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阿姨跟你说哦!你们小年轻一天天的就知道晚回家!家里大人多担心啊!哎!阿姨跟你说话类!你好得理理阿姨好伐!”,“小伙子有没有对象啊!要不要叔叔介绍我家闺女给你啊!我家闺女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类!”。。。。。。
耳边的连环轰炸弄得我的音乐都听不进去了,我只好摘下耳机,停下车子转身对身边的两只鬼说道,“叔叔阿姨!我类!还小!不那么着急找对象!你们老两口赶快回去吧!头七的话!家里人应该会在等你们!吃些好的,心事了了就早点投胎去吧!”
两位老鬼明显一愣,望了望天,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嗖嗖嗖!身边忽的刮起一阵阴风,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日历,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怎么感觉这么奇怪,我抬眼望去,眼前隐隐约约的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我眯着眼看了看,身形很熟悉,来人穿着运动鞋,却穿着一身干劲的小礼服,金丝边的眼镜反射着路灯的微光,只是好像脚步匆忙,我一看,哎!这个不是我南竹姐嘛!但她越靠近我的方向,更能看出她脚步的匆忙!
“南竹姐!”我忙叫了她一声。
她明显一僵,眯着眼看了看我,确认是我,回了我一句,“小安?”
我一加马力,就骑到了她身边,“南竹姐!又这么晚回来啊?怎么了?身后有人追你?”我朝着她来的方向看了看,只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立在不远的地方。
她赶忙跳上我的车后座!“走走走!快回家!”
“哎!马上到!”我点了点头,一蹬车子就往我们住的楼骑。
等到我们匆匆忙忙的回到了楼里,坐电梯的的时候她还不安地往外瞅了两眼。见确实没人了,这才拉着我的车把,长舒了一口气。
我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想缓解一下气氛,便开口道,“南竹姐,怎么了?你给我说,是不是有人动你!你看老子不肖死他!”
南竹姐敲了敲我的脑袋,她倒是还没忘记自己的教导主任的身份,“我给你说,这几天,我下班回家老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但是吧一回头又没什么!只看见一个很奇怪的石头!那个石头很奇怪,我走到哪里都看到他!但是你说,这石头也会自己动嘛?可这石头怎么给我一种窘迫感!我被那么多学生注视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情况!我感觉我是不是加了几个大班累得出现幻觉了!”
“姐,您是个唯物主义战士,要讲科学!那些牛鬼蛇神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过几天没课,我帮你看看!”
“哎!你就贫嘴吧!就刚刚还是有这种幻觉!看来我是得回去休息休息了!”南竹姐给我打了个招呼,出了电梯自己回家了。
“有点意思,老子的姐姐你也敢动,哎呦!什么东西绊我!”我捂着脚回头看了看,原来是隔壁的新来的女租客放在外面的鞋盒堆在了我的屋门口,我耐着性子,把她七零八落的鞋盒一个个摆好!哎!一个女生这么邋遢吗?
好像隔壁新来的女租客白天都不怎么露面,好像是晚上甚至深夜出去门,直至天亮才回到家里。
晚上我又要“工作”又要主播的,所以隔壁的声音还是很敏感的。
依照我这样的性子来说,对周边的事情都很敏感,隔壁的异常也早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成摞成摞的鞋盒,有的时候甚至快要堆到我家门口了,但是鞋子第二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鞋盒,有的时候自己深夜做主播饿了,会半夜出门到大排档买吃的,也会忽的看见一抹黑影一闪而过。但我的原则是只要他们不为恶,也没有人出钱雇我干掉他们,我们就是和平相处的。
忘了和大家介绍一下我,我叫谢瑾安,是南燕大学心理系大二的一名学生。
父母在我五岁的一场车祸中死去。
就综上看,我事事朝钱看,你可能会觉得我是个爱钱的人,没办法,没钱活不下去,我的命是我父母用命换来的,没有大价钱我为什么要豁出命来为你驱邪驱鬼。
我打小在孤儿院长大,院长为人很好但无法面面俱到地照顾每一个孩子,尤其是我这种曾感受过家庭温暖的孩子,我入院时已经五六岁,已经有了自己的认知。
也知道在那大雪封山的那场连环车祸里,被车子的力甩到了矮崖边,就在那个极具寒冷的三天,自己不知道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像个幽灵似的,在各个车子里找寻可以吃的食物,也有抱着母亲渐渐冰冷的身体摇着问她这里不好玩,蜷缩在那个漏风的车门里,等着意识一点点的消失,眼前渐渐蒙起白雾,脑袋也越发的不清楚,恍惚间看见了父母和暖和的家,但那是我使劲的拍了拍脑袋,我知道我不能睡,母亲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告诉我要好好活下去,我会的,我会等到救援。
直到穿着那些荧光绿的人接近我,用毯子卷起我,带我坐上了飞机,那是我第一次做飞机,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吧!我记得在飞机轰隆隆的声音中,我看见了满身鲜血的父母在向我挥手,那些早已没了呼吸的叔叔阿姨也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扬起带血的微笑送着我远去。
那之后,我昏迷了整整十天,在我刚刚清醒的时候,满眼都是医院里飘荡的鬼魂,所以我被转送精神科,精神科医生被我整日的胡言乱语搞得十分忧心,常常叹气的看着我,“小小年纪,怎么会这样!”
