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愣了愣:“怎么回事?”
槿桉:“……女孩子……应当都这样。”
天海没明白,但还是装出一副了然的模样,点着头“哦”了一声。
房间里寂静无声,白杏扫了一圈没看到任何身影,略有些失落的打开了房门。
“进来吧。”
“有点热,你们要喝点什么吗?”
天海:“我想……”
槿桉在他脚背上狠狠踩了一下,笑着对白杏道:“不用。”
三个人围坐在桌前,开始叙旧,一谈起幼时往事,大家顿时热络亲切了不少,白杏捧着青色火苗笑得最为开心。
天海一拍桌子不甘道:“那时候,我给你俩当儿子已经够悲惨了,结果有一天妹妹你摔着了走不动路槿桉这家伙为了讨好你竟然让你当老奶奶,他当老爷爷,非逼着我当孙子!他……”
槿桉却指着他脑门说:“别胡说,我怎么记得是你先嘲笑白杏妹妹,说她一动不动像个老太太,把人气哭了可是你自己哄着说要当孙子的。可别赖我。”
天海不服气:“怎么会!我什么时候惹妹妹生气过,明明是你喜……嗷——我的脚!”
今天,他这脚可遭了大罪了,又挨了一记踩。
白杏被他们逗得开怀大笑,这才想起来要给青色小火苗介绍。
“青焰,这是我黑……这是天海哥哥和槿桉哥哥。”
差点又叫成黑毛虫和金毛虫。
她一吐舌头,俏皮的朝两个人笑了笑。
槿桉在房间里打量了一番,点点头:“看来你们长老把你照顾得还不错,这房间设置的很好,应当是专为你做的吧?”
“哪里好了,白天热的不行,晚上冷的不行。”她可一点也看不出这房间好在哪。
不过若真要讲出一点来,她自住进这屋子,睡觉倒是香得不行。
倒是天海突然面色一整,严肃的问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一接到你们长老的信就赶紧派我过来了,我不放心就传音给槿桉,他也是从宗门匆匆赶过来的。”
“怎么会害怕试炼呢?”他问。
白杏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还真是长老为了她专程把人请来的?
说起来略丢人。
“火那么热……”
“我怕热嘛。”
不是怕火,而是怕热?
天海和槿桉面面相觑,一阵无言。
半刻后,天海拍拍白杏的肩膀,郑重道:“放心,这些日子有我们呢,一定让你攻克这个难题。”
“对吧?”转头看向槿桉。
槿桉也拧着眉心似乎有些发愁,在白杏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却匆匆收起愁容露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嗯,放心,有我们呢。”
三个人就这样坐着在房间里闲聊了大半天,傍晚时分才有人咚咚敲门,是长老终于安排好了天海他们的住所。
白杏想送他们过去,结果到了半路就被槿桉给劝了回去。
理由是天渐黑,小姑娘家家的,不安全,甚至还想再把她给送回来。
白杏:……到底谁是客啊?
也婉拒了他们相送的举动。
看着白杏逐渐消失的身影,天海突然叹息一声。
“听爹说,妹妹当年亲眼目睹姑姑姑丈葬身火海,事后虽然忘了那可怕的一幕,却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夜不能寐,食难下咽。
“没想到,竟还有怕火怕热的毛病。”
这毛病对其他妖族可能无碍,对他们蛾族却……
“这些年我爹一直在查当年之事,可惜始终没有头绪。托了夜蛾族的田长老造了这石屋专门照顾妹妹,也不敢接妹妹回去,怕她触景伤怀再记起了当年那些不好的事……哎!”
也幸好因为受刺激白杏的记忆错乱,一直以为自己是自幼丧亲,想想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有时候遗忘也并非全无好处。
槿桉也是眉头紧锁:“慢慢来,白杏颇有天赋,不必过于着急。”
“所以你为什么屡次三番的踩我,不让我提吃饭的事!”天海突然一反伤感之态,掐着槿桉的脖子就是一阵晃荡。
槿桉轻松将他反制住,顺便又一脚狠狠落在了他的脚面上。
“你忘了?月神一族成虫后口/器退化,即便是修炼成妖,也只能挨饿不能吃喝,你好意思在她面前大吃大喝?”
