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那博伊斯姑娘披上了一件上衣,对我暧昧的谜之微笑,我脸羞的通红,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沉默,是今晚的塞纳河。
“额,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我吃力的扶起了被我踢倒的门,想把它再安回去,然而,它又倒了下去:“该死的,那两个人竟然骗我!”——其实是他俩一时害怕,把我带反了,姐姐和菲比斯是对面那间!
“嗨呀!莎乐美!你就这么在乎我么?来捉我的奸?!喜欢我早说……”约翰光着上身向我嬉皮笑脸走了过来。
听他这么说,还没等他说完,我面无表情的把门板咚的盖了回去,给了他一个贴脸的闭门羹,门板贴着他的鼻尖。
“该死的!莎乐美!要不要这么绝情!说真的……你到底干什么来了?你不会是和我哥哥一起来幽会的吧!他现在这么开放了?”约翰全身压在门上,背靠着门板,对我悠哉的说。
“没有,他没来!他才不是那种人呢!我只是来找我姐姐回家而已,找错房间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哦!你死沉死沉的!起开!”我吃力的用背顶着门板,这家伙简直太沉了!
“我无聊了,莎乐美!没意思……让你这么一吓,谁还有兴致啊……”约翰竟然索性躺在了门板上。
“哦!上帝啊!你是死猪变的吗?!呀!吼!”我用尽全力,向后一顶,约翰被我连着门板掫了下去。
“哦呦!劲儿还挺大……”约翰把门板放在一边,拍拍手,挑眉看着我:“大嫂……认个错吧!认个错本大爷就原谅你。”
“……”我叉着腰,戴上了痛苦面具,不满的看着他,翻了个白眼,用嗓子眼里哼出来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听见。”约翰抠抠耳朵。
“对不起。行了吧……”我只好端正态度,认真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谁啊?”约翰对我猥琐的笑了一下。
“圣母啊!……你到底有什么毛病!!!”我踹了他几脚,追着他跑,他像个猴一样。
“我没毛病……你吓的。”约翰摊摊手,指了指自己的裆。
“请您继续保持猥琐欲为,约翰先生!祝您夜晚愉快!私生活丰富不得病!别耽误我做正事!”我彻底无语了对这个人,我转过身环视一周,总共三间房,我决定挨个踢门。
“我跟你去玩!”约翰迅速套上了毛衣,理了理金黄的头发,不顾博伊斯姑娘娇嗔的阻拦,屁颠屁颠的跟在我后面。
我没言语,撩起衣服一脚踢开了对面的房门的锁,约翰佩服的对我深吸了一口气,果不其然,菲比斯正在和姐姐调情,姐姐完全丧失了理智,他正在解姐姐的胸衣,约翰又佩服的对菲比斯深吸了一口气,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捂住了他的眼睛:“你有完没完。”
“这就是您的礼貌吗……莎乐美小姐……踹别人的房门。”菲比斯脱下披风盖在了姐姐身上,慢条斯理的搂着姐姐对我翘着二郎腿,还挑逗似的看着我。
“姐!你怎么回事!跟我回家!”我生气的把对着空气比比划划的约翰推了出去,用力拉起了姐姐,把我的白纱裙带解下来绑严了姐姐胸前的衣服,把披风揉成一团气愤的扔给了菲比斯,菲比斯单手接住了披风,抖了抖,搭在胳膊上,挑起嘴角歪头看着我,轻浮的晃悠着站了起来。
“我……我不想走……”姐姐小声对我说了一句,效果不亚于五雷轰顶。
“你……说的什么话……这是什么话!你明明刚刚答应过我的!爱斯梅拉达!你没有尊严吗?!贱吗?!”我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我说我不想走!你没听到吗!小莎!你凭什么管我!我是你姐姐!我都不限制你和那个教士恋爱!你凭什么约束我的恋爱自由!菲比斯怎么就那么让你讨厌了!你那个深沉的老教士就很好吗!我怎么就贱了!那你自己不也是个勾引教士堕落的贱人吗!”姐姐瞪着眼睛,含着眼泪,她的声音一向很温柔,眼泪顺着她的脸滴了下来,她用手指戳着我的肩膀,我流着泪一步一步的后退。
“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我们十六年的亲情竟然不如一个你认识不久的男人……我是在救你啊!”我颤抖着苍白嘴唇,用手指慢慢的把脸颊的眼泪擦干了,用啜满泪水的双眼狠狠地瞪了菲比斯一眼。
