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让你亲近我,所以我才对你取消了禁制。”
“那个茶花小妖突然出现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当时没注意衣袖禁制的问题。你当时吻我,我很欢喜。我一时忘记了,忘记你可以解开我的身上所有的禁制。”
“你不要生气。你不高兴,我很难受。”
“全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哪里不开心你告诉我,我会改。”
“我不想你讨厌我。”
少年的声音清朗如玉,寂静的夜好听又悦耳。
晚山气呼呼道:“你刚才看见了没?”
景然沉思片刻道:“你指什么?”
晚山道:“那个,那个留儿的。你为什么一开始收她进衣袖的时候不给她穿衣服?”
景然一本正经道:“她不就是一朵花吗?我把她扔衣袖禁制中时将她化回了茶花。”
自然界那么多花,花都是不穿衣服的。
晚山道:“可是,她从你袖子中出来变成人形不就是花了,人形需要衣服!”
景然淡定道:“我收妖多年,不穿衣服的人形妖族也有很多,并不是第一次见。”
“但你不开心,那就是我的错。我以后定不会再把不穿衣服的花扔在袖子里。不穿衣服的其他妖也不扔袖子里。”景然道。
晚山更生气了,景然居然看到很多妖的裸体。
她周围的气场变得更冷,她道:“所以你看我的时候,我也只是一朵花吗?你看我的裸体也没关系吗?”
听到她这话,景然大致在头脑中幻想了一个晚山不穿衣服的画面,他突然耳朵红了,没有出声。
景然不说话,就静静看着她。
晚山垂眸盯他,她微微扯开自己衣服的领子,露出雪白的锁骨,半个肩膀发着微光,线条美的不可方物。
那少年人蹲在晚山面前不吱声,脸色微红 ,睫毛微颤。
空气中有吞咽口水的声音,是景然的。
她继续道:“你看,这样是不是不好?人是要穿衣服的,不然是不对的。你明明应该比我懂,你要知道。”
景然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的脖子和锁骨,他眼神变得有点奇怪,不再那么温润。
下一秒,少年景然就在她面前瞬间变成了成年景然君的模样。
景然君起身扑倒了晚山,晚山被他压在身下,他五官更加立体精致,眼眸漆黑深邃,盯着晚山。
晚山吓了一跳道:“呀!”
她在他身下抖了一下,她似乎更熟悉少年模样的景然,她在少年人面前嚣张跋扈。
此时这是另一个样子的景然,准确的说是景然君了。
景然君压着她,轻轻触摸她的侧脸,他勾起晚山一丝头发,嗅了一下,沉声道:“晚山,你讨厌我亲近你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有磁性,十分好听。
晚山被他吓到,但依旧气势汹汹道:“景然,你怎么说变就变?”
“因为你”他道。
“你讨厌我这个样子吗?”他幽幽道。
晚山小声道:“不讨厌,但是你先起来。”
景然君微摇头道:“嗯?”
景然君压着晚山没有起身,他左手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晚山的下巴,顺着下巴的弧度抚摸她的侧脸和下颚。
晚山有些错愕,因为少年景然一直处于弱势。
如今这承诺模样的景然君俯身看她,眼眸深沉,气场十足。
他手指白皙纤长,微微勾着食指划过晚山的头发,又擦过她的睫毛,沉声道:“晚山。”
晚山心神不宁,表情微怔。
景然君将手指放在晚山的嫣红的唇上,点了一下。
他眼眸漆黑,他的身上的气息离晚山很近,让晚山心脏突然悸动。
晚山睁大眼睛看他。
月色真美,窗外不知为何传来了琵琶声。
月夜里,琵琶声空灵梦幻却清楚入耳。
晚山陷入懵圈中,她眼睛又大又圆,漆黑眼眸蕴含晶晶亮色。
晚山的心小鹿乱撞,表情可爱。
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想法,大脑死机。
景然君轻轻笑了起来,他眼中都是笑意。
他笑起来时仿佛又变回了少年景然,他道:“你看,无论是人还是妖,就是容易被表面的东西迷惑。其实都是我,你现在却这么乖,让我真的难以自持。”
景然君眸中含情,温声道:“晚山,可以亲近你,我很欢喜。”
晚山看着他,一脸纯然道:“景然,亲近你,我也欢喜。”
月色倾洒,琵琶声、虫鸣声环绕在空中。
景然看着晚山轻笑,晚山感觉景然君的气场突然不再那么压迫了。
景然君将晚山凌乱的衣衫拽回去,整理好。
他从她身上起来,他端坐在床上,一下把晚山从床上拽起来,托住晚山的腰往怀里一拽。
晚山就这样坐在了景然腿上,两人四目相对。景然抱着晚山,他将头埋在晚山脖颈处道:“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晚山点头,她的下巴随着点头点在景然肩膀上。
景然君闭上眼睛,微微笑着。
两人拥抱了很久,景然再看向她时,又变成了少年人的模样,一脸天真。
晚山摊开手,托着景然下巴,摸摸他,道:“我想睡觉了。”
景然道:“好。”
景然离开房间,去了隔壁。
屋内,晚山睡的很沉。
月色倾洒,琵琶声、虫鸣声无休无止。
次日清晨。
晚山在窗外小贩的叫卖声中醒来。
她推开窗户,看向客栈楼下。
来往的人群,热气腾腾的各种小摊子,非常热闹。
晚山整理了一下,将房门推开。
一位俊雅少年人身穿青玉袍子微笑着站在门外,正是景然。
晚山景然二人带着留儿下楼吃了早茶。
秦铭城的捉妖阁如今无主,捉妖阁竞选新主之事定在明日。
晚山道:“留儿,秦铭城我们今日下午便去救那些花妖出来。景然他有些厉害,你不必担心。”
留儿笑嘻嘻道:“晚山姑娘,景然君的威名我听过。我倒是比较担心那些捉妖师的安全。”
景然坐在晚山右侧,他道:“那些花妖被关在何处?”
