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衍的目光继续回到手中的文件上：“是。”
席瑾：“可是我听不到别人讲话，这算不算变相的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蓝衍没抬头：“工作期间你没有人身自由。”
席瑾：“.......”
席瑾又凑过去了一点，问：“一般你怎么对待不听你话的员工？就比如...你让他们往东他们非得往西。”
蓝衍：“开除。”
席瑾一拍桌子笑了：“对嘛！就应该开除。”
蓝衍：“可是...”
席瑾：“嗯？”
蓝衍：“对你我只会扣工资。”
席瑾：“.......”
多谢老板青睐。
想到什么，蓝衍放下手中的文件说：“今天工作时间擅自摘掉耳机，扣一千块。”
席瑾：“.......”
“你不讲理！”
蓝衍：“工作期间..”
席瑾抢过话：“我知道，我知道，工作期间你就是我的理！”
蓝衍顿了一下：“嗯。”
席瑾带着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一边转着耳机一边软了语气说：“我不是不想戴着，就是...这个耳机能听到的声音频率范围只是你讲话的声音频率范围，这样我就没有办法听到其他同事讲话，如果听不到同事讲话我就没有办法和他们沟通，没有办法和他们沟通就没有办法多多学习，没有办法多多学习就不能替你好好工作，不能替你好好工作还吃住你的我就心里过意不去，所以...”
说完这一长串话她朝他眨了眨眼。
“你不想戴？”，他简单总结。
席瑾心想我就是这个意思，嘴上却说着：“要是它是一个可变频率的耳机就好了，这样你不想让我听见你实验室的次声波和重要内容讲话的时候我就把频率调到20000赫兹加和小猫小狗或者蝙蝠飞蛾聊天去，你想让我听到你讲话的时候我就再调回来，你让我听什么我就听什么，你不让我听什么我就不听什么，肯定特别听话，可是这个耳机...”
蓝衍打断她道：“正合我意。”
席瑾：“什么？”
只见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银色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镊子还有两个极小的金属片，说道：“这就是可变频率耳机。”
席瑾：“.......”
你那抽屉是百宝箱还是阿拉丁神灯，想要。
蓝衍：“这个耳机贴在耳朵内部，频率随时可调，重量极轻不会对耳朵产生不适感，超长待机，可以长时间佩戴。”
“所以你想戴这个？”，他问她。
席瑾确认道：“随时可以调频率？这样就不止能听到你的声音，调了频率以后还可以听到任何想听到的声音频率范围？”
蓝衍：“是。”
席瑾：“能戴能摘，这么小不会掉落下来伤到耳朵？”
蓝衍：“是。”
席瑾爽快笑道：“好啊！那我带这个。”
蓝衍用镊子夹起一个金属芯片：“过来。”
席瑾听话的把脸凑过去，将洗澡后半干的黑发缕到耳后，把耳朵露出来给他。
她的皮肤很白，勃颈修长，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那里落过的吻，他的身子微微僵住。
许久不见，她的容貌变得更加清秀，笑容越发甜美，书房的灯光洒在她的睫毛上，轻柔又挺翘。
他片刻没有动作，席瑾问：“怎么了，是看不清吗？”，说着她又凑近了些。
蓝衍动作一滞，声线微哑：“把眼睛闭上。”
席瑾听话的闭上，还一边说：“戴耳机还要闭眼睛...”
可她忽然说不下去了，随着蓝衍的靠近，鼻尖都是他清冽熟悉的味道。
时间让他褪去少年时的青涩，五官越发立体，比起以往瘦了些身型却更加健硕颀长，没变的是如墨如画的眉眼与似乎覆了薄薄一层山涧清溪的眸。
她的皮肤开始变得异常敏感，忽然想起他曾在她耳边的温柔轻哄，开始不知道手脚放哪儿是好。
脸颊和脖颈处开始发烫漫上红晕，直到他用镊子把芯片耳机送入她的耳中一厘米处，耳机瞬间贴上耳壁，冰凉感为她降了不少温，心想终于戴完了。
两人都轻呼一口气。
席瑾稍稍挪开，晃了晃头，除了那一瞬间的冰凉感什么都感觉不到：
“现在耳机的频率范围是你声音的范围吗？”
蓝衍：“嗯。”
席瑾：“可以调吗？”
蓝衍：“嗯。”
席瑾：“怎么调，你教我？”
蓝衍抬起手腕：“用这个手表。”
席瑾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问：“你有几个手表？”
蓝衍：“一个。”
席瑾：“可以给我吗？”
蓝衍：“不可以”
席瑾：“.......”
