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那一刻,德拉科用力将佐伊拉了上来,佐伊摔进他怀里,他抱紧她摔倒在方桌。
“哦佐伊!佐伊!”德拉科像重获失而复得的至宝,近乎疯狂地吻她,吻她的头发,大口呼吸她的味道,佐伊也紧紧搂着他的腰不放手,他感受到了女孩微弱的颤抖。
火光冲天,顶起的热浪冲得方桌摇摇欲坠,稍微重心不稳都会使他们掉入下面的熊熊烈火。德拉科拼命想扶她起来,佐伊的右脚踝在魔咒冲击下惨不忍睹,但她昂着头一声不吭,黑眼睛里满是他的倒影。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股触动击中德拉科的心。
巨大的爆裂声中,他猛地双手抓住佐伊的肩示意她看着他。
“佐伊·戴蒙德斯!”他大喊,“如果我们可以活着出去,你愿意嫁给我吗!”
突如其来的求婚让佐伊一时愣住。她知道他是怕再没机会了。
女孩被烟火熏得脏兮兮的脸上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
“德拉科·马尔福!”她也大喊,“我们会活着出去!我愿意嫁给你。”
德拉科豁然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得眼睛都不见了,笑得露出整齐的牙,“佐伊·马尔福!”他幸福地喊着,“我爱你!”
过去,他觉得他不配在阳光下爱她,于是平静的海面下有了最汹涌的爱意。而这一刻开始,暴风雨停止了,云开雾散,她的太阳照在了他这片黑暗的海面,他的心终于获得永恒的爱与宁静。从此,海底不再有风暴,她走进他的灵魂,彻底改变了他,让他产生了爱人与被爱的渴望和勇气。
德拉科紧紧抱着他的女孩,越过厉火的火焰他看到波特三人骑着飞天扫帚向他们飞来,他看到救世主在火光中伸向他的手。
他从没有比这一刻更加确信,在生命最黑暗的日子里,他曾悲观地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变好了,可现在他知道了,真的是有这么一天的,痛苦会消失,人生会变好。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行进。
第78章 七年级 - 大战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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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战火使黑夜都筋疲力尽地淡了下去,天边泛起无力的青灰色,空气里烟尘呛人。破烂不堪的城堡里,人们在等哈利回来。
黑压压的食死徒黑云一样从石桥压过来,人们纷纷走出礼堂来到庭院。佐伊和德拉科也在人群里面,佐伊受伤的脚踝仍不利索,他们没有站在一起,谨慎地不让旁人看出他们的关系。
大家等到的却是被海格抱着的哈利的尸体。
“哈利·波特,已经死了——”伏地魔摊开手,身后的食死徒大军此起彼伏地讥笑。
“不!”金妮撕心裂肺地叫出声,她想向哈利冲过去,被韦斯莱先生死死拦住。
更多人是震惊。这个救世主早已被当成了信仰般的存在。而信仰是,你会忘记这个人也会死,会失败。
伏地魔猖狂大笑,他给所有人最后的机会,表明立场,投靠他。
但没有人走出去。
“德拉科......”卢修斯踌躇着迈出一步,似乎想大声,又不敢抬高声音,手抬起又落下,指尖抖得厉害,最终只是攥成一个拳头,他几乎用哀求的目光望着儿子。
德拉科的喉结动了一下,可他没有动。
站在卢修斯身后的纳西莎并没有一同唤德拉科过去,望向儿子的目光深情而宽慰。佐伊觉得这位母亲过于平静的眼神像是知道什么秘密。
整片庭院静得像施了无声咒。
伏地魔似乎察觉到异样,他向前走了一步,冷冰冰的眼睛盯住人群里的德拉科。
良久,他向前伸出手:“德拉科——”气声低语,冰冷清晰,“过来。”
德拉科还是没有动。
站在前围的同学开始回头看,佐伊站在人群里随众人一起回头,却直接对上德拉科的视线——
高瘦的少年站在几级台阶上,苍白的皮肤和白金色的头发在人群中格外醒目,越过人群,他正毫不掩饰地看向她,脏兮兮的脸上是不卑不亢的表情。
德拉科读懂那双黑眸里的信念:做自己的选择,德拉科。
德拉科迈动脚步的那一刻,佐伊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她不知道德拉科会选择明哲保身的顺从、还是孤勇的背叛,但无论哪种选择,她都会理解他。
但德拉科没有走出去,他穿过人群,向她走来。
佐伊注视德拉科在她面前站定,她感觉到他的手在校袍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一句话也没说,但她清楚听见了灰眸里坚定的话:我和你在一起。
他的选择是她,他选择背叛伏地魔。
周围响起震惊的抽气。
佐伊看着德拉科笑了,温热的手掌用力贴紧他清凉的手心。
伏地魔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比他更煞白的是卢修斯的脸。佐伊的眼神重新转回对面黑压压的人群时变得鹰一般尖锐犀利。
伏地魔的魔杖指过来,佐伊下意识将德拉科护在身后,魔杖直指前方的魔头。
陆陆续续,竟也有别的同学走上前,挡在德拉科身前。
伏地魔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怒音,他的胳膊挥向一旁的卢修斯纳西莎的一刻,佐伊几乎要向他们甩去拦截咒。
但就在那一刻,哈利从海格怀里一跃而下。
四周传来尖叫。伏地魔顿时愣住,过了几秒,追着向朝城堡跑的哈利发射魔咒。
“波特!”
