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看着他,瞪圆了一双蓝眼睛,然后笑起来:“我说你不会对那个小姑娘有意思吧?”
他:“之前有些过节。”
艾登勾起唇角,站起身:“正好,她今天也在训练场,带你去看看。”
在训练场吗?
艾登领着诸星大到格斗场地,艾登吹了一声口哨:“哟,正好赶上。”
诸星大向正在交手的两人看去。
鬈发姑娘闪身躲过了对手的攻击,松落落站定,身形一动,又让扑过来出拳的对手扑了空,游走进攻的对手多次攻击落不到实处,索性一个直拳直冲她的面门。
从法国区调回来的纯麦威士忌在日本待遇并不好,接到的任务少之又少,最近她申请做新人教官,便有同为教官的成员质疑她年纪轻轻小姑娘一个,能得代号全靠那张脸和男人上*床。
“老天,话传到她耳中第二天,她就黑进所有装有组织v.pn的电脑,放狠话挑战日本区所有成员,对她有质疑的都可以找她打架。”艾登道。
艾登笑骂了一句:“妈的,真有胆气,连朗姆和琴酒都收到了挑战书!”
诸星大神色异样地看向格斗台上。
她仿佛并未用力气,轻轻一动身形,便躲过了对手的直拳,轻飘飘瞥了对手一眼,嘲讽之意尽显。
艾登看了一眼诸星大:“就是前天发的挑战书,那时你还没有内网账号,真是遗憾!”
“组织里大概有三种人,第一种是恶徒,没什么底线原则”,艾登冷哼了一声,“见鬼,上次我还看到有狗男女在训练场休息室苟*合的,简直令人作呕,现在想到这件事老子在休息室还吃不下去饭。”
说完,艾登意识到什么,看了一眼针织帽青年:“你们年轻人要做就干干净净地做,他妈别在放.枪.的地方乱.搞!”
他对.枪.支有着格外的执着。
诸星大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早就对组织内部关系的脏乱有心理准备。
“第二是她那种”,艾登微微眯起眼睛:“理想主义者。”
理想主义者?诸星大有些惊讶。
“纯麦威士忌看起来不像个违法乱纪的人吧?”艾登笑了一声,“这种人有底线有原则,甚至像她那样正直又有血性。”
组织会容忍这样的人存在吗?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 Since we a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艾登缓缓念出这句话,“像她那样的理想主义者往往更可怕,因为他们有信念,他们要创造一个新世界。”
诸星大心神一震。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格斗台子上的鬈发姑娘像猫捉老鼠一样松垮垮地逗完对手,眼睛一眯,干净利落的一记扫踢落在对手的髌腱上,肌肉作用让对手控制不了地双膝猛地跪在地上,没有给对手一点喘息的时间,她就按住了他。
在对方的脸面朝地磕在地面之前,抓住对手的后领口,迫使他站起来,紧接着一拳挥在对手的腹部。
对手恢复过来后,她又一个手刀在他的颈边作势,却没有落下,声音平稳:“认输吗?”
信念不死。
这是理想主义者。
“你呢,艾登?”诸星大问在他旁边坐着观战的教官艾登。
美国退.役兵邪气地牵了牵嘴角:“我吗?我属于第三种,一半恶徒,一半……”
他没有说下去。
..
下午打了两架的藤间智随便吃了点面包,踏着夜色走出荒僻的训练场。
在电车门关上前,针织帽青年双手抄兜,走进电车,车厢内很空荡,这节车厢只有他们两个,他在她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隔着中间的走道看她。
电车内的灯光打下来,绿眸被长睫投下的阴影覆盖,本就因为混血而深邃的眉眼看起来更加幽深。
藤间智刚才在训练场就看到诸星大了,也知道他一直跟在她后面,此前她都忍下来了,权当是刚巧顺路,但这会儿那么多空座位,偏偏坐在她对面,她有点恼,便往座椅的另一端挪过去,没想到他也照样起身,再次坐到了她的对面。
“诸星大”,她皱眉道,“你是不是找茬?”
“是。”
她想起挑战书的事来,以为他也质疑她的能力而接下挑战,便道:“要打架明天约时间。”
说完,她意识到这是在电车里,掩耳盗铃地捂上嘴,以表明自己没有打架斗殴的意愿。
她看到他眼睛里分明有一丝笑意,便扭过视线。
他将眼睫一掀,眨了眨,开口问道:“艾登说你是理想主义者,你是吗?”
她愣了一下:“算是。”
诸星大看她的时候,她身后的电车玻璃窗是视线的背景,这时刚好经过一个隧道,外面漆黑的夜色转瞬忽成了耀眼的隧道灯。
“他还说你是黑客,你是吗?”
“我……”她刚要说是,又意识到这是电车,两个人还在隔空喊话,声音格外大声,气鼓鼓地把话头咽下。
想来想去,干脆扭过头,闭上眼睛,不要看这个烦人精了。
“你真是有问必答”,诸星大闷闷地笑了一声。
她:“……”
电车行驶着,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显得四周更加安静,灯光在夜色中慢慢穿行。
纯麦威士忌于诸星大而言,像是一个敞开的秘密,她明明那么坦白,却总是让他有一种探究的欲.望。
对她本身的好奇,甚至超过了最开始想要套取更多情报的居心。
他想坐到她旁边,然后继续追问下去,就这样他问她答,一直到电车尽头。
但是他们中间隔了一个过道。
她的右边颧骨上带着微微的青紫色,显然是昨天或今天接下应战书时和人打架打的。
从法国调回来的纯麦威士忌陷入困局,孤身一人,因此向日本区所有成员下挑战书,以破此局——孤身一人。
“蠢”,他拧眉沉目,紧绷的唇中吐出不友善的词语。
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理想主义者,都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她睁开眼睛:“……”
在?为什么突然骂她?
