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嫣没吭声,天帝继续道:“你已经是快要成婚的人了,往后要如为父一样敬重帝君,再不可像之前一样。这样对你,对帝君,对未来的天君都好。”
芙嫣还是不说话,但按了按额角,皱着眉似乎有些难以忍受。
天帝无奈:“为父不过说了几句,你就懒得听了?”
芙嫣这才勉强开口:“不是。父帝,我头很疼。”
天帝立刻上前:“为父帮你看看。”
芙嫣没有抗拒,天帝替她检查过后得出的结论和她自己想的一样。
是在对付泯风时留下了后遗症,当时神魂碎裂得太彻底,哪怕回归仙界依然有些裂缝。
“得尽快补好。否则你继位与为父的交战会受影响。”
芙嫣吐了口气,将谢殒提到的事说了。
“什么?”天帝觉得不可思议,“帝君要替为父和你打?”
“嗯。”芙嫣意味不明地说,“他还说我一定会赢。”
众所周知,继位之战是不能作弊的,所以谢殒的意思是,届时的芙嫣会比他强。
这怎么可能。
天帝表情变幻莫测,芙嫣亦是心绪烦乱。
直到夜里,芙嫣在银拂留下的花朵里看见了浑身是血的万梦星。
她懒懒地支起身子,看着万梦星口不能言,鲜血直流,一点要过去一探究竟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她很清楚这不是做给她看的。
果然,霜晨月的身影不多时就出现在了视野中。
他还是往日里那一身素白简单的衣裳,长发规规矩矩地全都束在金玉扣里,望着万梦星的眼神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还不到你死的时候。”他说话也和芙嫣记忆里没有任何偏差,无情到了极点,“少帝不日将举行试缘之仪,这期间仙界不能见血,你不该如此。”
他一抬手,蓝色的光将满地鲜血涤净,万梦星也露出了本来面目。
她已经快不行了,呼吸微弱,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迷茫,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
但她还是很快振作起来,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张嘴想说话,却因断了舌头而不能发出具体的含义。
其实她也可以用法术传音,修炼到如此境界,并非断了舌头就不能表达意思,但她办不到,显然是因为她所要说的与契约束缚不准许的有关。
芙嫣看着这一幕缓缓勾起嘴角,很有兴致地观察霜晨月的反应。
“你想坦白了?”霜晨月淡淡说了一句,“也不是没有办法。”
芙嫣有些意外,他这是要帮万梦星道出真相?
霜晨月弯下腰,忽然朝花朵的方向看了过来,芙嫣与他隔着一段空间对视,他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将天帝归还的天之书递给万梦星。
“试试写在这上面,本君会为你抵抗契约束缚之力。”
万梦星闻言似乎愣住了,她看着天之书,其实很明白,束缚的力量那么强大,如果霜晨月真替她承担了会是怎样的结果。
她已经承受了这么多,体会深刻,想象一下霜晨月也如此,她突然觉得特别累。
她努力抬起手,用指腹的血在天之书空白的纸面上缓缓写下几个字。
芙嫣换了个角度,看见了万梦星拼尽全力写下的几个字。
……说实话,她做不到如此。
她不会为一个马上要和别人在一起的男子做到这步。
万梦星真的无私到了这种地步吗?
甘愿这样死去?
还是说,霜晨月真不是那个罪魁祸首?
她在天之书上用最后的力气写下的,不过四个字。
【好好活着】
让他好好活着。
芙嫣注视着万梦星失去最后的气息,她在最后一刻都还在看着霜晨月。
霜晨月很久都没动,因为背对着花朵的方向,芙嫣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就无从分辨他是否为之动容。
不过她也不在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