耳边响起一声大喊,佐伊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德拉科箭一样冲出去,将刚从有求必应屋抢回的魔杖用力抛去。
哈利稳稳接住,敏捷地钻进废墟间消失。
伏地魔紧追他而去,第二轮大战打响。
不少食死徒见哈利·波特‘起死回生’,直接幻影移行逃之夭夭,人群尖叫着四处逃散。
“马尔福!你这叛徒!”冲最前面的多洛霍夫怒吼着向没有了魔杖的德拉科发射魔咒,佐伊却抢在他前面缴了他的魔杖,毫不留情将他击飞。
佐伊转身冲瞠目结舌的德拉科眨了下眼睛:“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和平时规矩太多了,总没这样放肆的机会——”
她将自己的魔杖塞进他手里:“我的魔杖跟你熟悉,你先用它,保护好你父母,带他们去安全的地方——斯莱特林休息室,拉文克劳休息室......”
“我们一起去!我不要和你分开。”德拉科下意识反手抓住佐伊的手腕。
她停下来,抬头看向他,“傻瓜,只分开一小会儿,我的脚行动不便,只会拖累你们。别担心,我会帮你们从后面阻挡食死徒。”
德拉科仍不情愿,但身后射来的魔咒越发密集,他只得松开佐伊,却固执地将佐伊的魔杖塞回她手中,从另一只手上将她刚刚缴下的多洛霍夫的魔杖抽走,“我就用这根。”他望着她的目光坚定自信:“放心,佐伊,我有能力保护自己——等我。”
佐伊安心地笑了,点点头,没有再争执。她的男孩早已长大了。
德拉科转身向父母跑去,刚冲出一步,却被一小股力量拽了回去。
佐伊拉住德拉科的西装领子将他拉向自己,深深吻他,很用力,像要贪婪地占有他的全部呼吸与味道。她很少这样疯狂。
德拉科的胃猛地一紧,柔情从身体里溢出来,他不禁抬手扶住佐伊的脸颊。她却在这时离开了他的唇,一边后退一边狡黠一笑:“去吧,德拉科,要小心!”她无声地用口型说:我爱你。
他望着她笑了,转身跑向被包围的卢修斯和纳西莎。
贝拉姨妈在冲他们尖叫,但德拉科没有再犹豫,护着父母头也不回地冲进城堡。
城堡内战况惨烈,致命的魔咒擦着头顶飞过,稍不留神就会被地上的碎石横尸绊倒。
失去魔杖的卢修斯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德拉科在前开路,纳西莎保护后方。赶向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路途艰难缓慢,德拉科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可他不敢松劲。
他要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佐伊已经答应嫁给他,他要活下来娶她,他们会从此幸福地生活。
转过走廊转角,德拉科迎面却碰上一大帮食死徒的伏击。
他们狞笑着将落单的马尔福一家团团围堵,射向他们的魔咒密集如雨。德拉科一边躲避一边反击,可对方人数太多,他用的还不是自己的魔杖,他意识到他们好像无法全身而退了。
他躲在破碎不堪的石像后面对父母说:我出去引开他们,你们趁机从后面的入口下地窖,躲进斯莱特林休息室,战争结束前不要出来。
纳西莎却紧紧拽住他:“不许去!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我们要在一起,会有办法脱险的。” 连卢修斯也下意识扯住了德拉科的衣角,不许他走。
德拉科望着苍老很多的父母,他很想哭。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围成圈的食死徒扑过来。就在这时,头顶响起一声鹰啸,众人抬头,只见一只银光耀眼的苍鹰向他们飞来。
苍鹰落在德拉科面前,展开宽大的翅膀,幻化出一只银光环绕的光球,严密保护着德拉科和父母,抵挡住一切射来的咒语。
德拉科认出这是佐伊的守护神。
苍鹰向他靠过来,似乎想来蹭蹭他的鼻尖。忽然,它昂头长啸一声,宽大的翅羽一挥,光球的银光瞬间炸开成无数锋利的光箭向四周射去,射穿包围他们的所有食死徒。
然后,银光消失,苍鹰也消失了。走廊上的食死徒无一生还。
德拉科愣住了,刚刚,是佐伊救了他吗?
