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和天音因为他们的到来感到迷惑和惊讶。
倒是鬼舞辻无惨目不转睛地盯着绘梨衣的脸看了一会,然后露出了一瞬间的恐惧之情,他复而愤怒地说:“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女人现在还有后代!?几年前我已经杀死过一个小女孩了,怎么现在又冒出一个!?”
不同于炭治郎那些继承了部分物品的人,他们终究无法与当年的家伙对上号,不过是有点渊源的弱者罢了。但是绘梨衣不一样,她长得极像千代子,即使没有那把刀在,却浑身散发几近相同的气息,仿佛就是千代子本人。
无惨想起了千代子斩杀他时冷淡的眼神,仅仅只是轻松的几下便砍下了他的四肢。
[听说你很擅长逃跑,这样就跑不了了吧?]
那股凛冽的火焰缠绕在他的伤口,令他日后痛苦了许久都无法消除。
那才是人间的恶魔,比起缘一还要可怕,还要可恶。就不能干净利落地杀他吗!?非要折磨一阵子。
当时无惨第一次将自己分裂成几千块逃跑,那种憋屈感深深地烙印在心头,作为初次经历,令他永远都无法忘怀。
千代子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在拥有无与伦比剑技的同时也擅长神道之术,她如果想要追踪无惨有的是方法,更何况当时无惨还没有后来那么强,想必很容易被杀死。
但是千代子追求的不是杀死无惨,只是单纯地磨练自己。也并没有去解决从自己剑下逃跑的鬼。
无惨为此感到十分侥幸,之后的某次他听到了鬼杀队的人在交谈这件事。
‘为什么千代子大人不愿意去追杀无惨?’
‘据说是因为无惨太弱,她没有兴趣。’
‘我们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吧?她还真是冷漠啊。’
听到这番话,无惨恼火地冲出去杀了这几个人,他实在是太愤怒了,甚至还特意跑到几公里外屠杀了一个村子。
但即便是这样,心中的怒火还是没有减少。
——缘一都对我念念不忘每时每刻都想杀死我,但是这个千代子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恶。比缘一可恶上千倍!
“我就是当年那个女孩子,灶门花子,并不是只有鬼才是不死的,我自然也可以做到。”绘梨衣的话彻底激怒了无惨。
“又是灶门!又是灶门!你们一家子还真是阴魂不散,一个学习了日呼,一个拥有不死之身,一个变成鬼后克服了惧怕阳光的缺点!为什么上天总是垂怜你们!?”无惨脸色扭曲,他嫉妒地说:“不过是丧家之犬,我会将你们吸收,得到更强大的自己,而你们——就在天灾之前痛苦地死去吧!”
闻言,绘梨衣嫌恶地撇过头。
——他是如此的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这个时候无惨已经露出了恶鬼的形态,与之前彬彬有礼的模样完全相反。
【那么就在此结束这一切吧。】
那位大人轻声细语,附在耳边的话缓慢敲打着绘梨衣心间,带来的却是一阵轻微的不安。
火红色的光芒在绘梨衣的身上浮现,一个纤细的身影若隐若现。在场的所有人和鬼都能感受到那股奇异的能量。
并不温柔、且扭曲了周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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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是和后面那章连在一起的,不过讲的不是一件事,就稍微分开吧。
第29章 最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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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的很大。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雪白,仿佛天地间什么不都不存在。空荡荡的,就如同她空虚的内心一般。
“我一直都很看好你。”
那个男人血红色的瞳孔流露出满意之情,“你握刀没过多久,这么快便击杀了一名柱。不愧是天才,既然如此,便成为我的手下吧?接受了我的血液后,我赐予你上弦的地位。”
虽然这位少女身上的气息十分讨厌,但是如童磨一般,能力强的自然可以好好利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更何况……一想到和千代子有关系的人变成了自己的手下,那种欣喜的感觉真是难以言说。
就像是黑死牟服从于他一样。
“没有必要。”
少女冷淡地回答男人,她穿着斗篷,全身包得密密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小巧的下巴。这副打扮实在不像常人。
