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暗示——枝亚
时间:2022-05-29 07:57:08

看来这只厉鬼怕的不是阳气,单纯怕阴阳师而已。
蓝初心说还好女傀儡眼鼻耳近失,不然多个“人”知道他俩的对话,她还要多一份尴尬。
蓝初又小口小口吃了一个小番茄,谢云城在旁边静静地等着,即使不抬头蓝初也能感受到谢云城眼神里带着宠溺和耐心。
“……”
蓝初从纸巾擦了擦手指,想起什么,腿迅速和谢云城拉开一段距离。
“谢云城,我没想到你一直这么认为。”蓝初实在找不到委婉的说法,暗自吸了口气:“我是想靠近你。”她干咽唾沫:“但是是有原因的,不是喜欢。”
不是喜欢……
谢云城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是嘛?”
蓝初轻声道:“是。”
这会儿明明什么也没吃,谢云城却觉得喉咙噎住了,像是卡了块儿萝卜,堵得慌。
“真有原因啊,”他舌尖抵了下牙齿,从鼻息里发出一声轻笑:“这段时间你表现这么主动,我以为你看上我了呢。”
蓝初:“……”
“不过咱俩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是对我有想法可千万别藏着。”谢云城看似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笑容没放下,语气难以言喻:“更别不好意思承认。”
“……”
这事儿说到底是蓝初的错,听到这般戏虐的话她完全生不起气,甚至还有点心虚。
“真是有原因的,但现在不能说。”
蓝初嘴唇红润,泛着光,声音软软糯糯,音调却是硬又平稳的:“我只能说,做这些不是因为喜欢你,而且我如果知道你会误会,绝不会这么做。”
“……”
双标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喜欢你,另一种是我想整你。
这句也是谢云城在恋爱手册上看到的。
他一直坚定地认为不论是哪一种,只要能证明他在蓝初心里是特殊的,他就还有机会。
可现在他不敢保证了,没谱,没底气,声带也快没声了。
甚至一句计划中,决定不管蓝初看上的是他的身也好心也好,必须说出来的一句:“我喜欢你,班长大人,明年六月二十八我们在一起吧。”都变得苍白无力。
等蓝初傻楞在座位上彻底捋顺两人说的所有话,隐约察觉到谢云城给自己身份证,告诉他一起成年,问她和他会谈吗,暗含着什么时,谢云城已经不见了人影。
班里的聚餐也结束了。
走读的打车回家,住校的成群结队往回走,嬉笑热闹。
蓝爸蓝妈派公司的司机接送蓝初,为了照顾她的腿车停在了饭店对面。
蓝初上车之前在群里点了下名,回复答到的唯独少了谢云城。
后座上,蓝初指腹摁住证件棱角,刘海遮住眉眼,垂着眸子看不出情绪,车窗外五彩斑斓的灯笼罩在她紧抿的双唇上。
看着班级群一条条消息,她指尖在一个人头像上顿了几秒才点开,然后没什么理由的,翻了翻他仅有的几条朋友圈。
谢云城微信真的是回国后才注册的,朋友圈也是从一个月前开始发,每段文案不长,下都配了同一系列的猫咪表情。
——“现在嘛,唱歌跑不跑调不知道,但说话清清冷冷的。”
【尽量哭的很小声。】
——“非礼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讨厌我,渣女!”
【伤心。】
——“差点摔,不小心搂了一下,玫瑰味儿。”
【害羞。】
——“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占帅哥便宜。”
【心累。】
“……”
最后这张图片上的猫咪表情很沉重,但身上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得瑟儿劲儿简直和某人如出一辙。
蓝初又点了几下屏幕。
手机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通,通话时间一秒一秒增加,电话那端一直没出声。
呼吸声也听不到。
“你回家了吗?”在寂静昏暗的后车座里,蓝初的音色更显得清冷:“我点名没见着你。”
“回了。”谢云城声音很低,让人耳朵发痒。
蓝初指甲拨了下手机壳软胶,淡淡哦了一声:“明天不要迟到。”
“好。”谢云城顿了几秒:“刚刚在路上,没看手机。”
蓝初视线定在柏油路边稍纵即逝的小白杨上,嗯了一声:“到了就行。”
谢云城:“嗯。”
话音一落,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
“还有事吗?”
“我们小时候见过?”
