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次她准备认真思考这次诡异的时空之旅时,脑袋中的理智神经总会突突作痛,兰很明白,那是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仍把这一切当成梦。
没错,一场,很久很久的梦。
只是,如果真的只是梦……
兰凝视客厅里坐姿慵懒的女人,无可奈何的叹口气:“美国人都这么大大咧咧吗?如果被男人看见怎么办?”
正想着,客厅里的女人接了一个电话,随后套了一件玫瑰红羊毛衫,她冲兰喊:“兰,我有事要出去趟。”
宅女终于要出门了。
兰点点头挥挥手。
女人勾起似乎随时携带的小包,嫣然一笑:“回见。”一个小拜的动作,爽性转头,大波浪甩出一个曼妙的弧度,随着女人婀娜的步调悠然飘出兰的眼里。
兰无数次慷慨:“果然金色头发合适大波浪。”
第25章
下午三点,XX码头,带着你的宝贝。
“呵呵,宝贝么…”金发女郎自言自语着,根根如玉葱的手指缓缓扶到耳根之后,嘴角那摸艳丽的弧度悄然绽放,“怎么办呢,我有许多宝贝啊。”她说话的语速极慢,似乎在享受语句里所要表达的意思,而随着她缓慢的语速,她的手指如在弹奏一首轻妙的乐曲,温柔的平缓的将一层薄薄的肤色皮具揭开。
一张美艳的脸蛋赫然曝露在空气中,不若格蕾的青春靓丽,却更加的妩媚多情,举手投足则是一样的性感撩人。
她随意撩拨金色偏灰的头发,从小巧的包裹里取出一条黑色皮筋,移到唇边碰触:“宝贝之一…”然后才慢条斯理的绑住散发。
“然后…”在包裹里摸索半晌,她眉头一扬,唇边的笑意越加明显。
XX码头平时人烟罕至,虽然水位很深,但每年夏季那一地段的海水特别汹涌,不利于船舶靠岸,因此在几年前被弃用。
来到指定的地点,不意外看见数量轿车已经里外围包围住了码头,而几个身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则一丝不苟站哨。
贝尔摩得抿唇哼笑,哈雷摩托不受阻挡执意要冲进去,几个黑衣男人发现她的意图之后纷纷从身后拿出钢刀。
“嘿,太明目张胆了吧!”贝尔摩得摘掉头盔,顺着车体附身而靠,动作煞是慵懒柔媚。
其中一个黑衣男人却凶神恶煞的吼道:“不想死就给老子滚。”
滚?
贝尔摩得挑眉而笑,红艳的唇微张,却被一道男音阻挡了准备要说的话。
“住口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男音很嘶哑,他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但语气却一点也不凶恶,紧随声后,是一个穿着休闲衬衫,留着一头小辫子的男人,目测年纪三十左右,眼睛浮肿面色不健康的潮红,倒不知是纵欲过度还是吸毒过猛,或者……两者都占全了。
“敢叫魔女滚,你活的不耐烦了?”男人走到弓肩垂头的黑衣男人身边,踹了他一脚,随后整了整衬衫,笑容满面的走向贝尔摩得,“哎呀,实在是抱歉,我家的狗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乱咬人,也不看看他咬的是什么东西……啊,当然,我的意思是你并不是东西……咦,也不是这样说,啊,反正就是……对,我的错,反正就是我中村健人的错。”
贝尔摩得似笑非笑的睨着中村健人:“许久不见,中村少主还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中村健人舔了舔嘴唇,看似涣散的眼神却闪过一些贝尔摩得太熟悉的东西,两人寒暄了几句,中村键人便打发那个口没遮拦的手下。
“啪”一声,是子弹打到地面的声响,地面被打了个小洞,冒起一股白烟,而打击的位置就是黑衣男人抬脚的位置。
黑衣男人跄踉倒地,有些恐惧的看着地上的弹眼。
贝尔摩得枪支侧握,媚眼如丝:“下次,睁大你的狗眼。”
中村健人舔了舔唇,对坐在地上的手下恶言道:“还愣着做什么?滚!”
待手下连滚带爬的离开,中村健人又面带微笑的看向贝尔摩得,“说起来,你们黑衣组织什么时候多了个那么……”中村健人转移话题,思索半晌,最后舔了舔嘴角慢慢道,“那么个可人儿。”
可人儿?
贝尔摩得瞪大眼,随后捂脸而笑:“对对,他果真是个可人儿。”
“啧,那头银发可真美,我是不是应该学他把头发养长扎到脑后呢。”中村键人不为贝尔摩得的失笑所动,倒认真考虑起发型问题。
贝尔摩得摇头:“中村少主的小辫子也相当有特色。”
中村健人笑了笑,眼睛扫向贝尔摩得胯下的红色哈雷,顿时眼睛一亮:“哈雷V-ROD?”
