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们都相貌平平的话(除了那个柔弱的),我还以为自己在哪本末日小说里充当着路人甲呢。
要求清点大R发的物资,然后平均分。
斯文男给出了很多有用的意见,比如只需要在地下生活凉山州,根本犯不着为了一个月不到的口粮互相伤害,再比如,犯不着因此就犯下杀人放火的罪行,出去之后还是继续生活呢。
大家看他有理有据,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普通人早就慌了神,大脑当机,无法思考,有个人出来主事,引领方向,再好不过。
他们组织成年男子搬运东西,集中物资,组织模样老实的妇女清点,自己相熟的两名女子督工。大家将东西集中、清点、划分种类,而后当着大家的面分派大家今日的口粮。
在这种灾难之中竟然能做出这么快的反应,我再度怀疑这是某本末日小说。
而且他们还叫人们尽量让手机关机,只有几部手机打开广播收听模式来获取外界消息,因为核-爆已经让这一座城市所有的基站都毁灭了,所以他们信息是发不出去的,而手机唯一的作用是及时接收外面的警报和广播,这些外界来的信息将会成为日后他们获救的关键。
超市有发电机,里头的照明还是能用的,但是为了避免发电机的动静引来什么(比如轰炸、掠杀),大家选择只用它在紧要时刻供电,手机充电什么的沦为了次要。
即便这里有了领头羊,人们也变得冷静,但是后面的发展比我想象中的要残酷的多——生活毕竟不是小说。
虽然这里已经是很合适的掩体,但大R发又不是银行保险柜那种密不透风的密闭空间,核辐射依旧起了作用,一些人开始出现呕吐、脱发等核辐射疾病先兆症状。
我知道一些防辐射的办法,但是我不敢靠近那些人,只能远远的嗓子喊道:“那边的大妈——脱外衣——换衣服——用塑料袋将脏衣服封好,用清水洗手和脸——”
已经秃头了的大妈六神无主,很是听话,哆哆嗦嗦地从附近扯了衣服,正打算洗脸。
我:“先洗手——”
大妈洗手洗脸,然后凑过来,“接下来该……该怎么办……”
我不敢让她靠近,躲得远远的,“接下来您多喝水——”然后扔给她一瓶水,那水咕噜噜滚到大妈面前,大妈以为我是劝她躺平,于是面露灰败之色。
但我不只是安慰她。
要多喝水,但不是热水,而是糖水。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很硬核,欢迎指正,提升未来或者某个平行宇宙的我的生存率。另外,理想主义,现实绝对比小说残酷,更容易凉凉。八公里还是太近了,应该开车开15分钟,马力全开,远离中心区,然后就近找掩体。
第3章 核平篇
在这两周时间里,我经常表现得低血糖,但并没有多拿面包之类的食物,而是多拿水果、糖果和x牌葡萄糖水,作为交换,我会少拿脂肪类食品。
水果等这些食物所含的果糖和葡萄糖对于抗辐射有帮助,能缓解核辐射侵入身体深层组织的速度。其中果糖最佳,葡萄糖次之。
葡萄糖水是我之前在登山时经常会特地买来补充能量,口味普通但葡萄糖的含量高,牌子小众,喜欢买它的人不多,很多人可能听都没有听过,因此数量较少。
期间,又一次,我拿这个水的时候,跟眼镜男撞上了,手碰在了一起,都想要拿那瓶葡萄糖水。我们两个人一对视,心照不宣,各自拿了一瓶,却没有将糖水的事情大肆宣扬。
确实,这里的物资并不匮乏,但恰好是这些能抗辐射的资源相对较少——
水果,虽然负一层有卖生鲜水果,但它太容易腐烂了,除苹果那样耐放的,基本早早被分食(反正放久了也会坏掉,这点分享精神我和眼镜男还是有的);糖果,只有两个货架上摆满了糖果,其他的只零散放于付款处的小架上,这个我和眼镜男多少有分出去一些,尤其是多分给了那些小孩和他们的爸妈,小孩子不懂事咯咯笑,孩子的爸妈以为我们是为了安抚小孩,都喜欢说:“跟哥哥/姐姐说谢谢”,这时候我们都会尴尬地笑笑,然后补一句“吃糖果对身体好,你们也多吃”;剩下来的抗辐物竟只有葡萄糖水,继续均分,拿分到每个人手上的绝对不够,所以我们自私地选择将这个信息隐瞒下来,但同时也会给我们各自认为有需要的人送上葡萄糖。
当然我通常会认为像大妈那种,已经开始呈现不良症状的人会更需要葡萄糖,而眼镜男则偏袒自己人,这之间的差别可能是因为我身边没有“自己人”。
物资看似平均分,但最终还是了解信息更丰富的人获利更多。
我们可以自由选择食物和饮料的种类,做出正确的选择,补充足够多的营养元素,绝对有利于生存。