席瑾：“所以，只有你可以帮我调，我自己没办法调？”
蓝衍：“嗯”
席瑾：“.......”
去他的手表。
席瑾：“所以，只有你可以控制我能听到的声音频率范围，我自己没办法控制？”
蓝衍：“嗯”
席瑾：“.......”
你当初为什么不去当警察？学物理还顺带修了机械么..？
席瑾突然觉得费这一晚上的功夫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贼深的那种。
她试着去拿出耳机。
蓝衍善意提醒：“耳机一旦戴上不可强制摘除，否则会损伤耳膜。”
席瑾：“.......”
她不是挖的坑，是埋得雷。
席瑾：“那要怎么摘掉？”
蓝衍：“我可以，但是...”
“我现在不想摘。”
席瑾：“.......”
这雷的开关还叫她送人了。
蓝衍拿起镊子将盒子中另一个微型耳机以同样的方式带入了自己的耳中，这次他戴的很快，也就几秒钟。
席瑾：“你的耳机和我的一样吗？”
蓝衍：“嗯，是一组。”
她稍稍有了些心理平衡。
席瑾：“一组有什么功能？”
蓝衍：“在耳旁连续敲三下可以进行即时通话，不管多远，都能够听到对方能听到的声音以及所讲的话。”
席瑾笑道：“那我可以随时找你聊天了。”
蓝衍：“嗯，或者我也会拒绝。”
席瑾用手摸了摸耳朵：“那我也可以拒绝你的通讯吗？”
蓝衍：“你无权拒绝。”
席瑾：“.........”
席瑾：“为什么？都是同样的耳机。”
蓝衍：“我戴的是主，你戴的是副。”
席瑾：“...........”
炸死她吧。
席瑾：“这不公平！”
蓝衍：“工作期间...”
席瑾认命的说：“我知道，工作期间你就是公平。”
蓝衍：“...嗯。”
...闯关失败，游戏结束。
第7章 复合次声波案
第二天天气晴朗，微风不燥，一行四人一同出发去昨天分析出的第一条次声波声源地。
迟启霜负责开车，Cathy坐在副驾驶，席瑾和蓝衍坐在后座而设备则放在了后备箱。
早些时候她耳机中的声音频率只是他说话的声音频率范围，而他一路上也不说话，席瑾觉得自己简直是要发霉了，怕被扣工资她努力暗示：
“蓝衍，我想说话…”
蓝衍：“嗯，在听。”
席瑾：“我想要有互动的那种说话。”
蓝衍：“你问。”
席瑾：“.......”
席瑾：“这么久不见，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蓝衍：“没有”
席瑾：“.....…”
天不是这样聊的好吗？
她手里攥着一瓶上车时他给她的水，觉得无聊就在手里晃着玩，一边看向窗外的风景一边转圈，一圈、两圈...
没有察觉到瓶盖越来越松，直到第六圈她把水成功洒在他的西装袖上时...就连唯一的玩具也被没收走了。
席瑾：“.......”
席瑾叹口气，拿出手机放歌，结果..她听不到，听不到就自己唱：
“我是一个卖报的小画家…”
迟启霜：“.......”
Cathy：“.......”
你到底是什么？
“不怕风雨去卖报，哎呀，哎呀，脏了我滴小鼻子！”
迟启霜：“......”
Cathy：“.......”
你是摔了一跤么？
席瑾继续旁若无人的高歌，Cathy实在是受不了了转过头双手合十恳求大老板：
“老板，行行好...噪音也算是一种暴力...”
