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的语气中含着不舍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他对我的二次弃养。
反正我又不需要他的照顾,相反我还要在他身边查探景光的下落,阻止悲剧的发生。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劝退?
我打了个哈欠,直接就这个姿势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对于我的不配合,他相当无奈的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我被他捧着放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这个触感肯定是他的床,毕竟床和沙发的感觉我还是分得清的。
听到他的脚步声离开,我才睁开了一只眼睛,然后打了个滚调整成一个舒服的睡姿,继续听着他的动静。
他只是洗漱了下,没有跟景光以及其他人联系,看来还要再等机会才行。
本来以为他五六点钟就会起床离开,然后我就可以通过阳台跳回自己的房间,可阳光照耀在我头上的时候已经七点钟了,他还坐在房间里。
枪支都拆分开来,他正一个部件一个部件的检查保养。
幸好我准备好休假了,不然我怕是要因为旷工被辞退,没准明美以为我失踪了直接报警也说不定。
明明身为组织成员,但她平日里还是不介意找警察帮忙的。
我坐了起来,揉揉眼睛辨别着这些部件都是具体从哪个部位拆下来的。
他注意到我的动作,笑着摸摸我的头:“小白你醒了,先等一下,整理好后我们马上开饭。”
久违的吃到了透子做的三明治,不知道以后波洛出品的还是不是这个版本。
然后他把风衣上的兜帽戴好,抱着我走到了最近的一家警察局的门口。
与其说是警察局,倒不如说是个片区警察亭,小小的地方只有一个警员坐在那里喝茶。
“需要什么帮助吗?”警员看向我们,可能以为我们是要问路吧。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我们难道会需要什么帮助?不是从来都是警察才需要帮助吗?
“是这样的,有一个猫应该是走丢了,我想丢猫的人或许会来这里报案,所以来看看能不能帮这个小不点找回家人。”他一边说一边举了下我来示意。
我一动不动的任由他举着,毕竟我很肯定根本不会有人丢了我这样的一只白毛猫咪。
警员不用怎么回忆就笃定的回答没有这类报案。
“这样啊。”透子重新把我抱在怀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我可以留一张猫咪的照片,如果失主来报案就可以直接确认,在此之前如果你能继续照顾它的话,那就太好了。”警员拿出手机准备给我拍照。
于是两个人约好有人来找就给透子打电话,然后透子留了另一个不一样的电话号码给他。
是波本的手机号?还是安室透的手机号?话说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几部手机。
和我对视了一眼,透子又把我抱回了公寓。
“没办法了。你先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吧。”说不清他的目光是欣喜还是担忧,总之他的心情应该十分复杂。
喂了我一顿丰盛的早餐,他再次戴上风衣的兜帽。
“我出门了,你在家里不要乱跑。饼干我放在桌子上,水也就在旁边,饿了渴了要自己动起来了。”说完也停下了对我的摸头,他背起乐器包离开了房间。
我望了一眼阳台的方向,是怕我不小心摔下去吗?以前住在降谷宅里,都是在一楼跳来跳去,摔下来也不要紧。
然而我还要从阳台离开啊。我把玻璃门推开,露出个小脑袋查看。
发现其它阳台上没有人,才来到阳台上,再把玻璃门关上。
直接跳跃到栏杆上,再次奔跑跳跃了几个回合,我稳稳的落在自家阳台。
回到屋内变回人的样子,我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查看手机。
本来也只是习惯性动作,没想到手机上真的收到了一条短信。
From上原:谢桑,欲速则不达,是哪里的古语?意思是不是想要快一点反而到达不了?
我急忙编辑回复她。
To上原:这句话出自《论语》,意思差不多,就是用来劝诫人们做事情不要急于求成的。
一条短信基本被秒回了过来。
From上原:谢谢,我明白了。
上原和大和,也是命途多舛的一对啊。应该快到时间了,那个关键的事件。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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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一人分饰两角是真的累人,幸好透子每天早出晚归,我才能顶住不爆雷。
但是景光一直没有来过这里,可能是担心和我的大号遇上。而且透子根本没有和景光通话过,或许是觉得见面聊更安全?还是他们两个在刻意避免联系?