拒绝之后,她便头也不回地步入风雪之中,没有理会身后的男人暴怒的反应。
凛冽的风从衣服的缝隙中挤进来,让少女的身体更加冰冷,她却仿佛没有感觉般任凭那缝隙越来越大。
唯有感受到痛苦,才有活着的认知。
她的名字是绘梨衣,是一个从来没有向神祈祷过的巫女,为了所谓的自由,她杀死了想要带她回去的人。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是痛苦的。
不知道多少次后杀人的感觉是麻木的。
人的生命在绘梨衣看来只不过是单纯的物品,就如同树上的一片树叶,花朵的一片花瓣,地上的一块石头。
所以杀人是没有意义的,但是绘梨衣总是在做没有意义的事。
因为特殊的体质,她被许多人当成鬼,有不少穿着统一制服的人想杀死她,她只是抬起手抢先一步杀死他们。
——因为很烦啊。
绘梨衣默认了自己鬼的身份。
实际上她并不是鬼,但那早已经无所谓了。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向别人解释,但是渐渐地,她累了。
反正人类只会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事情。
这一次也不出意外,绘梨衣杀死的也是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人。那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樱色的头发能让人联想到美味的樱饼,注视着绘梨衣的表情是那么的温柔、怜悯。
“真是可怜的孩子,那么可爱,却成了杀人的恶鬼。”
讨厌。
绘梨衣讨厌那个人的语气,讨厌那个人的眼神。
——为什么会成为杀人的恶鬼?这不是我的错,明明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的错。
少女为了给死去的队员报仇,握着刀的手指向了绘梨衣。
在战斗这一方面,绘梨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天才,她握刀没有多久,可一旦拿起来,就能感觉到身体对握刀的熟练,仿佛她天生就是一位剑客。再加上她被砍了脖子也不会死的能力,对付人类中的强者十分轻松。
所以之后,绘梨衣的刀就顺利捅进了少女的身体。
少女躺在地上,顶着满脸的鲜血看着绘梨衣冷淡的侧脸,自言自语地说:“我也要被吃了吗?”
“我不吃人。”
闻言,她感到很困惑,“……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不吃人的鬼?”
“我不是害怕阳光的鬼,我杀的,只是想杀我的人。”
绘梨衣抛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在身后,那个快要死去的人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冲绘梨衣喊道——
“对不起。”
那一声充满了悲情,想必是已经明白了这荒谬的一切。发现这是一次没有意义、也不应该发生的死亡。
绘梨衣身形停顿了一瞬,却并未回头。
.
.
在那时候,绘梨衣遇见了鬼王。他称赞了绘梨衣的强大和做法,并且发出了成为真正的恶鬼的邀请。
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十分的恶心,绘梨衣的正眼都没看过他一下,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是顺从着心中的厌恶感离去。
之后,绘梨衣碰到了很多鬼杀队的人。他们对绘梨衣无一不是充满愤恨的,记住了她穿着斗篷、持着一把会冒火的刀这些大概的特征。
无惨从来就没有放弃对她的招安,十二鬼月一旦碰到了绘梨衣便会开始劝说。其中,绘梨衣认识了上弦之三。
猗窝座喜欢强者,他们战斗过很多次,绘梨衣通过挨打磨练了自己的技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猗窝座就像是绘梨衣的老师,用粗暴的手段教会了她如何躲避杀招、如何使出杀招。
‘我追求的只有强大。’
他是这样说的。
绘梨衣也有那种感觉,自己的内心渴求着强大。
但是为什么要变强?
没有答案。
因为十二鬼月总是纠缠绘梨衣,所以渐渐地,鬼杀队认为绘梨衣恶鬼的身份已经被坐实了。由甘露寺的鎹鸦传回来‘她不吃人’的信息也被认为是假的。
所以绘梨衣开始被鬼杀队全员追杀,不再像之前只是局部人的行为。他们总是带着愤怒的表情,不要命地冲过来。
——来一个就杀一个。
她的手已经沾上越来越多他们的血。
到了最后,甚至削减了鬼杀队一半的人。
直到绘梨衣在某次杀人之后,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花子!”
红发的少年穿着鬼杀队的制服,却背着一只鬼。他见到了鬼杀队人人喊打的绘梨衣后却没有拔刀,反而朝她喊了一个明显是其他人的名字。
“我是绘梨衣。”
少年仍然十分激动,“我是绝对不会认错这个气息的!”
