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贵女清缓——云书来
时间:2022-06-03 06:44:36

  无色无味。
  只是沾在花瓣上,会随着花瓣的清香渗入花心。
  若是用花中之物烹茶制药,香味大增。
  食之上瘾,闻之沉溺。
  当年不过是太上皇的一次夸赞,便令甄氏看到了时机。学着陈幼薇的法子,却不知早被人抢了先机。
  陈幼薇看着铜镜,勾起唇角。
  三十年光影,三十载沉浮,终究不过梦一场。
 
 
第1卷 第146章 番外 
  距离嘉泰郡主逼宫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德泰帝借此机会,大刀阔斧,整顿京城老牌世家。
  四王八公,以及和嘉泰郡主走得近的,或者暗中襄助嘉泰郡主的家族,在这场风暴中,无一幸存。
  禁卫军,皇城军八方出动,刑部与大理寺人满为患。
  每隔几日,都有高门府邸被贴条查封,被抄家流放。
  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曾经受过嘉泰郡主好处的中立之臣,都是紧闭府门,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由恐德泰帝心血来潮,将他们一并清算。
  这些对京城的百姓倒是没甚影响。
  甚至有些百姓日日守在出城的大街上,对那些穿着白色囚服,被绳子绑作一团的曾经的世族指指点点。
  偶尔还扔几片烂叶子,几颗臭鸡蛋。既是看了热闹,又是发泄着心中隐秘的快感。
  云清缓被拘在家中不得出门,没有亲眼见识外面的腥风血雨。却也明白,成王败寇,最为惨烈不过。
  如今的秦国公府看着风光无量。
  天子外族,从龙之功。
  再过个几十上百年,谁知道又会是个什么光景。
  “缓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云清缓回头一看,是林氏走了进来。
  云清缓立刻起身,敛衽行礼:“母亲。”
  林氏走到云清缓的身边,拉着云清缓的手坐下。看着云清缓,目光有些不舍,有些怀念:“缓缓长大了。一转眼,我们缓缓,就要及笄了。”
  “这么快吗?”云清缓的眼神,一瞬间有些茫然。
  她知道,及笄过后,便是许嫁。
  过不了两年,她就要离开从小生活的秦国公府,前往别的地方。
  在那里,度过她的一生。
  明明还不到及笄的时日,离着云清缓出嫁也还早。林氏却已经隐隐红了眼眶。
  云清缓见林氏如此,急忙挪着往前,拉着林氏的手道:“阿娘,您别哭。大不了,我不嫁人了。就在秦国公府陪您一辈子。”
  林氏破涕为笑,刮了刮云清缓的鼻子,笑道:“又在胡说。”
  云清缓故意撒娇:“阿娘,我没有胡说,我是认真的。”
  林氏笑着叹了口气。再次开口,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庆幸:“好在我们家是看着英王殿下长大的。英王殿下这些年对你情深意重,娘都看在眼里。你们知根知底,青梅竹马,总要好过那些盲婚哑嫁,最后相敬如宾。你嫁过去,总不会吃苦。”
  云清缓看得出林氏有些言不由衷,道:“阿娘,您是有什么心事么?不妨说出来,让女儿听听。说不准女儿还能帮您分担一二。”
  林氏看着云清缓,摸了摸女儿的头:“阿娘只是担心,你嫁入皇室,日后过得不顺心,我们也没办法给你出头。我的缓缓千娇万宠长大,真到了那时,可怎么办?”
  大气民风开放。
  夫妻若是感情不和,可以前往官府和离。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但这种事,是绝对排除皇家的。
  嫁入皇室的女子,哪怕生活不如意,事事不顺心,也只能独自隐忍。
  林氏担心的,正是如此。
  云清缓心下了然。
  这是每个母亲,在女儿出嫁前,都会有的焦虑。
  云清缓笑道:“阿娘,您不必担心您的女儿。我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我?若是殿下当真欺负我,我便入宫找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给我做主。我就不信,殿下还敢不听姑母的话么?”
  林氏忍不住破涕为笑:“你呀,没羞没臊的,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也幸得英王殿下对你一往情深。否则就你这泼皮,满京城谁还敢娶回家?”
