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简瑶看了一眼隔壁。
和她家中间只隔了两个户外鞋柜的邻居，顾默的住处。
如果她之前猜得不错，顾默……
第十四章 纸片人他很不简单
顾默的房门打开了。
白天刚刚见过的男人换了一身黑衣走了出来，如果不是过分白皙的皮肤，几乎要融入了沉沉夜色之中。
他的神色深沉，似乎在思考什么很严肃的问题。
简瑶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和他打招呼。
现在可是更新期间，看荆河的状态，他们这些NPC应该是在一种看着像是睡着的模样，心跳没有脉搏没有只有体温，但是现在顾默显然不是这样的状态。
她贸然打招呼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就在简瑶犹豫的时候，顾默率先看了过来，眼中并没有一丝惊讶，似乎很确定简瑶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你好啊，亲爱的爸爸。”
简瑶：“……你好。”
“这个时候，你能出来，说明你果然也不一般吧？”顾默率先甩出了自己的底牌，“以前的这种时候，整个奇迹市，也只有我一个人能行动。你是第二个。”
简瑶有些激动。
果然，顾默是不一样的！
顾默看到简瑶的表情，挑了挑眉道：“你似乎不惊讶，很早就猜到了？”
简瑶迟疑片刻，不知道自己说到哪个程度就可以了。
毕竟这玩意儿还是太冒险了，万一说多，自己可就完蛋了。
顾默道：“不过我想我卖的破绽也够多了，如果你还猜不到，那你可能智商真的有点问题了。”
简瑶：“……”
她就说，为什么顾默会这么明显的和其他纸片人有区别。
合着原本她以为的自己火眼金晶，都是顾默卖给她的破绽？
顾默又道：“不过你的智商确实不高，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猜到你有点问题了。”
简瑶：“…………”
智商不高还真是对不起你啊。
顾默：“不过紧接着我想了想，或许智商不高的人才好合作，否则大家各自心怀鬼胎，可能永远都无法合作成功。”
简瑶：“？？？”
让他这么一说，简瑶甚至开始觉得，有时候太过单纯了也是件好事情哈。
顾默：“怎么样，要合作吗？”
简瑶迟疑片刻：“合作的前提，难道不是坦诚吗？我首先得了解一下你的情况，才能考虑要不要和你合作吧？”
顾默：“了解是互相的，你要了解我，我也需要了解你才是。”
简瑶：“那不如我们暂时先每人给出一点诚意？”
顾默：“女士优先，你先来。”
简瑶：“……”
女士优先是这么用的吗？
不过她也懒得和顾默计较这么多：“我的任务，就是攻略你。”
顾默：“……”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消息，说了跟没说一样。”
简瑶摆摆手：“那可不一样，我的任务都说出来了，你的目的我却不明白。”
顾默仰头，看着应该是天花板却一片混沌的地方：“我的目的，就是想要摆脱这里，去往一个真正自由的地方。”
简瑶：“真正自由？”
好中二病的说法，听起来有点像小学生不希望写作业，不希望上学发出的宣言。
顾默：“如果你每天早上醒来都要面对无数个名字不同但是脸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生说相同的三句话，你会不会觉得自由？”
简瑶：“……那倒不会。”
听起来就觉得很掉san。
“还有每天都会做相同的事情，每天都是前一天的重复，好不容易有时候可以多进行一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第二天就要返回来了……”
简瑶之前只是玩游戏，完全没有想过一个游戏里面的人物如果真的产生了自己的意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更何况《奇迹万花筒》是这么一个受欢迎的游戏，最巅峰的时候日流水直接过亿了，可想而知玩家有多少。
也可想而知顾默到底重复了多少次。
简瑶想想就觉得窒息了。
怪不得他想要自由，这种情况真的是还不如去死呢。
“你……怎么会产生自己的意识的？我看其他人，还是跟以前一样。”
顾默摇摇头：“我也不知，突然有一天就是如此了。我想要改变这种生活很久了，但是到目前位置，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完全的做自己，平日里我最多只能出点小小的意外，却也不能改变原本的走向。”
也就是更新的时候。
这段时间所有的玩家都上不了游戏，所以顾默的行动才会暂时自由吧？
这么想想，顾默比自己要惨多了。
女人天生的同理心就要比男人强上不少，尤其是这些日子简瑶已经受够了系统摆弄的苦，更是知道这到底有多让人头疼。
更何况顾默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重复，听起来就觉得绝望。
“你是一直如此吗？之前就生活在这里，没有生活过其他的地方？”
顾默意味深长的看着简瑶：“虽然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确实是一直在这里没错。”
既然如此……那是自己之前的猜测错误，顾默并不是什么穿越者，而是一个觉醒了自己意识的人工智能？
那或许……简瑶拨弄了一下自己口袋里的手机。
说不定她回去的时候，也可以把这个人工智能给带回去。
多的不说，肯定比市面上的那些小A小A，小B同学，小C精灵什么的好用多了！
顾默还不知道在简瑶心里自己就是个媲美全屋智能AI的东西，他只是看着简瑶在思索什么，道：“其实我求的不多，无论之后你去哪里，带上我就好。”
简瑶愣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有多么情深似海呢。”
实际上好感度到现在都在2级没有动弹。
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顾默眼睛一弯：“你要我对你情深似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总得有些条件。”
简瑶：“我这么说吧，如果你对我到不了情深似海，那我们就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顾默：“……”
这明晃晃的威胁，他如果听不出来就是个傻子，白有了自己的意识了。
“所以，你是不想跟我谈条件？”
