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试药郎——又逢年
时间:2022-05-30 08:22:28

  他还在一旁信誓旦旦道:“你皮肤白,用这个定然惊艳。”
  “……别用胭脂了。”
  见齐影神色确实不喜,许粽儿只好将胭脂默默放下,待用刀片替齐影修过眉后,许粽儿满意的点点头,他刚提起黛笔欲描,门口便传来笃笃敲门声。
  “大师姐。”
  在看清门外人是谁后,许粽儿声音瞬时变小,曲雁抬步跨入门内,只扔了下句,“魏钰找你。”
  在许粽儿离开后,曲雁抬步朝齐影走来,在看清他面容时,驻足挑了挑眉,面上勾起抹笑意。齐影本还不解其意,待忽而想起许粽儿给自己修过眉后,脸颊立刻染了几分薄粉。
  曲雁走到他身侧,面上笑意更浓几分,她指尖挑起男人下颚,饶有兴趣看着他闪烁羞涩的眼神。
  齐影本就生的不差,只是过于沉默的气质硬生生将姿色压下几分,如今他修了眉,再配上脸颊无需胭脂的绯色,更显温婉勾人几分。
  他如今一点也不像个暗卫,倒像个高门大户的公子。
  或许他本该就是。
  齐影喉结不自在的滚动,他虽从未在意过自己样貌,可曲雁一动不动看了半响,他也摸不清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他错开曲雁的目光,低声道:“是不是不好看。”
  曲雁一乐,低头几乎触到他鼻尖,“好看极了,都不需要胭脂了。”
  听了这调笑之言,齐影脸颊彻底烧起来,他将脸偏过看向地面,却听耳侧响动片刻,女人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转过来,我给你描眉。”
  曲雁手持杆笔,认真在黛粉盒中点了几下,待敲去多余粉末后才抬起笔,她神色极为认真,不似在给男子画眉,更似在作一幅盛世珍画。
  一笔一笔勾勒着。
  待眉上轻微痒意消失,曲雁柔声道:“好了,看看喜欢吗。”
  齐影心间忽而有股说不出的情绪翻涌,他未转身看向镜子,而是抬眸定定凝视正擦拭杆笔的女人,忍不住的想,她为何动作如此熟稔。
  他轻声唤,“妻主。”
  “嗯?”
  齐影指尖扣着衣角,垂眸问道:“你给许粽儿画过吗?”
  啪嗒一声,那笔被放进盒中,曲雁讶异转过头。齐影则在刚问出这句话时便屏住呼吸,他知晓不该问这个问题,可话既已说出,便没有反悔的余地。
  “你吃醋了。”曲雁轻声说。
  齐影心间一涩,手掌不自觉紧握,他刚欲摇头便听女人继续道:“没给旁人画过,你是第一个,亦是最后一个,我幼时学过作画,和给你画眉差不多。”
  曲雁拧开银色小盒,指尖轻蘸口脂,点在齐影温软的唇上涂开,颜色不重,却衬的他更清丽几分。她站到齐影身后,同他一起看向镜中。
  “这口脂我是第二次为人涂。”
  齐影未听出曲雁含义,只觉方才被压住的酸涩又泛上心间,他故作淡然点头,至少第一次描眉黛是给他的。
  见他真想不起来,曲雁俯下身子贴在齐影耳侧,指腹按在他唇上,语气无奈又好笑,“怎么,你是真忘了我第一次是为谁涂的了?”
  女人温热的指腹压深,缓缓划到唇角处,熟悉的举动令齐影心间蓦地一紧,他想起来了,在谷内时曲雁也曾这样给他涂过口脂。
  “你那时说对我没兴趣。”齐影嘴比脑快。
  曲雁指尖一顿,贴在男人耳侧阴测测道:“你倒也不必想起这么多。”
  齐影终于有了几分轻松笑意,他转头去看曲雁,两人脸庞挨得极近,就在此时,随着吱呀的开门声响起的,还有许粽儿的声音。
  “你如何了,门口来了个姓梁、”许粽儿声音戛然而止,他瞪大双眼惊恐看着姿势暧昧的两人,愣在几瞬便转过身子跑出去。要命啊!他撞见大师姐与齐影亲热的场面,会不会被灭口。
  曲雁与齐影对视一下,前者倒是一脸无谓,后者眼底有些羞意。
  门扇便被哐当合拢,许粽儿磕磕巴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师姐,我、我并非有意打扰的,我以为你已经走了,不好意思。”
  “无妨,走吧。”曲雁一笑,牵着齐影起身。
  几人走到门口,魏钰看着眼神飘忽的许粽儿奇道:“你撞鬼了?”
