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戳破,帝炎脸色一黑,“哼,若你能赢,本尊不但拱手相让,还将之前的九十万上品灵璧悉数奉上。”
他话音方落,一道凛冽剑气横扫而来,扬起他金色若狮子鬃毛的额前碎发,他甚至还未来得及闪身躲过就被那随剑气而至的人的威压镇在原地。
一息,江沉阁便执焚身残影,剑指他的眉心。
她鬓边扬起的发丝虽罡风散去落下,露出一张明媚娇艳的脸,目光却是极冷,犹如闪烁剑芒,锋利刺目,“你输了。”
帝炎一双金棕色的眼瞪若铜铃,若是他没看错,那剑影分明和台上的绝世宝剑一模一样!
“帝炎居然输了!”有人不可思议地尖叫出声。
就算帝炎一月前和界主一战受了伤,可也不会一招未出就被人制服吧?要知道在界主回归之前,他可是第一领主,修为高深,望尘莫及。
一招,一招他就输了。
帝炎不可否认有轻敌的原因,她虽然出其不意,看起来不讲武德,实则在他提出比武的那一刻,只要她应下,战局就开始了。
她用行动应下,也用一招封了他的退路。
“呵……我输了。”帝炎认输,他看着江沉阁的面上却是多出了几丝玩味,“你叫什么?”
江沉阁充耳不闻,踏着窗棂凌空飞回原先的厢房。
终于,因她拍下最后一个宝贝,拍卖会终是结束了,她支付好拍卖金后便等着拍卖会的人员将焚身拿出。
可她等了许久,没有等来焚身,只百三金搓着手,满脸堆笑道:“真不好意思,这最后一个宝贝藏品的原先主人不放心我们托管,便说拍下后需去找他,届时他亲自交付。”说罢,他两手一摊,连忙摆动,“大家也都看到了,最后一个宝物并无实物,用的还是留影石展示……”
江沉阁不想听他的解释,只想尽快拿到焚身,“他在哪儿?”
百三金指了指左边墙壁,“喏,就在隔壁。”
长琴一抬眸,果然是他。
长琴虽然是琉璃山庄的庄主,召开杏林会,但拍卖会并不是他负责,他只负责出一个场地就好,因此对拍卖会上的物品也没有过问的权利。
“师妹,主厢房之人你要当心……”他还想多吩咐几句,道出那人的身份,可江沉阁早已迫不及待,随口应下便迅速走了出去。
封锦如影随形,星玄一时不能离开水柱,只好贴在水晶壁上眼巴巴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甫一踏入房中,房门便砰地关闭,亦将封锦挡在外面,惟江沉阁入内。
主厢房最为宽阔,装饰也颇为大气,此时雕花格子窗牖一合,光线便昏暗了许多。
帐幔重重,一处光亮吸引了她的注意,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焚身的呼唤。
掀开一层又一层的帷幔轻纱,终于在尽处沉香兰錡上架着一柄燃着黑焰的三尺长剑。
她握住剑柄,长剑一瞬的震动与心脏的搏动在同一时刻发生,一道火红色的灵光从手掌握住的剑柄朝剑尖蔓延开来,黑色烈焰落下化作灰烬,犹如鸦羽飘落。
焚身,真的是焚身。
找回焚身之时,便是她重回巅峰之刻。
正当江沉阁喜不自胜时,兰錡后步出一人,昏寂的光线模糊了他的轮廓,可当他步步走出,便露出一双携霜带雪的眉目,鼻梁高挺,薄唇轻启,嘴角勾出一丝清淡又欣喜的笑,那眉宇间的清寒便融化了三分,“阿阁。”
他身着质地柔软的月色儒袍,头发束在青色玉簪中,簪子两端垂下的珠玉映人,丰姿隽爽,湛然若神。
在看到他样貌的一瞬间,江沉阁讷讷,“霁光……”仿佛不可置信,她又重复问道,“你真的是霁光?”
“是。”霁光颔首,他颇为欣喜地向江沉阁走去,可下一瞬,一柄燃着烈火的利剑刺入他的心脏,胸襟极快地晕开一抹血色,宛若一朵血色的花在月光中盛放。
“霁光,真的是你。”她毫不留情地将焚身刺入他的心脏,亦如当年,旋即手腕一转拔出剑,温热的血溅洒在她白净的脸上“那便,去、死好了。”
她甚至吝啬于一眼,只留给他一抹决绝的背影,提剑离去。
房门开启又再度合上,周遭恢复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胸口血淋淋的大洞在提醒着他现实。
血汩汩如涓流从伤口流出,他立刻感到头脑发晕,眼前发黑,扶着兰錡缓缓倒地,最后几尺支撑不住身体,狼狈地摔在地上。
心口很痛,然而他那万年冰封的脸上却布满快意,这是他应该的,他不会怪她。
他想,待她刺回一剑后就能消气了吧。
屋门开出一个缝隙,一个荼白的影子出现在霁光身侧,“霁光你居然没死。”他轻笑了一下,“逃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当年你死遁,现在还是要死在我手下。”
他抖落袖口,一条黑色的灵巧小蛇钻出落地,昂首,体型缓缓膨胀增大,直至如蟒蛇一般粗细,吐着信子朝身负重伤的霁光张口咬去——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