简瑶认真道：“是没有必要。我们的目的虽然不一致，但是共同努力的方向是一致的，而且我其实没什么把握说一定能带上你，毕竟我自己来这一趟都不是我自己的意愿，更不用说，要带个其他的人出去了。”
说完，简瑶顿了顿：“……更别提，你还不是个人。”
顾默听到这个话脸色不太好看，想要反驳，却有点不知道怎么反驳。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但是显然，他这样一个所有的举动都要靠着别人来决定，连反应也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的，绝对不是个人。
他充其量好的也就是比荆河他们几个要知道多一点，但是对于顾默来说，如果一直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道，乖巧的当一个牵线木偶，其实更好。
这种无能为力的情况下，知道的越多，无奈也就越多。
“不过你如果真想要提条件，说出来我看看呗。”简瑶说，“也不一定不能考虑。”
顾默：“……就是让你带我出去而已。”
简瑶：“巧了，这个我还真的不好直接答应你，因为我自己也没什么谱。”
顾默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只是说出来想碰碰运气罢了。”他黯然了一下，很快又振作起来：“倒是你想要让我配合你什么？”
简瑶：“喜欢我。”
顾默以为自己听错了。
简瑶说：“没错，就是喜欢我。只要你喜欢我，我就能完成任务了。”
顾默：“……”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毕竟他平日里遇到的那些长着这张脸的小姑娘们也是这个诉求，一个劲儿的刷好感度，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顾默理解不了这些人，不过想必这些人也不会在意他的想法。
简瑶：“所以我们的合作……还能成吗？”
她有些忐忑了。
毕竟这个事情吧，听起来好像就很不靠谱的样子，因为只有她有好处，顾默是完全没啥好处的。
可是也没啥坏处啊。
简瑶自我安慰。毕竟顾默平日里干的也是这种事情，她在现实的游戏里把顾默的好感度刷的可高了！
如果能带过来，她早就完成了任务好吗！
不过简瑶的想法没办法传染给顾默，他看起来并没有在思考这个的样子，反而是打了个哈欠：“我考虑考虑。”
简瑶：“……”
顾默：“难得有这么一个可以不受控制的时间，总是谈这些也不大好吧？”
简瑶：“那你要说什么？”
顾默：“说点你平时不能说的吧，比如……你真的叫‘亲爱的爸爸’吗？”
简瑶：“！！！”
不提这个我们还是好朋友！
顾默：“虽然我不是很懂你们那边，不过这个称呼在你们那些人里面也不算特别奇怪的了，还有人叫内裤的。”
简瑶：“……”
她知道很多人下限很低，不过没想到会这么低……
姐妹，内裤穿穿？
顾默：“所以你们那边起名字是不是真的就是这么风格奇特，我如果有机会去的话，也要这么起名吗？”
简瑶：“……我们还是聊刚才的话题吧。”
这也太会聊天了，直接聊的简瑶整不会了！
第十五章 和纸片人的约定
这一晚……
也不能说是一晚，仅仅是更新的四五个小时，简瑶和顾默聊了很多。
她第一次发现，顾默这个看似人设亦正亦邪，完美无缺的纸片人，其实心中也是有着许许多多和正常人一样的地方。
或许更加阴暗，也或许更加幼稚。
总之就是挺好玩的一个人，让简瑶觉得顾默更加真实了许多。
和以前纯纯的纸片人相差的有点远了。
眼看着更新时间就要到了，之后他们两个人又不得不回到以前的生活。
就在准备回去的时候，简瑶突然对顾默说：“其实我的名字不是‘亲爱的爸爸’，我叫简瑶，简单的简，瑶池的瑶。”
顾默愣了一下，点点头：“我记住了，爸爸。”
简瑶：“……”
你记住个鬼！
她气哄哄的转头就走，完全没看到在她说完之后，顾默身上出现了一条浅色的线，晃晃悠悠的落在了简瑶身上，然后消失不见。
更新结束之后，荆河就醒过来了。
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助理，送上来了全套的西式精致早餐，看的简瑶口水都流下来了。
但是怎么说呢？简瑶到底还是中国胃，西餐对她而言好吃是好吃，可是还是没有一杯豆浆下肚子来的熨帖。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之前案子太多，排庭排的早，早上起来都没时间吃早饭，叼块面包拿盒牛奶就冲出去了，对这些多多少少有点腻歪了。
游戏里面也没有设定她不喜欢吃这一项，所以简瑶连要求下一次更换的权利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看来以后是不能留荆河过夜了。
……
虽然好像她和顾默达成了同盟，以后要齐心协力的刷顾默的好感度，没什么留荆河过夜的机会了。
等吃过早饭之后，荆河选择询问简瑶的行程，简瑶毫不犹豫选择了其他。
——这个选项里面才能去选择其他男主，如果做完和顾默睡的话，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稍微后悔了几秒钟后，简瑶出门去找顾默。
后者已经做了一碗红艳艳的流汁宽粉等着她了。
简瑶看到之后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胃部，感觉到了胃疼。
顾默笑吟吟的说：“不吃早餐吗？”
简瑶：“……谢谢，这玩意儿有点太刺激了吃不下。”
顾默耸了耸肩，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宽粉放了起来：“没事，中午也是你的。”
简瑶：“……”
我可真是谢谢你祖宗十八代了。
宽粉这玩意儿，煮出来放时间长了还能吃吗？
不过……
她看着现在的顾默，有些忐忑。
他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吗？每次更新都有可能造成部分回档，以前简瑶不怎么在意，大不了就是找客服把数据再要回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现在哪里去找客服啊？尤其是如果真的客服知道了这里有个有了自我意识的NPC的事情，第一反应肯定是要把这个NPC销毁吧？
……
反正按照套路来说应该是这样没错。
虽然这个套路也是她从各路小说游戏里面看来的，也不知道对不对吧……
顾默放好了东西转头冲她眨眨眼，一本正经的成功人士形象做这个略显俏皮的动作多少显得有些违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