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派人去找过了,还没有消息。”
“他之前跟你签订了契约,见证人也在这,要不要联系当地的警探?”宾格利先生问。
达西先生早已经准备好契约书,他说:“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如果明天中午还没有他的踪迹,就联系警探。”
“明天中午之前……”福尔摩斯听到达西最后中止的时间,“你不把时间定在明天一大早,是希望我也加入寻找韦翰的队伍中。”
“是的,还是要麻烦你帮忙寻找。”
达西先生望着福尔摩斯,不知从何开始,他已经对面前这位年轻人报以十足的信任。
福尔摩斯:“我不能帮你这个忙。”
他这个回答令达西和宾格利有些震惊。尽管这两位先生都知道福尔摩斯没有义务一定要帮助他们寻找韦翰,可是依照福尔摩斯的个性,他应该会乐意帮忙寻找失踪人口,这对他自身是一种乐趣。
达西和韦翰对视一眼,没有强迫福尔摩斯:“好的,万一警探来找你,希望你做个见证。”
万一没有韦翰的踪迹,达西需要福尔摩斯向警探说明契约的真实性。
宾格利先生忍不住好奇,问:“你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忙吗?”
“是的……”福尔摩斯将目光移到达西先生脸上,“外来客生病了。”
“你是说之前在尼日斐花园当工匠的外来客布克斯,他生病了吗?”
宾格利先生尚不知晓外来客与克洛莉斯的渊源,他之前相继收到了福尔摩斯和达西的信,两封信都是让他给外来客安排工作并密切注意外来客的行踪,他搞不明白一个工匠为什么让福尔摩斯和达西这么上心。
“是的,他生病了。”福尔摩斯的话很简短,有时候越是简短的话越能挑明事态的重要性。
达西先生明白了缘由,他总觉得韦翰失踪和外来客生病的消息有些联系,这两个人怎么会同时出茬子?
宾格利先生回忆布克斯的工作状态:“怪不得他之前做什么工作都怏怏的,提不起精神。”
要不是布克斯是他的两个好友写信推荐的,他压根都不会雇佣一个外来工人,倒也不是他有偏见,只是哈福德郡没有人知晓布克斯的来历与底细。
“我正要问你这件事,布克斯是什么时候出现身体不适的状况的?时间尽量具体。”
“嗯……我记得一个半月前,他在做工的时候晕了过去,过了七个小时才醒过来,第二天没事了,正常做工。
但是一个星期以后,这样的情况又出现了,这一次休养的时间比上次要长。但是他自己说没事,是工作太累了。”宾格利先生仔细回忆着。
“他平日的工作量大吗?”
“我给他安排的都是很正常的工作。但是有工人向我反应,布克斯会接其他工人的活,然后收取他们工钱的一半,他接了三个工人的活来做,他晕过去的那两次都是忙不过来,熬夜工作导致的。”
福尔摩斯听了宾格利先生的话,若有所思。
“他的病情加重了吗?”宾格利先生问。
达西先生一直看着福尔摩斯。
“哈福德郡的医生瞧不好他的病,明天我带约翰去看一看……”福尔摩斯希望老伙计华生能使外来客的病有所好转,“至于不守承诺的韦翰先生……”
“你只顾忙布克斯那边的事,我会找到韦翰。”
福尔摩斯点头:“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联系我的兄长。”
黑夜盖住了一切,宾格利和福尔摩斯出去以后,达西先生才长长地叹一口气,松了松领结,看着窗外面一片纯净的黑色,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往他的肩膀上增加重量。
福尔摩斯离开达西的房间以后先去了一趟华生的房间,他这位老伙计是整个尼日斐花园最轻松闲适的人,既不用操心婚事,也没有什么烦心事,只当这次来尼日斐花园是出来游玩,如果达西小姐的贴身女仆也来,那这次旅行简直是他人生中最好的经历之一。
从呼吸来看,华生的睡眠甜美。
“约翰——”福尔摩斯拉长了语调。
华生还在睡眠之中。
福尔摩斯拿了墙角立着的一把伞,用伞槟去勾华生的被子,把他的被子勾到一边以后,又用伞槟戳了戳他的肚子。
华生感觉到腹部很痒,醒来,睡眼惺忪。
“明天跟我去见一个病人。”华生听到了同居室友像天鹅绒一般质感的声音。
然后,门一关,华生继续睡眠。
福尔摩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已经忙活了一天,却还没有准备睡觉,他坐到书桌前,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书的纸张已经旧得像被水浸湿过的秋叶。
他翻动了几页,在书上空白的地方记录下一个词:托梦。
事态远比他所想的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