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突会在黑组有眼线,琴酒自然也知道卧底的好处,那天琴酒找伏特加谈话说他该找女人了就暗示他要接触他安排在三突会的内线。
然后到LA的第一天晚上,他就去了蓝度酒吧,顺利的和内线——基安蒂易容的凯瑟琳接洽上了。
基安蒂靠在伏特加身上的时候,用腹语说了三个关键词:冒牌,内奸,两。
当天晚上,伏特加除了和基安蒂接洽外,最重要的是和托雷斯最亲信的人之一埃里森搭上线。
基安蒂易容的凯瑟琳之所以跟在埃里森身边,一为他的身份,二也是因为埃里森这人虽然阴险狡诈但自视甚高,很爱胡弄玄虚,有些话藏不住口。
琴酒通过基安蒂获得了不少情报,所以在毛利兰失踪的几个月里他依然有条不紊,似乎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
之后埃里森带着伏特加去卡顿玩牌,是故意要让查理曼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仿佛在轻蔑般得说“琴酒,我们手头有两张王牌”一样,玩牌的查理曼,和查理曼身边沉默坐着的毛利兰。
伏特加把看见查理曼的事告诉琴酒,琴酒不惊讶,也是因为早在基安蒂那就得到过情报。
琴酒和托雷斯都知道他们之间终有一战,也为此准备着,托雷斯有查理曼这张王牌,而琴酒应该也是有应对措施的,但因为毛利兰的出现,这场决斗似乎走向了一条更加扑朔迷离的道路。
虽然这中间还有很多事不明了,但情况大致如此了。
伏特加站起,望向窗外,刺眼的阳光经过墨镜过滤后变得柔和,伏特加忽然想起基安蒂给以的信息:冒牌,内奸,两。
第68章
寒风凛冽。
悬崖边,男人孤寂的背影。
她站在男人的身后,默默注视着男人。
“我该怎么做?”她轻声问若蚊音吹散于风中。
男人不回头,从风衣的口袋中掏出手枪,放在身侧。
她全身惊栗,迟疑好久后缓步向前,半跪在男人身边,她注视手枪许久,缓缓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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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起银发,梳起刘海,穿上手工缝制的黑色西装,琴酒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几个手下差点没把眼睛给瞪出来。
接过店员递来的灰色呢外套,直接走出店外,坐上已经久候多时的黑色奔驰轿车。
伏特加坐上副驾驶座,几个手下坐上另一部车,两辆车向卡顿行进。
大衣摆在一边,琴酒解着袖口的纽扣,微微翻卷,而后解开领口的一个纽扣,边松了松领结。
一路是难耐的沉默,虽然琴酒一向金口难开,但伏特加隐隐发觉这次的沉默要比以往压抑的多,通过后视镜看着琴酒不断翻弄袖口,伏特加忽然意识到,或许这个他眼中无所不能的老大,其实还是和常人一样,会有情绪上的波动的。
比起被绑的毛利兰,将和黑泽俊介玩一把德州扑克,似乎更让他情绪不稳。
到达卡顿之后,几人被迎宾带入早已安排好的VIP房。
推开房门,迎宾鞠了躬便离开了。
琴酒扫了一眼,房间里七七八八坐着几个人。
赌桌一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身旁两侧分别站着一个年轻的男性和女性,中年男人在和几个黑西装的中年说话着,见琴酒来了,纷纷站起。
黑西装的中年男人们过来和琴酒握过手,这几人是卡顿的高层,他们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等几人一走,查理曼则慢条斯理地跺到琴酒身边,询问:“玩之前,先喝茶么?”
琴酒冷冷的目光投递到查理曼的身上,查理曼神色一僵,似乎被这视线盯着有些惴惴,他扭过头对着女人说道:“你去倒两杯茶。”
年轻女人顿了顿,垂眸站起,乖巧地离开,出门前经过琴酒身边,琴酒出其不意得抓住了她的手臂。
女人一惊,惊诧扭头看向琴酒,琴酒漠漠注视,两人对视许久,查理曼身边的年轻男人坐不住了他想要拉开两人,琴酒忽然抬手勾起女人耳边一丝头发,淡淡道:“乱了。”
女人呼吸一窒,甩开手臂道:“谢谢,”然后转头疾步离去。
琴酒目送女人离开,回过头,漫不经心道:“正常情况下,她应该脸红了。”这句话像是说给年轻男人听的,年轻男人听后却只是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然后坐下。
此时,琴酒才正眼打量眼前的中年男人,以一种睥睨的目光看着男人,傲慢而轻蔑问道:“你就是号称查理曼大帝的人?”
