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默哭笑不得：“也不至于是这样，起码……目前为止还不是这样。”
简瑶：“那你们现在进行到什么进度了。”
顾默：“没什么进度，这种事情你以为是那么好进展的吗？”
简瑶：“……”
所谓隔行如隔山，这行她完全不了解，说出来什么话闹了笑话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索性就什么都不说了。
——干法官干久了，简瑶已经深刻的理解了，说多错多，说少错少。
顾默说：“总之，就是没那么容易，还在起步阶段。”
“但是……”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苍凉，“因为这个死在我手上的动物已经数不胜数了，当时我回家去洗三个小时的澡，都洗不干净那股血腥味儿。当时不是没有小动物喜欢亲近我的，相反，那些小家伙们都挺喜欢在我身上蹭的，就像春卷一样。”
顾默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春卷，后者茫然不知顾默说的事情和自己有什么样的正相关，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顾默的腿窝里睡觉。感觉到顾默的视线后，才茫茫然的睁眼抬头看了顾默一眼，娇滴滴的：“喵呜。”
顾默失笑，挠了挠春卷的下巴后说：“只是后来血腥味儿越来越重，被各种残忍方法弄死在我手中的动物越来越多，所以小动物们也离我越来越远了。我本来以为在这里也是这样，不过现在看来，游戏里面的那股血腥气好像没跟着我一起回来的样子。”
简瑶听完之后胸口闷闷的，疼倒是说不上，只是有些不大舒服。
“……也不是你乐意的，对吧？”
顾默：“没有乐意不乐意，当时我并没有什么感觉，还没有觉醒嘛，只是一步一步按照系统的设定来。只是后来有了自己的感觉之后，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做那种实验，让我有些身不由己的不爽吧。”
简瑶：“……”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吧，顾默的态度好像也不是特别需要安慰的样子，不安慰吧，以简瑶现在和顾默表面上同居关系的样子，又有点冷血。
进退两难。
倒是顾默主动开口免除了简瑶的尴尬：“也不用太担心我，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特别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世界上比我难的人太多了。而且现在我也可以脱离那种环境，都是过去了。”
简瑶点了点头，然后不合时宜的想起来，这么看来，顾默好像真的是黑的那一个哎？那就是荆河和舒烨是灰？
这么看也有可能，企业家嘛，一看就是黑心的，舒烨这种私家侦探也是在法律和道德边缘蹦跶的，灰的也很正常。
顾默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了简瑶的想法，他轻飘飘的说：“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其实背后支持这个实验的人是荆河。”
简瑶：“哎？”
顾默：“事实上，最早提出用动物来进行进化实验的就是荆河，也只有他才能提供在几乎没有什么回报的时候源源不断的给我们提供如此庞大的资金，否则这个项目根本不会开始。”
简瑶：“……”
这种情节好像也很熟悉，是那种古早文中的套路了。
这种猜错了的感觉让简瑶瞬间失落了下来，能不能有点什么意料之外的发展？
不过说真的，如果顾默说的是真的，那《奇迹万花筒》还真是玩挺大的。
“你们怎么过审的啊？”简瑶认真的问。
现在这个环境，几乎什么都不让玩了，居然还能有个纯黑反派当男主，《奇迹万花筒》这个游戏实在是有点东西啊。
“其实我也想问。”顾默坦然道，“一般来说，像我这样的人设已经算是游戏黑化的天花板了吧，这次居然还有个比我更黑的，我也很想知道最后要怎么收场。”
简瑶：“……”
怎么听着你就差要说几句“打起来”了，有你们这种NPC着急看游戏公司热闹的吗？
哦，好像有自我意识的NPC也就只有这一个而已。
简瑶深深地叹了口气。
“……所以，喜欢荆河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顾默认真的说，“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角色就要因为不可抗力给拿掉了。”