贝尔摩得轻巧一笑,目光一扫就看见琴酒的身影。
“中村堂主被堵得很懊恼吧。”想也知道琴酒在这一星期里展开地毯式的搜索追击一向鬼影无踪的中村健人,而把堂堂日本宵会的少主当成犯人来堵截的,怕也只有琴酒这厮。
而中村健人的反应也很微妙,似乎没有恼怒的迹象,倒有种兴趣被挑起的期待。
中村健人舔了舔似乎一直处于干涸的唇角,顺着贝尔摩得的眼光看着稳步向这边走来的琴酒,说:“你们组织,又招了只恶鬼。”
贝尔摩得抱腰闭眼一笑,没有回答,等到琴酒站到了他们面前,才将摩托钥匙丢给琴酒:“祝你好运。”
“真是聪明的女人。”琴酒似是而非的赞扬着,看着中村键人,“可以开始了。”
“爽快。”中村健人“啪啪”拍了两下手掌,拢了拢脑后的小辫子,指着前方的白线,道,“从那里开始到那——”他指向码头的尽头,那片汹涌的海水,幽黑的眼睛闪了闪,“谁先停,或换方向就输。”
贝尔摩得摘下头盔抛给琴酒,自爱骑上下来,讥笑:“中村少主还是老样子吗,喜欢玩些极限游戏,不过琴酒,如果你让我的爱车掉进海里……”
琴酒睨了贝尔摩得一眼,将头盔还给贝尔摩得。
贝尔摩得笑了笑,走到伏特加的身边招呼:“嗨,胖子,你们可真是焦孟不离啊。”
伏特加压了压黑色帽檐,充满横肉的脸上却有一颗冷汗,说实话,他很怕贝尔摩得,当然,魔女的实力是一回事,她的毒舌却是另一回事。
也不能说贝尔摩得毒舌,只是伏特加每次遇到这个女人,总要被她呛地无话可说,久而久之他也学乖了聪明了,知道面对此朵人间奇葩,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他的沉默似乎并不能让魔女大人闭上话匣子:“说实话,我还真希望那两人都掉海里,只不过可惜的我的爱车。……”
与其让魔女滔滔不绝,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于是,下一秒,伏特加把心一狠,堆起笑脸谄媚:“对了,您最近都哪去了,我们拼死的找中村,你却不见人影。”
贝尔摩得不欢不喜,不冷不热道:“没什么,约会去了。”
伏特加双腿一软,心里只念叨:果然闭嘴才是真理啊!
看着伏特加一脸踩到狗屎的模样,贝尔摩得扑哧笑出了声,她环着胸看着各自跨上摩托的琴酒和中村,碧悠的眸子深刻的,幽暗的,仿佛他们面前那无止尽的海水。
“啪”气枪一响,红黑两辆摩托呼啸启程。
五百米的距离,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看着越来越近的海平面,带着头盔的中村健人频频斜视身边紧随的银发男人。
沉静的眉眼,没有露出一点的慌乱,事实上,那波澜不惊的模样让中村怀疑,即使对面是火海,这个男人也会义无反顾的冲进去。
中村健人想起琴酒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在涉谷一家夜店玩德克萨斯扑克,正玩的起劲,突然来了一群黑衣男人,不由分的团团围住了他,虽然他平时都会带几个手下在身边,但对比那群男人,他们太过势单力薄。
只是,他想不出在日本,有人会堵截他——堂堂宵会少主。
然后,下一秒,这个似乎面瘫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是……单刀直入的要他们帮会收购一块地。
略谈之后,才知道他们是美国黑道组织的人,想要联合宵会打击萨默尔协会。
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讲话,而是他身边的那个名在伏特加的胖子在解说,但伏特加说到“打击”两个字时,他发现那个男人微微蹙了下眉——
果然,这个面色平和的男人绝不是普通的恶鬼,打击?怕是吞灭吧!
但,他有这胆量,有这气魄,有这能力吗?
作为宵会少主有些事他还无法全权做主,虽然对于萨默尔协会近年来干涉日本黑道势力让他感到不满,但两雄相争必有一伤,宵会的身后,有太多虎视眈眈的野狼。
一来秉持玩玩的心态,二来想试探下琴酒的胆量,他提出极限比赛,没让他失望,那个男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一百米……五十米……十米……
在海边长大的中村健人,比任何人都明白大海的那令人战栗的自然力。
额间沁出了冷汗,中村健人舔了舔唇角,突然一个紧急转弯,脱离了直线轨道。而红色哈雷却应声飞进海里。
“shit——我的车!”贝尔摩得破口。
“快快快,救老大——”伏特加像是早预料琴酒会开进海里一样,大喝一声,就有七七八八个黑衣男人噗通一声跳进海里。
贝尔摩得不满大喊:“先救车再救人!”
