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柳也打了个哈欠，又躺了下来，“没问题了，熄灯吧。”
罗岚一本子拍在他脸上，“熄你的头。”
柳也翻了个身，把本子枕到脑袋底下，一秒入睡。
众人：……
“熄吧，阿彪先守。”宫山月也靠墙闭上了眼。
虞向晚席地而睡，罗岚靠着墙，手指轻挥，挥灭了指尖的小火苗。
无月无星的黑夜，他们就这么守着彼此入了眠，不管前路未明，明天该何去何从。
翌日，天蒙蒙亮，一声惊呼先于第一道晨光刺破了天幕，也刺破了清晨的寂静。
“嗬！”
虞向晚猛然惊醒，却发现旁边只有一脸焦急的吴彪西和面色凝重的辛小齐，罗岚他们不见人影。
虞向晚急急站起，仓惶搜寻罗岚他们的身影。
视线投向刚声音的出处，只见商场外的小广场，罗岚三人成三角站位，围着一只鳄鱼大小的灰褐色蜥蜴，双方正对峙着。
虞向晚错愕：“这什么鬼？”
“一只蜥蜴，能量很大的蜥蜴，不亚于胡刚，”辛小齐小手攥紧成拳，“但我直到它快接近我们了，我才发现。”
虞向晚刚想说一句，却见罗岚掌心已经浮起了一团火球，毫不犹豫直接就朝蜥蜴的脑袋砸去。
柳也拎着个棒球棍，和手持手·枪的宫山月，两人也同时发动，一人朝蜥蜴身上尾巴砸去，一人朝它身上开了一枪。
然而，子弹打到蜥蜴身上又弹射了出去。
看似笨重的蜥蜴拖着巨大的身躯，移动反应起来却相当灵敏，它头一偏身子微一移就躲过了罗岚的火球，尾巴朝宫山月一扫，一个疾行，张嘴就向罗岚喷吐出一串火焰。
“靠！”罗岚始料未及，差点闪避不急。
火球和火焰落在地上，直接焚噬了小广场的花岗岩碎石。
罗岚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火球这么厉害，就是不确定对方的火焰落在她身上，她能不能魔法或者物理免疫，毕竟看着是同宗。
很快她就知道了。
蜥蜴喷了火后，不顾后面三人，直直朝辛小齐三人奔来。
罗岚瞳孔一缩，直接一个奔跃骑到了蜥蜴身上，抬手就是一个火球盖顶。
蜥蜴转过脑袋，又是一串火柱，罗岚跳闪不及，右手臂被火焰擦过，直接就黑了。
没法免疫，而且很痛！
虞向晚趁着蜥蜴转身，搬着刚抱起来的一个巨石，奔跑着就往它脑袋一砸。
蜥蜴剧烈地挣扎起来，巨石滚落，火焰无差别地喷吐。
吴彪西紧随而至，一个泰山压顶，整个人坐砸在蜥蜴身上，只是又马上被蜥蜴甩了出去。
柳也赶到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突然手中紫光闪过，蜥蜴像是瞬间麻痹般停止了动弹。
罗岚回身，趁机左手又是一个火球盖在刚才的攻击上，宫山月抡着棒球棍，对着脑袋一通猛砸。
麻痹不动的蜥蜴没有两秒又剧烈挣扎起来，但众人攻击不减，而且渐渐配合起来，轮番上阵。
罗岚的火球，虞向晚的巨石，柳也的棒球棍，吴彪西的泰山压顶，还有宫山月瞅着伤口用枪，轮流追着它砸打。
终于，在日头移到大家头顶时，蜥蜴渐渐停止了挣扎，不再动弹。
众人累极，瞧着它总算是不动了，全都瘫软了下来，双手颤抖着，或坐或跪在了地上。
“小心！”
突然，蜥蜴的尾巴一个猛甩，直朝宫山月拍去。
宫山月猝不及防，直接被扫飞了出去，“嘭”一声砸在地上，没有丝毫反应。
“大小姐！”吴彪西脑子一片空白，连爬带跑地奔过去。
“啊！”虞向晚咬牙颤抖着搬起巨石，往蜥蜴脑袋又是一砸。
罗岚早就放不出技能了，柳也的紫光也只出现了一次，而枪里的子弹更是早就打完了，现下两人一个抡起棒球棍，一个捡起旁边一个石块，对着蜥蜴身上的伤口，又是一顿猛砸！
蜥蜴没有再动弹一下，几人又砸了一番，才踉跄着向宫山月跑去。
吴彪西捧着她的脑袋，正在治疗。
“我们先撤到里面，这里不安全。”
辛小齐捡起棒球棍，一下一下对着蜥蜴烂扁变形血肉翻飞的脑袋继续砸。
“小齐！”罗岚喊。
“它死了。”
“死了不砸了，走！”
辛小齐没动，继续砸，突然，他停了下来，蹲下来，从蜥蜴的脑袋里捡出一个橙色晶体。
“辛小齐！”
辛小齐又翻了翻，到处戳了戳，努力感应了一番，才放弃往里跑。
第19章
商场内，也说不上比外面安全，但是有几堵墙壁围着，总让人感觉踏实些。
