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水继父简单地给西谷夕介绍了一下压岁钱的含义,而后道,“快收下吧,是外婆的一片心意。”
叶水接过红包,利落地把其中一个塞到了西谷夕的外套兜里,开心道:“谢谢外婆!”
西谷夕学着叶水,谢过叶水外婆。
老太太满意了,叶水继父忙领着丈母娘上楼。
长辈前脚离开,后脚叶水就幸福的把红包贴在了胸口:“压——岁——钱!”
西谷夕好奇地拿出兜里的红包拆开,从里面抽出了厚厚一沓红色的纸币:“这是中国的货币吗?”
“没错!”
西谷夕对人/民币的价值没有概念,不明白叶水为什么这么开心:“小水很喜欢人/民币吗?”
“当然!我是财迷嘛!”叶水美滋滋的把红包收了起来。
西谷夕稀奇道:“小水在爱财这一点上少见的不会害羞呢。”
叶水理直气壮:“没人会不爱红色的毛/爷爷!”
西谷夕不解:“难道毛姓的爷爷还会变色吗?”
叶水失笑,给西谷夕解释了一下人/民币不同颜色之间的区别,西谷夕表示勉强理解。
西谷不能理解红色毛/爷爷的魅力,实在是一大憾事。
财迷的叶水如是想着。
—
叶妈妈很是贴心,提前就准备好了西谷夕一家留宿需要的生活用品。
待叶水带着西谷夕上楼时,安顿完丈母娘的叶水继父把西谷夕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都送到了叶水房间。
叶水继父嘱咐:“你们俩也早点洗澡休息哦。”
说完,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被叶水催着去睡觉。
闭上眼睛之前,叶水继父隐隐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但困意实在浓厚。很快他就进入了梦乡,没有再纠结自己忘了什么。
叶水房间里。
叶水知道自己的继父忘记了什么,“多余的棉絮和棉被都在主卧的柜子里,我现在拿什么打地铺?”
叶水父母睡觉都有反锁门的习惯,叶水也知道他俩的这个习惯,不免发愁。
西谷夕问道:“小水你的房间里没有备用的棉絮和被子吗?”
“没有……”
叶水的房间不如主卧的空间大,她的衣柜基本全都用来放衣服了,除了衣服之外只有两套未拆封的枕芯枕套,和几条平时用作换洗的床单被罩。
总不能只在地上垫几张薄薄的床单。
叶水无措,开始思考如果自己敲门吵醒了醉酒的妈妈,被她用鸡毛掸子追着打的可能性有多大。
西谷夕看叶水满脸为难,提议道:“不如我们一起睡床吧?”
叶水第一反应便是不妥:“这样不太好。”
虽然不是很懂性方面的具体知识,但叶水也知道这个年纪有些距离不该太近,否则容易发生越距的事情。
西谷夕从叶水的反应瞬间读懂了她的顾虑,保证道:“我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的,如果小水不放心,我可以回家睡或者睡地上。”
叶水自然不可能让西谷夕半夜回家,也不可能让西谷夕睡在冷硬的地上。
西谷虽然偶尔会蹦出些颜色发言,但从他的实际行动能看出对自己还是尊重的,几个月前睡在同一个房间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叶水抿唇纠结了片刻,最后选择相信西谷夕。
她拿起空调遥控器打开了热风:“那西谷先去洗澡吧,我教你热水器怎么用。”
西谷夕听话的跟着叶水去了。
西谷夕洗澡的时候,叶水拆了个新枕芯,套上枕套把它和原有的枕头并排放好。
她的床靠墙而放,思考了片刻,她又把自己的红包认真压在了靠墙那侧的枕头下。
接着叶水找出自己的换洗衣物,西谷夕一回来,便往浴室去了,走前怕西谷夕一个人待着无聊,特意道:“我房间里的东西你可以随意动,不用拘谨。”
西谷夕应下。
叶水都说了可以随意动,他自然不会错过探索女朋友房间的机会,开启了快乐的探险旅程。
隐私的衣柜不在考虑范围内,那么,
西谷夕翻看起叶水的书桌。
桌面的书和本子还算整齐,矮矮地摞着几沓。不过文具丢的到处都是,西谷夕一一拿起来看,橡皮、自动铅笔、圆珠笔、直尺,还有一个形状像笔但比笔胖很多,笔尖对应位置有着大大分叉,笔身有一块电子屏幕的小玩意儿。
小玩意儿的侧面印有一行汉字和一行日语,西谷夕试着念了一下日语:“…牌扫描翻译笔。”
他扯过一本叶水的课本,里面满是叶水写得不大好看的日语笔记。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西谷夕连看叶水的笔记都带有自动美化的滤镜:“不愧是小水,笔记做得真好!”
他试着用翻译笔扫了扫日语课文,发现电子屏幕上没有预想中的中文。
西谷夕又捣鼓了一会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开机和切换翻译语种。
他又试着扫了扫,这次成功在屏幕上看见了一串自己不认识的汉字。
西谷夕兴趣大发。
他一连扯了好几本书来扫着玩,在翻开不知道第多少本时,发现手中这本书有些与众不同。
与其说这是书,不如说是套着乳白色外壳,内芯奇厚的本子。
西谷夕翻了几页,发现所有的内容都是用中文汉字手写的,每一页上都被叶水标上了年月日,日期还算连贯。
这难道是小水的日记?
