他看上去气色不太好,不过他一直都气色不好。
他不说话,芙嫣就自己说:“我等你很久了,你去哪了?”
谢殒看过来:“等了很久?”
芙嫣指指窗外:“白天到深夜,不久吗?”
他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感觉到你的神识之后很快就回来了——那是你的神识吧。”
谢殒面色有了些波动,多了一丝生气,至少像个活人了。
“是我。”他慢慢道,“解决了风寒溪,便想看你在哪里。”
“那你之后又去哪了?”她指着地面,“血迹怎么回事,我没清理,担心是有什么用。”
他垂眸看了看:“是他的血。”
“猜也不是你的,你的血我见过,是带着金色的。”
她说到这微妙地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是何种情况下见过他的血。
谢殒也缄默下来,两人一时谁都不开口,难言的气氛荡开,最后还是芙嫣主动打破沉默。
“说说吧。”她从小榻上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谢殒便将风寒溪的情况一字不差地全都告诉了她。
“这样。”她点头,“和我想得差不多。”
谢殒没出声。
芙嫣想了想道:“既然你走的时候他还在这里,那他后面离开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带走的?”
她猜测着:“他那种状态自己走不太可能,那就是别人带他走的。那种情况下带走他的,如果不是他的心腹,就是……”
她望向他的眼睛,发现他在走神,他竟然走神?他也会有走神的时候?
芙嫣诧异地看了一会,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谢殒望过来:“你和不渡,你们……”
他想问什么,但却最终没说出来,只别开头,肩上长发滑落,遮住了明暗交错的侧脸。
“我们什么?”芙嫣追问。
谢殒:“没什么。你继续说,我在听。”
芙嫣看了他一会才道:“如果不是他的心腹将他带走,那就是对他施了契约束缚的人带走了他。”
“他说不出那人的名字,但能拿到穷奇的毒,定是泯风的人。”谢殒慢慢说,“束缚的图案我看见了,是魔族与他定的束缚,应该是穹镜。”
穹镜……芙嫣听说过的,魔界魔帝。
竟是魔帝本人。
难不成他在伽蓝殿?
芙嫣紧盯着谢殒,谢殒思索着她的想法接着道:“不必担心,他若本人在这里,算是自投罗网。”
他转过身:“我去寻他,寻到再交给你处置。”
穹镜肯定还是通过血继之术入的伽蓝,混在他们之中,只要不是被血继术种下太久的,他都能用灵识感知,等找到那具躯体,打个半死送到芙嫣面见让她解决就是。
这样也算是她自己报了仇。
只他没走几步就被芙嫣拉住了。
“不用这么急。”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她反而不着急了,“若真是魔帝本人在此,肯定还会有别的动作。他与那灵体勾结,不单是要危害人界,肯定有更大的目的,搞不好就是祸乱六界,现在去杀了魔帝能报我的仇,但会中断这条线所。”
谢殒凝眸注视她。
“不如先暗中调查,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又都是哪些人,连根拔起,一劳永逸。”
“……好。”不管她说什么都是好的。
芙嫣也不意外他这个回答,只是在他沉寂下来时,突然来了句:“你以为我和佛子会做什么?”
谢殒嘴唇动了动,眼神也闪到了别处。
“你以为我会和佛子……所以你离开了。”她面露恍然。
他还是没说话。
但沉默也是一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