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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一回吃辣不太适应，闻鸷一晚上都没睡好。
胃里的烧灼感一直没有消退，连带着情绪也有些焦躁，一直睁眼到后半夜才隐隐睡了过去，却睡得并不安稳。
就像是跌入深渊，一直在不停地下坠。
灵魂被困在躯壳里，身上缠着无形的锁链，像是有许多双手将他紧紧抱住，无尽地坠落。
而在那悬崖之上，一道人影缓缓出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始至终，沉默寡言。
……
梦境破碎。
闻鸷再一次毫无征兆地苏醒。
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坠落时的风声，可仔细一听才发现，那声音似乎是从床头的光脑里传来的。
闻鸷睁眼盯着头顶上方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昨晚他睡不着，便让夏小正给他转播了基地外的情况，打算观测一下，没想到后来竟忘了关。
闻鸷：“……”
他转头看了一眼光脑上的画面。
现在是凌晨六点，基地外的天也才刚亮不久。大风大雨刮了一夜，一点儿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闻鸷叹了口气。
确认自己的意识确实无比清醒之后，他索性放弃了回笼觉的打算，钻出睡袋，随便洗了把脸。
按照惯例，今天的早饭应该是菜包子。
但闻鸷估摸着这个时候应该还没蒸好，出门之后便直接去地里转了一圈，把能干的活都干了，然后又才转头去的餐厅。
果不其然，时间掐得刚刚好。
为了省电，餐厅里的灯被设成了手动开启，但闻鸷并没有开，直接摸黑进去，拿了两个刚出锅的菜包子。
香气四溢，勾得人饥肠辘辘。
但闻鸷并没有在餐厅里吃，随便塞了两口便转头去了停车场。
鞣皮之前还得先把干皮重新泡软，昨晚谷寻就已经把皮草给泡上了，但还没来得及进行之后的操作。
趁着时间还早，闻鸷打算先去把皮草洗了。
约莫一个多小时之后，谷寻也打着哈欠来到了停车场，手里同样拿着一个还没啃完的菜包子。
和闻鸷一样，她取了餐就往停车场来了，并没有在餐厅里多待。
这会儿她正在心底盘算着今天的各项事情要怎么安排，一抬头发现闻鸷已经把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
七点四十。
好家伙，他不用睡觉的么？
“今天起这么早？”
闻鸷这会儿正在清洗兔皮，偌大一张捞起来有些吃力，听见谷寻的话也只是抬头瞥了她一眼，简短地回了一声“早”。
谷寻连忙把剩下几口吃完，走过去帮忙。
“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会。”
闻鸷摇头，抬起手臂抹了把脸上溅到的泥水，粗着声音道：“不用，马上就洗好了，你站远一点。”
洗皮草这活看着简单，实际上并不轻松，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沾湿了不少，犯不着让谷寻也来淌一回。
谷寻倒没想那么多，取下发圈随便抓了个利落的马尾，一副准备干活的样子。
“洗好了还得把水拧了，不然一会儿滴得到处都是。你一个人没法弄，必须得两个人配合。”
见她坚持，闻鸷也没拒绝。
吸饱了水的兔皮重新变得柔软，也变得笨重，确实不太好弄。
两人一个负责拎，一个负责拧，费了好一阵力气才把兔皮收拾好，抬到了旁边的木马上搭着。
谷寻喘了口气，说：“这一步的皮草要比皮革麻烦一点，等下鞣皮的时候你就听我指挥就行，剩下的我来弄。”
闻鸷：“好。”
他走到旁边拧了一把自己的衣服，滴滴答答都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