西谷夕继续往后翻,本子已经用去了大半,从二零一零年持续到二零一三年的日期,证实了日记的猜想。
前面几年的内容西谷夕看不懂,也秉持着不侵犯叶水隐私的想法,没有看的打算。
不过从二零一二年的下半年开始,西谷夕发现自己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叶水的日记里,有的日子甚至出现了五六次。
双标的想法冒上西谷夕心头:
小水去洗澡前说房间里的东西我可以随便动,日记本在她房间里,那么我就可以随便动。
“和我有关的内容属于我和小水共有的记忆,不能算小水的个人隐私。”西谷夕用听起来竟然有几分道理的逻辑说服了自己。
所以我能看!
西谷夕翻到第一次出现自己名字的地方,举起了翻译笔。
第38章 今天也是甜甜的一天(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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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水的字很工整,翻译笔能识别大部分,但毕竟不是印刷体,有些句子识别不全,翻译后的意思比较奇怪。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西谷夕的阅读,他凭着对叶水说话习惯的了解,一半靠读一半靠猜,看得津津有味,入迷极了。
入迷到完全没发现叶水回来。
叶水一进房间,看见的便是西谷夕踩着拖鞋,穿着深蓝色棉绒睡衣,站在书桌前全神贯注挥舞翻译笔的场景。
西谷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叶水怀揣疑惑走了过去:“你在翻译什么呀?”
西谷夕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瞬间又恢复了镇定的模样,只是心里有点底气不足:我是经过小水允许才动她东西的,她不会生气的……吧。
叶水走到书桌旁一看,登时头皮发麻。
为什么我的日记本会被找到,不是压在课本最下面的吗?我让西谷随意动的,是不是现在不能发火?他看到哪里了,看到了多少?这翻译笔竟然还能识别手写体的吗,商家会不会后悔价格定低了?
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最后,叶水控制住想要一把夺走日记本的冲动,干巴巴地开口道:“你在看我的日记本呀,”
顿了顿,又道,“我用中文写的,你看起来会不会不太方便?”
快回答不方便,我好把它收起来!
西谷夕没听出叶水话中隐含的意思,还觉得她着实善解人意。
他顺着自己理解的表面含义夸道:“没有不方便,这个翻译笔很好用!”
……叶水很想问问西谷夕要不要做这个厂家的代言人。
她后悔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既然允许西谷夕随意翻,就该想到要提前把日记本这种写满了酸话的东西藏好。
叶水“啊”了一声:“这个笔的确很容易上手,我刚到日本的时候就靠它读题写作业的。”
我在说些什么?我也想做代言人吗?
她使劲闭了闭眼,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最重要的问题:“你都看了哪些内容呀?”
西谷夕看叶水表现得很平静,原本就为数不多的那点不安被他全部抛之脑后。
他乐颠颠地细数:
“小水第一次去看我们比赛,就对我心动了。我第一次来接小水出门的那天,小水就意识到自己喜欢我了!后面还有一段话,意思好像是春天的早上去山上走……”
心知那一段话是描写自己心动时的感觉,叶水忙不迭打断了西谷夕对自己的公开处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有天你们班体育课改了时间,刚好和我同一时间上课,你看见我了,觉得我跑步的样子很帅!小水,我看了一下日期,不记得那天有在操场看见你,你为什么不给我打招呼呢?”西谷夕问题不断,“我跑步的样子真的很帅吗?”
叶水记得那一天。
班上的两位老师协商着换课,体育课从上午变到了下午。下午的太阳比上午烈太多,叶水草草运动完就和花子一起躲到了树荫底下,结果看见了在操场上跑步的西谷夕。
十六岁夏天的午后,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有人在后面喊他的名字,少年回头开怀一笑,笑容比阳光更加耀眼。
面对西谷夕一连串的问题,叶水耳朵红了:“你还在跑步,我就想着不打扰你啦。”
真正的原因是,叶水看西谷夕太过投入,笑得春意盎然却不自知,被花子打趣说少女怀春。
如今叶水和西谷夕在一起久了,脸皮变厚了很多;但当时她的脸皮还非常薄,被打趣几句就羞得只恨不能躲进地底,更别说当场主动给西谷夕打招呼了。
西谷夕嚷嚷:“你还没回答我,我跑步的样子真的很帅吗?”
叶水合上摊开的日记本,整理了一下桌面:“真的很帅啦。”
西谷夕满意了。
叶水收拾好桌面,爬上床在里侧趴下。
西谷夕坐到床边,“我睡外面吗?”
叶水有点不好意思:“我睡觉会乱滚,我怕自己半夜滚下床。”
她无意识地理了理枕头,摸到底下硬硬的红包棱角,想起来提醒西谷夕,“外婆给你的压岁钱,你压在枕头底下了吗?”
“喔!我忘了!”
西谷夕从床上蹦下,去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红包,又蹦回床上,把它压在了自己的枕头下。
他拍拍枕头,“这样真的可以压住妖怪吗?”
“不是可以压住妖怪啦,是可以让妖怪不敢近身,”叶水把头靠上新枕头,感受它的柔软度,发现很软,非常满意,“很厉害对吧?”
西谷夕不服输道:“近身了也没关系,我可以赶走它们。”
又道,“我也很厉害!”
叶水很喜欢西谷夕这副幼稚但又可靠的模样,趴在柔软的新枕头上笑着回应他:“没错,你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害怕妖怪的小男孩了。”
西谷夕也趴到了枕头上,偏过头看叶水:“我现在是男人,小水可以尽管依赖我。”
两家家长经常互相分享自家小孩儿小时候的糗事,西谷夕和叶水多次抗议无果,都被爆了不少丑料。
尽管听西谷妈妈描述了不少西谷夕小时候被吓到嗷嗷大哭的场景,叶水还是无法想象小时候胆小的他会是什么样的。
此时提到西谷夕以前害怕妖怪的事,叶水忍不住道:“我太好奇西谷哭起来的样子了。”
西谷夕疑惑:“小水为什么会对这种事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