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门外的傅筹虽然听了传令,却仍然不走,“我有紧急军务,要报与陛下!”
“进来吧,”宗政殒赫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傅筹毕竟是此次随行级别最高的将领,他防备他,却也不好太过明显,以免影响军心。
“你们先下去吧,”宗政殒赫挥手让他信任的将军离开。
两人还未出帐,傅筹就已经一挑帘子进来了。
他先受了两个将领的礼,看他们离开,这才走到宗政殒赫面前,不太恭敬的拱拱手,“陛下,方才钦天监随行的官员来报说,明后两日有雨,此处地势低洼,恐有危险,臣以为,我军当立即拔营,在大雨来临之前,在更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
宗政殒赫看着他,“傅将军考量甚是,就依将军所言。”
“那就请陛下赐下虎符。”傅筹目光一挑。
宗政殒赫一凛,“安营地址是大事,关系到大军的安全,朕看,还是要再传了李、魏二位将军同——”
他话还未完,便觉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傅筹就像没看见似的道,“陛下之前说过,要让臣多为陛下分忧,臣以为,拔营这种小事,便不需陛下亲自过问了。”
宗政殒赫虎目一眯,尽力保持自己的平衡,“你给朕下了什么?”
“一点,让陛下好好休息的药。”傅筹笑了笑,走过去轻轻一推,便将宗政殒赫推倒在地。
“来人,快来人!”宗政殒赫拼尽力气,却只喊出和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
“陛下省点力气吧,”傅筹冲他一笑,从他身上摸到了虎符。
“你、你要做什么——”宗政殒赫嘶声竭力的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颤着手按住自己的喉咙。
“因为,激动起来药效发作的更快,”傅筹一脸做作的怜悯,“很快连动都动不了了。”
果然,宗政殒赫在竭力挣扎中,最后连牙关都咬不紧,口角流涎,瘫倒在地。
傅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挣扎,然后越来越无力,摊在地上喘息,在他怒视中,轻蔑的伸手拍拍他的脸,“陛下,您记得苻鸢吗?”
他对着宗政殒赫因惊讶而僵直的表情,抽了抽唇角,“不必着急,当年你做的一切,以后都会慢慢的还回来的,现在,你就先亲眼看看你的军队是怎么走向毁灭的,好吗?”
将虎符在宗政殒赫的眼前摇了摇,他大摇大摆的走出帐去,宗政殒赫清楚听到他在帐外的高声道:“来人,陛下累了要休息,让人守好勿使人轻入,另外陛下派我全权负责换营之事,派人告诉下军的范阳王一声。”
秦漫是拔了一根钉进的帐,她先将手上的陈公公丢进去,自己进帐后又将钉原样钉回地上。
“往前十里,是尉国的升龙坡,”秦漫对宗政殒赫道,“是苻鸢给陛下和北临大军准备的升天之地——”
“刚才那个人没有骗你,苻鸢,的确还活着,”秦漫对宗政殒赫陡然睁大的眼睛,笑着点点头,“尉国的骑兵都埋在升龙坡后的树林里,等陛下这边二十万人处理完后,范阳王大概也到了,收拾收拾,想来再大干一场没问题。”
宗政殒赫眼睛一瞪。
“您瞪我是没用的,”秦漫对他长叹一声,“刚才出去的那位,林申,我打不赢他,况且这营里,有多少他们的人,您知道吗?”
宗政殒赫神色一晃。
“您不记得了?”虽然宗政殒赫不能说话,但秦漫还是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他的想法,很容易的交流起来,“苻鸢身边的那个嘛。”
“陛下,苻皇后当年的贴身宫奴就叫林申。”陈公公赶忙道。
“对,”秦漫转过头去,赞许的看了陈公公一眼,“您记性好。”
陈公公勉强的笑了笑,条件反射的客气:“公主您过奖了。”
“所以,”她转回来,看着宗政殒赫一脸诚恳,“您知道现在的情况多危急了吧,你当初对苻鸢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苻鸢也清清楚楚的记了二十年。”
“……你——”宗政殒赫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秦漫轻轻“啊”了一声,展开一个歉意的笑,她理了理袖子,迆迆然拱手一揖,“失礼了,忘了自我介绍,在下秦漫,上秦下漫,秦永的秦,漫天开价的漫。”
宗政殒赫全身不能动弹,至惊不过是啊了一声。
他想,难怪自去年秦永这个名字h就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原来真的是秦家人!
陈公公却吓得连忙张开手臂,将宗政殒赫挡在身后,“你、你不是西启公主——”
秦漫没管他,站在原地不动,俏皮的冲宗政殒赫眨眨眼睛,“是不是很惊喜?”
“苻鸢没死,在西启好好的做着太后,林申没死,成了天仇门门主,冷宫的那个孩子没死,成了卫国大将军傅筹,”她对宗政殒赫笑笑,“我也没死,所以你应该明白,你的宝贝无忧,为什么独独就青睐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