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殿里暖洋洋的,江沉阁褪去狐裘,单薄的紫色诃子裙紧贴她的腰身,该瘦得地方瘦,没有一丝赘肉。
待小狐狸吃饱后,一人一狐在辽阔的殿内玩耍嬉闹。
苍霄半卧半靠在被拆得只剩下木架子的美人榻边,默默望着。
江沉阁蹲下身,小狐狸一个轻盈的蹦跳跃进她的怀里,她亲昵地点了点它的鼻头,“辛亏你足月可以吃肉了,不然还要辛苦苍霄去山里给你找个狐狸奶娘。”
苍霄不禁莞尔,江沉阁抱着小狐狸转过身,他倏地收敛笑意。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应该去忙你宗门内的事务么?”江沉阁绕着小狐狸的耳朵,酸溜溜地问道。
苍霄捂着胸口佯装受伤,“有了灵宠就要赶我走了?阿阁你好狠的心……”
“我只是提醒你,之前你不也是忙得五日都见不着一面么?”
苍霄呵笑,“听阿阁这么说,倒是我冷落了你。”
他站起身,仗着自己的身量凑近江沉阁,故意在她耳边呵气,他不久前发现只要轻轻的刺|激,她的耳垂就会红润如樱桃,让人忍不住含在嘴里。
果然,粉红的颜色逐渐从耳尖蔓延至整个耳廓,江沉阁推开他,“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
苍霄低低一笑,没有说话。
“再说了,我是为你着想,今日玄云宗的事是我解决的,在场的还有那个名叫灵越的女子。”
苍霄微讶,“她也在?”
“嗯,她有意遮掩气息,但还是被我的神识所捕捉,事情才过去半日,她身上的气息我不会记错。”
“看来我让她自行领罚还是轻了。”
江沉阁满不在乎,只一心逗弄狐狸,随口一问,“什么惩罚啊?”
“值守不利,依照门规罚三鞭。”
“才打三鞭?果然是轻了。”
苍霄也轻抚狐狸脑袋,小狐狸在他的大掌下不敢动,“的确还是轻了,只打断三根铁鞭。”
江沉阁逗弄狐狸耳朵的手停下了一下,悠悠说道:“你对待自己的桃花都这么冷酷无情?”
将她僵硬的脊背抱入怀中,与她咬耳朵,“这就是冷酷无情么?倘若今日门中没有你,玄云宗当真攻上来,你可知是何结果?她身为门中长老,平日恣意逾矩我可以看在她娘亲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宗门不是任由她耍性子的地方。”
江沉阁兴致乏然,“我与魔宗无干系,你说的这些我也管不着。”
“是,阿阁与魔宗毫无干系,与我苍霄有密不可分的干系,否则也不会插手玄云宗的事。”说完,他舔了一下她的耳尖。
那是一种柔软湿滑的触感,江沉阁像是触电一般推开他,还未发作,苍霄就拉住她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被他的神神秘秘勾起好奇心,江沉阁脱口而出:“去哪儿?”浑然忘记自己刚刚才被非礼的事。
*
夜幕下的苍山之巅,冰雪落在树梢上凝成了冰晶,成片成片的枯树林赫然成为琼枝玉树,像玉雕刻的工艺品,山巅上有一个长宽皆两丈的琼屋,于风雪中伫立不动。
推开屋门,室内的四盏烛灯自动点燃,烛灯罩着纱笼,柔和的光芒照亮整个琼屋,地面是由柔软的白色毛毯铺就,一颗球形灵石包裹燃烧的火焰位于屋子中央,还未进屋,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
窗边置了一张长榻,即使打开窗,寒气也不会进来,江沉阁抱着狐狸坐在榻上,望着薰暖的火光感慨,“三千年光阴,无数个日夜,没想到这里面的布置还和以前一样。”
苍霄挨着她坐下,“我闭关出来时,原先的琼屋已经被大雪覆盖,残碎的房梁瓦片也已化为黄土。”
江沉阁看着眼前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场景,“那这……?”
“我凭着记忆重新搭建一座琼屋,窗户是我开的,软垫是我裁好铺就的,火炉里的灵火也是我点燃的。”
江沉阁看向银装素裹的窗外景色,看向跳跃的纱笼烛火,就是不看他,“明明你可以让下属去办,何必自己动手。”
她心不在焉,不自知地揪了小狐狸的耳朵,狐狸吃痛,张嘴咬了江沉阁的手指,江沉阁不得不将它松开,狐狸落在软软的地毯上,呲溜一下钻进长榻底下。
江沉阁的食指登时出现两个小血点,苍霄二话不说将其含入口中。
温热湿润的软舌完完全全包裹指尖,并不陌生的触感令江沉阁的耳朵尖红得滴血。
明明已历经千帆,在他面前却还是如第一次般羞赧不自在。
“可,可以了……”江沉阁抽出手指,指尖勾着银丝,在他有棱有角的唇际挂断。
他的唇看起来很好吻,下唇比上唇略厚,他不轻易笑,唇角时常抿成一条直线,与刀劈斧凿的锋利五官一般,但笑起来就邪肆得紧,弯起的唇角像是钩子,勾得人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