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莉丝已经沉浸在了乐章之中,没有注意到身后站了人,她弹的是《天堂电影院》里的一首曲子,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听到了最后一首曲子。
弹奏的时候,记忆像水一样淌了出来。
如果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她现在应该已经在拍摄人生当中的第一部短篇电影,在剧组里磨炼了好几年才终于换来自己指导的机会,可是上天像和她开玩笑一样,在影片筹备的时候把她送来了这里。
这里哪有什么电影可言呢?
一曲弹奏完毕,克洛莉丝无奈地牵起嘴角笑笑,她不喜欢抱怨命运。尽管她觉得命运像在和她开玩笑。
克洛莉丝合上琴盖,听到声后传来了一句:“这首曲子是你自己做的吗?”
她回过身去,福尔摩斯站在她的身后,他的手背在后面,左肩衣服被雨水浸湿了一片。
他问克洛莉丝,刚才弹奏的曲子是她的自作曲吗?
“不是的,这首曲子是我从别的地方听来的。”克洛莉丝回答。
“达西小姐看来很喜欢这首曲子?”福尔摩斯看到钢琴上没有曲谱,克洛莉丝不用曲谱弹奏,她对这首曲子已经烂熟于心。
“是的……”克洛莉丝说,“您叫我克洛莉丝就好。”
“夏洛克,我的名字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虽然宾格利先生已经引荐过二人认识,可克洛莉丝觉得这才是他们的正式相识。
第8章 解密游戏
达西先生和宾格利先生聊完,脸色比进书房之前沉得更加厉害,就像是今天天空里遍布的乌云一般,他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
“发生什么事了吗?”克洛莉丝问。
达西先生摇了摇头:“没发生什么。”
宾格利先生的神情倒是和进书房前一样愉快,他的天性活泼,心态也宽和,很难找到使他烦心的事。
“刚才是你在弹琴吗?”宾格利先生问克洛莉丝,克洛莉丝做出肯定的回复后,他的瞳孔里冒出赞扬的光,偏过头对达西先生说,“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曲子,之前一直听说你另一个的妹妹,乔治安娜,在音乐上很有天分,没想到克洛莉丝在音乐上也很有造诣。”
“这首曲子我也是从别的地方听来的,乔治安娜在音乐上的天分要比我高出很多,她的技艺也比我好很多,我的技术实在难以担得起您这样的赞美。”
克洛莉丝只是断断续续学着钢琴,有喜欢的曲子就练习练习,弹钢琴的技术说不上优秀,听到宾格利先生的夸赞,她有些不好意思。
“音乐的关键不在于技术的精湛,而在于情感的抒发和思绪的整理。”福尔摩斯道。
他看着克洛莉丝,眼睛里不带一丝情绪。
可是克洛莉丝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三分鼓励,她冲他笑了笑,感激他的好意。
到了下午茶的时候,休息郝斯特夫妇和宾格利小姐都从房间里出来,见福尔摩斯也在,众人让他谈一谈案件的最新进展。
福尔摩斯称外来客不是谋害家庭教师的真凶,之前一直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不是凶手,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就是凶手。
可在福尔摩斯将犯案时间推进到三天前而不是四天前以后,有人站出来为外来客作证,说三天前雇佣他搬了一天的木头,当天晚上他就睡在了自己家里,没有机会犯案。
宾格利小姐手里拿着一把骨扇扇着,听到福尔摩斯的话以后,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
“怎么了?”郝斯特太太问她。
宾格利小姐复述了一遍克洛莉丝曾跟她说的话:“果然时间上只推进了一天,却能取得不小的进展呢。”
宾格利小姐并未说明这个道理是克洛莉丝向她解释的,她右手晃动着骨扇,含笑的目光看向了达西先生。
克洛莉丝倒不在意宾格利小姐用自己的说辞装明了,她早知道宾格利小姐对达西先生有意,想在心上人面前显摆显摆也没什么错。
只是宾格利小姐暗送秋波的目光碰到了达西先生那一座大冰山。
克洛莉丝瞧了瞧自家兄长,又瞧了瞧宾格利小姐,像看了一出滑稽剧。但为了礼仪她憋住了笑,低下头去。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了,女士。”福尔摩斯当然看出了宾格利小姐想要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只是这样的「聪明才智」实在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甚至连一向把赞美挂在嘴边上的宾格利先生也说不出赞美的话,正如福尔摩斯所言,这实在是一个浅显的道理。
宾格利小姐一向是认为自己聪明伶俐的,可她看不透的事被人说成是最浅显的道理,她自然是感到有些难堪的。不过她装着不在意,手里的骨扇却摇得更加勤快了。
“这个道理是很简单,可是真正要把作案时间推前一天的时间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克洛莉丝抬起头,为宾格利小姐解围,也诚心地赞美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对她的赞美很受用,他看上去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