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试天下同人)龙凤江湖——浅听云
时间:2022-06-01 07:30:14

  听到这话,北擎云也笑了,“真巧,我也觉得太累了没力气。”
  云尔笙渐渐闭上双眼,失去生命的迹象……北擎云站起身面对风夕二人,“依二位之能,想必我东溟臣将都不能免于难,但以二位之性,想必不会为难我东溟百姓吧?”
  风夕从倒下的云尔笙身上移开目光,看着北王,认真的道:“百姓无辜,何累无辜?
  北擎云满意地点头,转身看向满室的灵位,声音满是叹息,“六百年前我北海王族北东始修和风独影逼至绝境,想不到六百年后我北海王族还是被丰极和风独影的后人逼至如斯境地。”抽出一旁本用作装饰的佩剑,看着冷冷反光的剑身,“不过,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如此无能已是不孝,我北海王族再不能死在他们后人手上了。”
  手一横,剑身划过,血溅而出。东溟百多年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满室的灵位更显阴森寂静。
 
 
第45章 与伊同归
  眼眸未闭、恍然倒下时,北擎云的已经恍惚的视线里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个人,如初见一般,两人站在一处便是一对璧人,黑白分明却又相溶不可分割。令他动过心最后又坦然死心的姑娘清凌凌的眼神里有一丝叹惋,与之不同的是,黑衣男子眼中不动如山的冷淡。北擎云嘴角费力地勾起,终是笑了,到底都是王者啊,女子眼中的叹惋也好,男子眼中的冷淡也罢,但两人眼神都坚定,不曾动摇……他不曾怪谁,各自有各自要守护的,何况王权霸业本就是一场豪赌,愿赌服输的勇气他还是有的。而临近死亡,他反而觉得无比轻松了,自生下来便担负着的责任……终于可以卸下了罢?
  东溟至高无上的王,和把握重权的云少主,死在了这满室灵位的‘思祖阁’。风夕眼带迷茫的看着丰息,言语低沉惶惑:“不知北海一族是不是真和我风家有宿怨啊,他们祖上被先祖逼得仓皇逃至此处,而今日他们亦被我俩逼至绝境……”
  丰息跨近她几步,手指搭上风夕右手的脉,细细诊了一番,确定并无大碍,才道:“哪来那么多宿怨,再说,就算不是我俩,凭如今东溟的力量或许可以重创皇朝,却绝无入主皇朝之能。”说完余光瞟了眼最中间的北王灵位,嗤笑道:“一个誓言未完成,却束缚了所有后代的自由……所谓重回故土,恐怕也掺杂了不少私心吧。”
  风夕闻言不由叹气,“黑狐狸,咱们好歹还站在别人的地盘上呢……”
  丰息似笑非笑地回首看着她,“女人,我倒从来不知道你还顾忌着在谁地盘上啊。”
  懒得和他斗嘴,风夕只是看着地上的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丰息顺着风夕的眼神看下去,道:“着人将他们厚葬了罢。”忽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径直走向最中间的北海王灵位,在其下拿出了北海国的传国之玺,放在手中细细审视着。
  而风夕百无聊赖地看了眼丰息手中的国玺便没兴趣的转开了眼神,淡淡道:“害死人家又给人收尸未免太伪善了,何况收尸这种事轮不到咱们做,那应该是东溟王族的责任。”
  “如此说来,你想留下北海一脉?”丰息侧首道。“后悔了?”