后来同病房的一个鬼爷爷告诉我,精神科的医生们初步怀疑我是创伤后遗症,很可能有精神紊乱的情况,就是精神病,所以他才用那样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鬼爷爷说如果我在后天的会诊上不装作自己正常的话,很可能下半辈子就在精神病院里度过,我被他的话吓得不轻。
在他的帮助下,我被转回普通病房,直到我被孤儿院院长带走,在十六岁的时候要求独立出我的户口,自此搬出了孤儿院,开始了我自己的求学生存之路。
我对于钱的渴求,来源于我那缺乏的安全感,鬼魂们时常在我身边盘绕,让我帮他们完成最后的遗愿,我也干起了驱鬼驱邪的工作,白天黑夜的都在努力工作,我怕我一停下来就会被慢慢的孤独感包裹,我曾问过一个年长的孤魂,为什么那些东西都会找我,我为什么看见你们。
他说,我的灵魂里有阳光,像黑暗中的光点,那时我在那场车祸里幸存下来,就是大家的光聚集到了我身上,把活的希望给了我,而我也能给其他鬼魂复活的火光,至于更深的,他不再说下去便消失不见了。
自那以后我发现我不仅能看见鬼魂,还能看见妖怪,虽说建国后不允许成精,但他们都是成精于建国之前那就没人管。我也因为这双眼睛为我那微不足道的主播生涯添了许多新鲜素材。
我也没顾得看新来的租客长什么样,就趁着没课,开始了我的“抓色狼”的大业,我早起锻炼的时候也碰到过南竹姐,她神情有点憔悴,但毫不过自己那颗为学生服务的心,蹬着一双运动鞋就去学校了。
虽说我的过去有些不堪回首,但我现在过的自给自足,养得活我自己,还能赚点“外快”,生活还是有自我满足感的。
我昨天晚上问南竹姐要了她的基本作息时间,我大致定了个计划,既然说是有不明人物尾随,那么那个人也肯定是有掌握南竹姐的行踪。
我认识南竹姐那么多年,南竹姐真的除了工作基本没什么社交,听说家里人也催她结婚,还相过几次亲,但都被我社会南竹姐以根正苗红的三个问题打退,“哪里就业?是党员吗?喜欢学生吗?”,为此南竹姐已经好多年都没回过家了。
她常跟我说女性不是一定要回归家庭,找一个人结婚生子,一个人活的积极向上,自律有钱有时间,不一定要浪费在另一个人陌生的人身上。
但是她对于父母还是有所亏欠的,父母是那种很老派的退伍军人,思想一直很守旧,所以一直不能和父母正面说这个问题。
每年过年的时候,也慢慢地我们俩就凑在一起买一堆东西在家里庆祝,我真把她当作了我姐,但是我眼睛的事情还是对她有所隐瞒,她也知道我有的时候常常发神经,她也都习以为常,好像渐渐地她成了我的家人,成了最陌生的亲人。
我以三根棒棒糖的代价换得了在学校门口霸占街机的小孩的位置,因为街机的位置刚刚好对着学校的大门,但是我想这大白天的,跟踪狂这么傻就直愣愣的跟踪我南竹姐。
今天是南竹姐值周的日子,她还是穿着一身干劲十足的工作装,脚下却换上了一双高跟鞋,微卷的长发高高扎起来,面带着微笑迎接每一个学生,也对不合规定的学生温和地加以指导,就当我在街机的投币口扔下第一枚游戏币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四周望了望,除了人群来来往往的校门口没有什么可疑的身影,难道是我幻听了?
