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带着央求,“贴着你好舒服,一旦离开,我就要死了。”
片刻后,头上传来他的念念有词,江沉阁水眸潋滟,“你在说什么?”
“在念清净咒。”他顿了顿,随后继续念诀。
过了半晌,他的体温降了下来,连发梢都凝出冰霜。
江沉阁身上的燥热得以缓解,可脑海中的天道音又聒噪地响起,她只得忍耐地询问,“清净咒这么神奇,你教教我好不好?”
楚孤霜念念有词,并没有理她。
“教我。”江沉阁拽了他的一缕发丝。
楚孤霜吃痛,双目清明再无任何欲色,“我只念一遍。”
他念了一遍后,江沉阁一字不漏地记下,连他都不免吃惊。
清净咒是无情宗的中级心法,心中默念可宁静致远,辅以无情宗功法可超脱世俗,不囿俗情。
江沉阁念了好几遍清净咒,那扰人的天道音减弱了许多。
清净咒有用,或者说无情宗的功法有用!
她为了摆脱天道在灵识里的残留,不惜动用玄武内丹,强迫自己升入渡劫,可欲速则不达,她越想回到从前的巅峰,反而受心魔牵绊,走火入魔。
若非楚孤霜即使出现,用相克的无情宗功法解了她体内横冲直撞的灵力,恐怕这花草屋子便不复存在了……
她体内的燥热已经悉数退去,却还是跨在他的身上,神采奕奕地说:“你教我无情宗的功法好不好?”
楚孤霜被她压着,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对,“无情宗与合欢宗天生相克。”
“正因为天生相克我才要学,我合欢宗呢遵循七情六欲、男欢女爱,食色性也算是天道的一种,遵循自己的心便也是遵循天道,唯有无情宗强调克己自律,灭人□□,正是我想要的。”天道音残留在她的脑海里一刻,影响也会更深一分,她不容许自己的脑海里有挥之不去的东西存在。
于静心无利,于修炼无利。
“凭什么?”
他这般一问,江沉阁才反应过来他的定身诀还没有解开,连忙解开,又为他穿戴好凌乱的衣裳,将那腰封原原本本地系好。
“现在可以了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
“如果我说,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它不断地重复,折磨我,摧残我,使我心烦意乱,控制不住自己,你会不会相信?”江沉阁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来,她说完后坚定的目光看向他,在他沉静的面上得不到任何回应,“果然……我就知道你不会……”
“我信。”
江沉阁喜出望外,她道:“一言为定,既然你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还差点献身,我也不能太过小气,要不我教你如何驾驭‘非武’?”
楚孤霜明显讶然,他于“非武”结契,自然会知晓其名字,但她又是从何得知,“你怎么会知道它的名字。”
“我知晓的比你多得多。”江沉阁的笑意淡了些,“包括你自己。”
她说的话十分矛盾,世上了解一个人的唯有自己,从出生到死亡,从年幼到衰老,无论是百年还是千年,期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有自己能体会。
可她却说,她比他还了解他自己。
但楚孤霜却是毫无怀疑,或许是因为他在流殇秘境的空间缝隙里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场景,又或许是他对她一直有一份难以自控的情绪——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下意识地想相信。
“你且将‘非武’召唤出来。”
楚孤霜依言照做,一柄晶莹剔透的宝剑赫然出现在手中。
江沉阁看到那熟得不能再熟的旧相识,笑得阴恻恻,指尖触碰到它的寒光便被割伤。
楚孤霜好看的眉头轻皱,“非武”是有傲气的武器,他还不能完全驾驭,只得将它拿远。
“它还需要好好□□。”她会让这把自视清高的剑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翌日,阳光明媚,花草屋子经过一夜的摧残,不少枝叶花瓣凋零在地,宛若一个饱受风雨摧残的少女显得凄楚可怜。
江沉阁站在屋外打了个响指,登时,花草屋子焕然一新,凌霄花重新爬满屋檐墙壁,风铃花在檐角随风轻响,透过花窗,就连屋中的百花床都重新开满了鲜花。
“走吧。”江沉阁带领那银袍不染尘埃的道君,来到一片树林中,指着一棵大槐树道,“现在用你手上的‘非武’去砍柴。”
作者有话说:
没有好感值的进度条,只因他早已动心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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