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瑶：“怎么，你要提供意见吗？”
“是啊，毕竟我以后还是要有一段时间来喊你的新称呼的。”
简瑶在起本名还是起艺名之间摇摆不定。
起本名的话，这里到底是游戏，虽然其中有很多和现实世界不同的地方，但是这个游戏太过真实了，已经有很多时候让简瑶有点恍惚真实和虚幻之间的界限了，可是如果起艺名的话……
她还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麻辣鸡丝？
好像也不是特别好，不过总比亲爱的爸爸强吧？
不过……
简瑶抬头看了看顾默，后者金丝边框的眼睛架在鼻梁上，眼镜腿上还有一根同色的眼镜链，看起来衣冠禽兽的意味十足。
特别像个有文化的人。
于是她不耻下问：“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顾默点点头：“倒是有几个，我觉得挺有趣的。比如顾默超市我，顾默橄榄我，顾默……”
简瑶的耳朵都要红到后脑勺了，她想也没想上前一把捂住了顾默的嘴：“可闭上嘴吧，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默倒是没有反抗，任由她这么做了，只是他眼睛里的笑意实在是太明显了。
还有就是，他的呼吸也实在是太大了，居然让简瑶的手心都开始变得潮湿了。
简瑶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挪开：“算了，早就应该知道问你问不出什么结果，你的嘴里吐得出什么象牙。”
顾默：“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我的。”
简瑶非常理直气壮：“那是系统设定好的，不是我的真实想法！”
顾默似笑非笑：“是吗？那‘实不相瞒，我可以！’‘一二三四五……居然真的有六块，好想摸一摸！’‘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简瑶听顾默说的越说越离谱，但是越听越熟悉的话，慢慢的反应过来了。
卧槽，这他妈不都是她心里想过的话吗？
怎么会？？？
第二十章 纸片人也有金手指
简瑶只是瞬间的震惊之后就冷静了下来。
这是游戏世界,又不是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还经常出现什么能人异士呢，更何况是这里。
他多半是……
简瑶猜测了个大概，看向顾默,证明自己的猜测。
顾默倒是从简瑶的表情中猜出来她已经猜到了，索性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不错，我在见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你脑袋顶上有一个紫色的对话框。”
简瑶：“……”
“上面时不时会显示一些你心里的活动，和你说的话并不一样。”
简瑶：“…………”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这些好像就是你想的事情。”顾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很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毕竟这是你的心理活动，属于你的隐私，但是偶尔也会有扫到的时候。而且……”
简瑶抬手制止了他：“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不都是她内心难以排遣的时候发骚的话吗？当谁不知道呢。
呵。
只不过是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的话罢了，只要不重复一遍，她就无所畏惧。
顾默眨眨眼,满脸无辜：“为什么？”
简瑶：“……因为你这个设定其实一点也不稀奇。”
顾默：“哦？”
简瑶：“不就是可以看穿某些人心里的话嘛,这个设定简直有点烂大街了。我已经知道了,就不用再说了嘛。”
顾默：“你害羞了？”
简瑶：“害羞你个泡泡茶壶！你全家都害羞了！”
顾默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房间。
按照现在的设定,他们两个是一家没错。
简瑶：“……”
妈的虽然顾默没有反抗，但是她觉得更气了怎么办？
“所以你想好了吗？要改成什么名字？”
简瑶本来还觉得自己想的名字有点拿不出手的，但是和顾默说的一比,那简直已经是特别特别特别好的了。
“明天你就知道了。”简瑶说完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要去睡了。你不睡吗？”
其实她也没有多困,只是如果继续和顾默相处下去，他又看到自己想什么怎么办？
这玩意儿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顾默即使不用看也能猜出来简瑶的想法，笑了笑之后说：“我每天都睡，也不差熬这一天的夜。难得有这么一个晚上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我还是想清醒着过去，而不是一觉睡过去。”
这个话说的就很示弱，本来对顾默已经很烦了的简瑶听完这话之后厌烦不见了，甚至升起了几分同情。
他确实比自己还要可怜多了，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真的是过一天少一天，所以才会非常珍惜吧？
原本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但是刚刚的话都说出口了，再加上顾默之前的可恶举动，让简瑶又没办法平静的说出来“我陪你”一类的话。
所以她纠结了片刻，咳嗽了一声说：“……我突然又不困了，回去也无聊。”
顾默看着简瑶头顶笑了一下。
简瑶恼羞成怒：“笑什么笑？”
顾默摇摇头：“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简瑶狐疑的看着顾默：“和我有关吗？”
顾默想了想：“算是，也不算是。”
简瑶：“？”
她的好奇心起来了：“什么叫做算是也不算是？说到底还是和我有关吧？”
“是和你们这些玩家有关。”顾默说，“其实我并没有时时刻刻去窥探你的想法，你的想法也不是所有的都会被我看到。只是我以前在更新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感觉到些类似的话语，应该都是你们玩家的话吧？”
简瑶虽然觉得有些丢脸，却还是点了点头。
这种事吧，其实只是个人的一种癖好，毕竟对着纸片人什么下九流的话都能说出来——本身纸片人就是承载了很多人的欲念的一个东西，尤其是游戏里面的女主，那更是乌七八糟的什么话都有，乙女游戏男主的待遇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矜持很多了。
顾默笑了一下，和他平日里几乎都设定好弧度的完全一致的笑容不同，这个笑容很浅很淡，却显得很真心：“挺有意思的。”
