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拉住了服部平次,一脸凝重:“我有东西落下了,要回去一趟,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说完,不顾一头雾水的服部平次,他拔腿就往回跑。
远山和叶朝那堵围墙上头看去,眼前一亮:“哇噻他好帅!”
服部平次顿时眼睛都快冒火了:“别看他,多半是个神经病!”
“一看那脸就是用智商换的!”
那人转过头,轻笑一声,一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声音不大不小地飘来:“我听见了哦,大阪低能儿。”
服部平次一听脑袋就冒烟了,要不是和叶拉着,差点就一下冲上去把那个家伙拽下来了。
“你说什么?有本事给我下来,堂堂正正地比一场!”
那人云淡风轻地笑道:“可惜我对你没兴趣呢,小黑孩儿。”
————
工藤新一气喘吁吁地扶着围墙,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田野隽一脸疑惑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工藤新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气喘吁吁地道:“我看到……那个男人了,你千万,千万要小心!”
田野隽忖度了一下,料想他口中的“那个男人”必定是藤原真司不会错。
估摸着是那次楚门的世界事件,孩子被吓到了,对那张脸有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了。
于是她开口安慰道:“你不用怕他,他就是嘴皮子溜了点。”
【我觉得藤原本质是个脆皮法师,还是心高气傲一碰就碎的那种。】
“你该怕的是我。”
下一秒,工藤新一太阳穴口一凉,抵上了枪口。
对面的人摆起一张拽脸,一字一顿道:“打,劫!”
有那么一瞬工藤新一真的以为田野隽被调包了,但是一看那张臭屁的拽脸、听到中二无比的“打劫”两字,他顿时明白,这是某人的幼稚中二病又犯了。
他沉重焦虑的心情忽然一扫而空。
而田野隽也收起了枪,笑得眯起眼睛:“谢谢,工藤!”
说着,田野隽拉过工藤新一的手来,把枪往工藤新一手里一拍:“超级无敌仿真玩具枪,送你了!”
工藤新一无奈又好笑地收下了礼物,又一本正经地板起脸道:“我可提醒你,不要吊儿郎当,那个男人现在似乎是住在附近的样子,指不定要做什么手脚!”
田野隽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干部的样子,笑眯眯:“谢谢你的提醒!”
“因为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就向你表达一下我的诚意。”
“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跟我说,我很无敌的,真的!”
工藤忍俊不禁,垂下眼帘笑了。
{可是,这个麻烦你解决不了呢。}
“再说,有什么事不是一个拥抱可以解决的呢?一个不行就两个。”
工藤新一飞快地眨了眨眼睛,还有点懵:“啊嘞?”
心跳却一路狂飙,直线触及超速罚单线。
田野隽正经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对方木愣愣地点了点头,宕机了。
田野隽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小声:“生日快乐。”
她刚要松开,却发觉环着她的手臂猛然收紧了些,耳边传来低低的少年音:“我……”
她便听他继续讲。
谁知她却听不到任何后续,只有一下一下的心跳越来越清晰,像鼓点一下一下敲在心上,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松开她,连告别都没有一声,迅速走人了,看那背影,竟然颇有落荒而逃的意思。
田野隽心虚地进屋,脚步虚浮地走进书房,头重脚轻地把最近买的那一摞书从书架上搬下来。
翻开罗兰·巴特的《恋人絮语》,晕乎乎地一目十行看下去。
【要么是我不对劲。】
【要么就是罗兰·巴特瞎说。】
***场外播报***
代号C:目测此局,服部平次或成最大赢家!且看平次左拥右抱,美人在怀,基友在旁,蹭吃蹭喝。老夫聊发少年狂,左擎苍,右牵黄!
代号D:停停停!情况有变,藤原真司分数猛蹿,势头强劲!
