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宠——侯月
时间:2022-05-30 09:10:49

  “哥,你喂我。”
  男人耳垂下泛了嫣红:“自己吃。”
  “可你以前就喂我来着。”
  “...好”
  “哥, 以前家里的家务都是你做的,你做完还会给我切水果,我就负责...”
  “监督。”
  “...好”
  下五子棋,
  时矜的白子刚下了六个,时冽的黑子就已经连成了线,时冽还是让她先下的...
  又玩了十次,全部加起来时矜的白子也没超过70个, 时矜不服气,无奈某人脑子伤了还是比她聪明...
  后来她眼睛一转,说:
  “哥, 你以前都是让着我的!”
  时冽想了想:“那你先走三个子。”
  “......”
  时矜觉得又被羞辱了下。
  “不是这么让的!你以前都是悄悄的让我,还让我看不出来的那种。”
  提示的够明显了吧。
  时冽想了想终于问出口:“我以前...”
  “那么惨的?”
  时矜:“.......”
  *
  元旦第五天两个人一起去外面吃海鲜, 时冽会给时矜剥虾,夹给她的鱼肉会先剃掉刺,时矜翘着嘴角说谢谢, 其实他以前也会做这些给她,只是在失忆之后, 时冽更温柔了,大脑中没有那些被他一直深藏的自责痛苦, 想触碰不得不远离的压抑。
  如果他能从小一直被爱包围着长大,他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时矜想。
  她有点...不希望他想起来了。
  吃到一半,有个穿着裙子手臂上挂着大衣的女人走过来,她身材性感,卷发快要及腰,眼睛很亮,鼻梁挺翘,就算只化了淡妆也是女神级别的回头率。
  女人朝时冽打招呼,随后熟络的坐到他身边。
  时冽礼貌的问:“你是?”
  女人愣了一下。
  时冽坦诚道:“抱歉,我失忆了。”
  女人反应过来他的异样,保持微笑,但语气难掩失落:“忘了就忘了,也不是很熟。”
  又笑了下,她说:
  “我们之前约会过,不过只有一次,你就拒绝我了。”
  这下轮到时矜怔住。
  时冽的目光带过时矜,问:“约会,是什么时候?”
  女人回忆了下:“也没多久,几个月前吧。”
  时矜猜出她是谁,手中的虾吃不下去了,她是与时冽相亲过的女人,原来...
  她这么美。
  对方不记得自己女人也不好再待下去,离开前她看着时矜翘起眉梢笑意友善,语气却有点遗憾:
  “还以为你谁都不会喜欢,早知道,我当初就再坚持下好了。”
  女人离开,时矜紧张的彻底没了胃口,偷偷瞄眼时冽,他也正在看她,心惊,又垂下头。
  他知道他和别的女人约会了,那她说是他老婆的慌...
  就不攻自破了。
  怎么办...
  他会不会以为她是骗子...
  他现在连对她的兄妹情都不记得,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赶出去...
  会的话怎么办...
  她当初为什么要说谎骗他啊...
  就在时矜思绪纠结时,时冽问她:“吃饱了?”
  时矜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
  时矜:“可你还没吃什么啊”
  “饱了。”
  回去的路上时矜也不敢看时冽,心里想着...
  要不她还是坦白吧..
  主动认错或许他不会把她赶走...
  她也只是太喜欢他了才撒的谎,这可以理解吧...
  忽然又想起这几天以她是他老婆为借口欺负他的事...
  觉得好像也不是很好理解...
  时冽拉开门让时矜先进屋,这一路上他也一句话都没说,眸一直沉着,敛着目光。
  走进客厅,时矜做了决定,死就死了,还是主动坦白吧,他如果要把她赶出去她就...
  抱着他的大腿哭,或者...
  跪下...
  还不至于,别把他吓到...
  可,
  跪下真行么...
  时矜气沉丹田给自己鼓了个劲儿,猛的转过身,却因为太专注思考没注意到时冽过来了,砰的一声撞到他的胸口上。
  “......”
  不能给她攒点好印象么...
  “对不起..”
  时矜抬手揉额头,他胸口怎么这么硬...
  嘀咕间下巴叫他捏上,他的手指微抬,时矜被迫仰头看他。
  他表情严肃,薄唇抿着,似乎很...失望。
  时矜心惊:“我...”
