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虚构之春——栖泷
时间:2022-06-01 09:06:11

  就好像,也是认识我一样。
  这样的认知令我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无惨,一方面是不明白他带我来这里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他头一次如此直白而不避讳地用行动告诉我。
  鬼舞辻无惨,是“鬼”。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的我,不自觉地往他的怀中缩紧了些。
  “上弦之六兄妹,被杀死了。”
  在拥紧了我的同时,无惨也开口了。
  他的声音蔓延在这个特别的空间中,端坐在我们身后一间房间里的女性抱着琵琶,长而乌黑的头发遮盖了她的整张面孔。
  她只是拨弄了一下琵琶,这片空间便发生了变化,原本分散在各处的奇形怪状的“鬼”们,也倏然缩短了彼此间的距离。
  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令我别过了脑袋,看着无惨的衣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并非是害怕。
  我没有害怕那些鬼,也没有害怕无惨。
  我只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着那些上弦之鬼说出了堕姬已死这种话的无惨,他接下来会说出怎样的话呢?
  我忽然意识到了他将要说出的内容。
  “杀掉那些碍事的鬼杀队员。”无惨将手掌放在我的脸颊上,将我的脑袋按在了他的胸口,又对那些“鬼”说:“既然锻刀师的村子已经找到了,那就先去把他们铲除。”
  他当着我的面,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我睁大着眼睛将他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也知晓他是在故意说给我听。
  ——你想要得到怎样的回应呢?我忽然很想询问他这样的问题。
  这是最残忍最不仁慈的行径,而无惨却刻意让我听到了他亲自吩咐下去的声音。
  做出这种事情的他,又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所以在他抬起了我的脸,微微低下脑袋询问我的看法时,我同他说:“我的看法,能够改变你的想法吗?”
  我不该这样说的。
  从看到无惨听到这话的表情,我便已经能够明白他的答案了。
  不能。
  他做出的决定,无论我是认可还是反对,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决定。
  所以我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够了。
  但我也不能。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我询问他缘由。
  无惨忽然又笑了起来,为我将垂落在颊侧的碎发别上耳廓,他的手背抚摸着我的脸颊,语气轻柔而又疯狂:“因为我们很快就能天长地久了。”
  无惨对我说出了这种话。
  “等我把鬼杀队全部覆灭,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举行婚礼了。”
  那张俊秀的面孔上挂着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奇异的神色。
  他的瞳孔如蛇瞳般竖起,说出来的话也满浸着毒液。
  于是我询问他:“那一天,是什么时候呢?”
  听到这种问题的无惨抵着我的额头,对我说那一天不会太久了。
  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不知究竟在执着着什么的无惨,对我说出这种话时的语气……让我觉得太过陌生了。
  我所爱的人,真的应该是这样的吗?
  这样的怀疑在顷刻间占据了脑海,从我的回忆与陌生的记忆之中,我从未找到过类似于此刻的记忆。
  当着上弦之鬼的面对我说出了这种话的无惨,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情绪开口的呢?
  我无法理解。
  令我同样无法理解的事情,则是他没有将我带出去了。
  从那个抱着琵琶的女性之鬼的口中,我得知了这个空间的名字——无限城。
  我被无惨留在了无限城中。
  与此同时,我也知晓了她的名字是鸣女。
  仿佛是软禁一般,我被关在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给我送饭的偶尔是鸣女,偶尔又是其他的从未见过的鬼。
  无惨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被忘记的时候,那个我没有印象,却在见到我的第一眼便叫出了我名字的上弦之鬼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他穿着紫色格纹的羽织,腰侧别着太刀,一副剑士的打扮,甚至在脸颊与脖颈还有奇怪的斑纹。
  不知为何我便知晓了那些斑纹产生的原因。
  “你曾经也是鬼杀队的剑士吗?”