比如我从来不会拿薯片那种好吃的垃圾食品,而是尽可能拿番茄、黄瓜之类的新鲜的富含维生素的食品,当然也不会直接放弃碳水,因为碳水最好消化和吸收。
有了大妈的示范,很多出现轻微症状的人都效仿了。可惜的是这里没有办法洗澡,不然还可以处理的更好。
但不管是葡萄糖还是清洁身体,都只能暂缓,真正被核辐射盯上的人,没有希望。
一位七旬老人,身体本来就不好,是被自己孙子带到掩体内的,核辐射爆发之后,他本来就稀疏的头发没多久就一根不胜,后面呕吐时甚至吐掉了自己的牙齿,最后牙齿也一个不剩,这是被辐射后典型的症状。
老人满目灰败,拒绝着孙子的靠近,他用土话说:“如果我现在跟当年一样,手头上有枪杆,我会立马给自个儿一枪子儿。”
我不靠靠近人和出现呕吐、脱发、掉牙齿等症状的人,尽量在人群中“独处”。不管谁靠近了,我都得溜得远远的,不让他们靠近自己,然后扯着嗓子对话,以免他们身上或衣服上带有核辐射,从而辐射到自己。
但是核辐射仍旧没有放过去我这个妙龄美少女。
第4章 核平篇
我身为死宅还是个写小说的,却坚持早睡早起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脱发,可我还是脱发了,不是因为辛勤码字,而是因为核辐射。
我秃了,但没有变强。
我的身体变得虚弱无比,再不复曾经健步如飞的风姿,我很怀疑现在的我在赛场上还能否赢过八旬老太。
我不敢照镜子,我不想看到自己丑陋狼狈的模样,在这之前,我是个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非要靠实力的人,而今后我再也不能靠颜值了,哪怕我拿出之前的照片来,人们也不会相信,只会嘲笑着跟我说:“你哪儿拿的网图。”
我原本以为距离自己变老变丑至少还得过个二三十年,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就算我没有直接变成光头,但是稀疏的发顶只会让人比光头还狼狈,就像是哈利波特里的多比(家养小精灵),怪模怪样,气质悲惨。
根据《生存指南》可知,脱发意味着体内至少有750毫西弗至900毫西弗的辐射,这属于中等辐射,如果出去后治疗及时,我还有救,那些呕吐的要更轻一些,而鼻脱发更严重的是腹泻、出血。
那位老人就在某一天突然口吐鲜血而死,在死亡之前,他全身溃烂、痛苦不已。老人家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要么就是自然发烂脱落,要么就是因为极痒难止而被他自己抓烂,那些破口处流着血,使得他浑身是血,就像是盗墓笔记开头被剥/皮的血人。
因为有掩体的保护,以及距离辐射中心至少七八公里,所以这里的情况还不是最严重的,据说20西弗以上的辐射,可以瞬间致人晕厥,并令人在数小时内死亡。
两周过去了,虽然大家知道外面已经相对安全,但是谁都没有放心到出去。
物资越来越少。
两周半之后,不知谁的手机突然响起,里面传来了政府救援信息。
人们欢呼,人们热泪盈眶,也有人嚎啕大哭,比如那个老人的孙子,比如其他失去了亲人的人,或者忽然意识到自己就算去了外面,可能没有家了的人。
士兵们带来了防护服,被救援的人穿上在经过检测之后,换上了防护服,如果检测结果是辐射超标则会被要求先换外衣、清洗头面。
士兵们带着幸存者离开,人们穿得像一群宇航员,大大的防护罩遮住了他们的头面,透过眼镜,他们看到了外星球一样的废土残垣。
这里真的是我们曾经的家园吗?
这里真的不是末日吗?
我踏在乱石碎瓦之上,跟着士兵去庇护所,心里想着的是《生存指南》核平篇最后一句话:珍惜和平,如果和平不再,那么注意保护好自己的身心。
*
后记:
现代的医疗设备可以一定程度上治疗辐射病,减少辐射病的危害,但难以痊愈,且会产生持续的严重并发症,就算竭尽全力地配合治疗,也只能延长十几二十年,被辐射者普遍短寿。而战争与核给受难者的心灵也会带来巨大的创伤,需要专业的心理干预与治疗,这个过程同样痛苦而艰难。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均分可能理想主义了,但考虑到并不是真末日,大家出去还要做人,所以不太可能杀人放火。
当然,像某些古早悬疑小说里写的那样,有人抹黑杀人也不一定,只是这个故事主要写的是各种灾难下的苟命法则,所以不会太专注于人性的黑暗——虽然糖水这个事情有点黑,但葡萄糖其实是次等的防辐射道具,如果真的够自私,那就是把所有水果都吃掉,然后一颗糖都不给别人。
第5章 生化篇
如果生化危机来临了,怎么办?
