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之路——炸毛
时间:2022-05-29 07:47:57

  这次他不是凭空消失,是拥有完整的魂魄飘去冥界了。
  风黎抬头看了看即将蒙蒙亮的天,她明明记得那个黑袍人说过,审判的目标由简到难会越来越凶险。
  她第一个审判的是个厉鬼罗刹,第二个竟然要审判个普通人?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韩老爷怎么会比厉鬼的煞气还重。
  难不成人的煞气还能超过厉鬼?
 
 
第37章 爱情平等
  待灵走后,温焯才招呼一直往这边眺望却不敢轻举妄动的韩季道:“过来吧。”
  韩季表情不忿的走了过来,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一声不吭的站定。
  温焯见状笑了下,才问道:“刚才他给你的是个什么东西啊?”
  韩季闻言漠然,一副叛逆不打算回话的模样。
  可惜温焯一个眼神瞪过去,他就认命般的伸出了手掌摊开,生硬的回道:“玉佩。”
  四人围看他手里这个做工精良的物件。
  白玉通透无瑕,质地温润晶莹,上面还雕刻着青竹卷云纹,虽清晰明了,但看上去却些许粗糙,绝不是专业雕工所为。
  倒是显得一块上好的玉石,遇到个笨拙的雕刻师。
  温焯收回视线去看韩季道:“你就凭这么个物件断定他和你父亲关系的?”
  方芜附和道:“他去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怎的会知晓他们的事儿?”
  韩季刚刚还不想说话呢,此时倒是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悻悻然道:“我自出生,父亲就不愿接触我,对母亲亦是冷淡,无论我争光还是闯祸,他都毫不在乎。”
  “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对我,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要生我?”
  “直到有一天,他重病卧床,我身为人子必然要慰问,哪怕是他不待见我,我也不能罔顾仁孝……”
  说到这,他的手微微攥紧手中的玉佩,有些愤愤道:“我本以为,我们的关系会有所缓和,可就因为我无意间碰了他床前挂着的玉铃铛,我便被他用戒鞭抽了满身血痕。”
  “要不是母亲拼命相护,我怕是早就被他打死了!”
  温焯啧了声道:“那玉铃铛什么宝贝?把你爹病都气好了?还有力气起床打你?”
  “是啊,”韩季冷哼道:“我当时也在想,是个什么宝贝能把他气吐血,还能病弱的从床上起来打我。”
  “因为这件事儿,他更是再也没见过我,连同我母亲也拒之不见。”
  他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中充满了对母亲的愧疚。
  “他之前对我母亲虽冷淡,但也能做做表面功夫相敬如宾些,但因为我……”
  就当众人以为这个小孩就快要哭了的时候,他却是咳了咳,继而收敛了表情。
  “就算是因我造成了这样的局面,我也总该知道原因吧?”
  “可我死缠烂打若磨硬泡,母亲也只是说那是父亲所爱之人的遗物。”
  听到这,风黎不禁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玉铃和这玉佩是一对儿?”
  韩季哼道:“明显是同一块玉石所出,而且都刻有青竹卷云纹。”
  说罢,他又补充道:“我父亲尊名韩庭,字连竹。”
  “呃…”方芜试探的道:“如果说青竹代表你父亲,那这卷云?”
  韩季不情不愿回道:“应该与刚刚那位的名讳有关。”
  话毕,他就像被抢了骨头的小狗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了。
  “就这些?”温焯无语道:“合着你什么也不知道就对人家又打又骂?”
  韩季当即又抬起头反驳道:“我父亲与母亲自幼便有婚约!我还需再知道什么?”
  他说罢还嘟囔道:“想也知道那人就是横刀夺爱的贱胚,不知羞耻的蛊惑了我的父亲,简直卑鄙极了……”
  在韩季怒气冲冲的骂声中,方珞却插进一句疑问道:“你倒不意外他是个男子?”
