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婉滢趁机追问:“难道你的问题和女人有关?”
在犀利的西王母面前,这要烛龙大人如何作答呢……
“是,有关。”他无法对挚友说谎。
都是从上古活到现今的古董的祖宗,钟婉滢很高兴林筑龙对自己坦白,没有选择糊弄。
她爽快道:“是我的问题,和小九做好约定,我回玉山老家安排‘后事’,没曾想,书记官搬来厚厚一叠名册,让我看完之后再做决定。”
那些名册上记录了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有了文字以来,西王母所有的族人。
死了的、活着的、在山海界的,还有散落在人界的,或是两界往返的……
有的族人过得不错,有宅有地有声望,风生水起,滋润非常。
有的族人就惨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因为这样那样的苦衷缘由流落在人界,外形与人相差无几,寿命又很长。
他们大多不知道如何自保,骨子里留着容易亲信他人的天真血液,被卖掉了,还帮着坏人数钱。
“我要把所有人找回来,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帮助他们建立新的、正常的生活,给他们更多选择。”不管是西王母还是钟婉滢,这都是她的责任。
“没有如约去荒芜尽头,甚至没对小九解释,是因为我怕去了之后会动摇。”她轻声叹息,眉目里俱是无奈,“我非圣贤,也会有不顾后果先做了再说的时候。”
九尾是交心的知己,是比家人更亲密的存在,是值得倚靠的伙伴。
她有西王母永远没有的洒脱和快意。
“在我心里,小九就像自由的化身,我不能完全拥有,但只要离她近一点,就能从她身上感受。”
所以,族人的责任成功让她放弃淌过荒芜河,那就不要去了吧。
谁还不能有个逃避的时刻?
“爽约不去,已经是将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给她看。”林筑龙解读出更深层的意思。
钟婉滢意外的愣了愣,后知后觉:“好像是这样!”
要是一般的关系,她肯定会出现,然后诚恳的道歉,努力获得对方的谅解和原谅。
不过真要是一般的关系,就不会约着淌荒芜,做一世姐妹了。
林筑龙问:“后来也没有对她解释过?那你们是如何和好的?”
“没有解释。”钟婉滢咬着吸管,笑得妩媚又得意,“她自己都有青丘要管,心性再是洒脱,冷静下来,面对一积了几百年灰的待处理公务,面对毛茸茸的族人,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是啊,不但清楚,还无数次庆幸爽约的是你,只要说起这件事,我都可以狠狠的牵罪你,自己毫无负罪感。”钟婉漓垮着脸走上前来,目光尖锐的扫视二人,数秒,一笑置之。
林筑龙才发现她只是故作生气。
这些个女人,不但直觉奇准,戏还好!
钟婉滢问:“我们是什么时候和好的?”
钟婉漓眼珠子转了转,转回林筑龙身上:“烛龙大人喜获爱女,没多久之后吧,归根结底还是小风筝太可爱了。”
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是个招人喜欢的粉团子,不哭不闹的,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望着你,你跟她说话,她还会咿咿呀呀的回应,一开始就表了态,要与你有来有往,长长久久。
再长大一点儿,会叫人了,大姨啊,小姨呀,叫得你心都软了,再想起过往的各种不愉快,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于是,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释然了……
不管生活过得多精彩抑或糟糕,总是要继续下去。
可以偶尔回头看看,回顾那个过程,但回到那时、或者停在原地,都是徒劳的。
生命的意义,生命的可贵,一瞬间从她身上领悟到。
你学会更好的去爱,变得更包容,与从前和解。
还有一种可能是,钟婉滢和钟婉漓需要一个和好的契机,林小鸢出现了,顺势成为上古姐妹花修补感情的工具人。
没关系,都可以!
生活的意义和美好是需要自己去寻找的。
想通这一层的林筑龙,代女儿大方的同意了。
烟花盛会结束了,游行的花车队伍从城堡前经过,带来短暂的热闹,离开后,留下一地纯粹的快乐。
城堡主建筑的空中花园露台上,林筑龙沉浸在安逸的氛围里,这一天就快要结束了,他总算寻获了一点急需的松弛之感。
然而机会难得,钟婉滢和钟婉漓是不会放过他的,隔空交换眼神,迅速出击——
钟婉滢开口道:“所以那个让烛龙大人念念不忘的女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