“……”
车拐进了别墅区,栏杆两旁鹅黄色的灯光从前边照进来很是刺眼。
蓝初微微别过脸挡了一下,听见电话里谢云城说:“见过。”
“……”
电话不知道是谁先挂的,但通话结束滴滴响起那一瞬间,蓝初脑海里几乎是无可阻拦的,海啸般地闯入一段记忆。
她措不及防想起了六岁的自己曾在红色电话亭下亲过一个小男生。
“……”
人的大脑神经结构当真神奇,白天无意间回忆到某个藏在脑海深处的画面,即使睡前清空不去想,晚上也会反反复复梦见。
一夜过去,蓝初彻彻底底复盘了无数遍那天的场景,连她熟练地哄谢云城,承诺给他带一周早餐也记得一清二楚。
“……”
造孽啊。
第二天闹钟一响,蓝初挂着两个巨大的眼袋从被窝里爬起来,裹着毯子盯着脚丫子发呆,倒在抱枕上不想面对人生。
司机来接她时买了早餐,把她送到校门口时蓝初刚好吃完。
不过蓝初没有直接进校门,而是拐到路边小摊买了热乎的包子豆浆放进书包,才踩着早读铃声进教室。
昨晚聚餐一次,班里学习积极性高涨许多,蓝初回到座位上时谢云城在冲破云霄的朗读声中安安静静睡觉。
“……”
蓝初正犹豫作为班长应不应该提醒他一下上课了,肩膀被拍了一下。
聂雨心抱着书包,鬼鬼祟祟地蹲在桌子底下:“初初,男神说昨晚失眠了补个觉,你帮他看着点,老师来了喊一声,我去外边上课,你帮我也打个掩护。”
“……”蓝初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异常显然的两个座位,嘴角抽了抽:“你还是老老实实找大海请假吧。”
除非大海眼瞎,不然她实在想不出这掩护怎么打。
“不行,这事儿大海知道和我爸妈知道没区别,”聂雨心叹了口气,抬头间又斗志昂扬起来:“再坚持半个月,等艺考结束,我肯定能重新活过来。”
聂雨心为了梦想一路不容易,流过汗水流过眼泪。蓝初看在眼里问,当然希望她在关键时刻能心无旁骛去考试。
蓝初犹豫了下:“那这次什么借口?”
“肠胃炎,阑尾炎,扁桃体炎全用过了,”聂雨心掰着手指头,直接放弃:“你快替我想想还有哪儿能发炎。”
蓝初:“……”
最后早读过半大海问的时候,蓝初面无表情地告诉他聂雨心得了肾炎。
大海指着脑门,眼睛圆溜溜地睁着,扯着喉咙问她:“你看我智商像是有问题的吗?”
蓝初:“……”
谢云城正单手撑着脑袋背对着她背文言文,校服松垮垮穿在身上,弓着消瘦的腰,留下了个后脑勺。
但蓝初清楚地看到他小腹在颤抖,腰部肚皮收缩迅速,尽管某人忍得很辛苦。
憋了许久的郁结突然一下散了。
蓝初感觉肺部有股气流往外涌出来,她抓着桌边的手指徒然松开,嘴角不自觉露出了笑意,浅浅的嘴唇弯了下。
“她都第几次病了,你告诉聂雨心,再有下次我亲自带她去医院!”
大海火冒三丈,正在气头上,看见蓝初的表情眉毛一下就竖了起来:“笑什么笑,还有你,下次你再帮她欺骗老师,给我写十篇作文交上来!”
蓝初眸中的笑意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
传下去,三八妇女节,谢云城在被窝里哭了一整夜。
女神节快乐,祝大家走向心之所向。
另外:
双标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喜欢你,另一种是我想整你。
这句话来源于网络,无意间看到就记了下来,在这里说明一下哈。
 
第23章 暗示
 
大海批评完背着手走了,蓝初坐下后花费了好一会儿才从桌肚里拿出还尚有热气的早餐,沉默了好几秒,手指捅了捅右侧的人。
谁料谢云城和炸毛的小猫咪一样刷的一下反弹到墙边,戒备地看着她,警觉的模样犹如被女色狼吃了豆腐。
蓝初:“……”
“没想法别挨着我行不行啊,”谢云城骨气很硬地说,就是说着说着分贝越来越小:“免得我多想。”
“……”
蓝初淡定地嗯了一声,然后将手里的食物推到他面前五厘米处停下:“吃早饭没?”
谢云城斜靠在墙上略显懒散,光打在菱角分明的侧脸,增加了几分忧郁少年感,古怪道:“如果因为昨晚的事情,没这个必要,我又不需要哄。”
见此蓝初仿佛被戳中了笑穴,不过她怕某人傲娇自尊心受挫,把笑声强行忍了回去。
“欠你的。”她指尖点了下桌面说。
谢云城盯着她看了几秒,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不确定地探脑袋问:“你想起来了?”
