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将军,和公主从前根本未曾相识。
秦漫挥了挥手,甚至都不问萧可暴露的细节,那根本不重要,“好了,此事不怪你。皇兄想做的事,你岂能阻止?画影呢?”
“啊,我先前将她绑起来关在柴房,”萧刹赶忙回答道,“但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殿下可是要属下四处搜寻?”
“不必,”秦漫再次挥挥手,“让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属下疏忽了,属下这就吩咐下去。”萧刹又连忙道,他迟疑了片刻道,“殿下需要可儿服侍吗?”
“不用,”秦漫拒绝,淋雨过后心情清爽多了,甚至还有心轻松的对萧刹笑了笑,好让他放松点,“可儿以后也不必做这种事,以后有闲时让她多读读医书,有什么需要,你去账房提就是了。”
下属的敬畏是必须的,但畏惧太过,却会造成危急。
事已至此,一切自然正常进行下去。
容齐替她下了决心,这也很好。
她设想许久太子那条线,还是总觉得不如傅筹容易,比起傅筹,太子受到的瞩目实在太多了。
容齐回到住所的时候,天已经晚了。纵使他不想参加今晚的宴会,却也不能太早离席。
西启公主自然随启皇一道离开。
马车内,秦湘想要出口质问,但忍住了。
她知道姐姐没有告诉启皇她们相认的事。
她们的对手很强大,所以每一分每一刻都需要小心。
“启皇陛下,”秦湘低声道,“若没有其他吩咐,在下就要离开了。”
容齐携着些微的酒意,几乎含着杀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瞬时间垂下眼眸,冷漠开口:“替我向傅筹带好。”
女子褪去锦衣露出里面紧身的劲装,在马车行过拐角的时候,从车门窜了出去,几乎瞬间消失在雨帘中。
他突然想起,这是漫儿的妹妹。
在过去,他们还在西启的时候,漫儿曾经不止一次包含思念的,在他面前提起自己的妹妹。
如果漫儿知道的话,大概再也不能原谅他了。
现在呢,容齐自嘲的勾出一个苦笑,难道现在他所做的事情,就能够被她原谅吗?
“公主可已经回来了?”容齐步下马车,不理会瓢泼的大雨,匆匆进了仙居宫直向正殿走去。
身后的小荀子连忙将油纸伞撑开,高高的举起,小跑着才勉强跟上。
萧刹跨着剑守卫在公主寝殿的门外,看见容齐,低头致礼,然后回答:“回陛下,公主殿下申时回来,沐浴更衣就歇下了。”
容齐望了望未燃灯火的公主寝殿,无声的叹了口气,“公主可用过晚膳?”
萧刹看向真情实感担心公主的陛下,心里只觉得难解,但仍然老实的回答:“并未。”
容齐清眉微蹙,抬起手在门边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放下。
他不知道秦漫是真的睡了,还是只是不想见到他,他想了想,低声嘱咐道,“让厨房准备点东西,若是公主半夜醒了,可以用些。”
“是。”萧刹应声而去。
容齐蹙眉看着行事实在粗糙不堪的萧刹,虽然他将萧可放到漫儿身边,但萧可未曾受过训练,性子也天真了些,不适合做贴身侍女伺候起居。
但是,漫儿大概也不愿再用画影了。
直到次日,容齐接到宗政殒赫同乘回城的邀请,也未见到秦漫。
终是失望的看一眼她禁闭的寝室门,登车而去。
他并不知道,昨天夜里秦漫接到无影楼的消息,已经连夜启程,此时已经在中山城中了。
“我以为你会随临皇的车队回来呢,小漫,”中山城西一间民宅的阁楼上,无相子立在屋子中央,看着秦漫浅笑着,“有些沉不住气啊。”
“一路回来无聊得很,只能生气,还不如做事。”秦漫在兄长面前说了实话。
“这里没有酒,不过,若是小漫想要说的话,哥哥愿意洗耳恭听。”无相子甩着手中的墨玉扇子,眨眨眼睛。
“还是说正事吧,”秦漫摇摇头,她自己的事,并不需要别人帮忙拿主意。
“好啊,”既然她这样说,无相子便不再追问,命人将一个形容瑟缩的中年妇人带了上来,给她介绍道,“这个应该是你想找的人了。她曾经是苻鸢的陪嫁宫女,在苻鸢被打入冷宫之后,其他人都被灭口,只有她正好之前犯了过错被赶出宫。”
妇人听着无相子的话,瑟缩的更加严重,几乎将头埋进胸口。
“幸而还算聪明,出来之后就更名换姓,离开中山,这才逃得一条性命。”无相子道,“怎么样?你让我找知道当年旧事的人,此人作为苻鸢陪嫁宫女,已算是最了解其中内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