  “我以前,那么渣么?”,时冽的话先她一步。
  时矜没反应过来:“...什么?”
  时冽垂眸,有对自己的明显厌恶:“有了你还去和别人约会,我以前,那么渣?”
  时矜:“.......”
  “所以你才要和我吵架分房睡吗?”
  “.......”
  这理由,她刚刚怎么....
  没、想、到!
  这么...
  完、美!
  时矜良心有点过意不去,但实在也不想被扔出去,闪着目光,糯糯的说:“也没有...”
  时冽猛的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深情道:“...对不起。”
  他声音低沉,有明显的自责,抱着她的手臂不断收紧,脸颊蹭过她的耳,他从未在她面前这样柔弱过,时矜一瞬间差点告诉他实话,在心里说,他要是哭了我就告诉他...
  但时冽没哭...
  *
  时冽虽然还在养病,但工作已经重新开始,虽然忘了人忘了事,知识倒是没忘。
  晚上,时矜敲开书房的门,送了一杯牛奶进去给他,时冽接过来,说了谢谢。
  他喝了一口,重新放到桌子上继续工作,时矜蹙眉,命令道:
  “都喝了再工作,不差那一会儿。”
  时冽按着鼠标浏览电子合同的手顿住,抬头,忽然笑了,随后听话的拿起牛奶杯喝掉一半。
  时矜:“一杯牛奶还要喘个气休息?快点喝完。”
  时冽:“.......”
  眉梢微翘,他的老婆有时还挺霸道。
  握上她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拽,时矜轻呼一声,他是第一次用这么暧昧的姿势抱她。
  时冽拿起牛奶杯却是递到她的唇边:“这半杯是你的。”
  “.......”
  她坐在他的腿上,他的右手环着她的腰,唇恰好在她耳边的位置,说话时呼吸轻扑在她的肌肤上,还有淡淡奶香。
  时矜突然发现...
  他、很、会、撩、啊!
  那他以前...
  都、在、干、什、么!
  时矜被他撩的脸红像个虾,想接过牛奶的手被他握住:
  “我喂你”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
  时矜突然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他在哄她,因为他以为今天吃饭时碰到的女人让她这个“老婆”不高兴了...
  时矜乖顺的喝下由他喂的牛奶,负罪感让她想着还是先溜时,时冽突然手臂收紧搂紧她,然后靠近...吻上她的耳后。
  时矜完完全全僵住,感觉自己...
  不会动了。
  片刻,
  耳边的声音低沉:“我们以前...”
  “做过吗?”
  他们是夫妻,应该做过。
  可每次靠近他,她都紧张的要命...
  听到这句话的时矜感觉她自己好像...
  突然,
  被雷劈了。
  她攥紧了他的西装外套,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心脏快要跳出来,又有点说不出话,可这就是她的计划啊
  “嗯...”,当那句没比蚊子大多少的声音挤出来的瞬间时冽继续吻她,温柔又克制。
  时矜没谈过恋爱更没与人接过吻,平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个淡漠又疏离的哥哥身上不说时冽对她管的又严,以至于她对亲密行为的这一领域知之甚少。
  确实偶尔会从偶像剧中看到一些接吻的片段,可每次看到这样的片段时冽就会换台,好像他比她还不好意思似的...
  如此空白的相关教育背景以至于时冽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下扣,温热相触时,时矜脑子一炸猛的把他推开,脱口质问:
  “你...你干嘛!”
  脸红到了脖子根。
  时冽愣了一下,他能感受到她的乖顺,她的依赖,可他同时能从她身上感受到的还有青涩、紧张以及对甚至单纯是接吻的陌生...
  眸色暗沉,翻涌又压制,他得出一个结论,他怀中自称是他老婆的女孩儿,甚至,
  没接过吻。
  嘴角微勾,薄唇轻抿,浅浅的卷了下舌尖,时冽手掌握着她的脑袋压到自己眼前,低声缱卷的呵了一声:
  “...小骗子。”
  时矜完全是懵的,脑子还在他刚刚动作的震撼中没反应过来,她一直以为接吻就是唇瓣与唇瓣的触碰或者厮磨,怎么还...
  那是对的么...
  还是他...
  变态...