伏特加拍额:“我的祖宗诶,你别捣乱了。”
“我像在捣乱?”贝尔摩得媚眼一瞪,“在月牙岛活了两年的怪物会不谙水性?”
人车钻进海里形成的小型漩涡,无数泡沫在海平面发酵跳跃毁灭,那几个跳进海里的黑衣人远远的游在一边,不敢靠近中间的漩涡点。
中村健人看着渐渐恢复平静的海平面,摘下了头盔。
许久之后,海面上浮起了琴酒的身影,他静静漂浮着,半阖着眼,银发游曳在蔚蓝色的海水中,像道道银光。
中村健人沉默看着,弃了战车,带着一干兄弟离开了码头。
贝尔摩得目送宵会的人离开之后,漫步走到岸边,俯视琴酒:“那么大的动作,不怕萨默尔起疑吗?”
无风的海岸线,宁静祥和,偶有海鸥的叫声,也悠远空灵。
等不到回答,魔女笑了笑:“呐,毛利兰很普通。”
“普通到……我想不出你要利用她什么。”
似乎仅仅为了说这句话而来,说完后,贝尔摩得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很愉快的一星期。”水花声响,合着低沉的男音,平浮的琴酒一个翻身,将湿润的银发扶向脑后,幽深的眸子紧紧锁定魔女的背影,突然,一向吝于摆弄弧度的唇角斜了斜,似笑非笑,“不是吗?”
贝尔摩得微微一顿,轻轻侧头:“劝你赶快上来,泡久了小心肾亏。”
琴酒置若罔闻,甚至一头扎进了海水里,比划了几个蝶泳。
“真的……”贝尔摩得望着海平面,目光深邃,“诅咒你肾亏。”……
第26章
格蕾不是个会制造热闹的人,但偌大的家突然少了个人,就好像少了大部分的活气。
格蕾说回见,于是兰做好了晚饭等她回来。
但直至午夜十二点,也没有归来的迹象。
望着冷掉的晚饭,兰难掩失落。
将饭菜简单处理掉,兰倒头趟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容易激发内心深处的不安和蠢蠢欲动。
来到这个时空快一个月,她却好像生活的很苍白,唯一让她在这个时空待下去的西蒙·格罗斯总是神龙见首……不,总是留个龙角晃荡晃荡,让她浑浑噩噩的过完一天又一天。
没有目的的一天,不知道何日是尽头的一天。
自己是否太过被动?
将被子蒙住头颅,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突然,揭开被子,兰对着窗外的月亮信誓旦旦的说:“我发誓,下次西蒙出现,我一定要做出成绩来!”
然后……然后问他,如果她要找他,她该如何联系他……
还有,格蕾小姐今天下午是去见西蒙了吗?那她还会回来吗?……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带着诸多的困惑,望着明晃晃的月亮,兰进入了睡梦中。
安谧的夜晚,月亮静静挥洒着朦胧的月光。
二十坪大小的卧室里,月光透过窗帘的细缝照射进来,照在床上那个安睡的少女的脸上,嫩滑凝脂,仿若出生婴儿般的无知和天真。
一阵空穴之风,窗帘被抛起,乱舞在空气中,发出“哗哗”的声响,待到风止帘静,空荡的床头赫然伫立一个高大的黑影。
黑影默默凝视床上的少女,缓缓从衣袋中拿住手枪对准,却迟迟并未下手。
“愚蠢。”许久之后,两个字从黑影口中蹦出,枪支收回,黑影依着床沿坐下。
掏烟,点燃,星光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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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胆子再大的人,一大早醒来看见一个男人拿着枪不管那是真枪还是假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都会被吓得尖叫连连吧?
只是她优美而高亢的“啊”声没持续一秒,那个像冰块般的男人便轻飘飘的说:“再叫开枪了。”
毛利兰在艰难得看清了男人的脸面后,虚脱得吐了一口浊气。
西蒙把玩着抢支,轻描淡写的:“我给你的枪呢?”
“锁、锁起来了……”兰有些结巴。
西蒙微微蹙了下眉,神色冷漠:“起来,去做饭。”
兰咬着唇,点了点头,被子揭开,丝质吊带睡衣的一边下滑,微微倾身,少女那青涩圆润的身姿若隐若现。后知后觉的,兰迅速盖住被子,惊羞:“对、对不起,请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