他们挑了一处二楼临街的女装门店，商场他们昨天大致探查了一遍，有挑选了几处备选的临时落脚的地方。
这门店就是其中一处。
门店里东西不多，大家迅速整理了一张沙发，让吴彪西治疗宫山月，然后又大致整理了下，前后巡视了一番，才上前探看宫山月的伤势。
“大小姐没事了，现在应该只是在昏睡着。”半晌，吴彪西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一脸担忧的众人说道。
“估计是力竭了，又被扫飞，那只臭蜥蜴，”罗岚愤懑不已，“怎么会有这种鬼玩意儿，刀枪不入，还喷火？这蜥蜴是不是也吃了晶体了？”
“不知道，”辛小齐摊开手心，“不过，我从它脑袋里捡出来了这个。”
“晶体！脑，脑袋里捡的？”罗岚懵了。
柳也拿起这个橙色晶体，掂捻着棱边两端，走到只剩下框架的落地窗前，对着外面的光线，仔细察看。
“正八面体，棱边差不多3、4毫米。”
“为什么那只臭蜥蜴的脑袋里会有这种东西？”罗岚已经坍塌的世界观再次坍塌了一遍，“它这是吃了晶体才有的，还是陨石雨后自己突变了？”
“应该是吃了晶体也觉醒了异能，我们能吃，它们为什么不能吃，都是动物。”柳也有些散漫地答道。
罗岚：“那它，这是吃了多少晶体？都能喷一串的火，丫的，姐都只能扔火球。”
“岚姐你也喜欢喷火吗？”虞向晚认真想象了下这个画面。
罗岚一拳砸在虞向晚脑袋上：“不要乱想象！姐，不！喜！欢！”
虞向晚乖巧端坐：“好的。”
“它吃的晶体是从哪里来的？”辛小齐站在落地窗边缘，看着楼下广场躺尸的蜥蜴。
“这蜥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这商场一家宠物店里的，如果它一直就在这附近活动的话，这附近又没有土，它从哪里吃的晶体？”
“好问题，晶体的来源啊，”柳也垂下眼眸，“除了土，现在不是又多了一样了吗？”
“脑……袋……”罗岚脖子一凉，“你是说它吃了很多脑袋？”
柳也幽幽道：“我没说。”
虞向晚摸了摸自己的头：“我们的脑袋里也有晶体吗？”
柳也：“我们，不确定有没有，你嘛，应该是没有的。”
“这颗晶体，”柳也让它对着阳光，“它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你们注意看，它的颜色是不是比较深？以前的，不管是无色的还是有色晶体都是透明的，这颗就没有那么透明了，可以说这颗是半透明的。”
“因为，这是从它脑袋里长出来的吗？”虞向晚琢磨了下用词，“像丧尸一样？还是修仙结丹？所以才和土里挖的不一样？那这东西还能吃吗？”
罗岚目光灼灼地盯着晶体看：“能吃！我肯定！”
柳也合拳，把晶体包在里面，不让罗岚多看：“小齐，你感应到这颗晶体的能量了吗？”
辛小齐：“嗯，很庞大的能量，跟之前岚姐吃过的，黄豆大小的橙色晶体相比，这颗应该有10倍大。但是能量更内敛了，更不容易感应到。”
“我看看。”罗岚伸手要去掰柳也的手，柳也一下把手举得高高的：“10倍，不开玩笑，更不用说这明显是跨了级别的，我们现在只有3个水果，而且你吃晶体吃的太频繁了。”
“切。”罗岚愤愤地撒开手。
“这蜥蜴，一直都这么大吗？”柳也退到边缘往下瞧。
辛小齐：“嗯，巨蜥，宠物店里就这一个大块头，当招牌用。”
虞向晚：“所以吃那么晶体也不会长高吗？”
“虞！向！晚！”辛小齐小脸涨得通红，鼻孔都要喷出气了，咆哮着就朝虞向晚扑咬过去，“啊啊啊啊！我咬死你！！！”
两人你追我逃，你再追我再逃了一番，以虞向晚率先跪地求饶，辛小齐逮着一顿猛揍才结束。
罗岚、柳也抽了抽嘴角：两个小屁孩……
吵完架，两个小屁孩齐齐坐在落地窗边缘往外吹风看风景。
虞向晚向下瞧着坑坑洼洼的地面，突然想到个问题：“你们一直说这里没土，是因为这里之前都是钢筋水泥，裸露的泥土不多，是这个意思吗？那有土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罗岚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从柳也的手上移开，“植被多的地方，草多的地方比较有土，像这种商业城市中心，有绿化也是些行道树，基本没有什么土，我们先前挖的土，很多都是在自家草坪，或者小区草坪挖的。”