于是我决定先下手上原那边的事情。
她之前提过她们村子要举办祭祀活动,有一个自己超级崇拜的人会在那时候向众人表演骑射,也是因为那个人的巡警身份,自己才走上警察的道路。
那个人,因马匹受惊而坠入悬崖,被发现时已经活活饿死的甲斐玄人。
他是在练习骑射的时候发生的事件,等到祭祀那天就来不及了。
然而上原作为警察相当忙碌,祭祀那天都不一定有时间回去村子,更不要说为了不知道哪天会发生的事情专门请假回去一趟了。
我背上背包自行来到这个未来会发生连环杀人案的村落,希望从根源处避免这一系列的杀戮。
此刻我望着仿佛无边无际的树林陷入沉默,难怪他们都是骑马出行的,这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摸到村子边缘?
正当我考虑要不要变成猫冲进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需要帮助吗?”在我旁边停了下来,这个只出现在回忆和照片中的男人友善的向我询问,“我是这一带的巡警甲斐玄人,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
他此刻穿的并不是巡警服,是为了祭祀而练习的时候所穿的服饰,但我丝毫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你好,我叫谢琰,是上原由衣的朋友。听她说村子里最近要举办祭祀活动,所以过来涨涨见识。”我提了下装着各种防身道具的背包,希望他起码帮我减轻一下负担。
“原来是由衣的朋友,那你应该弄错日期了,祭祀还要过几天才开始。”他给出了一个建议,“你要不要考虑几天后再来?”
我就是冲着这个日子来的,几天后黄花菜都凉透了。不过我倒也不用再解释什么,直接顺着他的话接道:“这就麻烦了,我都已经请好假,到时候可能反而来不了。不过这几天应该已经在进行准备活动了?我能看一下也算是得偿所愿。”
“这个确实,现在村里正在举办选举射手的预赛,今天下午是我和另一个选手阿景的比赛,他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手。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应该也算没白来一趟。”他翻身下马后看向我,“这里离村子还有段距离,介意我骑马带你过去吗?”
“求之不得。我刚刚还在苦恼要不要找辆车带我进去。”由于高大的树林遮住了目的地,我根本分辨不出这段路的长度。
“这里的人出行大多还是用的马匹,要找到车可不容易。”他摸摸马的头部,似乎在对它进行安抚,以防它对陌生人的接近做出抵触行为。
然后拉好缰绳防止马乱跑,才继续问我:“你自己可以上去吗?”
我对比了一下我和马背的高度,肯定的点头:“没问题。”动作流畅的踩在马镫上快速翻身上去,不给它反应过来甩我的机会。
“你练习过骑马啊。”他有些意外,“现在会特意学骑马的人可不多了。”
“个人爱好啦。因为我是个古文化迷嘛,所以对古代的学术技艺都比较有兴趣。”我把背包取下来抱在怀里,肩膀总算轻松了一点。
他也坐在马背上,在我身后说话:“那我可就赶快一点了。”
马随着他的驾驭开始快速奔跑起来,我继续和他仿若闲聊:“祭祀的对象是信玄公吧?”
“是的,村子里的大家都对信玄公很是崇拜。我也是一个信玄公的崇拜者,一直都很是为自己的姓氏甲斐感到高兴,感觉和被称为甲斐之虎的信玄公更加亲近了。”提到自己的爱豆,他的声音越发情真意切。
“另一个村子也是吗?听说这个活动是两个村子一起举办的。”我把话题逐渐往罪魁祸首那里带。
“其实那边的村民一开始还是很有信念的,但是年轻一代对信玄公就没这么看重了。”他的语调中带了一丝遗憾以及沉重。
沉重?我紧了下手中的背包,试探的开口:“他们不来参加祭祀了吗?”
