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陪伴了十几年的脸。
奈奈的眼睛一下子就酸了。
好不争气啊。她苦笑着低头。
安室心下叹气,怎么会有这样全身散发着不可靠气息的女孩子啊。
奈奈7岁的时候,从神奈川搬来东京,由在东京的小姨照顾。是因为父母在那一年因为车祸去世。她其实是有一个亲生哥哥的,但是兄妹俩很少见面。
于她而言,景光和他不仅仅是发小,还是可以依靠的家人。
她眼底那薄薄的水光,不断的在脑海里重复。
安室看着她瘦弱的肩膀,原本还算温和的眸子骤然冷了下来。
他后悔了,其实根本不该再和奈奈有太多牵扯。再介入到她本已经平静的生活,他的身份没有保证,随时随地踩在生死线上。
如果又一次消失,又是一次痛苦。
“我们去喝酒吧——”她猛的站起来,晃了一下才站稳。“陪我去喝酒,就当作是我雇佣你啊,当作是私家侦探的工作。”
安室扶住她,“我送你回家。”
“我要喝酒!现在就喝!”她甩开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紫灰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她自己。只有现在,她才是有安全感的。
他们还是坐在了奈奈楼下的居酒屋里。这个点,店里一桌客人都没有。
“老板,一杯梅子酒谢谢。”
浅金色的梅子酒里加了冰块,在灯光下漂亮极了。
安室看着她握着酒杯,杯壁的水珠润湿了指腹。指甲还是圆圆巧巧的,却有了秀美之姿。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奈奈以前酒量很浅,啤酒都能让她头晕。
“在你们不在的时候。”奈奈自然能注意到他的情绪,“哈哈,安室先生,你在生气吗?”她的眸子好像也被酒浸湿了。
他不说话。
她用力睁着眼睛看他。降谷零和安室透,像是分割开来的两个人,现在没有笑意的他,反而更像记忆里的人。
奈奈抓了抓头发,皮相倒是一直停滞不前,是不是去做了医美啊。
她伸手挨上他的脸颊。
她醉了。
眼睛已经像是一汪水了,脸颊、皮肤上都泛起了红。
醉鬼一个。他走过去拉她,还得来了一堆哼哼唧唧。
“还敢喝……”
她双手揽住他的脖子。鼻尖几乎抵到了他的脖子,然后又退开一点。
他僵了一秒,才伸手撑住她。
她近乎是嵌在他的怀里了。奈奈往后缩,睁大眼睛看了他好一会,然后又把脸颊凑上去。
贴上去的时候,战栗的竟然是他。
滚烫的温度,跟她这个人一样,根本不容忽视。
她蹭在他身上,应该是踮着脚累了,手臂垂下。
他微微张开手,任她环上了他的腰。
在安室眼里,她反而像个一头想栽进来的毛球。
梅子的味道横冲直撞的送过来,呼吸间都是这种暧昧的酸甜。
他扣住她毛茸茸的脑袋,侧下身听她断断续续的嘟囔。
“安室先生,我花钱……送你上头牌吧,您值得。”
“感情靠不住,只有金钱最牢固。”
“喂您好…请问是腹肌吗?”
他无语的直起身,拎着她的手臂,她就跟抱电线杆一样抱着他。
“您一晚上很贵吗?”
“你付钱?”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在跟醉鬼聊天。
“我没有钱……小白也很费钱。”她顿时可怜了起来,委屈的又抱紧了几分。“您有折扣吗?我可以蹭免费试吃吗?”
安室是真的无奈了,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不说话了,抬着头眼巴巴的看他。
安室叹气,搂住她的脖子,轻声,“怎么了?”
“您真好看——可以跟我贴贴吗?”
我们现在就贴在一起。
但是,如果他没来,你也这么抱着别人吗?
他压住她的后颈,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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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我家小cp的名字可以叫007
本次就是007组合推拉战的第一回合,因为各种原因会互相推远拉近这样循环
梅子酒就是青梅酒,青梅喝青梅酒,和青梅酒贴贴(嘿嘿嘿
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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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
奈奈感觉整个人要被头疼牢牢钉在枕头上了。宿醉的劲模模糊糊还没过,记忆就开始回笼了。
她咬着被子,接受不了自己昨天的蠢样。
但是哦……她搓了搓手指,腹肌的触感好像还不错?
反正就当不记得好了。
手机被塞在床头那只小猫抱枕的手里,这会正疯狂震动。
“喂小白?”
“你还敢去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的?”不打自招。
“昨天是安室先生接的电话,说在居酒屋看到你喝醉,就把你送回家了…奈奈,你……”
“干嘛吞吞吐吐的?”这一点都不“小白”。
白石揉揉眉心,把手里的册子放在一边,“没什么,你收拾下,明天准备进团恢复联合训练吧,我跟团长已经谈好了。”奈奈的伤要比想象的轻,自然不能再耽误。
于是,正正经经的训练成了头等大事。因为腿还没完全恢复,奈奈把大提琴锁在了训练室,每天提前一小时开始练习。
其实她不过是缺席了半个多月,乐团的气氛就变得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很少有人谈笑。
她忙的脚不沾地,自然是朋友们来凑她的时间。园子特地翘了部活,买了栗子小蛋糕来看她。
“园子你打包那么多,奈奈吃不完的。”桌子上摆了4个盒子,还有一杯冰咖啡。
“上次我带了2个,她一下子全吃完了,跟没吃饭一样,太可怜了。”园子找了个大袋子,一个一个排排放好,“他们因为要赶进度,天天到八|九点,我都没跟奈奈说几句话就被他们监督轰出来了。”
“两个下午吃,两个带回家,好好品味下安室先生爱的魔力。”
她捣了捣小兰,“发现没小兰?栗子蛋糕早就从菜单上下架了,是我昨晚打电话请安室先生做的,他一口就答应了。特地按照奈奈的喜好加了一点巧克力,是绝对的限定版。”
限定版三个字被加重了语气,像是浮起的文字,敲进了小兰的脑子里。
小梓凑过来,“是因为安室先生不在的话,我一个人压栗子泥效率实在太低了。”她抱着菜单继续,“不过,安室先生今天早上确实很早就来了。他基本不做特殊需求的甜品的,可疑可疑。”
小兰跟着补充,“而且站在一起好养眼。”
园子之前还想着把新出医生介绍给奈奈,因为那位医生又高又帅,在学校待人温和但洁身自好,简直是黄金单身好伐。
园子仔细想象了下这两对分别站在一起的样子,嗯…不相上下啊。
可惜啊,还没机会介绍新出医生给奈奈认识,这在跑道上岂不是慢了好多步?
