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德作为教廷陪审团的一员,身着黑袍和黑帽在左侧旁听席上坐立不安,他心事重重,眼睛满是心疼和隐忍,他因为痛苦不停的双手支着头,把帽子拍掉,把灰白的头发揪下一缕一缕,以近乎自残的姿态来压抑自己崩溃心痛的神经,他的心都要碎了。
“小莎,你还不如流些眼泪,我知道你很怕,可你总是强装坚强,你总是对我笑,因为我说过我喜欢你笑,可我多想能抱着你,安慰你,让你随心所欲地哭泣,而不是这样强忍着……”克洛德在心中痛苦的跪下祈求上帝,小莎越是不哭,克洛德越是心痛如绞,看着她稚嫩的漂亮小脸强颜欢笑,无所谓地打哈哈,克洛德仰起头,痛不欲生。
“小孩,怎么又是你啊?你就不能做点好事吗?让我和副主教大人省省心!”府尹大人谨慎地看了克洛德一眼,对我现在犯的事很无奈,这回可是大祸临门。
“回大人,我觉得我做的都是好事。”我不卑不亢的高昂头颅,在后悔椅上坐得直直的,英勇的精气神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府尹大人,看来这女巫是你这儿的常客了,真够放肆的。”教廷大法官冷哼一声,他不爱说废话,也不想在这儿和幼稚的小屁孩浪费时间,直接上酷刑就可以了。
我撅嘴吐槽他们的认知bug:“我不是女巫,我要是女巫,还能被你们抓来跑不了吗?”
“狡辩!你见过坏人把‘坏人’俩字儿写脸上的吗?!你不承认很正常,而且女巫总是满嘴谎话。”教廷法官认定我是女巫,因为他觉得一个能说会道的漂亮女人就是女巫,教廷猎巫指南《女巫之槌》上早已标明了。
“我从来不对好人撒谎。”我一挑眉,对教廷法官露出了“关爱制杖”的眼神。
“你就是在对我撒谎。”教廷法官板着脸。
“那是因为你是个坏人,而且你太凶了,你一直在吼我,都没停过!”我坐着摇摇车,翘凳子,继续眉飞色舞。
“你说不说?再不说我就要大刑伺候!你姐姐就比你老实得多!”教廷法官觉得我在调戏他,没忍住走下来拍了我肩膀几巴掌:“你说不说!说不说!”
“那你倒是问呐!你不问我说啥?!”我被打的脑袋瓜子嗡嗡的,对着教廷法官咆哮:“打得我膀子生疼!”
克洛德阴狠地盯着教廷法官,法官感觉身上一凉,看到副主教大人的杀意目光,被迫尴尬的停了手,回到座位上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朝廷法官更注重案件方面的事,揉揉他肉头的大鼻子,慢悠悠开了口:“好……首先,印刷机是不是你做的?”
“我做的。”我承认的很爽快。
“你做印刷机的目的是什么?”他接着问我。
我俯身到他面前,露出一个阴沉恐怖的微笑:“好玩,我乐意。”
衙役们又把我拉了回来。
朝廷法官又怕又嫌弃的往后躲躲:“为什么印刷板是城门通行证的版?你从哪得来的原件?是否和副主教有关?”
我不甚在意的想了个荒诞却合理的理由:“我经常出入克洛德的办公室,趁他不注意偷了过来,这还用问吗?在你们的印象中,我们吉普赛人就是惯偷,我只是觉得那图形漂亮,从文件里随便拿的。”
“你和副主教大人是什么关系?”教廷法官很紧张地问我,牵扯到教廷内部和德高望重的威严的副主教大人就不好办了。
“呵,我只是他的情妇呗!他有钱,有权,所以我就故意接近他,借着他的权力为所欲为、过好日子,就酱。”我摊摊手,故作轻松,我决不能牵扯克洛德,我一定要咬死我和他无关。
朝廷法官对我皱皱眉:“你知不知道你此行为已经属于谋反了?”
“不知道呀?知道我就不这么干了,我只是觉得好玩才这样的?”我继续咬定是我个人做的印刷机案件。
朝廷法官冷叹一声:“哼!巫婆果然避重就轻,撒谎成性!城里的暴民都潜逃光了,看来都是你的功劳吧!”
“我不知道,我说了,我只是自己玩的!”我闭上眼睛,忍住害怕想哭的冲动,继续揽责任。
“你可真会偷,偏偷了通行证。”府尹大人拉住朝廷法官大人,对我嘟囔一声,因为他知道我不好对付,所以转而厉声问我姐姐:“爱斯梅拉达!你刺杀菲比斯·德·夏多佩队长!这件事你认不认罪?”
“我认……”姐姐被吓住了,她呆呆地发愣回应,止不住地抽泣,她现在还没从她刺伤菲比斯这件事中缓过来,痛苦到呆滞。
“姐姐!……”我惊呼一声,眼睛一转,反正私造印刷机肯定要判我个谋反,横竖一死,不如一并归我承受:“等一下!菲比斯军官是被刺杀了没错,不过不是我姐姐做的,是我做的!”