简瑶：“……？”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还有点生硬，她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顾默在说什么，然后又过了一会儿去思考顾默为什么要这么说。
……
不是她自恋哈，以顾默现在接触面的问题，能和他聊《奇迹万花筒》的可能也只有自己了，而她不久之前还说过除了顾默之外还比较喜欢荆河……
所以，就有没有可能，就会不会是，也许大概或者是因为她说了自己也很喜欢荆河的缘故呢？
简瑶被这个猜测弄得心脏砰砰跳。
等她抬头想要问一下顾默自己的猜测是自作多情还是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他人已经走了。
简瑶：“？”
“其实回来就是跟你说一声，今天早上那只泰迪的主人在小区里面有个商铺，租金刚到期，问我要不要租，看在我救了她家泰迪的情况下给我个友情价八折，我现在得去签合同了。”
简瑶：“？？？”
哥哥你这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不过……
“你不叫上我吗？我可以帮你审查合同啊喂！”
顾默听到这话扭头看她：“你还不去换衣服？”
简瑶：“……”
心里已经把顾默淹死在漱口水里七八次，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换了衣服。
没办法，谁让她现在是顾默的监护人呢！
不能不看着自己的崽啊！
第三十一章 纸片人的事业心
简瑶住的这个小区距离法院很近,所以有很多法院家属。
正巧这位泰迪阿姨也是，跟简瑶甚至还是熟人。
所以她给的合同非常完善，让简瑶也没什么机会指指点点。
顾默一个人就搞定了。
而且比较尴尬的是,在签完合同之后，泰迪阿姨甚至还笑呵呵的说：“小简啊，之前老何还担心你的终身大事呢,结果不声不响找了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简瑶：“……”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第一时间反驳的。
毕竟顾默是她单方面的纸片人老公,发癫最严重的时候她还淘宝过一个她和顾默的结婚证，至今还在她柜子最里面藏着……
现在顾默已经变成了一个三次元的人，有身份证有银行卡的,再这么开玩笑不适合了。
不过……
简瑶小心翼翼不动声色的瞥了顾默一眼，准备看他的表情来决定自己到底要说什么话。
但是出乎简瑶意料之外的，顾默笑眯眯的就算了，居然还开口说：“做人总是要挑剔一点才好，不然如果在遇到我之前就和别人好了，那我可去哪儿找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去。”
他可太会说话了,这话一出,直接把简瑶都给整不会了。
泰迪阿姨捂着嘴笑：“你可太会说话了,小简真有福气。”
简瑶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比较好了，最后只是干笑两声：“还好,还好。”
这种福气……
好吧，可能还真算是一种福气。
想想如果把她和顾默在一起的消息发到顾默超话去会收到多少评论，简瑶浑身都开始战栗起来了。
竟然有种和全世界作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现在算是知道那些明星嫂子们的感觉了。
说不说确实是有点爽到了,还有点中二病发作的感觉呢！
简瑶手指微微颤抖。
是激动的。
泰迪阿姨看了一眼时间,道：“小顾,这是钥匙,你慢慢收拾吧，等开业之后阿姨还会过来给你捧场的，到时候记得给我打折。”
顾默笑容得体道：“什么话，您过来肯定是免费啊。到时候记得带小家伙过来洗澡。”
“哎呀真会事。”泰迪阿姨捂着嘴笑，“对了小简，我听老何说你前段时间身体出了问题请假了，现在好点了吗？”
简瑶点了点头：“好多了，明天我假期就到了，准备回去上班，到时候何哥就能早回来陪你了。”
老何是他们庭室的人，她请假期间一部分案子就分到老何那里去了。
基层法院工作本来就多，这么一来可不是更加要加班吗？
泰迪阿姨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捂着嘴笑说：“还是身体要紧啊，等休息好了再去也不迟。”
说完之后，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等人走了之后，顾默才看向简瑶：“一起看看我未来的工作环境？”
