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已经不疼了。”她侧头对着鱼婆笑了笑,“我这是怎么了?孩儿可还好?”
万圣老龙王和摩昂见此同时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看向鱼婆,等着她开口。
鱼婆收了水晶珠,几乎咧到耳腮处的大嘴巴勾起,露出一个堪称惊悚的慈爱笑容。
“放心,我的小公主。只是有些动了胎气,龙子无事。你好好静养几天,切不可再大喜大悲。”
“嗯。”烛灵眨眨眼,伸手握住鱼婆的手晃了晃,“好的,阿婆,我知晓了。”
如今碧波潭的龙婆是万圣老龙王后纳的,与她不甚亲厚,烛灵从小多靠这鱼婆照应。
屋内众人也都放下心来。
老龙王这才有了心情问别的,他先是看了摩昂太子一眼,又看了看女儿,神色有些怪异地打量着两人问道:“你们怎么凑到一处的?还弄成这般。”
他说完,还有些埋怨地瞪了他那不听话的女儿一眼。
摩昂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看向烛灵,眼里带着询问。
他能说吗?
他也不知万圣公主出门前和老龙王怎么说的,怕自己贸然开口拆了她的台。
烛灵冲他摇摇头,自己对老龙王说道:“敖烈被观音菩萨点化,载东土的取经人去往灵山拜佛求经了。大太子去送他,我们刚好碰上了,敖烈便托他送我回来。”
至于其中细节她实在不忍去回忆,也不想再让更多人知道。
已经出发了?
万圣老龙王想起他乖女之前与他交代过的情况,叹口气点点头,“也好也好!如此,三太子也算是有了一份好前程,不用再困在那鹰愁涧受罪了。”
摩昂神色黯然,确实算是好前程,可他三弟吃了大苦。
从小到大,三弟他哪里受过这中折磨,还要与妻儿分离、不知何时才能再团聚..
他阻止不了这一切,可三弟的妻儿他定会帮他好好照顾的。
他侧身朝着万圣老龙王躬身行了一礼,郑重开口说道:“世伯,您放心,三弟对公主一片真心。如今他不能常伴于公主身边,托了小侄看顾他们母子,小侄定会时时前来,不让公主有后顾之忧。”
老龙王知道其中内情,又哪里会再刁难,只叹了口气对他点点头,“你有心了。”
他这乖女哟,整出这许多事情,如今可算是得偿所愿了!她可消停消停,让他老人家也缓缓。
……
如万圣老龙王所愿,之后的日子烛灵都乖乖待在碧波潭养胎,没有再去生事考验他的心脏。
日子忽然过得平静无波起来。
摩昂按着固定的日子,每十天便从西海往碧波潭跑一趟,看看他那未出世的小侄子,顺便也陪着烛灵说说话。
有时候他也会带来一些唐僧师徒的近况,算是间接帮敖烈给她报个平安。
这些事情烛灵上一世也略微知晓一些,但也不妨碍她乐于再听摩昂太子说一遍。
今儿个路过乌斯藏国界了,明儿个又过了黄风岭了,接着又是流沙河了……
转眼她肚子里的小龙崽都已经怀了有一年多了,小家伙已经慢慢生出了灵识来,能够与她简单地互动,甚至有时候他还会入她的梦里与她嬉戏一番。
是的,他。
龙族怀胎一般是三年左右,一年多的小龙已经能够识别出性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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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万圣公主18
“小乖, 别睡了,快醒醒。”
“看看大伯父给你带什么了,全是你喜欢的。”
房间里摆满了宝石珠玉, 就连地面上不走动的地方都被亮晶晶的金银珍奇堆的满满当当。
烛灵被这bulingbuling的光芒晃得眼晕, 手抚着额头揉了揉, 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正坐在左侧条案后的摩昂太子。
“你就惯着他罢!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还没出生呢, 怎么就这么贪财?”
摩昂抬眸看了眼她嗔怪地神色,笑着辩解:“小乖只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哪里有贪财?”
他家小侄儿真是世上再乖不过的小孩了,他喜欢便是单纯的喜欢,不过是恰好亮晶晶的东西都被世人赋予了价值罢了。
烛灵默默翻了个白眼,摩昂太子看她家小龙的时候简直是带着无限美化的光环。
这小子懒洋洋不喜欢动弹, 他说是乖巧沉稳,还「小乖、小乖」地叫了起来, 也不嫌腻得慌;
就连小混蛋时不时恶作剧吓唬人,他也能闭着眼睛夸奖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
如今连贪财都能被他说得清新脱俗了!星星、萤火虫也是亮晶晶的,怎么不见这小子说喜欢?