“炭治郎,她是无惨那边的人,杀死了我们很多的同伴。即便是柱她也已经杀了好几个了。”被称为炭治郎的人,他旁边那个少年突然出声,湖绿色的瞳孔中充斥着愤怒之情。
愤怒是理所当然的,他所说的话没有一句谎言,那便是事实。
绘梨衣认识他,那是一些鬼口中单独杀死上弦的人,他的脸上有奇怪的斑纹,很有辨识度。
“……你并不喜欢杀戮吧?为什么要走上这样的道路呢?”
真是奇怪的人,这种情况下居然开始规劝沾满鲜血的恶鬼,他的同情心那么泛滥吗?
不过如他所言,绘梨衣确实不喜欢鲜血,更不喜欢血液粘到皮肤上的感觉,所以她才穿着斗篷阻隔与外界的接触。
她无时无刻都在杀人。
所以外面的世界就意味着飞溅的血液。
炭治郎并没有被绘梨衣冷淡的态度所打败,在最后说了一些稍微有点触动绘梨衣的话——
“请停下来吧,生命是很宝贵的……”他似乎很难过,声音都有些颤抖,“对不起,是哥哥的失职……如果可以陪在你身边的话……”
——他为什么要感到自责?
对于陌生的敌人自称哥哥未免也太奇怪了。
她之前碰到的所有人都是恨不得马上杀死他的。
绘梨衣抿着嘴,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迷惑不解。
‘每一个人都拥有着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生命。所以即便是……不在了,我也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地活着,不要辜负……的期望。’
突然想起了什么让自己难受的事情,绘梨衣皱起眉头。那并不是厌恶、痛苦,反而是一种她不应该产生的自责心理。
感觉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已经不想待下去的绘梨衣再次离开了,她想要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却总会时不时地想起来。
这个时候她却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活下来。
每天做的事情中除了杀人也没有其他事了,而且杀的几乎都是同一批人。这让绘梨衣感觉有些疲倦,她甚至想‘为什么一开始不手下留情,那样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了。’
不过就算真的那样做了,也只是鬼杀队的追杀少了,她还是老样子。
——原来我是一个十分无聊的人。
没有活着的目标,只是单纯地呼吸着。
她是不是需要尽快打破这种生活,然后给自己找一件事情做。
这样想着,在某一天绘梨衣终于接受了鬼的邀请——在无限城中击杀鬼杀队的成员,然后迎来最终的胜利。
最终的胜利,这种事情跟绘梨衣完全无关。
——原来这帮家伙真的把我当成杀人成瘾的变态杀手了。
她感到稍微的不满。
也就是在这一次,绘梨衣终于见到了鬼王的真面目。他的长相极其俊美,穿着那件西装的样子很是讨喜。但是那双血红色的曈孔带着一股盛世凌人的气焰,没有把任何一个人或鬼放在眼里。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绘梨衣沉封的心脏跳动起来,满脑子都是他的面孔。
她捂着自己变得滚烫的脸,连喘息都急促起来。
看到绘梨衣这副样子,鬼舞辻无惨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并且在心里暗自唾弃她天真肤浅的性格。
——真是的,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控制不住那疯狂地想要杀死他的想法。
绘梨衣以前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激动过,她现在感觉自己人生的意义已经找到了。
不久后,她杀死了操控无限城的鸣女,然后找到了无惨本人。他正独自站在某个地方为鸣女突然的死去而感到恼火。
鸣女被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绘梨衣,所以无惨什么都不清楚。
他对于绘梨衣的到来感到很惊讶并且十分警惕,“这么快就解决那些人了?”
语气中也充满了对绘梨衣的不耐烦。
这种情况下确实没心思与别人虚与委蛇了。
绘梨衣把一直覆盖着上半部分脸的斗篷拉了下来,露出了那张令无惨厌恶至极的脸。
自从逃出来后,她终于露出来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不同于无惨的红瞳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带着些许空洞。
在无惨暴怒的眼神下,绘梨衣朝他伸出了青色火焰缠绕的刀,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他们瞬间就打斗起来。
那凛冽的火焰与呼吸法带来的火焰完全不相同,它更像是日呼的化身,对鬼有着天然的克制。
无惨被伤到的肌肤传来密集的痛感。这种感觉正是令他挂念了几百年的、可恶的千代子当年带给他的痛苦,一模一样。
无惨的躯体膨胀着,幻化出各种怪异的形状。虽然给绘梨衣留下了许多伤口,但是却无法杀死她。
同为不死之身,在无惨还未完全消解药性时,甚至是绘梨衣更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