简瑶：“……谢谢你哦。”
这么评价这些话，说明这人应该是不在意的。
……对吧？
顾默：“每次感受到这些的时候，我能体会到一些纯粹的爱意，这种感情让我更加有了自己的意识，起初我只能在更新的时候拥有短暂的自我意识，慢慢的，我的时间越来越长，现在整个更新时间我都可以保持神志，甚至在平时我也可以做出一些不在你所说的系统规划内，但是没有出格的事情来。就这一点上，我很感激。”
简瑶张了张口，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才好。
“不过你们的直白真的让我挺惊讶的，”顾默说，“我一直以为，女孩子比较矜持的……”
简瑶：“……其实吧，这个主要还是因为你的身份问题。”
顾默想了想说：“是纸片人吗？”
简瑶先是愣了一下顾默到底为什么会知道“纸片人”这个称呼的，但是紧接着想了想这段时间顾默没少看她脑子里的想法，对“纸片人”这个名字，就算是一无所知，也能有所了解了。
“也不完全是。”简瑶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其实本质上是这个人符合了一些人的幻象，起码表面的人设是符合的，但是这个人又绝对不可能和自己成为同一个世界的人——不光是你和我的这种世界，就是平时生活里绝对不可能走在一路的人——所以说话的时候就会放肆很多吧。”简瑶侧头，下了个定论，“反正人这种生物啊，就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说什么骚话都可以，被知道了之后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这样啊……”顾默若有所思的看着简瑶的头顶，看起来还有点遗憾。
简瑶：“……不准看！”
与此同时，她头顶上那个只有顾默可以看到的紫黑色对话框也冒出来三个大字和三个感叹号：不准看！！！
顾默笑了出声：“好的，我不看。”
“……”
他这么听话，反倒是让简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感觉再说什么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但是顾默这么痛快的说了简瑶也觉得没那么诚心。
想着想着，简瑶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真麻烦，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麻烦了，怎么人家看也不是，不看自己还是怀疑。
坏人，她可太坏了。
简瑶自我检讨了一下之后，低头说：“我还是先回去了。”
这次是被顾默给抓住了：“别啊，陪我再聊会儿。我对你们那里还是挺好奇的。”
简瑶：“……有什么好好奇的？”
顾默：“我也不知道，或许你跟我多说说，我就知道有什么了。”
简瑶：“……”
她无奈的留下，“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那边也会有更新吗？”
“……当然不会了你在想什么呢？”
“那吃饭呢，和这边一样吗？”
“差不多吧，目前还没看到这边有什么那边不吃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
*
不知不觉，两人聊得天都亮了。
日常的更新维护也已经结束，两人还没说完半句话，就突然双双躺到了床上。
简瑶身上是一条简单俏皮保守的睡裙，顾默则被强制剥夺了上半身的衣服，下面穿了一条丝绸睡裤。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尤其是简瑶，上次她没注意，原来更新结束之后的顾默是会被这样子送回来的。
多少有点像是古代帝王选妃之后，妃子被洗干净了然后裹上被子卷巴卷巴送过来的样子哦。
“早安，亲爱的……”
在顾默“亲爱的爸爸”说出来之前，简瑶连忙打开了改名框，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简单。
顾默眼里全是遗憾：“……亲爱的简单。”
简瑶满足的点了点头：“你也早安。”
总算摆脱了这个倒霉催的昵称，简瑶觉得自己一路光明的未来已经到来了！
*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接下来的日子里，好感度的进步非常稳定，虽然越到后面提升的越慢，但是每天都有增加。
终于在简瑶来到这里第三个月的那一天，她和顾默的好感度达到了要求的界限，能够回到现实世界去了。
但是简瑶却犹豫了。
就这么走了，她是完成了目标了，可是……
顾默呢？他也能跟自己一起走吗？还是说……
他会继续留在这里吗？
简瑶迟疑了。
但是顾默却并没有理解她的想法，他站在简瑶身后问：“怎么还不走呢？”
第二十一章 回到现实
“怎么还不走呢？”
面对顾默的问题,简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在这三个月的相处之中，简瑶确实已经没有办法简单地把顾默当成一个纸片人了。
她现在可以拍拍屁股就走,可是顾默呢？他能跟着自己走吗？
简瑶不确定。
所以在听到顾默这么问的时候，简瑶心里别提多羞恼了。
好家伙，我可是因为你才犹豫不定要不要走的,你这么催我是几个意思？
简瑶瞬间觉得顾默这玩意儿还不如狗呢，一点好人心都不懂。
她气鼓鼓的说：“行,那我走了。”
顾默没有拦着她，只是伸出手说：“以后说不定就看不到了，要不要抱一下？”
简瑶：“……”
抱什么抱？咱们又没什么关系,抱起来像什么样子？说出去还以为我们有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呢！
一边这么想着，简瑶一边伸出手给了顾默一个拥抱。
……好歹也是同床共枕过快三个月的关系，抱上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以后也抱不到了。
虽然顾默想跟自己一起走，不过这段时间他们在这里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能让顾默跟她一起出去的，两人都没有明说,但是也都默认了。
如果顾默不能一起出去,那估计就是出不去了。
这个纸片人还会在这里无限循环的过着自己的一生,只有在更新的时候才能恢复自己的意识。好处是长生不死，坏处也是长生不死。
没什么其他的好说的。
不过简瑶心中却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就将删除了的游戏再下回来，多氪点金，每天去微博上面吹顾默的彩虹屁——这家伙是因为喜欢他的人多了所以才有了意识的,而且因为喜欢越来越多,有意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说不定以后这些喜欢更多,可以让他摆脱了系统的束缚呢？
就算是不能冲破次元的结界,来到她所在的世界，能随心所欲也挺好的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