  风夕斜了丰息一眼,“后悔?若不阻止他们,等他们大军开入皇朝,即使他们现在无入主皇朝之能,那万千军马也足够使一方百姓再陷战火,家破人亡了。”风夕本非滥用良善之人,其心性坚韧、知道自己所做为何,岂会那么容易动摇、后悔?“不过呢,咱们阻止了这场干戈就算是功德圆满了,何必赶尽杀绝呢?从北海到东溟,国祚传承不易。再说咱们有生之年东溟是无翻身之力了,若东溟就此看开也算事了,若依旧执着,那也是咱们身后的事,还是留给将来的才俊解决吧。”
  若真要赶尽杀绝,那也是一大难题,毕竟这是东溟,二人的属下功夫虽高却并不能阻挡东溟的千军万马,本来一切行动都是暗中的,但要是打算杀尽东溟王族,那动静绝对掩不住,届时肯定很麻烦。丰息虽不怕麻烦却也没兴趣自找麻烦,因此非常爽快地附议。
  风夕看了眼阁内一角的漏刻,“这时辰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丰息也扫了眼漏刻,“这时辰,大概东溟大军主帅已经身首异处了,大军的粮草库应该也烧起来了,有些大将也已经手足断筋了,东溟国库也搬得差不多了……”
  “东溟国库都被你搬空了?”风夕有些无语地看向丰息,“你又不缺钱……”
  “数百年的金银储存起来也不容易,付之一炬多可惜。”丰息神色淡淡地打量着风夕的面容,心内自嘲这女人恐怕又要嘲讽自己巧取豪夺了罢?
  风夕闻言翻了个白眼,“你也不怕动静太大,咱回不了皇朝了啊。”最后凝望了北擎云和云尔笙一眼,风夕转身,“既然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丰息挑眉,但也赞同地走向殿门。‘思祖阁’本是北峰禁地,少有人来,而原本的护卫又早被二人解决掉了,因此一路出来十分安静。丰息似不在意地道:“难得啊,女人,居然有一次没被你‘评价’为巧取豪夺,算计阴狠……?”
  此语入耳,风夕脚下一顿,侧首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丰息,丰息并不在意她的探寻,依旧浅浅笑着,“你不是一贯讨厌我的巧取豪夺、阴谋算计么,你欣赏的不是玉无缘那般为天下人而算的‘仁’么。”
  若非捕捉到黑狐狸黑眸里那深藏着的认真,这如环佩相扣的轻言慢语差点被风夕当成了玩笑、斗嘴的挑衅了……明明想问个明白却不愿坦承的别扭让风夕不禁窃笑,笑意渐渐染上眉梢,直笑到某狐狸脸色越来越难看了,风女侠才微微敛了笑容,“可是……哪怕你巧取豪夺、阴谋算计,我亦是实心悦之,则何如?”
  风女侠似挑衅般丢下‘则何如’,语气是不加掩饰的轻狂,说完抬步边走,不让身后之人看到自己已经微赧的脸颊。
  丰息则在怔住之后很快反应过来,低语重复‘实心悦之’,嘴角的笑纹越扩越大,看着前方明显有些步履匆匆地白色身影,“平时调戏美人挺大方的,自己说句甜蜜话倒是真难得。”丰息亦快走几步跟上某女人的匆匆脚步,还一边思考着这是这女人第几次说如此明白的情话,“貌似才第二次啊……”
  似乎是一夜之间,东溟岛便天翻地覆了!北王暴毙,大军主帅身首异处,十多名大将手足断筋,储备数年的粮草尽付大火,国库中积累了数百年的金银一夜全空,传国之玺也失踪!一夜间,东溟崩塌,出征皇朝尽化空梦!