“水堂西面画帘垂,携手暗相期。”
“惆怅晓莺残月,相别,从此隔音尘。”
我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诗句,但意思好像是有情人相约见面的日子,却从此音讯全无。嗯~这什么意思?难道是认识南竹姐的人,声音的来源很近,近的就好像在我的身边似的。
我又一次地四处看了看,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这大白天的还是阳气正旺的时候,出现鬼魂的几率几乎不可能,不是鬼,那就是怪了?
“唉~”一声叹息从我的屁股地下传来,我触电似的猛地蹦起来,却看见自己屁股地下是一块被黑色布包裹起来的的石头,长的跟砖头似的,我还以为刚刚坐的是个凳子,我就说这么硬,敢情刚刚坐的是一块石头,准确地说,是一块饱经风霜的长方形约50厘米厚的石板。
“你~是你在说话?”
我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说要花钱把坐在我屁股底下的石板买下,老板也是认识我的,他起初还以为我是学习学的脑袋有什么问题,后来我解释说自己有收集石头的爱好,刚好屁股下的这个石板包浆什么的都不错,所以想打磨一下再收集起来。
至此以外我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堆,成功把老板忽悠了,一路上像个白痴似的把那块石板运回了我的屋子。
回到了屋里,我将整个石板从包裹里拿出来,放在地上,拿个痒痒挠戳了戳石板,“你说!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南竹姐?”,半晌他迟迟没开口,我好像个白痴一样对着个石板在自言自语,他以为不说话就完事了?
没门!我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手扶着下巴想着,石头怕什么呢?难道要拜托化学系的师兄借我点硫酸什么的,我眯着眼打量着那块冷冰冰的石板,水滴石穿太浪费水了,忽的一个想法钻进我的脑袋里,我想了想或许是可以的,于是便一旁拿起滑板,把石板放到滑板上,我手里还拿了一套运动服,带着工具包,用脚控制着石板就往电梯里走去。
我们小区的旁边就是一个建到一半还没建完的废弃工厂,就连在工厂废弃那天附近新长得大树,都已经比邻长得很高,我随手摁了24层,最高的楼层就是天台了,天台上被大爷大妈们打造成了个花园式的楼顶。所以楼上还是可以进入的。
我上楼的时候碰巧看见了在楼顶收拾菜的李大妈,她见我带个石板上楼还很奇怪,我说是学校的作业,要制作个石雕,我怕在屋子里会打扰邻居,所以到天台来进行手工制作。大妈还觉得我手巧的很,顺手摘下两个红彤彤的西红柿给我,就下楼了。
没错,我本来想的是要把石板扔下楼,四分五裂的还不怕吗?但是要是砸到人怎么办,所以还是手动吧。
我找个台阶坐下,从身边的工具包里掏出一个一字刀和小锤子,我佯装恶狠狠地说,“我劝你想清楚,要么你自己出来把事情说明白,要么我用武力逼你现身!”
就在我的锤子快要落下时,石板精忽然说话了,“别,别!有话好好说!你好歹是个大学生!”
我当即收手,将一旁的运动服扔在了石板上,“你最好变成人形跟我说话!我不想被人看见我和一个石板精说话!”随后我收起工具,站到一旁去把刘大妈的西红柿给洗了洗。
在我转身洗东西的时候,能感觉到身后的黑影在慢慢的靠近,我暗暗地叹了口气,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没用是吧!非得我动手。
我一个反手,却直愣愣的打在石板精的肩膀上,痛痛痛!草草草!太痛了,我捂着胳膊团团转圈,他穿着我的运动服却像个二愣子一样,手足无措的站在我的身边,我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支支吾吾的说,“你~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去,怎么没考虑到他是个石板精,我的胳膊!痛死我了!
石桥生篇(2)
我在打到他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手快废了,我是真没想到这石板化成人形还这么硬。他穿着我的红蓝相间的运动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正在向我不停地说抱歉。
我颤颤巍巍地递过去一个刚刚洗好的西红柿,他接下后又向我不停地说谢谢。
“停!”我做了个止休的手势,“这里不太好说话,你把我的滑板带上,跟我回屋里谈!”我指挥着他跟着我回屋。
我发现他是个很傻很单纯的人,不,石妖!我让他跟着我他就老老实实地跟在我身后,我算是明白了他为啥敢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南竹姐身后,还不被发现,虽然还是被我发现了!就是因为他傻的单纯。
他一进我屋子就对屋里的摆设十分好奇,一直在指着这个指着那个向我问东问西的。
我被问的是在不耐烦了,把他一把拉倒凳子上,抄起一旁的跳绳把他捆在了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