  许粽儿身影一顿,瞪了一眼魏钰便跑走,后者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谓。
  马车内宽大舒适,坐五个人也并不拥挤,梁雯在与两人互相介绍过后,便笑道:“曲姐的师妹果然也是一表人才,师弟更是佳人风姿。”
  许粽儿耳根一红,低头掩住面上羞意,魏钰一乐,开口转移了话题,“都说平江之酒天下独一份,我倒是还没见识过,不知可否引荐一二。”
  “那你可问对人了!”梁雯收起折扇一拍腿,“曲姐定的这间酒楼便是老字号,若说好酒她家的竹叶青可排的上名号。”
  梁雯与魏钰越聊越投机,待下车时已互称姐妹,恨不得现在就去痛饮一场。
  齐影一直安静坐在曲雁身旁,腰身莫名有些酸意,他觉得自己忍耐的极好,可曲雁只看了他半响,默默将手贴在他腰身处轻揉。后来便成了他依在曲雁肩上,好在没人注意他这里,齐影也未太羞赧。
  街上人影流动,不少摊贩已经支起架子,酒楼内亦人来人往,生意异常兴隆,小二在门口扯着嗓子喊。待一行人进了三楼厢房,那热闹嘈杂声才小了些。
  梁雯眼中露出些怀念,“庙会嘛,图的就是个人多热闹,待天黑上了主街,长街十里挂花灯,那场面才叫一绝。”
  许粽儿听着眼中便有了兴趣,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梁雯一一解答后对他风流一笑,“许公子,庙会还有猜花灯的游戏,你若是碰见喜欢的便告诉我,论猜花灯我敢说无人是我敌手。”
  曲雁转身去看一直都很安静的齐影,“你喜欢吗?”
  齐影沉默一瞬,他对花灯的概念还停留在年节时挂起的大红灯笼,那轻薄的都不用刀划,手一撕便碎了。
  “没事,看看便知晓喜不喜欢了。”曲雁捏了捏齐影掌心,他掌心有些凉意,她捏完便将男人手掌捂在掌中温暖,两人在桌下的小动作未被发觉。
  齐影坐的板正,可耳根又悄悄泛起红色。
  她们来的时辰晚,待用过膳后,魏钰非说要尝尝平江之酒有何不同,便招呼小二将她们的招牌酒各来上一小壶。
  左右这顿是师姐请客,魏钰仍记得自己被罚的月钱,要酒时毫不心慈手软。就连许粽儿都饮了几口果酒,只有曲雁与齐影滴酒未沾。
  梁雯本想敬曲雁来着,可酒杯都举起了,曲雁竟说她戒酒了,惹得梁雯很是惊讶,分明前两日在梁府时还同饮过。
  曲雁看着齐影,含笑轻声道:“他不喜欢酒气,我便戒了。”
  两个女人啧啧两声,齐影脸上有些发烫,他垂眸看向桌上饭菜,却悄悄勾起一丝浅笑。
  待天色微暗之际,忽闻楼外喧哗四起,推开窗才发觉原是街上正有杂技班子游街,三尺长的火苗被女人从口中喷出,身侧舞狮之人则一跃而起,引来阵阵喝彩。
  齐影透过窗户去瞧,他从未见过这些场景,眸中难免有几分好奇,曲雁未看街上场景,只安静看着齐影。
  梁雯起身抻了个懒腰,她脸颊有些酡红,可神情却是激动,拿上她那把折扇道:“走吧!前街花灯应挂上了,我们去逛逛。”
  平江的庙会确实繁华热闹,满悬的长街花灯,耳边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一行人不多时便四散开,曲雁护着齐影的腰身与他寸步不离。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刚出炉的桂花糕诶!”
  “买花灯喽——各位客官看看花灯喽——”
  齐影跟着曲雁身侧,神情瞧的新鲜,曲雁掌心微微发力,“若是不舒服一定告诉我。”
  “好。”
  齐影点点头,他今日状态颇佳,甚至隐隐觉得前日或许只是单纯胃口不好,他根本没怀孕。
  “你喜欢哪个花灯?”
  两人停在一处摊贩前,卖花灯的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在笑呵呵将小兔子花灯递给上一位公子后,便转身看向这对璧人。
  “小姐与夫郎喜欢哪个花灯,老朽做了几十年花灯了,花样都是新的,回去放上一年也不成问题。”
  齐影扫了眼那排排高挂起的花灯,神色有些迷茫,他能一眼分辨出刀的锋钝,却不知晓这些纸糊的花灯除了形状外有何不同。
  见他犹豫不决,老人善心推荐道:“夫郎看看这款兔子的呢,这款最受男儿家喜爱。”
  齐影看向兔子花灯,想象了下将它拿在自己手中的模样,他握了这么多年的刀,这种贵公子们喜欢的小玩意,与他放一起定不相配。
  齐影指尖动了动,低声道:“妻主,我不喜欢,走吧。”
  “我夫郎不喜欢兔子,换一个吧。”曲雁似没听见后一句般,目光扫过花灯,最后停在一处上,“可否将中间那灯拿给我看看。”
  老人顺着看过去,立刻笑道:“夫人真是有眼光,这灯乃是老朽今日刚赶出来的,就这一盏,绝对独一无二。”
  那是一盏缥色四方纱灯,上方镂空未封,里面则放了一盏小小的莲花,瞧着分外精致透亮,比方才的兔子花灯大气许多。
  “这个喜欢吗?”