留儿道:“已经卖出去的花妖应该已经被送到买家府上了,没卖的应该还在捉妖阁内。但是我们被捉妖师抓走时都化了原身,封了五官。不太清楚具体关在哪间屋内。”
景然点头,沉思道:“无妨,下午去看看便好。”
留儿点头,她吃着早茶,突然眼泪直流。
在秦铭城内,茶花妖一旦被抓住,就被封印五官,陷入长久不知何时的窒息和黑暗。
只有在售卖场上的那天,被选出去卖掉的花妖才被解封化人形。
由无数凡人围观,品鉴,挑选,调侃。
留儿不知道自己被封印在窒息黑暗中多久了。
锁妖坊
昨天晚上她不仅恢复了五感,还有凡人裹体的衣衫,有了可以离开的自由,她完全还处于懵圈中。
今天晚山和景然带她吃人间烟火小吃,她才有了真实感。
晚山看着留儿,她轻拍拍留儿的头道:“是不是太久不曾这样自由,一时伤情?不要哭,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晚山眼眸清澈温和,她的话令留儿镇静下来。
留儿的眼泪流的更凶了道:“谢谢晚山姐姐,我在秦铭城从未自由过,我现在是开心而已。”
晚山瞅了一眼景然道:“变个手帕出来。”
景然点头,手中多了一方帕子,用手将帕子递给晚山。
晚山笑了,道:“给她,你给我干嘛?我又没哭。”
景然一挥,手帕出现在留儿手中。
早茶结束后,景然独自出去,他去打探捉妖阁的各个建筑的内部构造,探探虚实。
客栈内只剩下晚山和留儿,二人单独聊了一会儿,互相知道了大概。
晚山是来自齐国都城内昌吉山上的红山茶花妖。
留儿是偏远秦铭城内小山上的花妖。
齐国很大,每个城镇离得很远。
各城有单独的捉妖阁,捉妖阁有比较独立的自主权。
晚山经历天劫前没离开过齐国都城,所以不清楚其他城镇对妖的处理方式。
昌吉山就在天子脚下,捉妖阁的捉妖师是不敢明面上残害妖族,贩卖妖族的。
所以晚山才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捉妖师会对茶花妖如此迫害。
晚山和留儿熟悉了很多。
留儿不解道:“晚山姐姐,为什么景然君会帮助咱们妖啊?留儿一直以为妖和捉妖师是水火不容的。景然君还是御妖师,他不是应该更凶吗?”
晚山道:“留儿,世间很大。秦铭城外虽然也有丑陋和不堪,但是也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存在。比如我的家昌吉山,那里残害妖族的事情是比较少见的,不会直接贩卖残杀无辜妖族。”
“景然他是御妖师,但是他不同于秦铭城的捉妖师,他不伤害善妖的。”晚山道。
留儿点头道:“我确实还没出过秦铭城,我刚会化形没几天就被抓住了,被封了五感。”
晚山道:“留儿,等救了那些花妖出来,一切会好起来的。”
景然很快回来了。他神色自若道:“出发吧。”
三人去了捉妖阁。
景然依旧是少年模样,霜色衣衫,他脸上多了一个面具,那面具金边线条,遮住少年半张脸,露出好看的眼眸。
晚山一身浅紫色纱衣罗裙,墨发飞扬,衣袖随风轻摆。她脸上也多了一个金边面具,沿着她五官轮廓勾出精致的造型,鼻尖上挑,面具遮住了半张脸。
留儿也带了面具,身子笔直。
他们前往秦铭城的捉妖阁救花妖,并暴露景然君的身份,而是采用不知名身份。
御妖师景然君只负责诛恶妖,不负责处理凡人城镇事宜。
三人站在捉妖阁外,金碧辉煌的阁楼伫立在眼前。
景然在空中画符破了阵法,带着晚山留儿二人从一个偏殿进去。
他们刚进来,就发现出现很多巡查的捉妖师,每一刻钟巡视整座捉妖阁一次。
捉妖阁很大,有十几座楼阁。其中有一个楼阁亭台大约三层高,白光围绕,巡视的捉妖师最多,也最密集。
景然走在前面,他将晚山护在身后。
三人趁着捉妖师换队的时间,溜进来那座充满白光的楼阁。
楼阁的第一扇一打开,里面有十位捉妖师在。
他们见到有外人闯入,立刻道:“谁,擅闯捉妖阁,论罪当诛!”
“来人啊,有外人闯入!”
十位捉妖师发起攻击,符咒漫天飞舞。
留儿大惊失色,晚山抬眸看向景然。
景然将她们护在身后,单手开启盾法,抵抗住无数片符咒的攻击。
另一只手轻轻结印画符,十道符咒分别贴在十位捉妖师眉心,那十人禁声倒下。
晚山道:“景然,你好棒!”
景然微微一笑。
三人进了楼中,刚进去第一层。
留儿的脚刚踏踏入地面砖石。
周围三面墙穿出无数箭头刺向他们三人。
景然一挥手就把晚山一拽,护在胸前,劈开箭头。他横生身子一踢,踢飞多道箭头。
晚山飞向空中,抬腿一勾,躲过箭头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