  云清缓依偎在林氏怀中,道:“不娶就不娶。要是英王殿下想悔婚,那我也不嫁了。就在秦国公府住一辈子。只盼阿娘不嫌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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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你这又是在给自己绣嫁妆?”林黛玉见着云清缓一针一线,极为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旁人都是随意添几笔,你倒是日日夜夜绣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把这些当成传家宝,世世代代传下去呢。”
  云清缓放下手中的针线,故作埋怨地嗔道:“这哪说得准。我的这些东西过个几百年,倘若好好保存,或许就真成了价值千金的古董。表姐,你再这般打趣,我可就不理你了。”
  林黛玉笑着走到绣绷前,看着素锦上栩栩如生的鱼戏莲叶图,拂过上面一尾鲜活的锦鲤。
  “你的女红,倒是越发精进。瞧这莲叶,千姿百态,嫩蕊凝珠。这些锦鲤,粗粗看去,少说也有三十尾。活灵活现,戏莲弄水,竟是没有一尾相同。便是宫中最优秀的绣娘,怕是都没有你绣得好。”
  云清缓指着一尾锦鲤道:“表姐莫要说笑。我这也就勉强拿得出手罢。宫中绣坊那可是汇聚天下人杰。我上次看到她们进献给姑母的一幅百鲤图,逼真得恍若要跃出绣布。在她们面前,我这些雕虫小技,不过是班门弄斧。”
  方才林黛玉取笑她,云清缓有心调侃,挽着林黛玉的手臂道:“表姐,我听说昨日孟府前往林家纳采。看样子,舅父就要留不住你啦。”
  林黛玉没想到云清缓竟拿这件事取笑,当即红了脸,伸出手佯装动怒地打了云清缓一下:“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云清缓笑嘻嘻道:“好好好,我不说了。表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林黛玉比云清缓年长几月,在嘉泰郡主逼宫前便已经举办了及笄之礼。
  只是当时京城风起云涌,林黛玉的及笄礼也是颇为粗糙。这令云清缓不平了很久。
  林家和孟家又素有默契,几年前便有结成亲家的打算。恰逢近日诸事落定,二府便迫不及待地开始着手准备两家的亲事。
  再过不久,林黛玉便要真正地成为孟家妇。
  云清缓见林黛玉虽面有喜色,却仍然有些郁郁,知晓林黛玉为何担忧,拉着林黛玉的手道:“表姐,你可是在担忧贾家?”
  林黛玉看了眼云清缓,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荣国府毕竟是贾敏的娘家。
  虽然黛玉在贾府生活的那些年,受着荣国府的冷眼。但到底贾母对她真心疼爱,和众姐妹平时也处得很好。
  如今德泰帝借着嘉泰郡主之故清理世家,贾家身为甄家多年老亲,又与嘉泰郡主关系紧密。德泰帝势必不会放过。
  甚至林家和孟家如今这么快地商议婚事,也有德泰帝的授意在。
  德泰帝可以说厌极了这些老臣,却又很是欣赏林如海的才华。
  让林黛玉嫁到皇后娘家也算是给朝臣表个态。
  只要忠心朝廷,哪怕亲族有错,朝廷也能既往不咎,一并重用。
  正因如此,林如海不愈与林黛玉多说贾府。只是隐晦地提了两句贾府的近况,怕林黛玉乱了心神。
  云清缓使了个眼色,白露白霜带着侍女们退下。
  云清缓见没人了,这才拉着林黛玉,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表姐,贾家这次虽然会被抄家,但是陛下天恩,给贾家留了一条活路。”
  林黛玉睁大眼,拉着云清缓的手问:“缓缓,你说的可是真的。”
  云清缓点头:“自然。表姐,这种事,我还会骗你不成?”
  云清缓的消息素来比别处灵通,林黛玉见云清缓如此肯定,心下信了七八分,小声问道:“陛下可有说如何处理?”
  这些事,是司徒瑾私下告知云清缓的。云清缓竖起手指,很是严肃:“表姐,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林黛玉心中急切:“我当然不会是那般不谨慎的人,你快些说说。”
  云清缓挪动自己的身子,靠近林黛玉:“殿下说,因着探春姐姐帮忙传递了很多消息,又有着宁国府小蓉大奶奶的倒戈,这次才能够胜得那般容易。本来陛下是不想放过荣国府的,却因为她们的功劳,罪减一等。家是肯定会被抄的。毕竟贾家是嘉泰郡主的夫家,这种谋逆之罪,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也幸好嘉泰郡主向来看不上贾家,做的那些事情,荣国府并不知情,便也免去了砍头之罪。
  云清缓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有些口渴。喝了些茶,继续道:“陛下恐怕这几日便要下旨,荣国府所有人褫夺诰命封号,家产没入国库。十五以上男丁流放边疆,女子没入贱籍,其余人等打回原籍,永世不得入仕。因着史老太君年龄大了,特许免罪,一并归乡。宁国府因着小蓉大奶奶立了大功,又早早地和荣国府分了宗,所以并无大事。不过这些年,恐怕也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想了想,又道:“哦,荣国府有一个例外。探春姐姐用自己的功劳换了贾三公子和她母亲被赦免的机会,也换来了他们二人留在京城的机会。可以说贾家能否起来,便要看这位三公子能不能立住了。”
  林黛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泪光闪烁:“陛下到底是开恩了。”
  她自知贾家身为嘉泰郡主的夫族,不被诛灭九族便已是幸事。如今还能留下一条性命,都是探春潜伏多年的功劳。
  云清缓看着黛玉,想要劝慰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道:“表姐,贾家这株墙头草做了多年,又有哪个皇帝能够容忍呢?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嘉泰郡主没有失败,贾家的下场只会更加悲惨。如今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你也不要多想,免得舅父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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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罪眷被发卖那天,有无数百姓前来观望。
  这些都是曾经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哪怕是做丫头的,也是穿金带银,食金咽玉,比普通人家的生活,不知好上多少倍。
  史湘云被绳子捆着与一堆人跪在一起,穿着脏污的囚服,看着台下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群,目光呆滞。身上插了一根草标。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
  若是无人愿意买她,便是要入那秦楼楚馆,沦落风尘。一辈子陷入泥泞,再也无法脱身。
  哪怕是有人愿意出这个价钱,若是遇上了不好的主家,也是不幸折磨。
  她不是没有绝望过,不是没有哭求过。只是泪已经流干,便开始麻木。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希望能看到史家人出现。
  好歹自己是史家的女儿。
  这次保龄侯府与忠靖侯府又立了大功。
  若是自己被史家买回去,哪怕是受些白眼冷待,也比其他去处要好。
  可是直到户部的主事官员开始发卖,她都没有看到史家哪怕一人出现。
  原来二位叔父真的不要她了么?