代号C:看!田野反将一军,工藤扳回一城!反转无数!够劲儿!够精彩!究竟最后鹿死谁手,且看……
代号C:咦?信号没了?怎么回事让我看看。
长官K:那个狗屁组织都敢到我们的地盘来野了,你们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做起了解说员!(此处屏蔽不雅言辞三句)扣奖金,扣工资,通通扣工资!不扣到你们的银行卡飘红是不长记性是吧?!
正在补习爱情理论的田野:焦头烂额.jpg
补完《恋人絮语》《爱的艺术》《爱情笔记》后,摔之:什么破书,退钱!
第51章 风波乍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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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下午你和宫内带那个杀夫案的女犯人去体检,然后送到拘留所去。”
田野隽答应道:“我一个人也……”
麻生善摇了摇手指:“两个人,两个人去。”
田野隽看了看坐在座位上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的宫内一美,叹了口气。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距离宫内和下川分手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宫内还是一副抑郁的样子,而且很明显地对她抱有恶意,而下川也不像以前那样经常凑上来了。
现下警署里只有几个老头子和几个糙汉跟她能说上几句话了。
【可能是因为我的本质是糙汉??】
田野隽小心翼翼地走到宫内一美身边:“宫内,麻生警官让我们下去带昨天的那个女犯人去体检然后扔拘留所,吃完午饭我来找你吧,或者一起吃午饭?”
宫内一美抬起头,面无表情,不咸不淡地答道:“吃饭就不必了。”
“不过真是好笑呢,两个人的任务居然只和你一个人说。”
田野隽一愣。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宫内一美站起身走了。
田野站在原地郁闷得眉毛都快打结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麻生警官只和她一个人说,这点确实很令人疑惑。但是对方冷淡的态度让她不解。为什么呢?
根据之前工藤的推断,很有可能她和下川之间闹矛盾分手有一部分因素是她。但是这根本?她没插足人家感情啊。这可能就叫做“迁怒”吧。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吃完午饭,田野隽端着饭盘路过交通队女警时,隐约抓到了一个关键词:“女性员工人事变动”。
她忽然就明白了。或许,根本是因为这件事。
在搜查一课,女警不多,但其工作也相对清闲,值班安排上来说会比较照顾女警官,一般不会安排夜班。
毫不夸张地说,田野隽是搜查一课的金字招牌,除了上进心这一块呈天坑式落差以外,其他方面都是鹤立鸡群,麻生警官也很赏识她。
宫内一美觉得在能力上比不过她,在上司赏识这一点上也比不过她,如果要裁员变动人事什么的,估计会落到宫内头上,所以才对她抱有敌意。
田野隽放下餐盘,愣了一愣,脑海里又浮起另一个可能的原因:
她是空降的。田野隽不是从警校毕业,而是破格录用,如果这样来说,的确算是挤了别人的名额。
田野隽叹了口气,她得想办法。
或许,申请男性员工资格?跟男性警官一个待遇的话,那么是不是女性名额就可以多出来了?
【这样的话,跟麻生警官提一下我糙汉的本质,让他给我排到男性警官行列里就可以了?总不至于还要去变性吧?不至于吧?】
她脑子里转悠着千奇百怪的对策,去找宫内一美了。
一路无话。
田野隽拿出手铐钥匙时,宫内一美说话了:“我来。”
田野隽眨眨眼,把钥匙递给她。
接下去的工作,基本上宫内一美都主动要求来做,而她不容置疑、冷冰冰的语气让田野隽找不到话拒绝她的要求,只好在一旁干站着。
田野隽垂下眼帘。
她可以理解宫内,也原谅对方,同时在相处中也愿意让着对方,以后万一和好了也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好好相处。可是她却对这个曾经爱笑爱补刀的女孩子再也提不起“做朋友”的心思了。
————
次日,星桥警署接到报案,在月港寄宿高中发生一起恶性连环凶案。
早晨五点半,一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手持尖刀,通过女生集体宿舍阳台潜入203宿舍,先后猛刺宿舍中熟睡的女生中林美幸,春日伦子,小栗菱,高松浅子。然后又进入204宿舍,继续进行无差别攻击。
203宿舍高松浅子尚存意识,及时报警并呼叫医院救护车。
警察赶到时,凶手已经进入对面的201宿舍。
由于是女生宿舍,田野隽率先进入女生宿舍,她一进门,男子立刻把手中的刀横在一个女生脖子边:“不准过来!”