也不知是感应到周围多了他的心头好,还是听到了烛灵与摩昂在议论他,懒洋洋的小家伙终于翻了个身, 灵识从母亲体内探出头。
就见一条白色的小龙虚影绕着烛灵盘旋一圈、缠绕在她身上,他的头有些娇气地搁在她肩头,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还没有睡醒一样。
待看清屋子里被堆满的财宝,他眼睛忽地一下睁得圆圆, 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鸣叫,欢快地朝那亮晶晶扑了上去,一脸享受的在其中徜徉。
“快回来。”烛灵摇摇头无奈一笑, 唤着明显乐不思蜀的小龙。
小家伙的灵识如今还很脆弱,需要通过她时时温养,不能离开她太久。
小白龙如今其实还听不懂话,但他却本能地理解了母亲的意思,摇摇晃晃不太老实地重新盘在烛灵身上。
烛灵虚点了点他的脑门,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自顾自与他讲:“这些全是大伯父送给我们小龙的,小龙快谢谢他。”
这么大老远从西海到碧波潭,每十天一趟从不间断,还时不时给她们母子送些小玩意。
烛灵也跟摩昂说过不用如此,有空了来几次便可以了,可他好像把对敖烈的愧疚感转移到了小龙身上,对这小家伙有着无限的耐心与关爱。
小白龙早已经与摩昂混熟了,也不见外,跟只小奶狗似的甩着尾巴冲摩昂嘤嘤嘤地哼唧。
摩昂一直含笑看着,见状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轻轻哄道:“小乖,你想不想大伯父?”
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小白龙哪里懂什么想不想的呢,但小动物的本能让他能隐约感觉到谁对他好。
他兴奋地摇头晃脑,尾巴还伸出去在摩昂面前晃来晃去,甚至试探着用尾巴尖去碰摩昂的手。
摩昂被他这番动作晃得心里一片柔软,只觉得他的小乖怎么看怎么惹人爱。
尽管小小白龙的灵识只是一道虚影,他还是伸出手指与那小巧可爱的尾巴尖虚虚碰在一起,末了还用手指随意画着圈,引着小龙的尾巴去追。
小白龙哪里晓得大人们的恶趣味,见状就跟遇见了逗猫棒的小猫咪,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手指移动的轨迹,屁颠屁颠地跟着甩尾巴。
摩昂被小家伙逗得笑出声,他抬眸看了眼懒洋洋歪在靠背上的烛灵,摇了摇头,“公主,我看小乖除了这一身白鳞,性子倒是像你。”
她还数落小乖懒,明明她自己就是个懒散的,小乖不过是跟着她这个娘亲有样学样罢了。
像她吗?
可能吧,毕竟是她费劲心机辛苦孕育的孩子,这小家伙的聪明劲是挺随她。
烛灵嘴角勾起,刚想要点头,可随即就察觉到摩昂带着些揶揄的眼神,顿时识破了他的未尽之语。
“那倒也不是。”她哼了一声,“好得像我,坏脾气全是随他爹爹。”
“嘤?”
听她说话,小白龙也哼唧了一声,玩耍的小尾巴也停了下来。
他好奇地看着她歪了歪自己的小脑袋,就好像是在问她:是在说我吗。
又卖乖!她可不吃这一套。
烛灵朝小家伙撇撇嘴,挑眉道:“对,就是在说你哦!小坏蛋,跟你爹爹一样坏。”
她这纯属污蔑,敖烈若是听到了定是要闹一闹她的。
可他听不到,尽管时刻思念着她和小龙,可踏上取经路便身不由己,敖烈还是要一口气走完到灵山的漫长路途,才能重获自由见到他思念的人。
他好想见见公主、摸一摸他们的小龙,也不知小龙如今有没有孕育出灵识?
公主独自一个定会很辛苦,她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女子,又是随他在鹰愁涧吃苦,又是要独自孕育孩儿,他欠她良多……
此时敖烈正趴在宝象国的马厩前发着呆,这一路走来他从不多管闲事,便是妖怪从他身边将唐僧掳走,他也只当自己就是一匹马,绝不节外生枝。
可此时该如何是好?
最能打的猴子被唐玄奘给撵走了,猪八戒和沙悟净两人一块儿去讨伐那黄袍怪还能被反杀,如今一个被抓走、一个灰溜溜地逃了回来,就连唐玄奘本人都被杀过来的黄袍怪变成了一只老虎。
“哎!”
他叹了口气,照他们这样子磨蹭下去,何时才能到达灵山啊?
那猴子也真是傻,不过就是搭伙一起完成任务罢了,跟老和尚较什么真啊?
除了忘却前尘的唐玄奘一心拜佛求经、这队伍里哪个不是心怀鬼胎?偏偏猴子傻乎乎的,竟好似对唐玄奘动了几分真心。
敖烈想着那日分别场面隐隐有些动容,他心里唏嘘,很是替猴子不值。
老和尚说那白骨精是人,你就让他被白骨精捉去受受罪、再去救他出来便是,如今倒好,猴子自己被紧箍咒折磨一番,还被赶走了。
黄袍怪如今明目张胆地在这宝象国皇宫内饮酒作乐,好不嚣张快活!