  韩季滔滔不绝的骂声顿了下,随后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堪堪说道:“只要双方真心相待,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爱了就爱了。”
  众人被他这一回答惊到了,毕竟要让一个在封建迷信大户长大的小公子,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论断。
  那简直是在沙漠里养鱼,痴心妄想。
  温焯嗤笑道:“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韩季有些倔强的扬起了下巴道:“我虽没怎么去宗学听过课,但我祖母找了最博学的老师授我学问。”
  “家塾先生除了传道授业于我,也常与我谈及为人处事。”
  韩季说着说着,握拳紧攥着的手又松散了开。
  他低头看着玉佩道:“天高海阔包罗万象,家塾先生曾说过,世间万物,无情便不能活于尘世。”
  “爱,没有禁忌,因为那是灵魂的态度,不是身体的反应,所有的爱,都值得被尊重。”
  他这一串话说完,四人皆是有些诧异的打量着他。
  少年说话时带着倔强和任性,但话中却蕴含理解与尊重。
  环境的腐朽与陈旧未曾浸染少年一颗明亮的心,他在泥泞中茁壮成长,最终成为了不会同流合污的清莲。
  温焯总能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开上一两句玩笑话,只见他拍了拍手笑道:“你祖母要是知道她给你找的老师这么好!得开心的晕过去吧!”
  风黎听出温焯这句是反话,毕竟他那封建的祖母,生怕自己的孙子沾染儿子的恶习,连宗学都不让去,要是知道自己孙子如此的‘明事理’,那可真是……
  韩季道:“我虽不歧视他好男风,但他插足我父母的感情,他就品德恶劣败坏之徒,我气只气他小人的行径!”
  方珞上前两步,与韩季对立而站,轻声道:“你母亲也是名门望族的出身吧?”
  “那是当然,”韩季骄傲道:“我母亲可是太尉之女!”
  “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珞话里有话道:“你怎知他们是因爱而婚呢?”
  韩季闻言一怔,随即脸色骤变,眼神也跟着迷茫错乱了起来。
  他似乎被方珞一席话波动到了。
  风黎看来,他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深信不疑的想法,也许都是单方面的错误揣测。
  再者,自己的父母根本就不爱对方,却要被迫生活在一起,还生下了他,换谁都难以消化。
  何况他还是个思想开明的,未被生活碾压,未被礼教摧残过的少年。
  韩季连连晃头,难以置信的反驳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们之前有好好相处的!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动了那个铃铛!母亲护着我才惹恼了父亲!”
  温焯也不顾及什么,坦言道:“你不是也说了,他们只是相敬如宾,也许你父母只是迫于形势压迫,逢场作戏罢了。”
  “又或者你母亲单方面爱你父亲。”
  韩季仍是不能接受,嘴里一直喃喃自语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他们怎么会…他们怎么能…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那我算什么…为什么要生下我……”
  方芜想要上前安慰,却被方珞伸手拦住,轻声道:“让他自己缓缓吧。”
  韩季没有回韩府,而是径自躲到了对面角落。
  他抱头在青石台阶上坐着,不肯吭声也不肯抬头,就埋头缩成一团坐在那,也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人见他如此,自然是不能撇下不管的,毕竟许多事情都是要用时间消化的,旁人说的再多也是无用功。
  无奈下,他们便保持一段合适的距离也在青石台阶上坐下。
  除了方珞,他还是站着。
  风黎若有所思的嚼着莲子,时不时侧头看看那边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韩季,纳闷儿道:“你们说,他在想什么呢?”
  方芜长叹一声道:“在试图接受这世俗的复杂吧。”
  风黎抬手拍了下方芜的脑袋,斥道:“别装一副老年人口气,你还没他大呢!”
  方芜捂着脑袋,不甘道:“我好歹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我比他阅历可……”
  “还说?”风黎抬起手又是要拍她的姿势。
  方芜自知辩论无效,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的闭嘴了。
  温焯笑了笑,往嘴里塞了几颗莲子,望着韩季那边道:“管他想什么呢,这小子总是要长大的,不能一直天真无邪的活着。”
  他说罢,又敲了敲风黎手里的莲蓬道:“你也吃点吧,我看那小子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回去了,反正以后也不摆摊了,能吃的都吃了吧。”
  方芜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站了起来,边走边道:“那个…筐里好像还有一些,也挑一挑把能吃的拿出来吧!”
  温焯扬声道:“筐里哪还……”
  他话没说完,感觉背后一股凉意,随即他转头去看,发现方芜正眯着眼睛盯着自己。
  这措不及防的凝视,着实让温焯懵了下。
  紧接着方芜使了个眼色,然后笑嘻嘻道:“你帮我一起拿去吧!”
  温焯:“???”