  在他用沉默的视线注视着我的时候,我主动开口了。
  六双眼睛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神色,占据了大半张脸的同时也掩盖了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又奇异的美丽在他的身上显现出来,令我将视线停留在了他的脸上。
  “……是。”
  他回答了我的问题,又陷入了沉默。
  而他现在却变成了“鬼”。
  “为什么要变成鬼呢?”
  我询问了他这样的问题。
  他仿佛是陷入了恍惚的回忆中,回忆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也有……我的存在。
  他同我说:“就像你也再次出现在了无惨大人的身边。”
  答非所问般的回复令我绷紧了心弦,他说的是——“再次”。
  也就是说,在曾经的岁月中,我也曾在无惨的身边出现。
  “人类的生命……很短暂,”六只眼睛的上弦之鬼对我说:“哪怕是你……和那个人也一样。”
  我不明白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但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来的,是一对极为熟悉的花札耳饰。
  从许久之前,在炭治郎的父亲耳朵上看到那对耳饰的时刻,我便生出了奇异的熟悉的感觉——不仅仅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它们的感觉,也是……我也曾拥有过它们的感觉。
  “你,和缘一。”他声音低哑地开口,说出了一个令人豁然开朗的名字。
  “缘一。”
  我重复了这个名字。
  我想起了那对花札耳饰最初的主人——继国缘一。
  而在我面前所站着的,有着六只眼睛、甚至连人类的模样都与之相差甚远的鬼之上弦,是缘一的双生哥哥。
  从我的口中冒出了那个被掩埋了数百年的名字:“严胜。”
  继国严胜的眉头紧锁,仿佛是在嫌恶着什么一般,同时又像是在心底里生出了某种异样的情绪,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黑死牟。”
  他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个名字……已经不属于我了,我现在……是黑死牟。”
  说完这话之后,他又陷入了复杂的沉默之中,仿佛刻意跑来见我只是为了告诉我这几个名字。
  但我是知道的,就是有这样一种直觉告诉了我——不仅如此。
  “你……还能拿得起刀吗?”
  这才是黑死牟真正到来的原因。
 
 
第73章 
  已经无法握住刀剑了。
  不论是谁来询问我相同的问题,我也只能给出他这样的答案。
  那些已经失去了的东西, 永远也不会再有回归的可能。
  我知晓自己失去的东西很多, 也知晓那些失去的东西令我发生了变化, 但是……
  固执的其实并非只有无惨。
  我和他一样固执。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了一切,也明白了令我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无惨面前的“咒”究竟是什么。
  看着继国严胜……不,应该称他为黑死牟了。
  我注视着他的脸,对他说了不能。
  我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源睦月,也不再拥有他记忆中的那些天赋。
  于曾经的我而言极为简单的事情,于现在的我而言却变得遥不可及。
  他沉默地注视了我好一会儿, 才开口对我说:“你……不该再出现的。”
  说出了这种话的黑死牟,却没有向我解释他说出这种话的原因。
  就好像只是单纯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而这个事实清晰易懂到根本不需要解释。
  “不对。”
  我反驳了他, “你根本就不知道。”
  他也根本就不懂。
  早在他见到我与无惨之前, 我与无惨之间的缘分便已经开始了。
  而不论是他还是我,都无法接受这份缘分的终结。
  所以我才会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 而无惨也会再次同我说出那几个“天长地久”的字眼。
  这既是言语也是“咒”, 是将我们牵连在一起的无解的绳索。
  黑死牟无法理解,所以他只能带着那份不解离开。
  来给我送饭的鸣女安静而又沉默,坐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得令人极易忽视她的存在。
  但她才是这座无限城的主人,是掌控着整座无限城的“鬼”。
  “无惨大人要见您。”
  在我将碗筷放下时, 她忽然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我只觉得有些奇怪, 哪怕鸣女才是掌控无限城的鬼, 但她也仍要听从无惨的命令。
