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纯情模样,迹部纱织没好气地抽了抽嘴角,补充强调了一句,“……要胸.衣。”
男人忙不迭地点头应下,“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我马上去给你买!”
说罢他吻了吻她,干脆利落地起身。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迹部纱织有些惊讶。
但安室透刚起身,就又回头望向了她。迹部纱织心里慌了一瞬——他是不是看穿她的意图和小把戏了?
结果他竟然只是微红着脸问她:“那个……纱织你的尺码是?……抱歉,我实在不太懂这个。”
迹部纱织:“……”
我信了你的邪,这个作恶多端的男人事到如今装什么纯情。
“75D。”她皱了皱眉,没好气地道。
“……我知道了。”安室透听到她的话后,又红着俊脸飞快地瞄了一眼她白色吊带裙胸口柔美的曲线,在她快要抓狂之前转身出了门。
迹部纱织皱眉,耐心地等待。
很快安室透就买了一大堆昂贵精致的各色女士内衣回来,确认里面有她想要的东西后,迹部纱织垂下了眼眸,敛起了表情。
但在看到一堆内衣里还有别的东西时,她的脸色变了变。
该死,他竟然还买了情/趣/内/衣,男人哀求她被她无情拒绝后,又用一脸纯真的表情半强硬地逼迫她穿上,然后又是难以承受的一.夜,迹部纱织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万幸在半夜的时候,安室透接到了组织的电话,叹着气起身穿上白衬衫黑马甲出门。
迹部纱织忍受着身躯的疲惫和酸痛,在他买回来的胸.衣里随意翻找出一件带钢圈的,拆出了胸衣里钢圈的铁丝,用松田阵平教她的手法,尝试开启公寓里那扇没有钥匙就无法从里面打开的大门。
松田阵平很擅长拆解东西,以前他还活着的时候就教过她怎么用一根铁丝开锁,迹部纱织庆幸自己那时候有好好听讲。
想到松田阵平,迹部纱织的眼睛忍不住一酸,她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智地继续开锁。
不知道是不是松田阵平在天之灵保佑,复杂艰难的门锁竟然真的被她用胸.衣里的一根铁丝给打开了!
狂喜的心情席卷了迹部纱织的心情,她顾不得自己只穿着吊带裙和光着脚,毫不犹豫地就往门外跑!
距离上一次被打.药,已经是将近十五天前!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力明显有所回升!
“咔嗒、咔嗒、咔嗒……”
可惜的是,刚跑出没多久,都还没跑到这层楼的楼梯间,熟悉而可怕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就已经传入了迹部纱织的耳中,让她产生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男人叹气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幽幽响起。
“纱织,你这样我真的很伤心。”伴随着他的叹息声,还有破空而响的麻./醉./枪的声音,精准地扎在了迹部纱织白皙瘦弱的肩头上。
安室透叹息着抱住她在走廊软软倒下的身躯,又往她的手腕间补了一剂她痛恨至极的淡黄色药剂,“原本我还以为你真的肯和我好好相处了……看来又是我的错觉了。”
你做梦!!
迹部纱织昏迷之前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苍白美丽的脸上写满了不服输,黑曜石般的眼眸燃烧着熊熊怒火,安室透看得愣了愣,在她昏迷合上眼眸后,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
“嗯,这也算是娱乐活动了。”男人无奈地笑了笑,珍惜地抱着怀里昏迷的女孩,脚步优雅如猎豹般地走回公寓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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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逃跑被抓后,迹部纱织和安室透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以下。
虽然原本的关系就没有任何温存可言,但作恶多端的安室透从那之后好像也不打算再对她隐藏自己病态的占/有欲。
他会笑眯眯地用她父母和弟弟的性命威胁她,迹部纱织错愕过后,心里只剩下一片荒凉。
她知道他是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她的每一天在和安室透虚以委蛇和小心翼翼地搜集他的犯罪证据中度过。
日子长了,她大致掌握了安室透所在的组织是一个名为黑衣组织的跨国犯罪组织,主要业务是买通和用刺.杀政.要和医药代表、财经界巨鳄,从而牟取巨额利益,以及达到组织的最终的目的——研制违反人类自然规律的某种药物。
迹部纱织无数次听到安室透的电话里传来喊他“波本”的声音,他在组织地位很高,据说从小就是组织幕后boss收养的义子,波本主要从事情报和指挥工作,一线的脏活累活全都不用他亲自动手。
但她知道,了解安室透作为波本的一面越多,她就越难从他身边逃离了。
除此以外,迹部纱织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差,日渐虚弱。
就连她自己都快要分不清,到底是她病了。还是长年累月被注射的那淡黄色药剂日复一日地在发生作用。
她开始即使不打.药也逐渐变得嗜睡,无力,头晕和虚弱。
安室透也发现了她的异常,但之前她不是没有试过伪装虚弱,骗取他的心疼和漏洞,然后偷偷逃跑。
沉默地思考了很久后,他还是选择继续给她注射了药剂。
他不能够失去她。
……
直到有一天,安室透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迹部纱织晕倒在地上,满脸泪痕,唇角带着鲜红的血丝,地上是一大滩她吐出的血液,猩红得刺目。
安室透愣住,手里的拿着的她喜欢吃的咖喱和牛扒食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他浑身的血液都冰冷地凝固了起来。
“纱织!!”