“来倒还是来的,只是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祭祀,而是来看射箭的结果罢了。”他叹了一口气,“终究人各有志吧。”
原来他知道啊,一部分村民拿祭祀中射箭的脱靶次数作为赌注,来娱乐以及获益。是因为之前箭靶被人为移动,导致他最后一箭脱靶的事情才意识到的?
终于穿过了这片树林来到村子里,他又向我建议找一个人带着我行动,因为这一带都是山道树林,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迷路了可就很难再找回来。
这样我的计划实施起来就更方便了,我当然很是乐意的答应下来,并对他的好意表达了感谢。
他于是把我带到一家古朴宏大的住宅前。马蹄停了下来,他先从马背上下来,然后注意着我的动作,应该是怕我不小心摔下来。
我熟练的跳到地上,看向庭院里正走出来的人。
“甲斐巡警,这个女生是你的亲戚吗?”龙尾绫华缓缓走过来看向我。
“绫华,正好你出来了。谢桑是由衣的友人,听了她的描述才来我们村里观看祭祀的。不过来的有点早了,只能看看下午的预赛。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可我还要为比赛的事情做准备,能麻烦你带着她一起行动吗?”甲斐玄人一脸恳切的拜托。
“当然没问题。”龙尾绫华笑容灿烂的表示,“毕竟阿景的比赛我是一定不能错过的。”
“那就交给你了。”甲斐玄人这才再次上马,对我进行叮嘱,“你到时候跟着绫华一起出发吧,千万别自己乱跑。”
“谢谢你的费心。我会跟好她的。”我目送他离开,然后转身和这个六年后会被吊在树林里的女人对视。
“谢桑先进来休息一下吧,比赛下午才开始。”龙尾绫华在前面领着路,把我带到待客的大厅,“我们也是吃完午饭才会过去,你要不要一起?”
“真是太感谢了。这里的人们都是很好的人啊。”我把背包就放在身旁,接过她倒给我的一杯水。
“这都是托甲斐巡警的福,村民们起了矛盾,都是他用心调解。现在只要听到他的口头禅‘仁慈为友,仇恨乃敌’,都让人不禁觉得心头暖暖的。”她尊敬的表情是这么真切,让人难以相信她会在几个小时后试图让甲斐玄人惊马受伤,从而使自己的丈夫理所当然的获得预赛的优胜。
尽管甲斐玄人最终的惊马坠崖却是由于虎田达荣开枪所致。
吃饭的时候龙尾家的人除了在准备比赛的龙尾景,其他人都到齐了。
对于我这个外人,大家都表现的颇为客气。
“那到时候我们先去和义郎他们会合,再一起去给景加油。”龙尾康司兴致勃勃的诉说着和朋友虎田义郎的约定。
‘嘭’的一声,龙尾家辈分最长的奶奶龙尾盛代把碗重重的落在桌子上,表情带着不满乃至愤怒:“我不是说了不可以和虎田家的人有来往吗?那家人和我们家可是世代相仇的仇敌。”
顿时原本也十分期待想要接话的龙尾绫华赶紧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一片寂静沉默中,我顶着客人不会轻易被骂的光环提出问题:“世仇是怎么样的仇恨?”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龙尾盛代的脸上出现了阴影,仿佛要讲述一个血腥残酷的故事,突然她有些呆愣的抬起头,自言自语:“是为了什么来着?”
众人都无语凝噎的看着她。
她清了下嗓子:“总之我们从小就被教育要仇恨虎田家的人,不过这么做的理由已经失传了。”
“既然连缘由都不清楚,那把这个规定也随之遗忘吧?”龙尾康司急忙给两家的关系说和。
“就是啊,奶奶,现在我们这一代人都是好朋友,这种规定就没必要再提了。”龙尾绫华接着出言相助。
“哼,就算不记得理由,可虎田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可别被他们给卖了。”龙尾盛代一时依然不能放下维持了那么久的情绪,不过语气上倒是缓和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