田野隽拿枪指着他,停下脚步。
从肌肉比例来看,对手强壮有力,而且受过一定的训练,不可小觑。
男子挟持着女生,一步一步往后退,单手打开了阳台门,又一直退到了阳台边缘。
他准备从阳台下去。
田野隽心里已然形成计划,她冷冷地看着犯人。
“把枪扔在地上!”犯人命令道,说着在女生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穿着睡衣的女孩害怕得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只是不停地颤抖着。
田野隽利落地把手中的枪扔下了。
她像鹰一样紧紧地盯着那个男人,只要他放开那个女生,准备翻出阳台,她就可以行动了。她不信抓不到他: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犯人!
阳台上的男人正把手臂从女孩身前迅速抽离时,突变横生!
一声枪响,犯人左手臂中枪,他的刀划过女孩的胸前。
田野隽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想怎么回事,身体的本能让她像箭一样窜出,迅速将犯人制服。
给犯人铐上手铐的同时,她看到了女孩胸前的睡衣被划开了,不深不浅的一道刀伤沁出血来,而女孩吓晕过去了。
田野隽闭了闭眼,攥紧了拳头。
谁开的枪?到底是谁开的枪?到底是谁破坏了她的计划?到底是谁让女孩遭受了本不该有的?
————
“我没开枪。”田野隽看着麻生善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麻生善抚着额头:“不管你开没开枪,鉴于你之前的行为,上头认定这次是你开的枪。”
田野隽低下头。
没错,之前她是很依赖枪,可是一切已经变了。她甚至买了仿真玩具枪,为的就是减少自己开枪的可能。
而这次,她确实二话不说地扔掉了枪。她没有开枪。
麻生善叹了口气:“加上你之前的过失,田野……”
“你被剥夺了警官身份。”
田野隽忽然释然了,她笑了笑:“没事,反正我本来也不是警校出身的正宗警官。”
“谢谢麻生警官一直以来的包容和照顾。”
正好,也不用担心宫内因为裁员什么的郁闷了。
————
田野隽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沉重。
她倒不是在意自己的警官身份被剥夺这种事。
她只在意那个开枪的人,还有那个因此而受伤的女孩。
天色暗下来,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地亮起来,光线一圈一圈地扩大,路灯杆子在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这个情形让她想起在米花町的最后一天。
等等!
田野隽忽然想到什么,那个名字在喉咙口正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却愣住了。
历史重演了。
这个场景熟悉得就像是时光倒流。
那张温柔又残酷的脸似笑非笑,那个人双手抱胸慵懒地站在她家大门口,那画面像是等待迎接晚归的她。
“又见面了。”藤原真司开口。
田野隽明白了:“是你开的枪吧?”
藤原真司耸耸肩:“是又如何?我这不是给你负荆请罪来了吗?”
田野隽闭了闭眼,蹙起了眉,眉心一阵一阵地痛。
他到底要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想虎了吧唧的冲上去,像个真正的糙汉一样二话不说地挥起拳头,痛快淋漓地把他那张脸打成猪头,然后像扯拉面一样揪着他耳朵,中气十足地威胁:“下次敢不敢了?!”
可是这只是脑海中的幻想。
她知道,她拿他没办法。
她不能杀他,而只要他活着,他就会搞出更多意想不到的“惊喜”来,除非他心服口服,除非他心满意足。
还有一点:他那弱不拉唧的小身板一碰就倒,揍起来没劲儿,还硌手。
所以田野隽努力控制着面部肌肉、咬牙切齿道:“你说,你要怎样才满意?只要不伤害无关人士,我绝对尽力配合。”
藤原真司得逞地轻笑:“啊,这回我真是猜对了呢,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