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试药郎——又逢年
时间:2022-05-30 08:22:28

  齐影解释道:“我未来过。”
  小二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没忍住偷瞄齐影几眼,才将手中菜谱盛上,“不好意思,这位夫郎生的面善,许是我把您与其他客人记混了。”
  齐影对吃食并无要求,曲雁只点了几道招牌,那小二记好退下后,还在门口低声自语了几句。
  “不能呀,我没记错呀,也可能是太忙了,真记岔了?”
  随着小二的走远,那声音也逐渐消失,她与看向齐影,神情若有所思,几瞬后便轻声开口。
  “你可知晓,并非每个男子身上都配有守宫砂。”
  齐影不解的转过头,曲雁为他倒了杯清茶,这才继续道:“齐影,守宫砂酿造不易,价格昂贵,唯有出身高门世族之人,才追捧此物,小门小户的男子,不会点这东西。”
  曲雁言下之意已十分明显,齐影握紧茶杯,语气微哑,“我自有记忆以来便在浮屠楼,其余的,皆记不起了。”
  “你若是想,或许可以寻到。”
  既是被抛弃的,身家如何又同他有什么关系呢,齐影虽对‘家’有期望,却从未想过去寻那个把自己弃了的家。
  见齐影摇头,曲雁也及时收住。
  好在饭菜紧跟着上来,扑鼻的香味诱人垂涎,小二在旁介绍着菜品工艺,曲雁夹起鱼肉垂眸挑着鱼刺,身旁小二话题一转,开始介绍起这道鲫鱼豆腐的做法。
  待小二说完,曲雁也停下筷子,她将那块去了刺的鱼肉夹到齐影的碗中,“鱼肉益脾,多吃些。”
  小二也没想到这转折,卡了一瞬后顺势道:“夫人可真宠爱您夫郎。”
  男人持筷的手一顿,面上染了几缕绯色,在小二离去后才道。
  “我自己来便可以。”
  待快用完膳时,方才那小二又过来,手中端着一道菜品放在齐影身前。
  “贵客虽是头次来,但我见您面熟,便自作主张赠您一道回头客才送的菜品,这道酒酿汤圆乃是店里特色,许多夫郎公子都喜欢吃。”
  曲雁想起方才齐影埋头吃饭的模样,问了句,“还吃得下吗?”
  齐影看了眼碗身大小,点了点头。曲雁眼中含笑,看着男人端起那碗酒酿汤圆,许是她眼神太过赤/裸,齐影只吃了半碗便放下。
  晚上齐影端着那碗黑糊糊的汤药,第一次觉得有些难以入口,他今天吃的太多,此刻实在有些撑。
  她们并未住在酒楼,而是在济善药堂借住一晚,只图方便煎药,临州药堂的人是认识曲雁的,可当她们看见大师姐身旁的男子时,一个两个皆盯着他寂静良久。
  齐影扫过她们,一个个又错开视线看向地面,在大师姐带人去后院后,她们才敢叽叽喳喳围着一处热议谷内传闻。
  “这便是大师姐的心上人!我竟然有机会看见!”
  “是啊,我以为大师姐会孤身一辈子呢,谁料这么快就寻到伴。”
  立即有人反驳道:“你这是什么话,凭咱师姐的实力,多少男人扑怀里她都不稀罕,这男人定有过人之处。”
  眼见几人争论不休,一个男孩从其中钻出,弱弱补充了句。
  “可我怎么觉得,他与我去知府府上问诊时的一位夫郎很像。”男孩的声音湮灭在讨论声中,并未有人在意他的话。
  翌日上午,济善药堂内出现怪异一幕,七八个人围在一处房门前,嘴中不知窃窃私语什么,最终推出一个男孩。
  小陆满脸写满紧张二字,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紧闭的门前,抬手敲了敲木门。
  “大师姐,您与齐公子可要用早膳?”
  门里半响没有回应,小陆都快急哭了,他就说不要叫她们起来用膳,虽大师姐为人和善,万一齐影有起床气可怎么办,大师姐不会为了蓝颜训他吧。
  小陆苦着脸回过头,剩下几人还一脸鼓励的看向自己。待敲第二遍时,小陆逐渐发现不对劲,他轻轻一推,木门便吱嘎一声,幽幽打开。
  屋内一个人影都没,连床铺都整整齐齐摆放着。
  一个女人揉揉眼睛,箭步冲上来,“娘嘞,大师姐和她男人呢,我昨天晚上是做梦了不成。”
  见人不在屋内,小陆也放松了些,“许是有事出去了,大师姐的马儿还在后院呢。”
  “是在寻我们?”
