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筹,恐怕很有可能是云贵妃的儿子。”秦漫对她点点头道,“还记得当初那个死胎吗?云贵妃一直相信,那个孩子应该是活的,这也可以解释,宗政殒赫为什么对当初苻皇后之子那么厌恶,因为他以为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苻鸢想要报复临皇宗政殒赫。”秦湘肯定道,她继续思考,“她是特意分别收养我们,就是想让我们做她的棋子。”
秦漫捏了捏左手无名指的指根,片刻才缓缓道,“不只如此,当年的云贵妃死亡的那件事,也是苻鸢的手笔,她认为当初父亲支持云贵妃,所以才造成她被宗政殒赫赶去冷宫。”
“什么!”这个理由实在太荒谬的,以至于秦湘一时难以置信。
她当然相信秦漫不会胡说,事实就是如此,但这未免、未免也太——
“她怎么能!”秦湘克制不住心中强烈的恨意和痛苦!
秦漫拢住她,让她伏在自己的膝盖上,感到沁凉的湿意,轻抚她的头发。
这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现实,但她仍然没有一丝隐瞒的告诉了她。
她是她的妹妹,她相信她可以承受这些。
“姐姐,听到的时候,也很痛苦吧。”秦湘靠在秦漫肩膀上说。
“与其说痛苦,不如说讽刺好了,”秦漫想了想道,“容齐……我是直到那一天,才真正了解了他。”
“姐姐,说的是启皇?”秦湘抬起头来看向她,姐姐的语气太让她产生联想了。
“嗯,”秦漫秀眉轻扬,含笑承认,“容齐是姐姐的恋人。”
“那他还答应了傅筹,要将姐姐嫁给他!”秦湘倒是没对秦漫同苻鸢之子相爱感到不对,既然姐姐觉得可以,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容齐利用秦漫,还要将她嫁给别人,这未免太过分了!
“他只是性子有些别扭,”秦漫并没有生气,她猜测到容齐大概有什么计划,也知道他绝不会告诉她,所以她根本就不问了。
反正,最终决定的权利掌握在她自己手里,她含笑道,“况且。我相信一件事,性命攸关的时候,他会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换我。”
“若是如此,那还行。”秦湘立即相信了她的判断,她点点头又有些不解,“那他为什么不娶姐姐,还让姐姐被苻鸢利用?”
“你忘了,我是‘西启公主’了吗?”秦漫笑了笑,继而给她解释道,“他虽然是苻鸢的儿子,苻鸢却用药控制他,让他听话,他也的确没有办法反抗苻鸢,力所不能及,不是他的错。”
“所以,”秦湘还是有些不满,“他根本不能保护姐姐!”
“我保护他,也可以的啊,”秦漫对秦湘活泼的眨眨眼睛,“我是自己想来北临的,苻鸢想要报复宗政殒赫,我也想,所以我才来的,容齐不会反抗苻鸢,但他也不会阻止我,这也就够了,我并不需要他做得更多。
“我得向你承认一件事,湘儿,在知道傅筹握着兵权的时候,我本来打算顺水推舟的。”
秦漫认真的想过——傅筹有兵,在军营里经营数年,这是她没办法做到的事。
所以,如果真的喜欢她,爱上她,那么很多事情就变得简单。
比如说,让她接近他的军营,接近他的将领,而她也可以通过他,更多的了解北临的军队。
宗政殒赫曾做过统帅,所以将军队看的很严,她很难渗透进去,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但是当她最需要的时候,如果她以傅筹心爱的女人的身份,替他传达一些命令,代他行使一下权利,借用一下他的军队。
只需要一回,就足够。
“不过,既然湘儿你喜欢他,那当然是另一回事了。”秦漫接着道。
“我没关系,”秦湘低下头,“秦家的仇不能不报,况且,傅筹他对我或许有几分信任,但并没有喜欢。”
她并不是喜欢自欺欺人的姑娘。
秦漫秀眉一挑,她能看出湘儿对傅筹显然有些自卑,大概是这些年门派中地位不同,潜移默化造成的。她并没有急着纠正她,这也并不算困难,“湘儿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天仇门的事吗?”
秦湘认真的想了想,才慢慢的开口,“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连傅筹,他虽然被称为少主,只是能使唤门下的人,但门中的事务,始终还是掌控在林申手里。林申收集孤儿,将小孩子分成小组训练,入门之后所有的孩子都改名换姓,抹去来路,我怀疑,大概有一些是我们这样的身份,我知道一两个,就有旧宸国苻家的宗室。
“但所有人,进了天仇门都是一样的,即使傅筹是少门主,他也从小和我们一样的训练,甚至林申对他更加严苛,我……同他在一组,从小一道长大,在通过门中的最终试炼后,傅筹就前往军中,我留在门中,除了出外做些任务,林申让我训练后面的孩子。
“林申并不是一直在门里,其中大概有时候是去了西启,但他行踪飘忽,没有什么规律,门中也看不出谁是他的心腹。不过,因为傅筹在军中不方便出来,有时候我会代他传信或者命令,所以,接触到的东西会多一些,姐姐有什么具体想知道的吗?”
“可以告诉我,他们想让你到北临做什么吗?”
林申比她想象的要谨慎一些,看上去粗狂的方式,却让门下之人一片散沙,只有他一个人作为节点。
“因为我同‘西启公主’身形相似,”秦湘道,“他们希望,我在合适的时候假扮西启公主。”
“恐怕不止吧。”秦漫轻声道,她缓缓吐了一口气,“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