  时冽捏上她的下巴,时矜动了一下没挣脱开,他的手指向下一扣,
  神经打结被他灌以陌生又颤栗的世界时,时矜似乎听见他说:
  “别怕,哥哥教你接吻。”
  虽然哥哥应该也是初次。
  时冽本来想要的更多,可她的青涩让他意识到事情并不是她告诉他的那样,最后决定还是不要稀里糊涂的吃了小骗子。
  在动作失控之前,他横抱起脸红的跟螃蟹似的她,送去卧室放到床上,然后躺在她身侧像这几日一样,搂着她睡。
  时矜发现时冽没有以前好欺负了...
  他有时候还会欺负她...
  他会逗她玩儿似的问她:“我当初怎么向你表白的,说给哥哥听听?”
  时矜:“........”
  “哥哥第一次吻你在哪里,怎么吻的?”
  时矜:“.........”
  “哥哥怎么向你求婚的,你给哥哥求一个?”
  时矜:“..........”
  这些其实,
  都、不、算!
  他会抱着她在把她吻得晕头转向时,问她:“以前怎么和哥哥做的?”
  “哥哥不记得了,告诉哥哥下?”
  时矜:“!!!!”
  时矜被欺负的怕了,脾气反而上来了:“哥哥,你可能忘记了,你以前...挺要脸的。”
  时冽:“........”
  时冽的治疗一直在进行着,逐渐也有了气色,他开始断断续续的想起来一些和时矜相处的点滴日常,他发现,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都是温暖的。
  那天晚上时矜给家里的扫地机器人定时,本来想设定下午两点结果糊里糊涂的设成了半夜两点,偏偏那机器人撞到椅子又撞到床头柜,最后被拖鞋困在床下出不来了,就一直在撞床。
  它产生的震动感让时冽做了一个噩梦,他梦到地震了,有一个小男孩被困在砸落的墙壁下,他惊恐的哭喊,可周围漫天烟尘废墟一个人也没有,他从无助逐渐变得绝望...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呼吸薄弱意识模糊要放弃时,有一个穿着白裙子,眼睛仿若玻璃球一样的天使带着会飞的翅膀降落到他面前,她朝他微笑,那笑容将时间冻结,让一切喧嚣沉静连灰尘都静止在空中。
  她伸出手,将他从绝望中救赎,干净的手摸上他肮脏的脸颊,擦掉他的泪,轻声问他:“你没事吧?”
  时冽惊醒时时矜就是这么问她的,她的白皙的手擦去他额头的汗,声音轻柔还有未睡醒的暗哑:
  “哥,你没事吧?”
  时冽猛的握上她的手腕,不住的收紧,她的面容开始与梦中的重合,又与二十年前他从孤儿院门口捡来的小女孩儿的面容重合,此后多少年间,她叫着他哥,欢笑与哭泣都伴在他身边,直到最后一刻,她哭喊着:
  “我死也不会离开你的!”
  心惊与颤栗需要安抚,思念如此迫切,时冽在她蹙着眉想喊疼却又乖巧忍住时,吻上她。
  空气安静的可以听到两颗心跳声在逐渐放大:
  “可以吗?”
  他的嗓音暗哑。
  时矜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然后这个夜,在她的头点下的瞬间,乱了起来。
  乱到了天亮,时矜想睡觉,时冽却下床换了西装。
  时矜再看他时脸比西红柿还红,累到声音都小的跟个猫儿似的,还有点哑:
  “你要去上班?”
  时冽走过来,坐在床沿低头吻她的唇,柔声说:
  “乖,下午再睡,我们上午出门。”
  时矜用被子把自己藏起来,一动不想动声音糯糯的:“哪儿也不想去...”
  时冽掐了下她的脸颊,笑的温柔:“听话,我们去民政局。”
  “去那儿干嘛...”
  两秒后时矜反应过来,
  民、政、局!
  去民政局,干嘛!
  他们现在是夫妻,去...
  离、婚?
  他一吃了她,
  就、不、要、她、了!
  时矜突然委屈的不像话,眼眶都红了,泪珠子开始往外冒,一想到要被他抛弃面子什么都不要了,声音又糯又软:
  “是我昨晚表现不好么...”
  “可我没经验啊....”
  时冽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小骗子,什么慌都敢撒,不怕自己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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