  就在几人交谈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曲雁牵着齐影自院外走来,在看见人影时,齐影指尖一动,将手从曲雁掌心抽出来。他竟是害羞了。
  听完几人解释,曲雁唇角带笑解释道:“不必劳烦你们,我与他已用完早膳。”
  这一切还要从昨夜说起,曲雁与齐影住的是一间屋子,自然也是同一张床,除去师母回来那晚,这是两人第二次同塌而眠。
  齐影少眠又觉浅,纵然如今的生活不需提心吊胆,但这个习惯仍旧未被改掉。以往泡过药浴还能入睡快些,可如今出门在外,身侧又躺着曲雁,更久久不能入眠。
  夜色静谧,唯有夜风偶然吹过树梢,传来沙沙响声。药堂的床铺不如谷内宽敞舒适,曲雁轻转过身,揽住男人腰身将他往怀中带了些。
  他闭着眼,躺的极为板正。
  “又睡不着?”
  齐影耳尖泛起痒意,他微偏过头,耳尖与曲雁的软唇轻擦而过。下一瞬便睁开双眼,目光干净透彻,半点睡意也无。
  “可惜这里不能药浴。”
  曲雁语气无奈,她为此配过许多药,可效果最好的还是药浴。
  “我无事,不会耽误明日行程的,若打扰你睡不好,我去别屋也行。”
  齐影声音极轻,其实每次休息时他从不会乱动,根本不会打扰别人休息。曾经在浮屠楼里,他曾保持过五个时辰一动未动,最后直接晕死过去。
  “你睡的同小猫一样,怎怎会打扰我,只是舟车劳顿,休息不好会极为疲惫,你如今的身子怎么能与从前比。”
  齐影因那‘小猫‘二字有些羞赧,但好在是黑夜,脸红了也没人发现,他默然半响,迟疑道:“要不将我掐晕,明早再唤我起来。”
  曲雁看向齐影认真神色,她甚至怀疑她一点头,下一瞬他便会毫不犹豫朝自己睡穴下手。可强制人昏迷只会更为伤身,曲雁好气又好笑。
  她心思一动,“不用,我们做些助眠的事。”
  齐影尚不知晓何为助眠的事,直到他发丝被拨开,衣领被松开时,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差点没从床上坐起来。
  今夜是他最后一次服用十日散与忘尘的解药,他已不用再受此困扰,也就是说,曲雁随时都可以要他。
  齐影呼吸一窒,他颤着指尖正欲解开腰带时,曲雁将他整个人从床上翻了个面,他茫然一眨眼,这个姿势他似乎并未见过。
  曲雁若是知晓他脑中的胡思乱想,定然会气笑出声,下一瞬,女人温热的指尖覆上齐影脖颈后侧。
  “此为安眠穴,失眠或头痛皆可按压缓解。”曲雁一边揉按穴位,一边想着他方才的紧张神情与动作,眼底有些无奈。
  方才的话确有歧义,她对齐影的想法从未变过,若是可以,她现在就想要了他。
  可至少不能在今夜,也不能在途中,药堂环境过于简略,软膏之类的也没在身侧,临时起意只会令他更难受。
  曲雁的手法极好,齐影只觉后颈发烫,而后竟昏昏欲睡过去,翌日醒来时天色刚朦胧亮起,他原打算悄悄起床,转头便撞进一双漆黑眼眸。
  “睡得如何?”
  齐影声音微哑,茫然点点头,“极好。”
  曲雁一笑,“其实还有一种助眠之法,比揉按穴位更为有效,下次带你试试如何。”
  齐影不疑有他,“好,是何法子?”
  于是曲雁笑意更深,眼底神色晦暗,她压着齐影腰身,在男人不解的目光中,轻轻吐出四个字。
  “玄/素之术。”
  等齐影反应过来是何意时,脸颊蓦然红透,连忙起身收拾。他自入了药仙谷,穿的便都是男子衣衫,与从前简洁的女装全然不同,有好几件他都是独自琢磨许久后才会系的。
  如今一紧张,竟连穿衣时都系错了带子,他愈解愈紧,还是曲雁过来帮他重新系好的。
  她还调笑道:“你这么紧张,倒像是我要生吞了你。”
  齐影先是下意识嗯了声,反应过来后才惊愕看了曲雁一眼,低声说了句没有。
  临州至平江城要经两城一江,脚程最快也要七八日,两城的官道倒是好走,但过江需走水路,顺风时两日便到对岸,若是运气不好赶上坏天气,那便要折腾三四日。
  自从临州离开以后,曲雁与齐影一路南下,终在第九日的午时来到江边,日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叫人睁不开眼。
  曲雁将马儿放开,她则与齐影走至江边,风从对面吹过,江面泛起粼粼波光,湖面映金,看上去倒有几分美不胜收。
  “要渡江的快点上船喽!今天最后一艘!”
  带着方言的呼声传来,老船妇站在岸口,正对二人呼喊着。
  曲雁目光从江上收回,与齐影两人一同上了船,船舱狭窄,正好够容纳两人,整艘船也不过能容四五十人。
  “来过平江城吗?”