安室透飞快冲上前,紧张地抱起她,灰蓝色的眼眸终于闪过一丝慌乱和心疼。
他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可她都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像。
迹部纱织是对着电视机屏幕晕倒的。
电视机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一则新闻——是搜查一课一名叫做伊达航的警察因为车祸而殉职身亡的新闻。
第104章 黑透x纱织(4)
“怎么样了?”
安室透皱眉望着用各种仪器给迹部纱织检查身体的组织医生, 语气难掩焦虑紧张地问道。
医生摘下了听筒,语气认真地道:“迹部小姐的心肺功能有很大程度已经不可逆的受损,和长期注射组织的那款药有很大程度的关系, 我建议最好停药了, 否则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安室透灰蓝色的瞳孔微缩, 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沉默了片刻后他问道:“……我知道了, 我会停药。不过那个药组织不是临床十年了,副作用都只是肌肉无力而已么?”
医生有些无语,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利的东西……长期依赖使用药物肯定是有副作用的, 组织里临床用这个药也没试过在同一个实验单体身上持续用三年这么久啊……”
牵着床上昏迷的迹部纱织的手,看着她柔弱美丽的病容和在昏迷中依然紧紧皱起的眉头,安室透内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酸涩疼痛。
“……那现在停药调养,她要多久才能恢复?”安室透的声线有些沙哑艰涩。
“恢复是肯定恢复不到从前的身体素质了,即使你现在停药,也不用担心她能够使出像以前一样的体术了。”看了一眼迹部纱织有些萎缩的肌肉,医生托了托眼镜道,
“除了肌肉萎缩以外,心肺损伤也是不可逆的了,恢复是不可能的了,她能够维持住现在的状态都算不错的了。”
安室透愣住,心里竟然闪过一丝愧疚和害怕的情绪。
医生的意思是, 即使他放她离开, 她也不可能回去当警察了。
……她已经丧失了努力训练多年得到的力量和能力。
等她知道和反应过来, 一定会更恨他了。
“那吐血呢?她吐了好多血, 也是药物的副作用吗, 以后还会再此吐血吗?”安室透努力压下内心慌乱愧疚的情绪,紧紧皱眉问道。
“除了药物以外,吐血应该还有迹部小姐抑郁成疾或者精神情绪上突然受到了猛烈打击的原因,调养一段时间的话,应该就不会再吐血了。”医生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安室透立刻想起刚刚客厅电视上播放的新闻,那个车祸殉职的叫做伊达航搜查一课警察,也是纱织的警校同期生……
她一定是看到了那个新闻后受到刺激了。
“嗯……总体来说,没有生命危险吧?”安室透垂下眼眸,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医生思考片刻后回答道:“暂时没有。”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
……
迹部纱织在昏迷后的梦中,来到了一个奇怪的纯白色空间,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只记得昏迷之前,她看到了班长伊达航车祸身亡的新闻,得知自己最后一位同窗挚友也殉职的时候,她哭到崩溃,心脏传来了猛烈的疼痛,脑袋也头痛欲裂,她直接一大口血吐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昏迷了。
迹部纱织穿着一身白色吊带睡裙站在纯白色空间中间,迷茫地向周围望去,直到看到令她惊讶的一幕——
她看到了“自己”。
对方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身材和声线,只是似乎更年轻一些,她强烈地感觉到,对方和自己是同一个人。
“是梦吗?还是说时空理论是真实存在的……哪怕是假的也好,至少能给在地狱的我带来点慰藉和活下去的希望……”迹部纱织喃喃自语道。
然后她问出了“她”所在的时间点,竟然是萩原研二牺牲的前一天晚上!
