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只是一只兔子呀——迟迟雀音
时间:2022-05-27 08:43:24

“你——”萦欢见了肩膀上毛茸茸的东西,“你怎么长这样子?”
“怎么了?你没见过兔子啊?”丝萝炸毛道。
萦欢收回了目光,他鱼尾在水中迅速摆动着,上半身直立起来,防止丝萝掉到水里,等到靠近打斗的地方时,丝萝轻轻皱了皱眉,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是九皋!”
丝萝经惊叫起。
跟支塘一行人在水里打斗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九皋,还能是谁?
鲛人明显不是九皋的对手,只是见了面就打起来的架没有给双方太多了解彼此的机会,鲛人很快败下阵来,萦欢急得不行,也要加入打斗。
靠近岸边,丝萝一个轻跳落到地上,朝九皋跑去。
“丝萝!”
刚入了怀就化作了人形,那几个鲛人见了她,忙跟支塘告状道:“是山洞里那只兔子。”
支塘轻轻眯了眯眼睛,冷色的眸带着杀气扫了过来,九皋也不留情面看了过去,见他还要动手,丝萝忙阻止道:“九皋,不要。”
“你认识他们吗?”九皋问她,“你怎么回到这里来?”
丝萝捏了捏他的掌心,说:“我等下再告诉你。”
“长老,现在有两个外来者了,要怎么处置?”
显然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在九皋面前只是还在挣扎翻腾的蝼蚁,就算是整个鲛人之族,他们被困在幻境中而不自知,怕是气数已尽。
“这里怕是鲲云做的幻境,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九皋对怀里的丝萝道。
“对,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还在幻境里。”丝萝道,“是鲲云把他们困在这里的。”
就在两人低头窃窃私语之时,支塘凝聚起手下的水球,冷冷盯着他们两个。
杀气瞬间扑面而来,丝萝反应敏捷,掌心化出来的鞭子猛地用力劈开水球,四散而开的水把他们的衣服、脸颊、头发全都给打湿了。
丝萝穿着身轻盈的金蝉丝裙子,遇了水全都紧紧贴在身体曲线上,九皋不动神色把她揽到怀里,一边用掌心的热气帮她烘干衣物和头发。
“九皋,别动手,他们不是坏人。”丝萝小声道。
九皋抬眸去看领头的鲛人,他站在族人中央,旁边的鲛人们拿着落后的木叉子和棍子,三两成群没在湖泊里,他们面色凶恶,满是防备。
“我没有恶意。”九皋开口道,“我是来找人的。”
“找她吗?”支塘冷声问。
九皋点头:“是的。”
“我们这里已经近百年没有外来者了,你们是如何寻到这处的?”
九皋轻皱了一下眉头:“这里是个幻境,位于海底深处的鱼骨里,我从入口进来的。”
“什么?幻境?”
“怎么会在海底呢?”
“什么意思啊?”
这话让旁边几个鲛人瞬间惊慌起来,他们面面相觑,小声讨论着九皋的话。
支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瞥了萦欢一眼,出声道:“休得胡言,要真是幻境的话,我们怎么会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又是谁要把我们关押起来?”
不等九皋再开口,他又冷声道:“请不要相信外来者的话。”
作为族人中的主心骨,支塘必须把大家的心给稳在一起。
怎么说大家都更相信长老的话,而不是这个一见面就跟他们打斗的陌生外来者。
“你们先回去准备晚间觅食,我跟他们交涉一会。”支塘的尾巴在水里扑腾起一些水花,旁边的族人有些不太确定,立马被支塘给喝道,“怎么?我已经叫不动你们了?”
这回他们才齐刷刷转身,犹豫不决地离开了。
“萦欢,你过来。”支塘冷着一张脸的时候非常吓人,萦欢从小被他凶,也知道支塘现在是生气冒火的状态,“你给我解释解释。”
“哥,我们真的活在幻象里,看到他们两个你还不信吗?”萦欢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道,“为什么上百年都没有外来者?都是因为这是龙族给我们设下的牢笼,我们世世代代都只能在这里生活,龙族用我们来纯净他们的血脉。”
九皋轻轻眯了眯眸,脑海里闪过一丝光,他沉声道:“我好像清楚鲲云是怎么做的了。”
 