敖烈本打算一路只做自己的分内之事,绝不越俎代庖。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能再干看着了,否则必与队伍内其他人生出隔阂。
可该如何行事呢?
若依他原本的实力,自是不惧,直接上去打便是了。可他被观音菩萨去角褪鳞、摘了龙珠,实力大不如前,直接上怕是敌不过那怪。
想着那黄袍怪终日饮酒作乐的德行,白马尾巴甩了甩,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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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万圣公主19
按捺着等到夜里二更时分, 已是万籁俱静。
就见马厩前的白马纵身一跃化作一条白龙,驾着一片乌云飞到天上隐匿身形,藏在半空朝黄袍妖怪歇息的宫殿窥视。
那殿宇唤作银安殿, 此时已是深夜仍旧烛火高照、满室辉煌。
黄袍怪正独自一个坐在上首喝酒吃肉, 看着兴致缺缺的样子。
敖烈原本便想着变作宫人杀他个出其不意, 远远窥见这黄袍怪一人喝闷酒,更觉时机难得。
他当即摇身一变, 化作一个身姿窈窕的美貌宫娥,轻移莲步顺着长廊行至门口,探头朝殿内娇声笑问道:“驸马,你怎在独自喝闷酒,我来替你斟酒吧, 可好?”
黄袍怪这时倒是没有识破她伪装, 只以为是个想要攀龙附凤的宫女。
他性子本就风流不羁,要不也不会与侍香玉女生出这些纠葛来, 因此倒也不以为忤, 挑挑眉便喊道:“那便与我斟酒来。”
果然是个浪荡货色!
敖烈心中鄙夷唾骂,面上倒是仍旧一副娇俏神色,笑盈盈走上前来,拿起酒壶朝他杯盏中倒酒。
酒水很快倒满了杯盏,他却仍没有停下手上动作, 又倾倒了些许,直到酒水高出杯盏几分,却稳稳当当不溢出来。
这控水乃是龙族天赋,谅这野怪不能识破。
“好!不想你竟有如此好本领!”
黄袍怪面露惊喜赞了一声,虽没察觉到她动用法术的痕迹,心里却还是泛起了嘀咕。
他倒也不是十分肯定, 只是天性谨慎。
想着要做到如此奇观,没有些不凡手段怕是轻易不能;
可凡人若是有些天赋,倒也不是绝对练不得这本事。
他心里起了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略一沉吟试探道:“美人可会唱曲儿?”
敖烈镇定自若:“略通一二。”
他少时有段时间沉迷于玩乐,这些享乐的把戏还真学会了不少,当下便颇像回事地唱了个小曲来。
这小曲唱得有腔有韵,她神色也是一派自然,黄袍怪疑心散去不少,暗笑自己多疑。
见这宫娥一曲唱毕又与他斟酒,他拿起喝了,便与她调笑道:“既会唱曲儿,那可是会舞?”
敖烈一听,暗道机会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做出为难的样子,“也略懂些,但这样素着手跳,怕是单调的很,不好看。”
黄袍怪正是百无聊赖,闻言当即解下腰上的宝剑递了过去,“舞来看看。”
敖烈眼睛眯了眯,娇媚地瞥了那怪一眼,这才接了剑来。
他挽了个剑花,随意舞了几下,待移动到合适的空档,神色一凛便提剑刺了过去。
黄袍怪虽疑心散去,但到底天性谨小慎微,从不会轻信于人。
见那宫娥一剑刺向他,他稍显狼狈地躲过去,随手抓起放蜡烛的铁架子挡住剑锋。
两个你来我往过了几招,一直从银安殿内打到了殿外去。
敖烈恢复本相跳到半空中想要占据位置优势,那怪也跟了上去、飞行之术使得颇为有声有色。
又战了有八九个回合,敖烈本体残破的弊端便显现出来,那黄袍怪愈战愈勇,他却手软筋麻现出颓色。措手不及间,便被黄袍怪用那铁烛台在后腿砸了一下子。
“嘶……”好厉害的身手!
扭头看了眼那怪,自知不敌,敖烈也不恋战,当下便抽了个空子朝护城河水里扎了进去。
待甩脱那怪,他才有些怏怏不乐地回了那马厩前,变回白马蔫哒哒趴在地上。
虽是被形势所逼,他不得不出力去对付这妖怪、好与众人交差,但输得这么狼狈还是让他有些不快活。
这下是真正的全军覆没了,还是得早点把猴子给请回来才是正经,要不然凭他们怕是永远也难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