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吧……”克洛莉丝正要下车,被玛丽制止,好心而又不明真相的女佣劝说道,“这里不安全。”
“这大概是伦敦最安全的地方了。”
克洛莉丝还是下了马车,尽管楼上传来了枪响,周边的行人也没惊慌,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件事,依旧坦然自若在街上行走。
不过,幸亏楼房的隔音很好,否则站在门口的克洛莉丝和玛丽便会听到房东哈德森太太第一万零一次不满地抱怨:“先生,那是墙壁,不是你的射击场。”
哈德森太太不满地揉了揉太阳穴,天呐,她怎么会碰上一个这样的房客。
可是那位房客并不在乎这种抱怨,反正房东太太又不会把他赶出去,他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又冲着墙壁开了枪。
这实在是无聊的一天。
他的手上并非没有消磨时光的案子,可那些小案子不值得他浪费精力,一直在探查的香水谋杀犯失踪事件查到了最终,没有了新的进展,依据他的推测,香水谋杀犯格雷诺耶应该是去了法国,法国那边的朋友在帮忙追寻。
总之,他暂时没有可以忙活的事情,华生出去了,今天就是无聊的一天。
楼下的敲门声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有客人来了,你不要再射击墙壁了!”哈德森太太大声嘱咐着,急匆匆跑下去开门。
哈德森太太应该去检查一下它的足关节了。听到哈德森太太脚步声的福尔摩斯如是想。
他希望站在贝克街221号门口敲门的人是来寻他的,给他带来一个足以打发时光的案件。
福尔摩斯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向下望,看到了一辆熟悉又气派的马车。
他知道是谁来了。
哈德森太太却愣了一会儿才认出敲门的美丽小姐是谁,这位小姐之前来找过她的房客。而小姐身后跟着的女佣更是之前多次来送过信。
“你们还是来找福尔摩斯的吗?”
克洛莉丝点了点头。
哈德森太太带她们上楼。
玛丽担心地问:“楼上没有出事吧?”
哈德森太太知道玛丽担心什么,她如同一艘见惯了风浪的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没事的,习惯就好。”
只是她有一点担忧,福尔摩斯现在方不方便见客人,家里应该不是一团糟吧?
哈德森太太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你们进去吧。”哈德森太太道。
克洛莉丝和玛丽向哈德森太太道谢,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那位刚才还瘫在沙发上的大侦探已经坐得笔直,他的手里拿着今日份的报纸,报纸上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新闻,在内页有一篇关于戏剧家诺利·斯克的报道。
哈德森太太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大侦探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沙发上铺了一块深蓝色的丝绒布料,摸上去柔软轻薄,他坐在那里,像陷入了海里。
“上午好……”福尔摩斯放下报纸,含着微笑望着克洛莉丝。
如果哈德森太太在场,她一定会抱住头的。因为现在彬彬有礼的福尔摩斯先生和刚才那个那枪射击的房客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上午好,先生。”
往常的接客之道应当是主人为客人斟茶,两人互说一段客套话才会切入正题。
不过福尔摩斯从来不在乎这些礼节,面对克洛莉丝,他的行为更加自在。
克洛莉丝也直接说出来意:“先生,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
克洛莉丝用最简单的话将莉迪亚和韦翰私奔的事情描述出来,福尔摩斯安静地听着,抓取关键信息。
“我知道了,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伦敦,藏住一棵树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森林中,伦敦的确是森林,但是鸟雀也多。”
克洛莉丝知道福尔摩斯有办法,她回过头,冲着玛丽笑了笑。
福尔摩斯起身,站到了窗边,他俯瞰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卖花卖报的都有,街道口还有几个穿着破烂的流浪儿围城一团。
福尔摩斯大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圈,放在嘴唇上,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然后又坐回了沙发上。
他指着挂钟,道:“等五分钟十一秒。”
时针一分一秒走着,五分钟里,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多谈。
克洛莉丝的目光被铺在桌面上的报纸吸引,报道诺利·斯克的那一页正巧面朝上方。
克洛莉丝将报纸移到了自己的前方,阅读那篇报道,那是抨击诺利·斯克的一篇文章,说诺利·斯克将「歇斯底里症」这个病看得太重,这只是一种十分常见的妇科病,几乎每个女人都会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