  曲雁将它放在齐影手中,后者接过后手僵在半空愣不敢晃动,他今日穿了一身竹月色衣衫,与这盏花灯倒是相配。
  “我……”他顿了顿,抬眸看向曲雁,“你喜欢吗?”
  曲雁温柔一笑,“喜欢,就这盏吧。”
  老人面上和蔼笑着,也附和夫郎与花灯甚是相配的话,在曲雁与齐影走后,他手中握着碎银笑的更是开心。
  两人顺着主街一路前行,齐影一直举着那花灯,动作一丝不苟,似乎提的并非花灯,而是一把利剑。曲雁说累了便给她拎着,可每次男人都摇头说不累,握着花灯的手反而更紧。
  曲雁为他挑的花灯,他心间很喜欢。
  华灯初上,两人驻足拱桥之上,身后人来人往,水面上一盏接一盏的河灯缓缓流过,点点火光愈飘愈远,汇成一条别样风景。
  河边有不少人正持着河灯,他们将心间祝愿以此寄托,齐影扫了一眼便看见方才走散的几人。许粽儿正捧着河灯,闭眼轻念着什么,在他身后不远,魏钰靠在树旁恹恹看向河边,偶尔与梁雯搭个话。
  在许粽儿放下河灯后,竟又从身侧拿起一个,借着灯火看去,他身侧竟有七八盏河灯等待着。
  齐影神色有些奇怪,“一个人可以放这么多河灯?”
  “或许是想以量取胜。”
  曲雁看向齐影,后者听完她的话点点头,心间觉得有几分道理。
  然而好景不长,一阵尖锐的哭声打断了两人思绪。
 
 
第三十一章 
  “娃啊!我的娃啊!你别吓爹呀!”
  拱桥之上, 一个身着麻布衣衫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他怀里的女孩莫约七八岁,不知得了什么怪病, 竟浑身抽搐痉挛, 小脸憋的通红, 眼瞧着便要不行了。
  男人哭的凄厉, 此处正人来人往,许多人都被哭声吸引而来, 眼瞧着人围的越来越多, 纷纷议论声传来。
  曲雁眉头微蹙,不动声色护着齐影腰身避过人群。眼瞧着小女孩快没了神智, 那夫郎的哭声越来越大, 最后竟跪在地上,朝远处寺庙的方向磕头,嘴中不住哭喊。
  “求求佛祖显灵,求求我娃吧!求求佛祖显灵!”
  他女儿患怪病多年,村中大夫皆说无治,他也去城里给孩子治过几回,可治标不治本, 银两如水流, 实在是治不起了。
  乡下更为信奉神佛,他听了邻里的劝来寺庙为孩子祈福, 本来孩子这俩日状态好上许多, 他信了是佛祖庇护, 才敢带孩子参加庙会, 谁料逛着逛着女儿便小脸憋红, 抽搐的幅度比以前更甚。
  男人额角很快磕出血迹, 人群中跳出一位热心女人喊道:“你求佛有什么用,快把孩子送去药堂呀!去找大夫呀!”
  那男人哭着答了几句,说的是乡下方言,周遭议论的人实在太多,那男人的话也淹没在嘈杂中。
  曲雁眉头紧拧着,冷眼看着这一幕发生,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在那男人求神佛之际,眼底划过一丝寒意。
  愚不可及。
  齐影隔着人影看向那对父女,嘈杂哭声传进耳中,他想起从前执行任务时,耳边也曾听到很多次的哭喊尖叫,有很多人在临死前,也曾是跪着向他求饶的。
  想起那些血腥往事,他小腹莫名有些抽痛,可他身体早习惯了疼痛,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意甚至没被他注意到。
  男人的指尖颤了颤,他心间揪的厉害,齐影还不知晓,孕夫的情绪总是比常人更为敏感。他喉结一滚,转头看向曲雁,他未言语,眼底却是不忍。
  “在这等我,别乱动。”
  “好。”齐影眸中有些意外,接着便松了口气。
  曲雁愿意出手,那孩子定然无事。
  曲雁唇角紧抿着,在齐影转头时便感受到他的意思,她松开揽住齐影腰身的手,认真叮嘱过后才穿过拥挤人群,来到抱着女儿的中年夫郎旁。
  方才好心的女人见曲雁忽而站出来,立刻对她道:“姐妹,搭把手,我们把孩子送药堂去!”
  曲雁蹲下身,淡声道:“她是痫症,别抱着她了,放地上躺平。”
  好心的女人一听,眼睛亮了亮,“你会医术?”
  见曲雁点头后,她立刻帮曲雁从中年夫郎手中夺过孩子,那夫郎还不肯放手,女人好不容易把孩子从男人接近窒息的怀抱中夺下来。
  “叔你别哭了!这不是有懂医的给孩子看了!”
  曲雁并未理会他们的言语,她从腰间抽出常备的银针,当着孩子她爹惊愕的面容扎下去,几针下去后,剧烈抽搐的孩子竟神奇般的不抽了。
  “我的天,你还真是大夫呀。”那女人惊奇道。
  拱桥之上的人围的越来越多,齐影被人群往后挤去,直到连曲雁的声音都听不见,他退到拱桥的边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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