“你们在聊什么?”安室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大家的身后,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早上做蛋糕非常顺手,巧克力也恰巧买到了奈奈喜欢的牌子。
“园子要给奈奈送栗子蛋糕去,我们在说奈奈最近很忙啦,毕竟中旬就要开演奏会了。”小兰离得最近,自然就是她来回答了。
其实那天酒醉分开之后,他的邮件奈奈也没有回。
她很出色的践行着远离他,连偶尔会光顾的波洛也没有再来过。
安室的视线落在打包好的牛皮纸袋上,突然开口询问,“要不我去送吧?我今天的班还有20分钟就结束了哦。”
园子似有所悟,立马就点头同意了。
安室还没踏出店门,三个女生就交换了激动的眼神,有戏。
安室到乐团的时候,他们刚刚结束第二轮合奏,正是休息时间。
奈奈一个人坐在训练室中间,周围空旷的只有角落的一架钢琴。他从窗口看过去,阳光斜斜的打在地板上,衬得她的背影瘦瘦小小的。
她的头发软软的铺在身后,发梢打着卷,像是小钩子一样。
他故意用力踩了地板走过去,奈奈只是侧了一下头。头发歪在阳光里,毛茸茸的。
安室蹲下身,“栗子蛋糕和热咖啡,补充下能量。”
园子打包的是冰咖啡,是他回后厨换的热的。他知道应该是奈奈点的冰咖啡,她上了大学之后课业重,养成了下午喝冰咖啡的习惯,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奈奈不客气的拆开栗子蛋糕,都送到跟前了,不吃白不吃。
高热量食物带来的满足感让她立刻眯起了眼。再加上暖乎乎的咖啡,秋天骤冷的萧瑟几乎一下子就从身体里消退了。
“怎么是你啊?”
栗子的甜好像融进了她的语调,听起来像是撒娇。
安室拿起她的衣服递过去,“波洛那边正好下班了。把外套穿上。”
见他看过来,她也抬眼看他,“咖啡店好玩吗?”一直在波洛打工,好像也很悠闲的样子。甜品做的那么好吃,还那么……受欢迎。
她凑过去看他的眼睛。
栗子和巧克力交织在一起的味道,直直的撞进了鼻子。
比早上做蛋糕时闻到的,还要浓郁。
宽松的卫衣外套把她裹得小小一团,脸红红的。
“发烧了?”
“嗯?”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不然,你怎么会跟“安室透”离这么近。
安室抵住她蹭过来的脑袋,额头有点烫,估计只是低烧。
她有多不靠谱不是早就清楚了吗,她太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
但绝不是一个跟危险为伍、自己都不知道明天用哪张面具的人。
他最多,最多只能退回到之前的位置,做一个“隐形”的兄长。
安室闭了闭眼,睁眼只有一片平静。“回家记得吃退烧药,我还有事。”转身便推门走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冷。
奈奈端起咖啡,机械的灌了好大一口。咖啡也冷了,酸涩停留在喉间。
“柳生,开始了!”外面有人喊。
奈奈站起身,“来了!”
下半场的练习意外的很顺畅,也让监督的脸色难得的有些松缓。
乐团时不时的出现小意外,本就让团里气氛压抑的很,风言风语也不断,监督和策划顶着很大压力,基本每天都是最晚回家的。
团长因为力保柳生奈奈的首席位置和训练问题,和副团长也产生了不少分歧。
直到她重新进团,用实力镇压了全部的闲言碎语。
今天结束的早,她在大门口等白石的时候,才又注意到杉森敬。不管何时见到他,都是整整齐齐的西服西裤,她不自在的皱了皱鼻子。
这人穿得好拘束,拉琴的时候不会束缚感很强吗?
“看什么呢?快点上车,晚上很冷。”白石降下车窗喊他,神色不豫。
她又转头看了一眼,杉森抱胸站在树下,比起之前,眉间多了点阴鸷。
他好像在等谁?
奈奈回头想再看清楚,白石的车已经开远了。
“坐好。扭得跟个麻花一样。”
奈奈没管他的毒舌,“我总觉着这个乐团奇奇怪怪的,别是什么洗黑钱的地方。”
白石一时之间有些无语,还是没忍住斜了她一眼,“你迟早得为这无遮无拦的嘴吃一次亏。”
“才不会,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也是一流。”她伸手去够后排的零食。
“今天结束早,到家好好休息,还有一星期就是演奏会了,还有谁要邀请的?”白石转过方向盘,拐个弯就是奈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