  本就是自幼孤露,如今就连宗族,都不愿向她伸出援手。史湘云越想越悲苦。
  干涩的眼眶再次湿润,自从进入史家以来在嘉泰郡主手中受的折磨,向贾母哭求时她的不闻不问,史湘云颓然地垂下肩膀。
  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中,探春掀起帘子一角,看着台上被捆在一起,待价而沽的犯官家眷。
  侍书瞧着探春的脸色,顺着探春的目光看去。见到曾经的主子以及认识的伙伴如此狼狈,心绪有些复杂:“姑娘,咱们要把太太她们救下来吗?”
  探春摇头:“我求陛下开恩赦免姨娘和环弟,这已是天大的恩典。便是要救,也不能是我出手。”
  想起前些时日入宫,拜见史昭仪时,她说的那番话。
  “探春妹妹,往日虽然不常走动,可咱们也是亲戚,日后你愿意常进宫陪本宫说说话,本宫也是极为欢喜。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你也要明白,本宫在这深宫走到今日有多不容易。湘云那丫头虽说也姓史,可早在她要入荣国府做那低人一等的妾室时,史侯府便开了宗祠,将她除名。本宫怜湘云如今遭遇,可若是救出湘云,便是史侯府,也爱莫能助。”
  探春一听便知,史昭仪乃至整个史家,势必要与史湘云与贾府划清界限。
  她缓缓放下帘子,靠着车壁闭目道:“侍书,你盯着些。若是轮到荣国府,记得唤我。”
  侍书低头:“是,小姐。”
  此时,台上的叫卖已经如火如荼地开始。
  听到前方的叫喊声,李纨的眼珠动了动。
  她的丈夫早逝,王夫人一直认为是她克死了贾珠,又有着贾宝玉这个衔玉而生的凤凰蛋在,对她们母子从不重视。
  她唯一的指望便是儿子贾兰。
  这么多年,她督促贾兰读书识字,晚间在旁看着他挑灯夜读。只盼有朝一日贾兰能够考取功名,母子二人便能脱离贾家这个泥窟。
  谁知嘉泰郡主一朝谋反,害得贾家世代不得考取功名入仕。李纨这么多年的指望期盼全部化为泡影。
  李纨恨贾珠为何走得那么早,丢下她们母子在荣国府受尽孤苦。恨王夫人为何偏心贾宝玉,明明自己的儿子才是荣国府长子嫡孙。更恨贾宝玉为何要尚嘉泰郡主。
  若是没有嘉泰郡主,荣国府便不会被牵连至此。也不会害得她的儿子,只能庸庸碌碌地做那耕田市井之人,再也无法屹立朝堂。
  李纨自从入了大牢便没再见过贾兰,也不知贾兰如今身在何处?会不会被人欺辱。
  前面的几户人家很快被卖完,不过转瞬,便是轮到了荣国府。
  “这是犯官贾家的家眷。她们府中曾是出过贵妃娘娘的,以前还是国公府,门第在这所有府邸中,都是一等一的。就连下人都是金尊玉贵地养着,个顶个的标志。大户人家的贴身丫鬟,怎么说都是细皮嫩肉。若是买回去,便是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台下立马有人哄笑:“大人,这种干不了活的丫头,买回去顶什么用。还不如我家婆娘手脚麻利。咱这是买丫头,又不是买姑娘。”
  主事立刻道:“便是做活的,这也有。人家国公府怎么说也是家大业大,粗使的丫头婆子,各个都是干活精细。说不得还会一两门独门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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