“别这样……艾斯……爱米莉……还是琳达什么的,呵呵,亲爱的,您的名字太难记了……别为了我和你妹妹吵架,你们需要和平相处~她可真是太美了……不是,她是你很重要的亲人~为了我……闪耀,美艳又特别……肯定很有趣……”菲比斯看着我流眼泪的落魄样子竟然格外的动心,竟然把以后主要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身上。
“您在说什么……”姐姐吃惊的看了菲比斯一眼。
“没什么,我是在说您这样美,应该对您妹妹好点,为我害她伤心可不值得……”菲比斯讨好似的勾起嘴角,聚精会神的盯着我,手指绞着自己浅棕色的头发:“今夜您先回去吧……这样您高兴了吗,蛰人的小姐……”
“你有病吧!”我脸上挂着眼泪,被菲比斯这种怪异的行为震撼到了:“你怎么会这么好心让姐姐和我走……”
“因为你姐姐说的对啊……你误会我了,我是个好人啊……爱情永远不会消失,只会转移……”菲比斯对着我低眉笑着,扶着墙暧昧的眯着绿眼睛歪头看着我。
“菲比斯……这是什么意思?您不要我了?什么叫转移……”姐姐依旧相信着菲比斯。
“亲爱的,您真单纯……我怎么会不要您呢……别胡思乱想了,您是我最爱的。”菲比斯把姐姐背对着我拥抱在怀里,碧绿的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我,对我笑着,看得我浑身发毛。
“姐姐,走了。他让我们走的,你不想听我的,现在他说话你该听了吧……我们走!哥哥和格兰古瓦先生该着急了!”我摊摊手,克洛德在外面一定担心死了,我赶紧拽着姐姐的手,准备溜之大吉,姐姐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她紧紧低着头,没敢看我一眼,但其实我并不怪她,我只是担心她。
“我……小莎……你……为什么还愿意……拉着我,对……”姐姐小声的对我讲着。
“你们在吵什么啊!真是的!”一个公爵打扮的男人怀里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从第三个房间里钻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杯葡萄酒。
“红衣主教大人,您也在这啊。”我撅撅嘴,现在心情很低落,不想多说话了,自闭了。
“嘘!您小点声,莎乐美小姐!我提前预订偷偷来的,让我家的母老虎知道了,我就完蛋了!菲比斯队长,真巧啊!您知道应该守口如瓶吧!男人之间的默契!爱斯梅拉达小姐被您先下手为强了!”红衣主教先生笑嘻嘻的和菲比斯打着哈哈,我真想让他俩闭嘴,真可惜,我不能打红衣主教。
“莎乐美!莎乐美!莎乐美!”果不其然,临河岸的窗户传来了克洛德担忧的声音:“派翠西亚夫人来了!派翠西亚·美第奇·科蒙特伊!”
“我老师怎么也来了,这声音听着真像他!还在窗外哈哈哈哈……对啊,莎乐美小姐在这儿,他怎么能离这儿远呢!”红衣主教笑着就笑不出来了:“派翠西亚!派翠西亚!……菲比斯,我现在自己死还来得及吗!救救我!”
菲比斯的脸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惊恐神色:“红衣主教大人,我也爱莫能助啊!我不敢……”
约翰慌张的跑过来,对我说:“派翠西亚来了!那个闻名全巴黎的美第奇母老虎!我们都怕她,全巴黎的民众没有不怕她的!红衣主教的老婆!你的老婆!”他指了指红衣主教。
“该死的!您非要再提醒我一下吗!约翰先生!我已经要吓死了!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年轻的红衣主教吓得要死,他身边的情妇吓得哭个不停,她会被打死的!红衣主教也不忍心看着她挨打,抱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您先让她逃命吧!您倒没太大事!可她留在这只有死路一条!都是你们花天酒地惹的祸!”我无奈的指着那个吓得浑身发抖的情妇:“我不赞成你们这样,但是为了救她一命!跳临河的窗户,顺着河道爬下去。”
那情妇爬到窗口,却发现公爵府卫兵已经围住了整座小楼,河道两边也站着卫兵,克洛德正和公爵府的管家交谈着,紧张的看向小楼。
“挨个儿房间给我搜,发现安妮那个贱人就立刻给我抓出来!一个角落也别放过!老公~老公~巴尔克·路易·克洛维!你给我死出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女声响起,这个原来叫巴尔克的年轻红衣主教,波旁家的贵族浑身一颤,那个叫安妮的女人瘫倒在地,“我该怎么办……完了!都完了!”她跪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我皱着眉头走了几步:“约翰,麻烦你把门板搬过来,你,别哭了,装死!”约翰赶紧跑着把门板抱了过来。