天海一愣:还真是忘了。
可怜的妹妹哦,已经够苦了,怎么还继承了这么一个要命的本能!
“所以你这么关心她,这次来到底挑不挑明?”
天海话音刚落,脚背上又被狠狠蹍了一脚。
疼死了。
“胆小鬼!”他轻骂一声,腾的一声展翅飞了起来。
绝不给他再踩自己的机会。
******
而独自正往回走的白杏,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一回头,没人;
走几步再一回头,还是没人;
再走几步她假装摔倒低头借着衣服缝往身后偷瞟过去,终于逮到了一截修长有力光洁白皙的大长腿。
“怎么连双鞋也没穿?”还有衣服,一直套着自己给他那身罩衣,看着要多寒碜有多寒碜。
原来,被她逮到的人正是青阎。
他目光幽深,面容冷峻,被发现了便不再躲,看白杏一副焦急关心的模样,心间莫名翻涌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
白杏在乾坤戒中翻了一圈,也没找到一双他能穿的鞋袜,急坏了。
“你不是很有钱吗?怎么都不给自己买双鞋的?”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知道衣物和鞋袜是什么吗?
怎么可能!
还是说自己手上戒指里的灵石异宝,是他全部的家当?
那这人可真是太实在了,怎么就全交给自己了呢?
白杏顿时觉得这男人也太傻了。
又心疼又心酸。
她就没见过这么令人操心的男人!
一直以来都是别人替她操心,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回也轮到她操心别人了。
“你怎么不说话?快跟我回去,明天我带你去买鞋。”
“还有衣服!”
莫名的,她觉得有些生气,但到底在气什么,她又说不清。
她伸手拉住男人的袖子,气呼呼的便要走,可拉了拉,没拽动。
“你……”
她一回头,便看到一只手出现在她眼前,月光仿佛在他的指上洒上了一层银光,晶莹润玉,熠熠生辉。
她目光轻闪,在细白的玉掌间还看到了一件发钗,其上闪着青粉蓝绿萤光的翅形装饰。
如彩蝶翩翩,即便是在夜色下也能看清它美丽耀眼的纹路与不凡的神采。
“送你。”青阎目光落在白杏的发顶,眸光闪了闪,掌心一翻便将准备递给她的展仙娥拾起插在了她的发上。
仙娥果然配仙蛾。
“很好看。”他在她发顶某处轻轻弹了两下,这才满意的收回来。
“我送你回去。”他又道。
第18章
清晨,初升的阳光刚映在紧闭的窗户上时,白杏就醒了。
她一翻身坐起来,下意识便往四处张望了一圈,没看到任何身影。
“喂,你在吗?”结果她又忘了问男人的名字。
昨天男人冷着一张面孔不言不语送了她一路,结果一进家门招呼也没打一声便不见了踪影。
害得她差点以为男人摔下去了,扒在门边四面八方看了许久,确认地底下没有男人摔下去的惨样,夜空中也没有男人飘逸的身姿后,这才怏怏的关上了门。
修为高深可真好,可来无影去无踪也。
本来还想说今天带他去挑衣服和鞋呢,结果一睁眼还是没找到人,看来只能算了。
或者她自己去买?
可她又不知道男人的尺寸。
白杏下意识伸出手来,以掌丈量出一段距离,觉得差不离又感觉很可笑。
“我真是疯了。”什么她有这种本事了?
只见过几面就能知道人家多高多重脚多大?
可拉倒吧。
再者说了,她什么时候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心了?这也太奇怪了。
或许是因为男人的绝世容颜?
白杏想了想男人的脸,不由得脸上有些烧得慌,眼睛和嘴却像不是她的似的,一个往下一个往上自己翘得厉害。
嘿嘿……打住!
