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达西先生已经琢磨不透克洛莉斯的想法,他本来认为克洛莉斯的心思已经跑到福尔摩斯身上去了,还打算劝着福尔摩斯找一份正经稳当的工作,没成想让他听到了克洛莉斯对韦翰还有余情这番话。
克洛莉斯瞧了瞧屋内,华生和福尔摩斯还在为外来客和韦翰诊治,华生在给韦翰上药膏,福尔摩斯坐在外来客的床前,弯下腰,留给她半个英挺的侧面。
他像是察觉到他人的目光,一眼望过来,眼睛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更加蔚蓝,克洛莉斯的心跳漏了一拍,急急忙忙收回目光。
那才是她的心仪之人呀。
“我回去再跟你解释,这里不太方便。”
达西先生没有反对她的提议,道:“你得保证会对我说真话。”
“我以我的忠诚和真挚起誓……”克洛莉斯举起了手掌,迎接达西先生检验的目光,随即道,“他们都还好吗?”
她特意加重了「他们」这个词的语气,她说的是「他们」,可不是指韦翰一个人。再说了,她其实更关心外来客的健康。
外来客见到她那副疯狂又恐惧的模样还留在克洛莉斯的记忆中。
而且她也十分好奇,为什么福尔摩斯会对他的事情如此上心,韦翰又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家中?
“布克斯,外来客的名字叫布克斯,他受了风寒,至于韦翰……”达西先生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克洛莉斯实情,“他被蝙蝠咬了。”
伊丽莎白讶异:“蝙蝠?”
达西先生手指了指这一片树林:“这里有蝙蝠出没,没什么奇怪的。”
伊丽莎白也总算知道韦翰逃婚的缘由了,她问:“那他的伤势如何?”
“华生医生说他没有中毒,但是失血过多,得好好调养。”
为了不使伊丽莎白感到害怕,达西已经将华生诊断的病症程度降低了许多,华生的原话是:“蝙蝠几乎吸干了韦翰的血,好在还给他留了一条命。”
总之,好好养一养,韦翰就能缓过来,只是身体受损,不会像以前那样生龙活虎,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至少会少跑几趟赌场和酒馆。
真正要操心的,是外来客的病情,达西先生对克洛莉斯说了一半真话,一半假话——
布克斯的病情并非风寒那么简单,他几乎是昏厥的克洛莉斯的翻版,浑身布满了点点红疹,额头烫得能煮鸡蛋,四肢却极其冰凉——联系布克斯之前的遭遇,这不是个好征兆。
但是布克斯的病症比克洛莉斯要轻,他尚能听见他人的呼唤,偶尔也会应声,艰难地讨要水喝,还没有完全晕厥,华生已经想办法为他减少了身体上的痛苦。但是这里没有为他根治的条件,必须让他去伦敦才行。
马车很快就备好,片刻都不会耽搁。
福尔摩斯本来打算陪着布克斯一起回伦敦。但是被宾格利先生劝下了,即将新婚的准新郎说:“你可不准走,你是来参加我的婚礼的,而且婚礼一定会让你感到惊喜的。”
宾格利先生只当好友这次是专程来参加他的婚礼,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就此离开的。
华生也帮忙劝说:“是啊,我带着他去伦敦就行。”
福尔摩斯说话,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与达西先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嘿,我可是医生,我带着他去就行,你留下来参加婚礼。”华生误以为福尔摩斯不信任他的能力。
“把他送到西弗斯花园去吧。”达西先生说完这句话后,福尔摩斯才同意留下来,继续参加宾格利先生的婚礼。
达西先生将马车让了出来,由华生带布克斯返回伦敦,班内特姐妹坐着自家的马车先行离开,留下要返回尼日斐花园的四个人。
“那我们走回去吧。”宾格利先生提议,他认为今天天气很好,走回去也无妨。
“这里有不同的路吗?”克洛莉斯问,她得抓紧时间向达西先生解释那个误会才行。
“左右两边的路都能返回尼日斐花园,昨天我走的左边,今天早晨和华生走的右边,查尔斯,我们走左边吧。”福尔摩斯双手插在口袋中,看着地上一簇簇的草丛,道。
宾格利先生:“怎么,大家不一起走吗?”
他刚才和简在另一端说话,不处于误会之中。
“克洛莉斯有话要跟我说。”达西先生道。
“走吧……”福尔摩斯走在了前头,他先行一步,宾格利先生很快跟上。
等他们走后,达西兄妹两也从右边出发了。
“克洛莉斯……”
“我可以解释。”
克洛莉斯在达西先生苦口婆心的教育开始前,抢先将误会解释清楚,她将自己和伊丽莎白的对话和盘托出,包括两个人关于达西先生的讨论,她全程只顾着解释误会,暂时忘记了达西先生和伊丽莎白间雾里看花的暧昧,也没有注意到达西先生的神情变得不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