  而那个神秘的女子、被重重军马‘护卫’进都城的男子以及他们的家人也在一夜之间于东溟消失,似从没来过东溟一般。不过还是有证据能证明他们来过,那就是两人于北阙玉座上留下的一封信。
  “前朝过往,何须执念于心?旧人恩怨,何不随风逝去?尔等生于东溟,长于东溟,比之北海之滨,何为背井离乡?数百年之往事,何累后人;倾全力为铁骑踏皇朝,何累百姓?以百姓流离、万军枯骨易国泰民安,实不智也。止干戈,各绵国祚,方为正道。”
  落款为----丰兰息、风惜云。
  将东溟搅得天翻地覆的两人则已踏上了归程,秋九霜已经亲率铁骑驱走了盘踞四城的山尤人,皇朝还在国丧之中,因此她也只收回了四城便作罢。而东溟,北王子息尚幼,军失将帅如断龙头,粮草化灰金银尽失便如大军失血,山尤所做惨剧必不会再现了。山尤这笔账迟早会被皇朝新帝讨回来,东溟在之后的年岁里也注定只能休养生息,当初付出那么大代价才得以稳定的天下,终于还是稳定的。
  风夕轻轻又叹了口气,最近似乎叹气次数多了不少了。见丰息探寻的目光侧过来,解释道:“我只是感叹若是皇朝还活着,山尤定不敢如此丧尽天良的。”
  丰息一笑,握了握风夕的手,“我们如此卖力气地帮他灭了东溟的威胁,也算不负与他相交一场了。”
  海风迎面拂来,风夕展颜一笑,“罢了,前事休说。该回家了,也不知那两个古灵精怪的小鬼又会拿什么来‘迎接’我们。”
  乱世烽烟,卸甲归乡伊人伴;江湖风雨,刀山剑海同携手。
  情之一字为‘悦’,暖心之词唤‘同归’!
 
 
第46章 一家团聚
  英州宛城被一片白雪覆盖,天空中还有鹅毛大的雪纷纷扬扬飘落,天气实在寒冷,但集市依然很是热闹,叫卖声络绎不绝,还有很多人拉着马车出来采购。
  又是一年年尾了,朝晞帝驾崩,又有山尤进犯,这一年着实是出事良多。许多百姓真心地期盼过年,因为过了年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一辆黑色的华盖马车不疾不徐的从集市拥挤的人群中穿过,风夕难得正经的坐在车窗边的锦凳上,偶尔掀起车窗帘子看看外面正采购年货的百姓,若是东溟真的出兵皇朝,那么想必第一个陷入战火的就是宛城吧……而现在看着宛城的百姓仍能热火朝天地和小贩讨价还价,采购自己需要的年货,风夕嘴角一弯,笑的十分开心。
  自出发到归来,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回到宛城已经是腊月了,风夕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帘子,看向端坐于软椅的黑狐狸,“黑狐狸,皇朝驾崩了,新帝是太子皇齐?”
  “嗯,朝晞帝驾崩,太子皇齐已于三月前登基,尊华纯然为太后,昀王皇雨摄政。年号延至。”丰息点点头道。
  “延至……昔泽八年,而今即将进入的是延至元年……”从今以后,那个耀目如太阳的男子,那个豪气冲天的帝王,就真的是史书里的传奇了。他开创了绵延万里的皇朝江山,日后,便得看他的后人如何守住这皇图霸业了。风夕偏首回忆了一下,当年华国落华宫里艳压群芳的东朝第一美人纯然公主现在已是太后了。浅浅地笑开,“黑狐狸,现在,再想想以前,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丰息看着女子的笑靥如花,是啊,真有恍如隔世之感,“毕竟这么多年了。”
  “是啊,这么多年了。丰公子啊,又快年夜了,你又要老一岁了哦。”风夕灵动的眼珠滴溜溜地看着依旧丰神俊朗的丰公子的皮相,不过风夕的眼神……啧啧,故意带着可惜,就像是丰息这长一岁就会老了好多似的。
  丰息眼神一滞,但很快便悠然地提醒道:“女人,你好像也就比我小那么一点点。”言下之意就是我老了你能年轻到哪去。
  风夕不赞同地摇了摇手指,摇头晃脑道:“那是不同的哦,黑狐狸你得靠皮相去骗那些不知事的小姑娘嘛,我又不需要。”