战况没有任由他愣神太久,新一波进攻很快来袭,他赶忙抓起魔杖,带父母跑下地窖。
安顿好父母,德拉科一刻也没有耽搁地从地窖冲上来,他不知道此刻外面战况如何,但他要去找佐伊。
城堡里战火仅剩强弩之末,一片狼藉,尸体叠着石块,血迹和着焦灰。
德拉科到处寻找那个黑发黑眸的身影,可一直到礼堂也没找到佐伊。
大群人聚在城堡大门外,德拉科也跟着走出去,他想佐伊也许会在那儿。
德拉科走出城堡,走进几乎明亮的清晨。
他没有看到他的佐伊,但他看见了那注定记录在史书上的最后一幕——
破败的庭院里,那只骨节状的魔杖从伏地魔手中击飞出去,打着旋飞向波特。
黑魔头直挺挺倒了下去,和任何一个死去的人没有区别。
伏地魔倒在地上,倒在遍地食死徒和学生的尸体中,他死了。
时间仿佛有一瞬间的静止。
结束了?
随后,不知是谁最先喊出来的。
顷刻间,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喝彩响彻山谷。
云开烟散,初升的阳光落在霍格沃茨的土地上,落在破碎不堪的古老城堡,落在每一个人布满灰尘但激动得热泪盈眶的脸上。
结束了。
一切终于结束了!
……
.
.
老人忽然停下了讲述,故事戛然而止,我被猛地从激昂的情绪中剥离出来,下意识从笔记中抬起头看向他。
“那后来呢?”我忙问。
而我真正想问的是——当然了。他的女孩呢?他找到她了吗?
他坐在那儿,双手扶着拐杖,从容笑着盯着我看,竟像是读懂我的想法:“当然。埃尔温小姐,当然,我的女孩呢?总得允许一个107岁的老人先喘上一口气吧——”
“哦,是的!是的,请原谅……” 我忙道歉,老人却轻轻抬起手,示意我不必道歉。
“这只是个玩笑话,孩子。”
他和蔼地笑了,缓缓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仿佛只是回忆起那段久远的时光,都是那样幸福。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
“后来啊……”
第79章 回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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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您所见,我是个失败的作家。
怀揣着不切实际的梦想从霍格沃茨毕业,妄想着写出一篇惊世骇俗的故事。
结果是,四处碰壁,怀才不遇。好不容易在报社找到了个历史专栏见习记者的工作,却被分配到一个研究90年前第三次巫师大战的项目。哦,多谢了。
我几乎跑遍整个英格兰,可那段历史实在太久远,大部分亲历者已不在世。即便在世,也百岁高龄,病的病、忘的忘,哪里还能采访到什么故事?伟大的救世主本人去世已十年之久,他的遗孀同年因思念丈夫离世。若干救世主昔日的好友大都已去世,至于那些广为人知的历史,战争的几大转折、销毁魂器的顺序和时间节点等,魔法史课上早听得滚瓜烂熟了。
被分到这样一个几乎不可能发掘出新故事的项目,算我倒霉。
眼见饭碗要丢,我终于想起,我是认识一位大战亲历者的。
是那早与我们断绝来往、远在苏格兰的曾祖母,潘西·帕金森·埃尔温。
印象里,曾祖母是个脾气古怪的泼辣老太太。
很有个性,也不怎么讨人喜欢,一副小身板,丝毫没有年事已高的样子,每天精心打扮,穿华贵的衣裙,戴满贵重的珠宝,将满头白发染黑,拄着拐走得飞快,看谁不顺眼都要吵一架,脾气上来了,甚至举起拐棍打人。
曾祖父是曾祖母第五任丈夫,和曾祖母结婚六年后就去世了。曾祖母虽只是祖父的继母,倒也骂骂咧咧地留在这个家,没有再嫁。
祖母说,曾祖母没有爱人,她爱的只有自己,和钱。那时曾祖母都快60岁了,也不会再有男人愿意娶她,留在我们家里,还有钱花。
曾祖母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想当年,她也曾是风姿绰约的纯血贵族小姐。我是信的,曾祖母年轻时一定很美,不然也不会有过那么多丈夫。
祖母私下偷偷跟我们说,帕金森早在百年前就没落了,都是曾祖母臆想罢了。
曾祖母的父亲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即使曾祖母不是,‘食死徒的女儿’这铁标签也注定烙在她身上,跟她一辈子。这也许也是为什么她的婚姻总短暂而不幸福吧?
我那时才明白,曾祖母是老糊涂了,怪不得总是行为古怪。她也挺可怜的。
据她自己说,她曾是个骄傲的斯莱特林。对此我深信不疑。
当年父亲分入拉文克劳,她将还在世的祖父一顿痛骂。后来,我也去了拉文克劳。曾祖母一气之下搬出我们家,独自一人回了远在苏格兰的帕金森老宅,从此再没有与我们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