“小莎!不!我知道不是!”克洛德看着我的眼色,就知道不是我,他心疼我大包大揽,全世界受伤的就只有这个可怜的孩子。
“不!不是妹妹,是我……”姐姐也竭力反驳,她瞪着眼睛看向一直微笑的我,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我杵着小脸,故作轻松地大笑,指着自己:“别听他们胡说!是我,就是我,都是我。”
“你?可是这是你姐姐的匕首吧?副主教大人说你的匕首丢了,而且这上面刻着爱斯(ACE),爱斯梅拉达。”府尹大人用手帕捏起那把金色的沾着菲比斯血的小匕首,给教廷法官和朝廷法官看看,又传阅给陪审团成员,传到克洛德那时,克洛德痛惜地推到一旁,紧闭双眼,他知道这不是小莎的匕首,可怜小莎一片博爱的心意。
“我的匕首确实是在救人的时候丢在了河里。昨晚我和姐姐为了菲比斯争风吃醋,他更喜欢姐姐,所以我就一怒之下抢过姐姐的匕首刺杀了他,情杀。我不知道他死没死?请告诉我。”我的理由很合理,当庭的人除了姐姐和克洛德,都信了。
“哼!没有意义了,你的罪责太重了,横竖一死,还好副主教大人没有被你拉下水,你这个自私自利的贱女人真该死!”教廷法官对我很不耐烦,我追求克洛德那件事巴黎城内人尽皆知,副主教干嘛要找这种女人坏自己名誉呢:“副主教大人,不要再为欺骗你感情的巫婆伤心了。”
“对啊……不要再为我流泪,克洛德,你是个坚强的好男人,不值得。”我心酸地红了眼眶,我一直没哭过,我要笑给克洛德看,可我被说成是那种女人,心里还是很难过。
克洛德倏地站了起来,对我大声动情的表白,几度哽咽,声泪俱下的呼喊我:“小莎啊!你是要把我的心扔在地上揉烂踩碎才甘心啊!夫人,你受如此屈辱,我生不如死!我随你去吧!”
“副主教大人如此迷恋这女巫,需要去禁闭室清修!他中了巫术了!巫婆!快停止施法!”众人都骇然的议论纷纷,他们认为人的正常情感是中了邪。
“没人值得为我去死,副主教大人!您还是快快回去办正事吧,我只是利用你,你不要再说了……”我不忍心再看克洛德,他心碎的表情让我心痛,我仰头忍着泪水说出绝情的话。
“你叫我什么……小莎!你叫我副主教大人?!你叫我‘您’?!不!我不能抛弃你,永远不能!”克洛德发疯一样要跑到我身边,可他身边的侍卫拦住了他,把他严严实实的挡住。
“这女巫法力真强啊!”朝廷法官对我啧啧称奇。
其实,我并没有法力,我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如果,真的有魔法,那就是丘比特的爱之魔法,爱总是让人愚蠢,可我今天却因为爱,无比清醒。
府尹大人宣判我和姐姐的罪状:“莎乐美!本庭宣判:你身犯私造印刷机罪,巫术罪,谋反罪,谋杀罪,欺骗罪,卖|淫罪;你姐姐也犯了卖|淫罪。”
“我和姐姐没犯卖|淫罪!”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侮辱克洛德的人格,侮辱姐姐的人格!我不能承认这一点。
“你可真是太烦了,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你不要再磨我们了!”教廷法官雅克夏末吕已经要忍无可忍了。
“我说,我和姐姐没犯卖——淫——罪!”我很生气,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回怼。
“本大人是给你脸了,来人呐!”朝廷法官要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安排我:“把这臭丫头拉倒刑讯室!”
“真是个不省事的贱人,很饿了,还耽误我们吃午餐。”雅克·夏末吕很忌惮克洛德,在克洛德撕心裂肺的仇恨目光中摇摇头,抱怨午饭问题。
“小莎!”姐姐拖着桌子往我这跑。
“小莎!小莎!”克洛德嘶哑哭喊着从陪审席上不顾一切地冲了下来,他不顾上面子和威严,对押送我的行刑手壮汉互殴起来,企图把我救走,行刑手不管他,紧关上大门,把克洛德隔离在刑讯室外。
克洛德拼命地拍打门上那一扇小玻璃窗,我一直含泪看向克洛德的脸,看他的痛苦的面容渐渐淹没在我的泪水里,他是哭喊渐渐消散在我轰鸣的头颅中,行刑手只抓住我往皮椅上绑。
我这可见识到酷刑的可怕,那里有高高的鞭打别人用的铁吊环,把人手脚生生拉脱臼的铁床,烧的通红的烙铁,一大缸从鼻子里灌进去的辣椒水,滚轮,铁娘子,钉床,地狱也不过如此吧……每一件都锈迹斑斑,汗津津,鲜血淋漓。
我现在呈十字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我坐在一个长凳上,腿被并着绑的严严实实——这就是传说中的老虎凳!