“那晶体，都是从土里被找到的？”
“是啊。”
“如果，晶体还能从别的地方被找到呢？比如树啊花啊什么的，不也和草是一家吗？都是植物……”
虞向晚话没说完，就看见辛小齐和柳也一脸复杂地看着她，三分“不可能明明没有”，三分“挖槽不会真有可能吧”，还有四分“为什么我没想到”！
“我们下去看看！找几棵树看看，可是晶体会在哪里？树心？树干？树桩？树根？”辛小齐一副想直接从楼上跳下去的架势。
“朋友，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哈，淡定，淡……定！”虞向晚连忙拉住他。
柳也偏偏火上浇油：“说不定真有可能，一棵树能从土壤里汲取那么多的养分，说不定更容易凝结晶体呢？虽然在进化史上，草比树更高级，可是这鬼世界，谁知道它现在是按哪条逻辑来，还是根本就不按逻辑来。”
“而且，小虞那小岛空间里的都是花草树木，花草树木啊，是不是意味深长这么看，要说她那空间和晶体没有丝毫关系，我是半点不信。”
“湖心岛，”辛小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兴奋道，“湖心岛那有湿地森林公园，森林不是新种的，那里的树少说都是上百年的，我们去看看？哪怕那边已经被人占了，如果有人在挖树，不就是直接的证据吗？”
“啊！”辛小齐一个猛抬头又是一声突兀的喊叫。
吓得众人的心脏砰砰直跳，立马警惕地巡视周遭：又！怎么了？
“先不用去湖心岛，这附近，这附近就有棵千年古树，千年啊，是不是更容易成晶！千年，你们说那晶体该有多大？”辛小齐的眼里迸发出七彩光芒，闪得大家直晃眼。
众人：淡定……
柳也：“那就，我和小齐去看看，罗岚你在这里守着。”
“我也要去！遇上事帮不上忙，我就背着辛小齐跑，我跑得可快了。”虞向晚连忙举手。
没说完，又连连摇头：“不不不，我还得养珍珠，能，给我几分钟吗？我去更衣室里面养，我昨晚都找好工具了，其实昨晚就可以搞的，你们等我几分钟，真的，我很快！我去把那蚌处理了，养下珍珠就来。”
不等众人反应，虞向晚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你多整点东西，注意伪装！”罗岚追上叮嘱了一句。
“知道。”虞向晚边跑边抛回来一句。
几分钟后，抱着一个硕大的深蓝色购物蓝的虞向晚回来了，只见上头塞满了琳琅满目五彩缤纷的各种零食，尤其以膨化食品最为突出。
众人：她这是自己想吃吧……
10分钟后，在更衣室一阵捣鼓，铿铿锵锵，咔哧咔哧半天的虞向晚出来了。
看着她嘴角残留的薯片碎片，众人：呵！呵！
“走吧，走吧。”虞向晚拍拍手催促。
柳也把3颗珍珠和橙色晶体交给罗岚：“你能克制住的，对吗？不到万不得已。”
罗岚右手接过东西，左手像赶苍蝇似的挥摆：“知道知道，赶紧走，啰嗦。”
等到他们都走了，罗岚走到吴彪西旁边，坐在地上，握紧手中的晶体：“哥，看着我。”
“好，小岚做得到的。”吴彪西温柔又肯定地说。
罗岚深呼吸，不再多说，余光瞥见某人刚瞎捣鼓的更衣室，又“啪”地一下捂上了自己的头。
怎么就摊上这货了……
午后，阳光惫暖，虞向晚像是要去春游一般，蹦蹦跳跳地踏上了寻宝之旅。
而在湖心岛的蒋雯雯，直瞪瞪地看着底下的人从一颗砍倒的大树底下，挖掘出来整整十颗蓝莓大小的五颜六色的晶体，眼睛骤然迸发出诡谲的神采来。
她举目远眺这一片森林公园，像是看着自己的囊中之物，又像看着自己的踏脚石，登天梯，志得意满意味深长地抿嘴笑了。
权势，地位，一切都唾手可得了。
蒋雯雯低下头，习惯性地摩索了下脖子上的珍珠，稍加探查一番，没有发现再少东西，松了口气的同时，嘴角微微裂开一个诡异的笑。
那笑，凶戾中带了点疯狂狰狞和舍我其谁的自得，然而一掠而过，在其他人看过来前就完全敛了去，尽数藏在她那越发莫测的眼神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