迹部纱织惊得瞳孔紧缩,连忙将四位好友殉职的时间点和原因通通告诉了“她”,紧张的情绪让她在梦里心脏都似乎有点疼。
她还告诫了另一个“自己”,千万不要在那一天救下街上的金发深色皮肤男人。
如果那一天没有遇到他……她就不会被盯上,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迹部纱织还有很多话想和年轻的“自己”说,但很快她就感觉到熟悉的被摇晃的感觉,该死……她都吐血了,安室透就不能让她好好睡个觉吗?!又把她叫醒做什么?!
想起每次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都在梦中被他做/醒,迹部纱织就头疼欲裂,根本不想醒来看到那个满脑子都是对她无穷无尽的欲.望的狗男人。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了解你,一定可以的……”
交代完所有信息,温柔地笑着对另一个“自己”说完最后一句话后,迹部纱织从这个奇妙的梦中醒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能够梦见“她”……
一想到重要的梦被打断,迹部纱织醒来的目光中就燃烧着愤怒的火光,她死死地皱眉,厌恶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安室透跪坐在她的床边,灰蓝色的眼眸里竟然写满了心疼和担忧,本就微微下垂的眼眸让他此时看上去竟然像一只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的大型金毛犬,正无比紧张地望着她,他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盒和一杯温水。
假的,都是假象。
真的心疼她的话,又怎么会对她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
“你又要干嘛?!”迹部纱织坐起身,皱眉恶狠狠地道。
她这辈子最凶和最没有礼貌的态度全都用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了,没有比他更让她厌恶的人了。
“我刚刚喊了医生来给你看病,医生说你最近有点虚弱,要调养一下。”安室透把药和水杯递给她,语气轻柔,“乖,纱织,快吃药吧,不然我会心疼的。”
“不然我会心疼的”四舍五入等于“不听话我就强行喂你吃”,迹部纱织在脑海中自动翻译了他的话语。
看了一眼药盒,里面竟然有布.洛芬止痛药,她的心脏确实很疼,迹部纱织皱了皱眉后,接过他的药和水杯服下。
看着乖巧配合的她,安室透又露出了有些受宠若惊的神色。
犹豫了一秒,安室透温柔却不容反抗地抱住了她。
自动忽略怀里的她的僵硬,安室透轻轻在她耳边摩挲,像大金毛犬一样蹭着她,“抱歉,纱织……我再也不会给你打那个药了。”
迹部纱织愣住。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片刻的怔愣过后,她语气讽刺地回敬,“安室透,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回轮到抱着她的人变得僵硬。
过了很久后,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才在她耳边响起:“……我喜欢你,不想你离开我,你一直想逃,我只能这样做。”
“……”迹部纱织沉默了。
他除了三年前假惺惺地追求她的时候,说过对她一见钟情和喜欢她以外,三年以来他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他只会一味强势地索取和霸道地掠夺,不管她再怎么冷漠对待他,他都只是笑嘻嘻地继续抱着她贴上来,自己在她身上找糖吃。
今天是他第二次对她说喜欢她。
考虑到三年来数不清的逃跑计划全都被他识破并抓回,再加上她不用再被打那种让她肌肉无力的药了,迹部纱织这次决定转变策略。
于是她开口道:“我可以考虑不再逃跑,但是你不能永远把我困在这个公寓里,我绝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里生活。”
“如果你能带我出去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话,我可以考虑和你正常地结婚在一起。”
听到她的话后,安室透震惊地抬头望向她,灰蓝色的眼眸里是难以置信的雀跃和狂喜。
迹部纱织自己都觉得她画的大饼是真的大,给他直接一步画到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