“你认罪吗?”审讯我的酷吏埃拉·托特律先生冷冰冰地哼哼,他的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认。”我紧紧抿住惨白的小嘴,我咬紧银牙,把小脸紧紧揪成一个小包子。
“加砖。”那酷吏大人。
行刑手搬来一块高高的砖塞到我紧绑的腿下面。
“啊!”腿上的跟腱撕裂一般剧烈疼痛,我闷哼一声,泪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
“现在呢?”埃拉对我笑了起来,这是他最喜欢看到的场景,毁灭这样的娇艳美人,和坚强者的意志。
“不认……”我紧紧抓住手边的麻绳,一定要忍住!我垂着头,虚弱的回道,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再加!”埃拉不耐烦地挥挥手。
“咳……”我疼得把牙龈咬了,吐出一口鲜血,含着血低头,长长的津液混着血水一滴滴流满我的胸口,打湿了斗篷裙子,金色的长卷发也喷上了鲜红的血滴,血呛得我直咳。
“小莎!”克洛德如遭受炮烙之刑的人一样痛苦狂啸我的名字,看到我吐血,疯狂的摇门,踢门,跑开用身子撞门,最后用匕首狠插自己的心脏。
夜莺与玫瑰,为了爱,玫瑰的刺扎穿夜莺的心脏。
“克洛德……”我呜咽着,我已经说不出话来,我拼劲最后一丝弥留的力气,回头对克洛德露出一抹温柔又悲凉的微笑。
“招了吧?何苦呢?”酷吏皱眉看着这对苦命鸳鸯,抿一口茶。
“大人,我招……咳……副主教大人没罪,我姐姐没罪,别人都没罪!都是我犯的罪!我招。”我仰起头,血顺着干裂的唇纹流下来,我吐血,剧烈的咳嗽喘息,咸腥的血几乎把我呛死。
“好,这种小罪谁招都一样,算在你身上没差,印字据吧。”酷吏大人挥挥手,旁边的书记员拿来好几张罪状。
我被松开双腿,我的腿麻木得不能动了,我被行刑手拉扯着,他们把我的手指扯到我唇边,蘸我自己吐的血,印下了血指印。
“放心吧,还算及时!美人儿,你还能跳舞……再加一块,你的腿就要断了。”埃拉·托特律冷哼一声,对我僵硬又残忍的笑笑:“小美人,你可真能坚持,比男人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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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真想大放情怀说点自己的废话,可惜要等到完结后记,还有好久呢~哭唧唧,我憋。
☆ ( ·ー· ) balal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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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 ―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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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沙雕少女在监狱,克洛德送地救妻,别剪我的头发
克洛德在刑讯室门推开的一刹那,心已然碎了。
行刑手拖着一息尚存的她出来,她低垂着头,头发被汗水浸湿粘在脸上,小莎平日里神采飞扬的金色眸子失去了机灵的明亮,可她还是强撑着睁开眼睛。她的嘴唇干裂,上面渗着一丝丝的血痕,鲜红的刺眼,她的斗篷裙子是克洛德给她亲手围上的,可现在姑娘丰|满的胸脯和圆润的大腿都裸|露在外,金棕色的海浪一样的长卷发凌乱不堪,挂着点点迸溅而不时滴落的血珠,血和汗顺着她纤细柔软的脖颈滑下来,她美丽的躯体就这样被粗暴地拖着,两只娇嫩小巧的小脚在地上磨出了血,她被这些凶神恶煞的壮汉架着,就像一头扑兽夹中待宰的小鹿。
“埃拉先生,我能背她一会吗?”克洛德艰涩的滚动喉结,悲伤隐忍的声音颤抖着。
“好吧,副主教大人,不过,我要告诉您,您只有这一次接触她的机会了。”酷吏大人示意行刑手松开我,克洛德立刻把我接过来,搂进怀中。
克洛德轻轻把我放在他的背上,我搂住他的脖颈,我睁不开眼,只觉得一阵温暖,让我忍不住想要下意识的抓紧身下的依靠,身上淡淡的檀香气,我知道是他,我永远的克洛德。
“克洛德……”我的手紧紧抱着他,呢喃着他的名字,眼泪滴到他的脖颈,凉凉的。
克洛德感受到了我抓他的力道,对我轻声说:“别怕,有我。”
“克洛德,你走慢点……我追不上你啦!”我又被带回司法宫正殿,那里的墙壁开满淡黄色的百合,我迷糊着胡言乱语,以为和克洛德走到外面,一片花海,他跑得很远很远,我昏迷在美好的梦境之中。
“小莎,小笨蛋,又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