..
直到电车到站后,诸星大依然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藤间智觉得糟心透了,她转头:“诸星大,我没有给别人戴绿帽子的习惯,不要跟着我。”
他面色平静地回答道:“刚巧顺路。”
他对这个事实了然于心,不然电车上也不会隔着一个过道。但他听到她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心里微微一凉——好像被剥夺了什么权利一样。
藤间智给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儿:不气不气,不气不气,咱们不为这点破事生气,吃点路边摊就不气了。
想着,她往屋台街走去。
“一碗拉面麻烦了。”她掀起胶帘,在路边摊搭起来的屋台桌边坐下,中气格外足。
诸星大果然没跟进来,他进了对面的屋台,隔着两重胶帘,注意力却仍停留在那头。
拉面热乎乎地出锅了,小卷毛端端正正地坐好,高高兴兴地拿起筷子搅拌了一下,夹起一筷子拉面正要往嘴里送——
轰。
路边摊的桌子塌了。
面碗跟着在地上摔碎了。
香气四飘的面汤洒了一地。
狗子已经傻眼了,她手里还拿着筷子,筷子上盘着的面条颤颤巍巍地挂着,吱溜一下滑了下去。
如同飞蛾扑火一样悲壮,又如河流入海般义无反顾,绚烂无比的坠落——面条坠落了。
诸星大知道落井下石不好,但是快乐这时候已经如洪水般漫过了仅存的良知,他闷闷地笑出声来。
他有点后悔没有看到把桌子吃塌的小倒霉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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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平行世界观影剧场】
景光:谁去救救小智那个倒霉蛋啊(转过身去,笑得肩膀抖动)
零:FBI达咩!宁可让她倒霉着,也不要FBI!(愤慨)
银时:冷静一下小智,先找时光机!(被拖走:喂阿银你走错片场了)
智:你们能不能不要笑出声?!这些人不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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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每次写到秀一气氛就会变得有些压抑,不过以后慢慢会好的,【毕竟后续各股一起变绿茶,包括老琴。
至于秀一,他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既然选择骗明美感情,就要付出代价,至少他在小智这边会比较惨,被剥夺了很多权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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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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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摊的屋台搭得并不牢固,偏偏让藤间智这个倒霉蛋撞上了,她手忙脚乱地帮摊主收拾好,郁郁闷闷地回家。
诸星大跟在她身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转过头去。
她的拉面没了,她很生气,她现在不想转头。
“纯麦”,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夜风里格外清晰,“是吃的。”
她活过来了,她心情好了,她转过头。
然后她看到那个坑人的针织帽青年手心里摊着一颗糖。
……你怎么敢说的啊?这一点都不管饱的啊!
但她不好践踏别人的好意,于是闷闷地道谢:“谢谢。”然后伸手去拿那颗糖。
他却反手一握,将她的手捉在了手心。
他的手有点凉,宽大有力,牢牢地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试图挣脱时,他却开口道:“黑进v.pn升级系统,就不怕被组织忌惮?”
她明白了,这家伙又在套情报。
她面无表情地回答道:“……v.pn升级系统就是我管的。”
..
回到安全屋,藤间智一进门就看到那个猫眼青年和虎牙少年正坐着看电视,见她回来,猫眼青年扯出一个笑容:“你回来了。”
很奇怪,绿川平时笑得可好看了,今天怎么笑得怪别扭的?
她小心问道:“你怎么了?”
他弯了弯眼睛,试图笑得好看一点:“没怎么。”
在旁边坐着一起看电视的深水均默默地看着他表演。
……绿川哥哥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只生气的大狗,看到回家太晚的主人,一边摇尾巴一边生气:死鬼你还知道回来,你还记得有家啊。
藤间智悄悄把深水均拉到一边:“他怎么了?”
深水:“……”
他知道,但他不说。
她觉得郁闷又无奈,走向盥洗室准备洗个脸时,被人从身后按住了肩膀。
“过来,我帮你冰敷”,猫眼青年的语气里把隐隐的恼意压下了,显得有些异常的冷淡。
“敷什么?”藤间智一头雾水。
什么东西需要冰敷?谁需要冰敷?
诸伏景光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伸手,用力地往她的右脸颊上一摁。
果然,她反应过来了:“嘶——别,别……”
痛痛痛。
..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
她坐在沙发上,他用一只手按住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拿着冰毛巾给她的淤青红肿冰敷,轻轻地掖着,问:“痛吗?”
她想摇头,被他摁住了脑袋:“别动。”
“我不痛,但我饿。”她小声道。
他转过头:“深水,可以麻烦你……”
少年正举着手机记录着这一幕。
他:“……”
……这小子。
深水均拎着一袋子面包过来,刚好听到诸伏景光放低了声音问她:“你今天晚上和谁见面了?”
……绿川哥哥这个语气怎么恁的像捉.奸.呢?
深水均面无表情地把面包递过去,听到藤间智回答说:“回来的路上遇到诸星大了。”
“然后呢?”诸伏景光把面包袋子塞到她手里。
她拆开袋子:“然后我去吃路边摊了,他也跟着去了。”
他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她小小地抖索了一下,他连忙放轻手:“抱歉。”
“以后再遇到这种他跟着的情况”,他说道,“就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