工是明天才复的，今天暂时还没什么事，简瑶点了点头：“行啊。不过，以后你的环境肯定不是那样吧，我记得何嫂家的底商原先是租给一个开小超市的，你肯定得大概大动。”
“看看再说。”
顾默说着带简瑶开始走了起来。
店面面积不算太大，不过分了上下两层，加起来也就是一百五六十平。如果是自己住的话肯定是够够的了，可是要开宠物诊所还是显得有点小了。
尤其是对比顾默之前在游戏里的那家占地广阔的宠物医院，就显得非常寒碜了。
不过对于连毕业证都拿不出来的顾默，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了。
到时候上面一层做门诊和售卖，下面一层做手术室和住院部，也是井井有条了。
再加上因为顾默给何嫂家的狗做了一次急救和简瑶的面子，这个价格相当便宜，可以算是一个很好的起点了。
简瑶拍了拍顾默的肩：“很好，接下来这几天我估计会忙到天昏地暗，也没空管你，你正好可以来监督一下装修。”
顾默：“……”
他缓了缓说：“装修还要我监督？”
简瑶：“？”
“不是只需要把家具摆好就行？”
简瑶：“……”
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跟顾默解释好，毕竟装修不是她的工作范围，最后只能拍了拍顾默的肩：“大哥啊，好好想想，这里并不是游戏啊。”
你以为装修就真的是花金币在商店里买个沙发，然后沙发腾空，然后选个位置放下去就行吗？
就算是你真的有这个钱，你也没有这个体力啊！
顾默：“……租这里太顺利了，我都忘记了。”
简瑶想了想也是。
一般人开店，那都得再三考察，先从计划书做起，然后考察店面，谈价格，签合约……
没有个把月根本下不来。
但是顾默从出现这个想法到租下来店铺，也不超过三个小时吧……
结果就这么顺利的结束了，说出来也是让人难以置信。
“我当时装修房子的时候加的工头现在还有联系方式，要不要发给你？”简瑶说着掏出手机。
装修这种事情，如果不能找到靠谱的人的话，那肯定是会很亏的。顾默肯定没有这种经验，能少亏一点是一点。
顾默愣了一下：“好啊……谢谢。”
“嗨，以后春卷少不了麻烦你的地方，有什么好谢谢的，我这叫提前投资。”简瑶一边说一边把工头的联系方式发给了顾默。
顾默笑了一声：“好，到时候一定不收你钱。”
简瑶满意了。
要知道，猫生病可比人生病花钱多多了。
不过，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呢……
“啊！！！”
简瑶突然叫出声来。
吓了顾默一跳：“怎么了？”
简瑶打开《奇迹万花筒》看到下载的消息心痛的点了确定，说：“今天是出新卡的日子。”
顾默：“新卡？什么新卡？”
“就是你光着的卡啊！”她下意识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咳嗽一声有点尴尬的看着顾默，“额……”
顾默倒是很自然。
反正已经有那么多人看过了，社死都死完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现实。
“你要入手吗？”
“那必须，我不玩就算了，还玩的话老公图鉴必须百分之百。”简瑶说完立马愣住了。
完蛋，平日里骚话说的太多，现在下意识就这么说了，完全没意识到老公本人就在她面前。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抬头看了一眼顾默，耳朵都是红的。
顾默倒是很自然：“亲爱的爸爸果然是很执着的玩家呢。”
简瑶：“……”
就，这个时候再这么说话真的让人很难不带入进去啊！
她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还……还好吧。单推满图鉴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
顾默笑笑没说话。
简瑶低头开始抽卡。
《奇迹万花筒》这个游戏吧，有个乙女游戏的通病——就是如果这一期的新卡很受欢迎的话，掉率一般会暗戳戳的调低。
比如现在，简瑶抽了八十抽了，一张ssr都没有，更别提是新卡了。
原本的羞涩完全不见了，简瑶狠得牙都开始磨起来了。
“靠！”简瑶忍不住开骂了起来，“策划是孤儿吗？这种掉率他自己抽过没有，是觉得这期反响好就可以开始割韭菜了？”
顾默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简瑶突然发生了什么——他刚刚出于礼貌并没有看简瑶的手机屏，一直在思考这间属于自己的宠物诊所要装修成什么样的风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