第23章 卷2/5
 
传说鲛人是世间最纯净的生物,他们有异常美丽的模样,天籁般的嗓音,还有至纯的血泪。
鲛人生活在隐秘的山林间,世间没人见过他们的真貌,或许有人见过,但也会被那双斑斓的瞳夺去记忆,最后徒留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对鲛人的说法千千万,人认为鲛人是不祥之物,是妖物,是摄人心魂的怪物。
修仙者认为鲛人是神隐世间的仙子,是干净与纯净的代表。
而坏心者却认为,鲛人是最好的修炼容器。
显然,在千百年前从仙班坠落下来的龙族便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费尽心思把鲛人囚禁于此,用他们的血泪纯净自己的血脉,增加自己族人的修为。
支塘有些站不稳,他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我不相信,你无需再跟我多说。”
萦欢急得不行:“哥!”
九皋看着这位年轻的掌权者,出声道:“现在龙族重回仙位,怕是不少鲛人的生命换来的。”
支塘横了他一眼,气得紧着牙。
“你以为你胡乱说着几句我就会信?”支塘气得浑身发抖,一双蓝瞳逐渐被染红,他紧紧盯着九皋,“我们鲛人死亡是非常安静的,那些或老死或病死的鲛人,都会安静地沉到水底去,绝不是如你所说的,被龙族绞杀。”
九皋见劝说无效,只好耸肩道:“我无所谓你信不信,事实摆在这里,信与不信在你自己。”
丝萝扯了扯九皋的衣角,示意九皋不要再继续刺激他了。
萦欢也气红了眼,他想去安慰支塘,谁知被他一把推开。
“你是个叛徒。”支塘冷声骂道。
萦欢错愕地看着支塘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死死抓紧了身下的湿土。
丝萝不忍见他这幅样子,走过去拍了拍萦欢的肩:“不怪你,是他没有亲眼见到族人被迫害,一时间接受不了。”
九皋问:“你亲眼见过鲲云动手?”
萦欢有些防备地看了他一眼,丝萝见状,忙替他解释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很年轻的老大呀。”
说着,怕萦欢不信似的,她还一把牵住了九皋的手,说:“我跟他是一块的,你别害怕他。”
九皋顺势反握住她的手,一直牵着不放开。
萦欢瞥了一眼他们紧握的手,嘟囔问道:“是哪种一块啊?”
丝萝没听太清楚,问:“啊?”
“没什么,你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我觉得短时间内是没办法说服我哥了。”萦欢看起来有点失落,他耷拉着表情。
丝萝伸手揉了揉萦欢的头,安慰道:“没关系啊,我们可以慢慢告诉他——”
后头被九皋拉着的手猛地使劲,丝萝被拉着往后一倒,差点没站稳。
“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九皋说。
“那我们不帮他们了吗?”丝萝眨了眨眼,问道。
九皋轻声解释道:“外面现在乱成一锅粥,我们如果被困在鲲云的幻境里,会非常危险。”
萦欢捕捉到了关键字眼,问:“外面怎么了?”
九皋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知道是自己刚刚的不信任惹恼了面前的人,萦欢忙道:“我们晚间觅食马上要结束了,你们要不要一块过去,我给你们弄点吃的。”
丝萝很爱凑热闹,表情有些惊喜:“真的可以吗?”
“但是你们不能靠近,因为他们现在还很防备你们。”萦欢说。
丝萝忙扭头,殷切地看着九皋:“九皋,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她眼睛亮晶晶的,求人的时候还会露出乖巧讨好的笑,九皋对她这做决定前要先问自己一遍的姿态非常满意,点头道:“好。”
他看了后面的萦欢一眼,补充道:“但是你要一直跟着我。”
丝萝重重点了点头,她举起两人紧牵的手,脸颊有点红。
“我一直牵着你。”
明明是说一直,但拿到萦欢送来的食物的时候,丝萝立马就撒开了手,他们坐在一棵很高的大树上,轻轻晃着自己的腿,喜滋滋地咀嚼着嘴里的野果。
九皋轻靠在一旁的树干,伸手卷起丝萝脸颊旁的发丝,轻声问道:“好吃吗?”
“很甜!”
丝萝把啃了一半的果子递到他嘴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那排被果子汁染成粉红色的牙齿,两颗兔牙在乖巧的笑里格外可爱。
九皋没接她递来的果子,而是稍坐起了一点,单手按住丝萝的脖颈,把她往前一按,唇凑到丝萝面前时,轻轻启唇命令道:“张嘴。”
丝萝呆呆地张开了嘴。
九皋微抬了一下下巴,亲吻了下去
她张着嘴,很容易就被九皋侵占城池,他的软舌在自己口腔里扫荡侵占,细细舔过上颚、舌根、贝齿,丝萝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直盯着九皋额前红色的印记看。