它不杀你，但折磨你...
蓝衍轻叹了口气，某人确实门门功课都出类拔萃，只有这音乐...
手指移到表面，轻点几下，席瑾顿时惊喜的看向他：
“爱你哟...！”
蓝衍：“.........”
席瑾扒着前面的座椅问：“我们要走多久？”
迟启霜：“两天一夜的行程，预计明天下午4点左右到。今天晚上会在外面住一宿，不过因为晚上到达的地方恰好是郊区，所以没有酒店。但那儿是个风景区有民宿，所以我订了民宿。”
席瑾笑道：“民宿比酒店好玩，如果是风景区的话一定有游乐项目吧？例如骑马、滑翔伞之类的，可以公费吗？”
迟启霜：“.......”
Cathy：“.......”
这二人心想，公费私费不都是你哥的钱吗？
席瑾见他们两个做不了主就转头看蓝衍，蓝衍倒也回她的话了：
“可以，用你的工资。”
席瑾：“........”
谁玩我和谁急。
席瑾又问：“我们费这么大周折走这么远，可万一那一条次声波就是飙车拐弯时出现的，再或者是打雷闪电是生成的，那我们怎么查？”
Cathy解释说：“不会的，像你说的这种情况下所产生的次声波都不稳定，这类次声波并不会参与合成的。”
席瑾：“所以这条次声波一定是人为生成的？”
Cathy：“这个不能确定，只能说，一定是有固定的发声源。”
席瑾念念有词：“谁会想要害一个找女儿的父亲呢？”
突然想到什么，席瑾转头问蓝衍：“还是没有蓝瞳的消息吗？”
迟启霜和Cathy互看了一眼，这个事大家都知道但是没人敢提。
蓝衍：“没有。”
“要不要明天再试试？他不在桐仔市，但万一在这附近或者恰好路过呢”，席瑾问迟启霜和Cathy：“你们帮忙？”
迟启霜：“...我不敢给老大弄。”
席瑾问：“为什么？”
迟启霜：“就比如这次的事，突然出现了一些我们不熟悉的次声波，如果恰好它们之间合成运算后的新次声波频率很低，那就会非常危险，也就需要通过及时调整安全声波的频率以保证绝对的安全。”
“举个例子说，如果有一条频率为7的次声波，第一次加入一条频率为20赫兹的安全声波进行调整，可却发现显示器上的混合声波频率正在逐渐降低，两条声波混合的时间通常在20秒左右，这就需要根据频率降低的速度快速推断出他们的混合结果以判断他们是在做减法还是在做除法或者是什么其他更复杂的运算逻辑。”
“但不管什么运算逻辑更低频率的结果都不是我们所期望的，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再加入一条其他类型的次声波参与到运算当中，再根据屏幕上频率的变化速度和方向以及三条声波混合的平均时间推算出目标结果是否在安全范围之内。”
“因为衍声能承受范围是在3赫兹到50赫兹之间，过高频率的会穿透衍声导致次声波泄漏，而频率过低又会导致衍声不稳定承受不住。”
“而在此期间最难的是要根据前几次安全声波的介入推算出不同类型的安全声波介入时分别采用了什么样的运算逻辑，然后在此基础之上再加入新的安全声波进行合成运算，如果不以前几次为参照，就只会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加入安全声波，这样等衍声失效时都无法合成稳定的安全声波。”
“这个过程时间虽短有时却甚至需要上百次的计算，我们在实验室做过很多次试验，目前只有老大能够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因为这事又直接关系到寻亲人的性命，大家压力都很大，压力越大脑子就越不灵光，有个同事算到最后脱口而出1加1等于3。”
迟启霜叹口气：“所以也就没有人敢给老大做。”
Cathy说：“其实启霜的计算速度也是很高的，可上次是他第一次负责项目，没想到就出现了这样的事。”
迟启霜：“希望我们能尽快研究出不同类型次声波间的计算逻辑，这样就能提前准备提高安全系数了。”
席瑾问：“那要多久才能研究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