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行至半宁风致就发觉剑叔不见了,自他获得第八魂技之后这两位就偶尔脱岗,无奈之下只得装作不知,反正也没人敢问封号的行踪。
谁知这一等就等到了比赛结束,在非自家地盘上一个人喝茶还是少有的体验。其实感觉不错,毕竟谁也不会想把自己时刻当作一个易碎的保护对象,可偏偏他宁风致之前就是。
离开喧闹的赛场,宁风致得到了下班后的宁静,窝在纯白的真皮沙发上品尝红茶,正好那一道剑光落在阳台。
自打有了凛凛之后他们三人的行头全都有了着落,剑叔身上的深蓝色衣袍利落飒爽,窄袖易活动搭配黑色护臂,衣摆缀银纹分成几个部分,不会影响到战魂师的动作且行走间也是极好看的!
“剑叔这是到哪里散心了?”宁风致眼含笑意,轻抿了一口金丝白瓷杯中的红茶。
“帮你向凛凛提亲。”
“噗!!!”
面无表情的躲过飞溅的茶沫,尘心自己寻了个干净的角落自顾自坐下,看着这从来都举止优雅的宁宗主喷了自己一身加剧烈的咳嗽,手忙脚乱的摸出手帕来擦拭……
现在尘心总算有点体会到古榕的乐趣了,自认识宁风致起这人就跟成了精的狐狸似的,何曾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样子。
花容失色的宁宗主以拳抵唇闷哼了好几下才把喉咙里的痒意压下去,自耳后染上的一抹淡红逐渐晕到了脸颊,碧青眼眸湿润,可比那十年如一日的温和微笑看起来真实得多了!
“剑叔何时也开起了玩笑?”宁风致不太想相信,顾不上洒了大半的茶杯还湿漉漉的躺在桌上看向剑叔。
尘心也抱着手臂静静地看回去。
不…!拒绝面对的宁风致痛苦的闭上了眼。
人间炼狱困难模式。
宁风致才刚刚有些返老还童迹象的少男心仿佛被重拳出击,一下摔了个稀巴烂。剑叔!怪不得你一百岁也找不到剑婶!
捂着脑袋做头痛状的宁风致大约持续了三秒,尘心就见他睁开眼再次无声的凝望自己。这次直来直往的剑道尘心眼神诡异的飘忽了一下。
“她拒绝了。”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暗淡下来。
男人垂眸收回视线,手指下意识的摩挲起玉扳指,面前泼洒凌乱的杯具有些碍眼。看着身上白衣星点的污渍,宁风致的声音又恢复往常,若不是熟悉的人还听不出其中的隐隐失落……
“也是,自该如此。”他说。
那孩子将他当作父亲,睡前故事都不知道讲了多少遍,叫她如何能接受,早些知道,也好……
“咳咳,我可没提你,”尘心看不得这种画面,虽然他承认自己也有一点点看风致反应的成分在里面,这人当真开始神伤的时候他又看不下去了,“只是问了她可有心仪之人以及今后的打算而已。”
宁风致幽幽的道:“……剑叔,您变了。”
“你还听不听?”
“听。”
“凛凛说没有心仪之人,却连我给她作媒都拒绝了,说自己不想嫁人”,鹤发童颜的剑仙面无表情的迅速把事情解释完,索性都是自己人,丢脸就丢脸,“她说以后想一直在宗门,像我和老骨头一样保护宗主。”
宁风致听到前半句“不想嫁人”微微蹙眉,又听得后半句顿时失语,不知作何感想。
反正话已带到,怎么做就看风致自己了。精神力扩展,确认这周围无人之后,尘心手指微点,一样物品出现在手中散发出五彩的光芒,“这个适合你,早点吸收了吧。”
“剑叔,这是?”这一截晶莹的魂骨被抛到手里轻轻松松的好像有些不太真实,尤其还是适合他的更为少见,宁风致颇有些意外。
“我杀了个人,应该是某个学院的老师,”原谅老人家根本不会记得那么一个小喽罗的名号,尘心声音冷淡,“他想暗杀唐三兄妹,约莫是不想让人挡了他们队伍的路罢。且那人看起来七老八十,还恬不知耻的想对凛凛动手动脚……”
“哦?”墨发男人脸上的笑容忽然扩大,一边立起身子,“几个环,什么魂技?”一边快速的思索着那些战队年纪较大的领队教师。
“魂圣,他们都陷入了幻境。”
“原来是残梦时年,”宁风致喃喃道,身为组委会成员他怎么能对这种事视而不见,于是他抬头眉毛微挑,“没让他死得很容易吧?”
“一时没忍住,切碎了。”尘心随意道,他那时忙着注意凛凛,魂骨那小子肯定知道了,却没拿,品行还不错。
“那真是太遗憾了,”宁风致手里把玩着那一小块华光四溢的左臂骨,语气听不出一点遗憾,甚至弯起了嘴角,“苍晖,实在是……”找死。
而另一边的史莱克,哪怕剑爷爷已经走了少女脸上的热度都还没有散去,在花园的秋千上摇来摇去的。
剑爷爷今天怎么那么奇怪,女孩儿抬头望天,太阳是从东往西落啊……她怎么不知道尘美人还有这种条件好的后辈?
一进花园就看到那于花丛中荡起的少女不由得令人放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