在自己某些特殊时期的时候,九皋也经常跟自己做这些事,只是那种时候自己的脑袋都有点不太清明,现在在这样无比清醒的状态下亲吻,丝萝羞得整个人都是麻的。
嘴里也是麻的,都是被九皋给吮吸的。
搅尽了她口里的甜味儿,九皋才撤了出来,他停在丝萝唇前,离开时还轻轻啄吻了一下丝萝红肿的唇肉。
这回温柔又眷恋,比深吻还让人害羞。
不对,是比深吻还让兔子害羞。
九皋盯着她通红的脸,轻笑道:“这么害羞?又不是没亲过。”
丝萝脑子有些迟钝,结结巴巴说:“你、你不打招呼就来,我没做好准备呢。”
九皋饶有兴趣问道:“那我下次亲之前先告诉你,好不好?”
九皋的眸黑沉沉的,倒映着自己通红的脸颊,丝萝不敢跟他对视,慢吞吞挪开了视线。
过了很久很久,被一阵微风拂起的不仅有她额前的碎发,还有一声声若细蚊的“好。”
九皋满心都是欢喜,伸手把她抱进怀里,用脑袋蹭了蹭丝萝敏感的脖颈。
“丝萝,你怎么这么好呀?”
他故意咬着尾音,丝萝脸更红了,连带被他蹭着的脖颈都在泛着可怜的粉红。
外来者闯入的消息传到了老长老耳里,她震怒地摔倒了族人送来的药,捂着胸脯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哑声道:“快……去把支塘!把支塘叫来!”
支塘很快就赶来了,他匍匐向前,握住了老长老的手。
“母亲,你注意身体。”
“那两个外来者是怎么回事?”
老长老面色有些憔悴,但依旧掩盖不住眉目间的惊美,她的长发都变成了白色,眼底的金色瞳珠也褪去了颜色,只有无神的白,唯一留在这位老长老身上的金色痕迹只有鱼尾上的几块斑驳的鳞片。
“母亲,他们是误闯进来的,很快便会离去。”
老长老轻轻扫了他一眼:“支塘,我最近听到了些不好的流言。”
支塘低头:“母亲,你无需听那些风言风语,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要紧的事情。”
说着,老长老应声咳嗽了两下,她身体单薄得很,浸泡在水里的鱼尾无力地摆弄着。
从母亲那里出来之后,支塘脸色有些难看,他换了一个新的族人去照顾母亲,然后起身去找萦欢。
找得到萦欢的地方,就能找到那两个外来者。
鉴于支塘上次跟自己不愉快的见面,九皋对他实在没什么好感,冷冷看了一会在他们两兄弟间絮叨个不停的丝萝,九皋走了过去,把丝萝提回自己怀里。
“说完了没有?”
支塘正在质问萦欢:“你还要任性多久,你知道母亲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吗?”
丝萝正说得起劲,一下被九皋打断,正要挣扎,就听到九皋说:“鲛人不是能活上百年吗?”
支塘冷声道:“她生病了。”
萦欢表情有些可怜兮兮:“是被我气病的吗?”
“鲛人自愈能力这么强,怎么可能随便就被气病?”九皋突然想起鲲云困着鲛人的目的是为了使用他们的血泪,那一般不会让鲛人以老死结束生命,难道不对老长老动手,是因为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九皋轻轻瞥了支塘一眼,说:“如果真是病了,或许我能帮她去看看。”
支塘防备喝道:“你想都别想。”
“那你就让她等死?”九皋反问道。
支塘说:“你是什么人我都不清楚,我不可能让你去。”
丝萝忙道:“支塘哥哥,九皋很厉害的,他是魔族魔王,谁都打得过,你相信他。”
虽然被彩虹屁了一顿,但是九皋还是对那声“支塘哥哥”感到十分不满。
支塘没跟他打起来就不错了,更别说让他去给母亲看病了,怎么都说不到一起去,结局自然是不欢而散,等到支塘离开,而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萦欢突然开口问道:“你真的能治好我的母亲吗?”
老长老之所以这么快传位给支塘,就是因为自己身体跟不上,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冷酷决断,小儿子讨喜活泼,当长老并不是件容易事,思索再三,她还是把位置传给了支塘,让支塘成为了鲛人族最年轻的长老,而她自己一直缠绵病榻,养在山洞里,需要族人照顾。
 
第24章 卷2/6
 
萦欢作为老长老宠爱的二儿子,骗过门口的鲛人其实还挺简单的。见了萦欢,她疲倦的神色有些舒缓,稍微坐起来了一些,朝他伸手。
“阿萦。”
萦欢俯身跟老长老拥抱了一下,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母亲,你的金发消失了。”
“是啊,母亲老了。”
她是鲛人族第一位女长老,具有极高的地位,在鲛人数量不断减少的情况下,她带领着鲛人富足生活了近百年。她是少有的金色血脉,虽然诞下的两个儿子都是蓝色血脉,没能延续尊贵的金色血脉,但她依旧是鲛人德高望重的老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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