我把房间里的被子拿了出来:“安妮!你躺在门板上!快!姐姐,约翰,菲比斯!帮我抬一下!”我把被盖在了她头上,我,姐姐,约翰和菲比斯抬起木板往楼下走,菲比斯和约翰竟然开始瑟瑟发抖,我无语的乜斜了他们一眼。
“你们四个站住!这抬的是什么啊!这儿被我封了,抓一个要犯!特别重要的贱妇!”我们走到门口,一位身穿深墨绿绸缎宫廷裙,带着尖顶金冠,脖子上缠着名贵的珍珠宝石的黑发年轻女人甩着绸缎扇子拦住了我们。
和管家站在一起的克洛德表面强撑着镇定,看到我们四个一起抬着人出来,他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在黑袍下焦急的转着黑宝石戒指,忧郁的灰蓝色眼睛藏满了深深地担忧。
“天啊!您就是尊贵的派翠西亚夫人!果然气质非凡!美若天仙!在黑夜里都能一眼认出熠熠生辉的您。”我强行告诉自己淡定,对着她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
“你还挺好的,我看你更漂亮,你夸我美若天仙可真是假得不得了!不过也就你还算有点礼貌,呦!这不是菲比斯队长吗!您怎么也帮着抬东西啊,我记得您可是从来不干这种工作的!您就适合和我家那位一起花天酒地,整天不学好!您保重身体要紧!嗷!”派翠西亚夫人阴阳怪气的讽刺了菲比斯一句,我竟然觉得有道理,有点喜欢这个夫人了哈哈。
“我……夫人……我……在帮忙抬尸体!”菲比斯磕磕巴巴的看着我,我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说漏嘴。
“尸体?不会是安妮那个贱人死了吧哈哈哈!给我看看!”说着她就要掀开被子。
“夫人……您可不能看啊,她得了鼠疫病死的,会传染的!这个也不是您说的什么安妮的尸体,是一个他们这儿住的不知道做什么的女人,我们是看她可怜帮着埋一下……”我捂着小嘴,装出一脸嫌弃的样子,大言不惭的编了一整套瞎话。
“那你们还不快点弄走!”周围的卫兵听见都捂住鼻子离得远远的,派翠西亚夫人吓得拿扇子挥个不停,把两个卫兵挡在了自己前面:“让他们过去!快弄走啊啊啊!”
我们走远了几步,派翠西亚忽然推开了卫兵,抽出一把侍卫的剑:“等一下!为了防止安妮那贱人藏在里面,我要试试这把剑怎么样。”
安妮在被子下面瑟瑟发抖,派翠西亚步步逼近,我们四个哗哗冒汗。
“夫人!请等一下!您不能亵渎尸体!第一,这件事会有辱您的名誉,您是一位高雅的贵妇,这件事不该由您做。第二,这样是下地狱的行为……您命令别人做也不行,您的外祖父,尊敬的罗马教皇会很生气,您要为您的家族面子着想啊,您母亲也会在贵族圈子里很没面子。而且,重要的是,这是新鲜尸体,她的血液还鲜活,喷溅出来是有毒的。”这时候,克洛德及时站了出来,他虔诚的握着双手,淡定自得的侃侃而谈,他微微低着额头,显得又坚定又自信,毫不畏惧派翠西亚质询的目光。
克洛德说的这几点竟然真的劝退了派翠西亚!她哼了一声,默默退了回去,还故作优雅的把剑放了回去。我默默的感叹:“克洛德,你真是太优秀了!爱死你了!”
“副主教先生!那您的学生呢!波旁的红衣主教,巴黎的公爵大人!尊敬的师父,您是怎么教学生的,他总是晚上偷溜出来,和那些贱女人私会!您怎么不管管呢!我快要疯了!”派翠西亚声嘶力竭的吼着:“巴尔克·路易·克洛维!你去哪儿了!!!你真的想气死我吗!”
“也许今天他出来只是散心呢。”克洛德平静的微笑着回应:“不信您问问旅馆老板娘和老板。”
“老婆子!小矮子!你们俩如实说红衣主教,就是公爵是不是带着一个棕色头发的女人进了房间!”
“……额……”那老婆子看着大冬天却汗流浃背的我,又看看神色微敛,像一只鹰隼一样盯着她的克洛德,颤抖着说了一句:“没有,我们只看到公爵大人自己进来的,他说他想散散心,写点文章,租了一个僻静的雅间。”
“到爱情谷租房间是为了写文章?!那家伙有这种雅兴?!你在耍我!老东西,你活腻了吧!”派翠西亚发疯似的冲了上去,抓住博伊斯,看看不是安妮,就把她推到了一旁,砸开房门,只看到巴尔克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桌子上堆满了纸张,显然没写几个字净睡觉了,这符合红衣主教大人一贯的作风。
“你宁可自己出来睡,也不愿意和我一起睡吗!”派翠西亚拍醒了红衣主教,其实这年轻人是在装睡。
“怎么了?没有!尊敬的夫人,我只是最近公务繁忙,不想影响你睡觉,我们回府吧……你干嘛老是这样兴师动众的。”巴尔克只得小心翼翼的看着派翠西亚的脸色,她缓和了不少。
他就拉着派翠西亚,指挥着公爵府侍卫收兵回府,出门的时候感激的看着克洛德和我们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