  齐影停下手中整理的动作,对曲雁摇摇头。浮屠楼位于北方,临州城则在十三城的中央,自那往南一带,皆不在他接任务的范围内。
  “我也好多年未回来了,都快忘了那长什么样。”
  齐影系着手中行囊,低声开口道:“你是平江人。”
  “算是吧,我母父是平江人。”曲雁顺着窗子往向蔚蓝天际,又将目光看向齐影,“其实并非是浮屠楼将地点选在平江,是我想带你来。”
  齐影心中早隐约猜到,但此刻话从曲雁嘴中说出,忽而添上一丝道不清的暧昧,仿佛他们真是一对私奔的眷侣,待看遍这大好河山后,最终定居在某处僻静的山村。
  齐影短促嗯了声,正赶上船身一颠簸,他不小心将手中行囊碰倒在地,他刚要俯身,可曲雁比他更快一步。她将地上的物件拾起,后知后觉发现手中是齐影的贴身衣物,她连忙叠好又放回去。
  男人耳根微微泛红,好在曲雁放好后便拿起两个小盒,自若转走话题,“他给的零嘴不少呀,芝麻丸,还有核桃仁,你怎不吃,可是不喜欢这些味道?”
  曲雁手中的东西是在前几日临走时,药堂一个男孩硬塞进齐影怀里的,多是一些补气血的零嘴,说路上打发时间吃。齐影当时还有些局促,最后是曲雁替他收下的。
  “吃了的,只是吃的不多。”齐影没有吃零嘴的习惯,这几日又忙着赶路,尝过两次后便被他扔在脑后。
  曲雁忽而拎起一个油纸袋,面上表情有些怪异,齐影跟着看向她手中之物。那也是零嘴中的一个,吃起来酸甜中夹着微苦,他未吃出是什么做的,但却挺喜欢那个味道。
  齐影面上先是不解,随即意识到什么,在药仙谷时曲雁便对他忌口极多,于是神色正了几分,“可是我不能吃的?”
  曲雁放下手中袋子,平静道:“没什么,此为男子安胎所食,偶尔当零嘴吃一两次不碍事。”
  齐影动作一顿,他僵着接过曲雁递来的油纸袋,又烫手一般的将它塞进最里侧,等做完这动作,觉得耳根都微微发烫。
  他身子尚是完璧,又何来安胎一说,药堂那男孩想的未免太长久了。
  “走吧,去吹吹江风。”曲雁扫过他局促羞涩的面容,坏心捏了下他耳垂,看着男人连耳尖都红透的模样,心间极为满足。
  船板上已有不少人,正逢晚霞落下,偶尔几只水鸟飞过,十分诗情画意。两人自木梯而上,也不往前面凑,只寻了个僻静的位置靠着,惬意享受凉爽江风。
  可惜美景刚欣赏一会儿便被打破,喧嚣自人堆中传来,还夹杂着小孩的哭闹声,齐影眉心微蹙一瞬,身旁的曲雁安静剥着橘子,下一秒便喂进齐影口中。男人咽下橘瓣,霎时有些羞意。
  不多半响,一个年轻女人从人堆急匆匆中钻出来,她头发一侧如乞丐般杂乱,一侧又编着几个麻花辫,乍然一看如精神错乱一般。
  女人身后还跟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手中拿着把木梳,一边哭一边追着她跑。
  “小祖宗,你行行好吧,别可着我一人祸害了。”那女人身姿灵活的躲开看戏的船客,直直往曲雁他们的方向而来,在看见齐影那一瞬间,眼睛都泛起亮光,回身对小男孩招招手。
  “小祖宗,你别哭了,这有你喜欢的好看哥哥,你去给他梳头行不行。”
  她说罢给男孩指了指,见他当真不再哭的那么凶后才松了口气。她本意是让那小祖宗别哭了,可见小男孩当真举着木梳跑过去,她咬咬牙,随即走到齐影身前,拨开眼前乱发,故作温雅行礼。
  “这位公子可否帮我一个小忙,舍弟实在太爱给人梳发,尤其爱寻秀美佳人,公子可愿意陪舍弟玩一会,当然是有报酬的。”
  齐影看向她如被雷轰过一样的发型,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她是拿人当傻子不成。
  梁雯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可是她刚才问了一圈,实在没人愿意陪这小祖宗玩,出钱都没人愿意,这才厚着脸皮走到这对女男身前。
  “不行。”
  齐影声音冷淡,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梁雯面容一僵,眼见小祖宗又要哭,立刻着急道:“公子,您生的如此俊秀,人定然也是菩萨心肠,舍弟年幼,你别看给我梳的乱,他对男子极为温柔的。”
  曲雁慢条斯理的剥着橘子,在听见那句‘生的如此俊秀’时,指尖一用力,一瓣多汁的橘肉便被她按破。
  见男子身旁的女人抬眸,梁雯以为还有转机,唇角的笑又扬起几分。
  “这位小姐……”
  “我夫郎身子有孕,需得静养。”
  曲雁神情平静,仿佛是真的一般,她又喂给齐影一瓣橘肉,含笑悠悠道:“这不,我都得哄着才行,怎舍得他被人捉弄。”
  齐影身子僵硬,酸甜的橘肉嚼在嘴中,却尝不出任何味道,拒绝的理由那般多,曲雁为何非要说他有孕。
  齐影不知晓,这是曲雁身为女人的占有欲作祟,她恨不能给他打上标记,时刻宣告齐影是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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