查理曼似乎被男人的气势所震,有些讪讪点头,而后又意识到什么一样,突然尴尬一笑:“琴酒先生,意外得年轻呢。”
“你也是。”琴酒一反常态,相当客气的说道,大跨步步入房间,在另一头坐下,伏特加等人自发站在身后。
“首先,由衷得感谢谢尔顿先生的安排,能和查理曼先生玩一局德州扑克可是很多赌徒毕生的愿望。”琴酒坐下后冷冷吐道,随后看着年轻男人,讥讽得勾唇,“那么,你该是谢尔顿先生派来的代表吧。”
年轻男人不卑不亢道:“不,我是查理曼大帝的助理。”
“哦?”琴酒靠向真皮座椅,屈腿道,“那么方才出去的女人是?”
“秘书。”年轻男人从容回道。
“秘书啊……”琴酒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声,“那么,谢尔顿先生那边没有人来?”
“我不清楚。”年轻男人直视琴酒的目光,“大概是为了不打扰你和查理曼先生在监控室默默关注赌局吧。”
琴酒不置可否,此时女人端着两杯茶进来,忽略琴酒放肆的视线,女人将茶置于小案几上,回到自己的位置。
女人进来后,荷官也随之进来。
荷官是那个东方女性。
荷官询问是否开局,琴酒点头,俨然整个主导权到了他的手里。
荷官讲解完规则开始洗牌,期间,琴酒端起茶杯缓缓吹了几口气,“比起茶,我更喜欢咖啡。”而后看向对面的女人,“但这茶很香。”
女人垂眉未接话。
荷官发牌,查理曼也不看,全梭。
伏特加诧异了一声赶紧捂住嘴,查理曼微笑:“我是一个小心翼翼的人,平时玩德州扑克都是一步一步慢慢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我觉得你不是一个会一步步被人蚕食的人,稍微给你的喘息的机会,你很可能会推翻所以呢。”
琴酒未置可否,摸着牌也未看,停顿半晌后,道:“跟。”
这时,荷官都有些惊讶,她当荷官以来,还从来没见过有谁一上来就直接全梭的。
查理曼低头轻轻笑了笑:“琴酒先生的性格真的很让我喜欢呢。”他歪着头,“你的头发很美丽,让我想起二十多年前有那么一个女人也是这样一头亮丽的银色头发。”他说着揭开第一张牌是红桃J,第二张是红桃K。
琴酒冷冷一笑:“哦,是么?”揭牌,分别是黑桃3,梅花A。
“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啊……”查理曼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那是个美丽的女人,可惜……就是个傻瓜,那时候我身无分文,她也敢跟着我呢。琴酒先生,你说女人是不是一旦遇上爱情就会变得愚蠢呢?”
“狗屁不通——”不知哪里冒出了这样一句细小的声音,因为房间很安静,这声音虽然很轻,却还是叫所有人听到了。
房里唯二个女性,众人的目光落在荷官身上,而后又落到年轻女人身上。
年轻女人眼睛看天,默默不语。
荷官干咳一声,继续发牌。
“那时候我吃她的喝她的用她的晚上还能肆无忌惮的干【河蟹】她……”查理曼勾唇,似乎说的事不关己,“然后有天,她告诉我她怀孕了。”
“看着她满面幸福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恶心,我明明没有给以她任何承诺,她凭什么怀上我的孩子还想生下他?”
查理曼揭开第三张牌:红桃2。
“然后你猜我做什么?嘿嘿,我走了,我回到了日本,那个贱女人要生就让她一个人生去,哈哈哈哈。”
琴酒充耳不闻得揭开第三张牌方块A。
“真他妈的人渣。”奇鲁非斯和伏特加咬耳朵,伏特加因为知道查理曼的身份,所以听明白了查理曼在说的分明是琴酒父母的事情,他神色复杂得望着琴酒的背影,却见琴酒依然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似乎查理曼说的事和他完全无关一样。
“琴酒先生,从来没听过你的事迹呢,可以说说么?”查理曼笑微微的问着,揭开第四张牌——红桃Q。
琴酒这才抬眼看向查理曼,被这道冷漠的目光直视,查理曼忽然觉得笑得很困难,他移开目标,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许久后,琴酒道:“我父亲始乱终弃,母亲视我为草芥。七岁那年失手杀了亲妹妹,十二岁杀了母亲,十七岁进入黑组一直到现在。”揭开牌红桃6,琴酒盯着6这个数字久久,冷然道,“你还想知道什么呢?”