1.找到一个固若金汤的地方,关好门窗2.囤积食物和武器
3.快跑
——《末日生存指南·生化篇》
*
当生化末日爆发时,我正在重温丧尸片。
起初我看的是年代十分久远的《活死人之夜》(1968),后面是经典的《生化危机2》。生化危机系列我都看过,个人最喜欢2,因为我特别喜欢西耶娜饰演的女警官,甚至为此剪过一模一样的短发。
我是名丧尸及末日片的究极爱好者。
任何跟丧尸有关的影视剧我都看过,末日片也是,除开那些画质太差过于古早剧情稀烂的。
我还特别喜欢一边看丧尸片一边吃番茄意大利面,以此来彰显自己的英雄气概。实际上番茄面的酱汁跟丧尸脸上的“酱汁”颜色相去甚远,根本不会引发我的不适。
这天是难得的假期,我外卖了份鸭血粉丝汤。不知道为什么门外的外卖员咳嗽个不同,像是身染重病,出于防疫安全的考虑,我没有开门,而是让他将外卖挂在门把手上,等他离开了,再开门拿。
鸭血粉丝汤的店家十分贴心,还附赠了一包小浣熊干脆面。这种情况可能是家里的干脆面太多了,随机发送。
我回到座位换上继续刷片,一部片子经两倍速播放,很快就播完了,鸭血粉丝汤却还剩下三分之一,我决定再找一部片。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片我找就反复看过无数遍了,而烂片……嗯,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看,或者只看一次,我只能去找新片。
幸运的是,近两年也不知道怎么了,WF这家公司开始疯狂接拍各种风味的丧尸片,这是什么预告吗?
——和风的,高丽风的,现代风的……
这些口味的丧尸片虽然奇怪,不过我很容易就接受了——古代的丧尸……不就是另类的僵尸吗?以为我没看过英叔的片?
不过古风丧尸我看也看得差不多了,连同样血-肉-横-飞的游戏类无限片我也看完了,剩下来只有最新出的校园丧尸剧,嗯……嗯?emm……这剧我看了前三集就撑不住了,老实说,是属于我不是时间多了让我想死的程度是不会去看的程度。
它想要强融校园暴力的元素,结果拍出来的主角却并不讨喜,而且画风实在太俗烂老套了,在我印象里只有最最古早的丧尸片里才会有因为信息差而中招的画面——因为不相信丧尸/末日的存在,而不断遭殃的一杆路人——话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个剧拍的是完全没有丧尸片的异次元吗?
角色们竟然会“啊啊啊”乱叫着不可置信地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咬死,而校长、教师、警-察竟然还统统不相信怪事发生,觉得是学生和通报的人疯了。
好土,又土又不好看。
我在直接喝汤和接着看脑残丧尸片之间选择了后者,我不能接受乏味的吃饭时间。
电脑又开始“啊啊啊”乱叫,屏幕上一片慌乱嘈杂,正播放到一名教师被当众咬死,而周围的人只会“啊啊啊”。
我看得心烦,埋头“稀里呼噜”地吃面喝汤,耳边“啊啊啊”声不绝于耳,我起初没有发现这个声音跟之前有什么异常,当我抬头无意识地往窗外看去,才知道为什么“啊啊啊”声如此有层次——因为一层是电脑发出来的,另一层是外面传来的。
窗外的草坪上,张太爷正在被三只丧尸蚕食,“啊啊”声一开始或许是他发出来的,不过现在他的喉咙已经咬破,上头汩汩地流淌着献血,他只能发出“嗬……嗬……”的宛如破风箱般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叫声是附近的王老太和跟我一样在屋内的人发出的。
不知道从哪儿又蹦出两只丧尸,一下子就制住了王老太,将惊恐的王老太在老大爷附近分食。
我仔细辨认之下,才看出那几个丧尸其实也是些老大爷和老奶奶,只有其中一个肚子隆起,是位年轻的孕妇。
我看了看泛橙的天空,估摸着这是他们平日里在小区散步的时间,他们没有房间作为掩护,又身体孱弱,所以迅速被生化病毒占据意识。
这些丧尸吃饱喝足,扔下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两具尸体,继续觅食。
他们行动缓慢,是普通青壮年走路的0.75倍数,但按照我对丧尸的了解,这已经是提速了的,不然张太爷和王老太也不会这么快被干掉。
如果他们一直是这个速度,那生化危机也没有什么可怕,早年我读过类似的设定——为了方便女主种田和谈恋爱,将丧尸设置成了比寻常人速度还要慢的个体。那本书我没能看下去,虽然那样写确实别有风趣,但从我个人角度来看,设定丧尸的目的就没了,活人(尤其是活人组成的军队)可以迅速将丧尸全部杀掉,眨眼时间就解除末日危机。
不过大多数的故事设定里都不是这样的,要么是被感染的人里逐渐出现了青壮年,以及本就健步如飞的野兽,譬如狗;要么就是丧尸会进化,从一开始的0.75倍数变成两倍速、四倍速、八倍速,逐渐快得接近闪电,主角没有超能力都活不过丧尸一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