  他虽不知道方芜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但是瞧这意思,是有话要找自己谈谈——还是要避开众人偷偷去一旁的那种悄悄话。
  温焯顶着满头雾水,但是想看看这丫头要干嘛,便应承道:“行,我帮你拿去!”
  说罢,他便起身跟着方芜一起走到藏筐的角落。
  那竹筐能吃的早就在刚才被温焯挑拣走了,眼下不是些空壳就是些烂掉的。
  温焯瞥了一眼竹筐后,便抱臂端倪着方芜,等她开口。
  方芜看了看距离,确定其他人听不见,才沉下脸开口道:“还钱!”
 
 
第38章 攻心为上
  温焯思虑的表情瞬间垮掉,换成满脸无语道:“就这事儿?”
  方芜道:“不然呢?”
  “搞得神秘兮兮,”温焯哼道:“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方芜一脸我替你着想,你反倒不领情的不忿道:“那你这意思,我应该大声嚷嚷让你还钱了?”
  说罢,她故意慢悠悠,逐字提高音调道:“还~钱~”
  钱字还未出口,温焯赶紧挡住她的嘴道:“嘘!你小点声!我又没说不还你!”
  其实借钱还钱温焯也没觉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但是被她这么一喊好像真怎么样了似的。
  方芜扒拉开温焯的手道:“赶紧还钱!”
  温焯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在身上摸索,没等一会儿,他还真在怀里掏出个巴掌大小的布包裹。
  接着他看都没看,直接丢给了方芜,道:“还清了,以后不许再提!”
  方芜拿着布包裹在手里掂了掂,又掀开一条缝看了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放进了随身的布包里收好。
  她清了清嗓子道:“勉强算你还清了!”
  “勉强?这可不止四倍了好吧!”
  温焯说罢,又想了想道:“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有钱还你了?”
  “你刚才提到摆摊,我才想起来,你们之前肯定挣了不少钱,”方芜笑嘻嘻道:“既然如此,那你自然是有钱还我了!”
  温焯哼了声,又道:“那你怎么知道钱在我这儿?”
  方芜叹了口气,一副老成的语气道:“怎么说也相处了段时间,起码的了解还是有的……”
  说到这,她挑眉看了眼风黎的方向,啧了声道:“我早就发现了,她有点熊瞎子的特质。”
  温焯实在是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他完全同意方芜对风黎的评价,所谓熊瞎子掰苞米,掰一个,丢一个,得鱼忘筌。
  不过风黎要是熊瞎子,那她只能算是执着于掰苞米,而不是为了得到苞米多少。
  在方氏兄妹来之前,她确实在认真摆摊卖莲蓬,但醉翁之意不在酒,到底她心里就没多在乎赚钱这回事儿。
  方氏兄妹来之后,她就赶紧想着韩府那些事去了,莲蓬、竹筐、赚的钱、早就不管不顾了。
  与此同时,被讨论的熊瞎子本人在不远处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好巧不巧的她这喷嚏打到了刚递出去的莲蓬上。
  她愣了下缩回手,尴尬的笑了笑,随即把另一个手里的莲蓬递了出去。
  就在刚才温焯和方芜走后,她独自坐在台阶上吃着莲蓬百无聊赖。
  不过她倒是嚼着嚼着,想起之前刚进韩府时方芜讲的话了。
  就是那个风黎以为自己幻听的话——方芜说方珞想吃莲蓬。
  她想着想着眼神就飘到了旁边的方珞身上,对方尽管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冷淡至极。
  她看了一会儿后,又瞥了眼台阶上刚才温焯和方芜坐着的地方。
  那空位置上放着刚刚他们吃的莲蓬,温焯那有一个,方芜那有两个。
  至于为什么方芜多了一个,那全是因为半响前,温焯在分莲蓬的时候,方珞虽然接过了,但下一秒就塞给了方芜。
  而当时的方芜似乎想说什么,但张嘴却只是叹了口气,虽然这些画面很不经意,但不知怎的就尽收风黎眼底了。
  风黎回忆着又往嘴里塞了几颗莲子,心里更加肯定当时的自己是幻听了。
  方珞那副样子,哪儿像是想吃莲蓬,明明就是抗拒吃莲蓬才对。
  风黎多次劝诫自己,少关注方珞,他怎么样关自己什么事儿?
  但当她有这个劝诫自己的想法时,她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在意方珞了。
  并且屡教不改的去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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