璘琅点头,“会吧。”
没多久,翼望又轻轻开口道,“那人一定是你很看重的人吧,是你的兄弟姊妹抑或是……心上人?”
“是不相干的人,只不能见死不救罢了。”璘琅瞥他一眼,虽觉得他提的问题十足古怪,可到底念在救命之恩份上耐心答了,“我并无亲眷,也没有心上人。”
鲛妖翼望莫名脸红心跳,“哦。”
璘琅奇道,这鲛妖不仅心实,脸皮还薄,动不动就闹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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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望见璘琅虽然醒来身子仍旧虚弱,便施法术使得她身下躺的石壁又温热几分,而后便留下夜明珠,独自离去跑到崖洞另一头开始捣鼓起来。
没过多久,崖洞里传来食物炙烤的香气,“做人”没多久的璘琅倏然睁开眼。
身为祖龙的璘琅本不知饥饿是何滋味,但此刻鼻端闻到食物的香气,她的身体里几乎是立即就升腾起一阵从未有过的陌生空虚感。
原来腹中辘辘竟是这样的感觉,她一边感到新奇,一边不由得关注起崖洞那端鲛妖的一举一动来。
翼望在施法术炙烤鱼虾类的食物。
妖族进食是不忌生熟的,生活在海里的妖精自然更不可能驭火烹食,那就只能是为了照料她这个柔弱凡人而特意准备的。
鲛妖生就得天独厚的美貌,低头时长长的银发散落下来,挡住了弧线柔美的侧脸,可不难想象他正专心致志地拈了术法在为她烹食。认真捣鼓的身影,不由得令她想起凡人女子容辛的记忆里,那住在隔壁茅屋的王渔妇家中,每日煮饭烹食待妻主捕鱼归家的贤惠夫郎。
自从有了凡人容辛短短二十余年的记忆,老龙祖仿佛也略通晓了些人情世故。譬方说原先她可不懂什么嫁娶、贤惠夫郎,龙族即便破天荒的相看上了伴侣,也就是畅游天地间时能搭伴嬉闹,倘是彼此生了嫌隙分道离去也是再自然不过的。
既然伴侣间不存在彼此照料,相互扶持,她自是乐得独身,至上自由,无所拘束。
只不过她对着鲛妖才有了道夸赞的念头,就见那他施着施着法将身上的鲛纱一道点了。
薄如蝉翼的鲛纱哪里经得起灵火灼烧,很快便蹿BBZL起火苗,那鲛妖无措得连忙甩起鱼尾拍打火苗,模样显得十足滑稽。
老龙祖璘琅在崖洞这端看得有趣,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连带着肺部又一番钻心疼痛,咳得她撕心裂肺的。
那咳嗽声之大惊动了崖洞那端的鲛妖,他扑灭了身上的火苗后,连忙蹿到她身旁眼含关心道,“容辛,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又难受了?”
璘琅一手捂着胸口,好不容易挨过这阵疼痛,待眼前晕眩不再,见到鲛妖那异常妖魅的脸凑到眼下,晃得她心神一乱,而后自然而然就抬手抹去了他额间一道十足违和的焦黑印痕。
这一抹,抹得洞内一龙一鲛都愣了神。
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龙祖,璘琅很快回过神来,掩饰一般又轻咳了咳,装作柔弱凡人若无其事地和气道,“想来翼望从前准备吃食也不必如此繁琐,劳烦你这般费心费力地照顾我了。”
心里却在自嘲,自己莫不是太久没见活物了,手脚皆闲得慌?
如她这般活了那么大岁数的,脸皮虽则足够厚实,可随意撩拨道行不深的小妖的确显得过于无耻了。
见那小鲛妖望着她的眼神都有些迷迷瞪瞪了,老龙祖不由地打算做些什么来打破彼此之间古怪的氛围,遂朝着崖洞那端的吃食抬了抬下巴,“翼望,我现下实在是饿极了,你方才烤的鱼虾还能食否?”
翼望回过神来,想到方才自己当着凡人女子的面,竟连个驭火的小术法也使不好,后知后觉地羞燥起来,靠鱼尾支撑着的身子都僵硬起来,连忙用贝壳去盛了那烤好的鱼虾送到她跟前。
璘琅看着那盛着食物的贝壳,依稀记起往昔在南海鲛宫之时鲛族布宴亦喜用精致器皿,不由暗叹一别经年鲛族即使落魄到住在崖洞里还是这般细致讲究。
饥饿的肚子容不得她多追忆,她接过贝壳便毫不顾忌地朵颐起来。十万年不曾进食,璘琅对食物的记忆本已十分模糊,饶是如此……
这鲛妖烤的食物还是忒难吃了些。
幸而璘琅还晓得眼下在鲛妖崖洞里要识相,囫囵吞枣一般饱腹一顿后困意再度袭来,便自顾自地在那方温热石壁上蜷起身子,又沉沉睡去了。
作者有话说:
看评论使我快乐~
第三章
凡胎体弱,璘琅睡下后便对外界无知无觉,守在她身旁的鲛妖此时内心却矛盾许多。
鲛族向来受人、受妖觊觎,他之族类自出生伊始便注定一生都要躲躲藏藏、避世修行。
族里最年长的鲛巫曾在他尚年幼时告诉他,鲛族最早的确是生活在南海水域的,只是南海早在十万年前神魔大战时就生灵尽毁、不可栖身了,翼望血脉所系鲛族经过数万年的迁徙,好不容易才重新寻到栖身的水域,便在这与凡间一山之隔的外海之中。
四海之外,皆为大荒。
然则大荒是妖类散居之处,北山山系更是妖兽乱出,数万年来争斗不歇BBZL。鲛族长老善使幻术,此处水域地势奇险,假以幻术便如天然屏障,况水流与凡间相通,更易隐匿鲛族气息,乃不得已之中最优的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