  而无惨从不会做出这种, 仿佛是在询问我的意见般的事情。
  略有些疑惑地跟着鸣女的脚步, 穿过了蜿蜒扭曲的木质走廊,我看到了那个披着黑色羽织的背影。
  他就站在那里,站在此世与彼世的狭隙中,也站在我们的过去与现在里。
  无限城里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但四周却奇异得明亮,仿佛是存在着什么看不见的“太阳”,点亮了视线内所能看到的一切。
  鸣女悄无声息地退下,而无惨也在我面前转过身来。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在地板与地板的间隔中,所隐藏的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在无惨朝着我伸出手时,我抬脚跨过了那道深渊,将自己的手掌放在在他的掌心。
  他握着我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骨节分明的手指梳理着我的碎发,在我面前响起了轻轻的声音。
  “我找到了鬼杀队的位置。”
  他同我说:“关于产屋敷家宅邸的位置,已经有消息传送回来了。”
  四周很安静,无限城里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声音,由“血鬼术”所制造出来的特殊的空间里,存在着的也只会是“鬼”允许的东西。
  但那些没有发出声音的话语却钻入了我的耳朵,如同从地下疯狂生长的毒藤。
  他从不觉得自己在做的事情是错误的。
  在无惨看来,无论是杀死鬼杀队的剑士,还是杀死他所诞生的产屋敷家族,都是正确的事情。
  因为他们都在打扰他。
  那些阻碍了他的人,从不会在无惨这里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由产屋敷家所带领的、由被“鬼”杀死了亲人朋友所组成的鬼杀队,是令无惨觉得烦人的虫子。
  人类会怎么对待烦人的虫子呢?
  我已经能够想到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了。
  “无惨。”
  我唤着他的名字,想要同他说些什么,但那些话堵在了我的喉咙里,令我无法凑出半个完整的音节。
  我仿佛能够看到他的未来。
  ——那不会是我们所期待的未来。
  但无惨的指腹按住了我的嘴唇,他做出噤声的动作,冰冷的额头贴着我的额头。
  “不要害怕。”
  我所爱的人对我说:“一切都将结束在今夜。”
  他的眼底里也有火焰,那是发黑的冰冷而又癫狂的火,要将他和我都燃烧殆尽。
  ——*——
  我知道无限城里正在进行激烈的战斗,告知我一切都将结束在今晚的无惨,命令鸣女将战斗的地点拉进了无限城里。
  被迫分散的鬼杀队员们,分别与不同的上弦之鬼相遇了。
  我只能知晓大致的情况——因为这是无惨告知我的,在今夜覆灭鬼杀队的计划。
  他同我说:“等到今夜过后,那些所谓的‘咒’也会消失了。”
  看着他的眼神,我忽然意识到——无惨错误地理解了什么。
  或许在他看来,无论是我变成如今这幅模样,还是我无法接受他的血液,变成和他一样的“鬼”,都是因为产屋敷家。
  因为产屋敷家获得了诅咒,所以我也获得了诅咒。
  那么只要产屋敷家不复存在,那些与之一同降下的“惩罚”,也会随着他们的消失一并消失。
  所以抱着这样的念头,也是抱着与我的想法截然不同的念头,无惨在今夜降临了产屋敷家的宅邸。
  我不知道他会和产屋敷现如今的家主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会如何与那些鬼杀队的剑士们战斗,我只知道……
  一切都会结束在今夜。
  冥冥之中我也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在一切轮转之后,命运的齿轮停在了它最该停留的地方。
  今夜就是一切的终结。
  我不知道自己所处的是无限城中的哪个地方,只知道鸣女特意将我关在了最隐蔽的角落,我能够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或大或小的声音——那是上弦之鬼们与鬼杀队员之间的战斗。
  那样的声音里是否也有无惨所制造出来的?
  我产生了这样的问题。
  面对着那些被他杀死了家人和友人的鬼杀队剑士们,他又会说出什么话呢?
  思考着不必要的事情的我,忽然陷入了某种迷局般的困惑。
  我究竟希望他赢还是输?
  这样的问题盘旋在我的心中,久久无法降落。
  我想要和他在一起,正如我们曾经约定过的无数个“春节”,也正如我们曾经承诺过的无数个“天长地久”。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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