  丰息一挑眉,墨眸里蕴含着浓厚的调侃意味,惹得风夕瞬时警惕,果然丰息道:“哦?夫人此话何意?息的皮相哪有那般厉害,说到底骗到的也只夫人一人罢了。”
  风夕横了他一眼,“我可不是你骗来的,是你死皮赖脸求来的。”
  这话语让两人都不禁想到了当年在丰息寝宫的对话,眼神交汇处会心一笑。我们相识,十八年了。从懵懵懂懂的少年、到如今相依相伴,那曾经的犹疑猜忌挣扎似乎都很遥远,成了脑海里模糊的回忆了。
  行程不紧不慢,等回到隐居的地方时,正好是腊月二十九。丰容和风悠早几天就被折笛从久罗山接了回来。而韩朴则一直在英山,因为丰息和风夕都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现在的隐居之地,但既然成了武林盟主,自然要有固定的地方接见黑白两道的人,了解江湖发生的事,所以二人决定在英山建筑宫殿,供二人处理事务时居住。两人前往东溟的日子里,便是由韩朴代为处理江湖事务,自然也就是住在英山的宫殿里。不过接到自己姐姐快回来的消息,韩朴加紧时间处理了大事之后便往墨溪山赶,倒正好在进谷处和风夕一行人碰上了。
  四个月的时间,完全靠自己去处理江湖事务,让韩朴看起来更加成熟了些,一举一动间已经有了一介大侠的风范,虽然冷峻的眉眼间依旧没有掩去那丝不羁和狂放,但十分让人信服。
  这一番变化风夕自然看得出,高扬的眉角笑得比韩朴更为张狂,“朴儿,看来你这几个月过得不错啊。”
  然而听到姐姐的调侃,韩朴立马苦了脸,“姐姐,我都快忙死了,那些老江湖都是老油条,一个比一个狡猾……”说着故意瞄了眼丰息,不怀好意地道:“幸好和坏狐狸姐夫交手多啊,不然真不知该怎么应付了。”
  风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清亮的眸子同样不怀好意地看了丰息一眼,对韩朴赞道:“有进步!”
  丰息对除了风夕以外的人的挑衅从来都是很淡定的,依旧雍雅地笑着,只是那温润的墨眸轻轻从韩朴身上扫过时,韩朴能感到阵阵寒气,然而丰息最后什么都没做,只是说了句:“的确有进步。”然后就进谷了。
  韩朴有丝不详的预感但不是很清楚,风夕则笑嘻嘻地看了韩朴一眼也跟着进谷去了,傻朴儿,既然有进步就代表会给你提高标准啊,唉……姐姐同情你的即将上升的工作量。
  进得‘与归殿’,难得地一路没有各种状况发生啊,看来那两小鬼这次还是很乖的。内殿待了不过片刻,二人便听到门外有小跑的声音,一路往内殿奔来,夫妻倆相视一笑,带点兴趣和期待地等着小鬼的到来。
  果然立刻就见殿门被推开,两个圆滚滚的玉娃娃一路小跑着进来了,本来照顾两人的乳娘停在殿门外,不再上前。风悠一路‘滚’进了自家爹爹和娘亲的怀里,而哥哥丰容则‘大人’得多,叫了声爹爹娘亲,便皱眉看着妹妹如此不矜持……
  真是十分难得,二人从外面回来,迎接他们的不是儿女的各种恶作剧。而是风悠在爱娇地说着自己在久罗山吃了多少美食,有多好吃,而丰容不时补充几句学了哪位叔叔的哪些绝招……这场景真是让风夕和丰息心中都认为,送他们去久罗山实在才是无比正确的决定啊。
  直到大年三十,丰容和风悠说爹爹生日,要给爹爹和娘亲亲手做一些菜肴以示孝心。两个不满5岁的孩子要进厨房?丰息和风夕对此都是眉心一跳。
  不过韩朴很是认真地分析了小孩的孝心不容抹杀,做爹娘的应该予以大力支持才对。而送了丰容风悠回家自己却没滚回浅碧山的折笛更是大力支持,认为两个小主子有丰息这样会做菜的爹和风夕这样爱美食的娘,手艺应该是很不错的,优良血统在这摆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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