她往自己脸上使劲拍了拍,让自己从男人的盛世美颜中清醒过来。
深吸一口气,她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
天海和槿桉说今天开始要帮她克服怕热的问题,看着天海信誓旦旦让自己安心的样子,她可一点也不心安。
“青焰。”她唤了一声。
青色火苗正悬停在她枕旁,忽闪了两下算是回应了她。
“我发现你真的特别喜欢睡。”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从哪看出来这火苗是在睡觉的。
但她就是觉得它是在睡觉,正要笑着把它逗醒,眸光一闪瞥见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支发钗,钗头镶翅,正如月神蛾翅的模样一般,小小羽翅与她背后翅羽前后呼应,无风自颤,漂亮极了。
是男人昨夜送给她并帮她戴在发间的那一支。
他从哪弄来的?
为什么要送给自己?
一定很贵吧?
她虽然不懂但也能感觉得到这发钗不仅仅是戴着漂亮这样简单,其上星星光耀除了好看还蕴满了灵气,望之令人陶醉且生畏惧。
“有灵石买这个,没钱买鞋?”她嘟囔两句。
不想承认或许男人是专程买来送给自己的。
她不过是顺手背着救了男人一次,不至于吧?
结果白杏的思绪还是被那男人牵走了。
“哎!”叹了口气,她想了想还是把展仙娥放进了男人给的乾坤戒中。
想着等能摘下来的时候还是一并还给他吧,下次再见面时也一定要问一问他的名姓。
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她收着实在心惊难安。
放展仙娥的时候她扫到了乾坤戒中一个宝盒,里面放着男人那截断发。
她轻咬着唇角心虚的在宝盒上轻轻抚过。
到时候这丝发要不要也一并还回去呢?
这头发虽然也珍贵,但断了可再生再长,她偷摸留下也是可以的吧?
白杏忍不住打开宝盒看了又看,小心翼翼的摸了一把。
果然温凉顺滑还有丝丝灵力沁入指腹,舒服极了。
“白杏!”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一颗微微躁动的心。
是芊芊。
她赶紧心虚的把发丝收好起身去开门。
“芊芊,你怎么来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芊芊一进来就发现她面色潮/红,还以为她病了一伸手就摸向了她额头。
“不烫啊,还有些凉。”她奇怪道。
白杏心正跳个不停,赶紧说是自己怕热才会这样,然后拉着芊芊坐到了桌边。
“你现在飞得越来越稳当了,感觉怎么样?”她问。
“挺好的。”芊芊一边说一边眼巴巴的望向她身后的彩翅,明显馋得很。
“对了,我来是想问你,昨天跟你一块的是谁?”她一脸八卦的模样把白杏逗得又想笑又莫名其妙。
“我是表哥。”她疑惑道,“你就是为了问这个?”
为了问这个,大清早的来敲她门?
白杏满脸不解的盯着她看了又看。
却见她竟然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原来是表哥啊,难怪呢,你们都长得那么漂亮,我早该想到的。”
话毕又深深的长叹了口气。
白杏眨眨眼睛,隐约觉得不对。
长得漂亮的?
天海可称不上漂亮。
那她说的是……
“嗯?你说的是槿桉吗?他和表哥是邻居,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
然后又问:“你是来专门打听他的?”
再看芊芊,眼睛突然亮起来,哪还有刚才失落无神的模样。
“青梅竹马?”芊芊问。
白杏想了想,点点头:“算是吧。”
“耶!我就说我没猜错。”芊芊兴奋的高呼一声。
白杏有点被她这模样吓住了:“猜什么?”
芊芊摆摆手:“没什么,那个我不打扰你,我先走了。”
还真是为了问这个大早的来敲她门?
她好闲啊!
白杏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单纯好奇?还是……
白杏想起什么,突然叫住了她:“芊芊。”
“嗯?有事?”
“等,等一下,”她犹豫了一下才说,“芊芊,我也有件事想问问你。”
芊芊便又坐了下来:“什么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那个……我有一个朋友,是我一个朋友,这个问题是,是我帮她问的。”白杏突然就难为情起来,可她也没旁的人可问,尤其是这种事,总不能去问长老吧。
也是今天芊芊向她询问槿桉,她才想着芊芊会不会懂得多一些?
芊芊嗯嗯点头:“你想问什么?”
白杏急道:“都说了是我朋友。”
芊芊:“好好好,你朋友。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