“嗯。”蓝初鼻息里哼笑了下:“一周早餐。”
“我不吃,”谢云城别过脸,耳垂染上绯色:“过去的事儿还是让它过去吧。”
蓝初看着他:“你早读之前吃了没?”
谢云城:“没。”
蓝初把饭又推过去点:“拿着吃。”
谢云城:“不。”
蓝初捏了捏拳头:“信不信我揍你?”
谢云城不屑:“小胳膊小腿的,我让你一只手你也打不过。”
蓝初深吸口气微笑着拖长了语调:“最后一遍——”
谢云城飞块拿起包子:“好的我吃。”
“……”
整个上午,蓝初觉得她和谢云城在很奇怪的气氛中度过,谢云城有意在避开自己,很刻意在保持距离,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蓝初请假离开。
蓝未竞赛在隔壁市区,蓝爸蓝妈也是提前回来了半天接蓝初一起去,蓝初走在去校门口的路上,谢云城一直跟在她身后,也不说话,可目光让人无法忽视,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着。
直到蓝初坐上车,降下车窗,见他站在校门口自行车堆前,向自己招了招手。
……
每月十五入梦和师傅约的时间在九点,可这次蓝初提前了三个小时拉着蓝未去了地府。
蓝初魂魄才落地便匆匆往殿外跑,蓝未对大殿并不熟悉,连忙跟上:“姐,你往哪儿走?师父说过地府鬼多眼杂不能乱逛。”
大殿里四处昏暗好像找不到出口,绿幽幽的光泛在脚底,周遭时不时传来几声刺耳的声响。
蓝初回头看了他一眼:“跟着我。”
往前走了许久也没见点滴鬼影,反倒阴气越发重,蓝初隐约听见远处的嘈杂声,不禁皱了皱眉。
“你在找什么?”蓝未话音刚落,抬眼间忽然顿住,被眼前的穿着白衣排队准备投胎的群鬼吓了一跳,保持着张口的动作怔在原地。
蓝初一眼锁定站在湖边舀水的老太太,扒开挡路的几只鬼走了过去:“孟婆婆,你还记得我吗?”
“小黑。”老太太显然惊喜地看过来。
如果孟婆婆认错一个人是意外,那认错两个呢?蓝初毫不犹豫伸手将蓝未拽过来:“我把小白也带来了。”
蓝未一脸懵逼:“?”
“小白啊,”孟婆婆扬脸细细打量着蓝未那张脸,欢喜之余语气略有不满地埋怨道:“多久没来看婆婆喽。”
蓝未两脸懵逼:“?”
孟婆婆话音刚落,蓝初拉着蓝未跑了起来:“婆婆,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说话声夹在风里,留下傻眼的孟婆婆,抬眼间就不见了姐弟俩的人影。
随着往前方跑,路边的巡逻的鬼兵越来越多,见到他们二人全部主动腾下来一条路,态度恭恭敬敬,甚至称得上是畏惧。
蓝未讶异不已。
过往入梦他们向来是谨记师傅的叮嘱从未离开过大殿,偶尔师傅心情好会带着他们逛一逛地府,可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多鬼兵。
他终于等到蓝初停下来能喘口气儿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时,见蓝初指着他,问一个浑身黑色脸上白的犹如糊了一层白面粉一样的小兵:“小小黑,他是不是白无常?”
小小黑这几年见他主子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独自一人在黑无常寝宫外守着过于无聊,实在没忍住打了个盹儿。
谁料还没睡着就骤然听到他主子的声音,当场魂差点飞了。
“……是,是,是白无常大人。”
小小黑双腿发软,扶着黑帽回了话才察觉他主子问的问题着实莫名其妙。
黑无常和白无常出入向来成阴阳两对,去阳间抓鬼都是一起,在小小黑眼里,白无常也算他半个老大。
小小黑看着眼前两张熟悉的面孔,心情低落又难过:“主子你真的失忆了吗?白无常大人,你也失忆了吗?”
恐怕不是普通失忆。蓝初呼吸还未稳住便急忙问:“如果黑白无常,转世投胎,喝了忘情水,如何才能想起前世?”
小小黑愣了愣道:“忘情水对主子你是不起作用的啊。”
怎么会?难道她猜错了,她不是黑无常转世,蓝未也不是白无常转世?
蓝初心口沉重一下。
蓝未在一旁站着终于得了空想要插话,这时小小黑又说:“要让黑白无常失去记忆,那是要越过天界的洗骨湖投胎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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