“你……你杀了你妹妹和妈妈?”查理曼有些结巴,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面前的人不是人类一样。
琴酒冷然一笑:“你说呢?”
他双手交叠撑着下颔,看着查理曼,一字一顿道:“我还准备找出给了我另一半基因的男人,慢慢的,折磨他。”
查理曼瞳孔一缩,倏然站起。
年轻男人立马扶住他的肩膀让其冷静,查理曼颤抖地看着年轻男人,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坐回去。
“十七岁,有个男人认我做干儿子,两年后,我阉了他并把他丢进了海里。”琴酒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似笑非笑得看着查理曼,“最近我听说他还活着,我正想着应该怎样好好招待他。”
查理曼惊恐地讷讷道:“你简直是……魔鬼……”
“魔鬼?”琴酒挑挑眉,放肆一笑,“谁知道呢。”
查理曼镇定了下情绪,看向赌桌,然后道:“如果,我的牌是红桃A,那么我将是同花顺。”
琴酒的牌分别是:黑桃3,梅花A,方块A和红桃6,也就是在对方没有摸到任何花色的A而他又能再摸一个A的情况下,他才可能赢对手。
查理曼举起最后一张牌,深吸了几口气,看着琴酒说:“你猜我手里的是什么?”
琴酒嗤道:“我又没有透视眼。”
查理曼砸了砸嘴,揭开,是黑桃A,他自信满满的抬头看着琴酒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你只有在摸到红桃A的情况下才能赢我!”
“赢了,又怎样?”琴酒不甚在意的翻开最后一张牌:梅花10。
“哈哈哈哈,你输了!”查理曼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颓然坐了回去。
“是不是我没输,你的小命就没了?”琴酒略略讥讽的说道,他抽出一根七星,也不点燃,只是刁在嘴里,“你的故事很精彩,我记住了。”
查理曼的笑声陡然一窒,他警惕地看着琴酒问:“记住什么?”
“我会记得……给他写个续集。”琴酒缓缓勾起唇角,像是绽放的罂粟花,美丽而充满毒性。
琴酒站起,无视目瞪口呆的查理曼,看着年轻男人说:“转告谢尔顿,我今天玩得很开心。”
年轻男人不语。
琴酒忽然转眸凝视年轻女人,大跨步向前抓起女人的手臂,突兀得吻了上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所有的人都有些来不及反应,女人更是瞠目结舌,红口微张,男人的舌头也趁机钻了进去。
舔,勾,卷,绕,像是雄狮巡视自己的领土,女人口腔每寸地方都被扫描了一遍后,男人退开,女人依然双目呆滞,男人眯了眯眼,看着女人红艳的双唇,继而舔舐了一圈,而后淡淡道:“输的惩罚。”
然后,在众人依然没回神的档口,拿起外套转头离开。
伏特加等人回神后立马跟上。
查理曼沉浸在琴酒最后对他的话语里,久久颤抖不已。
年轻的男人盯着女人,双目中闪过一丝血腥。
荷官轻咬牙齿,收拾残局离开。
年轻女人一动不动待在原地。
许久之后,缓缓抬手,扶上双唇,眼眸间,春波荡漾……
第69章
“你在想什么?”等琴酒余人走后,青年走到女人身边低声问道。
女人闭目,再度睁开,双目一片冷静:“在想,快一年了呢。”
在青年些微的诧异中,女人恍惚道:“竟然快一年了。”
“收拾下离开吧。”青年兀自说道,而后转头看着呆坐着的查理曼,皱了皱眉:“你准备呆到什么时候。”
查理曼惊了一下,抬头对上青年,嘴唇颤抖着呢喃:“你看见了么,那家伙……那家伙简直是魔鬼。”
青年讥诮一笑:“他似乎并没对你做什么,你甚至还赢了他不是么?”
查理曼只是抖着唇嚅嗫着什么,声音很轻,青年也没听的兴趣,他扭回头就见女人依然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青年目光一沉,漠然喊道:“毛利兰。”
女人回神,望向青年——凯文。
凯文收回视线,打开门,让在门口站哨的组织成员将兰和查理曼送回,他则转身向监控室走去。
监控室里,一排高清数字电视上监视着整个卡顿的角角落落,而正中间的超大闭路电视上赫然监控着方才琴酒和查理曼玩牌的VIP房。
闭路电视分割十六画面,监视着整个房间不同的方位,无一丝视觉盲点。
托雷斯背手站在闭路电视前,双目微闭似在沉思。
见凯文进来,他轻轻瞥了一眼,走到中间的闭路电视前说道:“有什么看法。”
凯文知道,托雷斯指的是琴酒方才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