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迷茫（加更）
“我……我……”盖尔听到，结巴了许久，一直到他的母亲打断道：“你没有做错，孩子！”
显然是让他闭嘴。
“你为什么不让他说呢，夫人？”伊莱恩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手指微动，一股淡到几乎看不见的能量悄然进入了盖尔的嘴中。
伊莱恩弯弯眼，笑了。
“我在食堂揍了比利·斯通。”盖尔直接说出口，甚至都没让布朗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杰西卡瞪大眼睛。
“我往他的脸上砸土豆泥，还把他推倒在桌子上。”盖尔继续这样说，却被布朗捂住了嘴。
“你在干什么！”布朗的声音几乎是尖叫了，她看了一眼教师办公室上方的摄像头，上面的红光明显是在录像的。
“瞧，他是想说的。”伊莱恩道，“做父母的，不要抑制孩子的天性，更不要视而不见嘛。”
杰西卡老师也严肃起来：“布朗夫人，麻烦你让盖尔说完，好么？”
布朗夫人即便是再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敢再继续捂着儿子的嘴了。她放下手，又一边拉拉盖尔的衣服，让他别说了。
但盖尔眼里闪着泪花，继续说道：“我…我还用我的折叠刀吓唬他，我…告诉他如果把这事说出去了我就……”
“就怎么样?”伊莱恩问。
“就…就杀了他。”盖尔道，“我，我只是吓唬他。”
“这件事是第一次了吗，盖尔？”杰西卡老师问。
盖尔在布朗制止的眼神下摇头：“我…我已经做了很久，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
布朗直接走出了门。
显然，她大概也不是这么爱自己的孩子。
伊莱恩早已注意到了，至少在盖尔脸上伤口那么明显的情况下，这位布朗夫人都没有问或者安慰哪怕一下。
“那么事情既然已经这么清楚了，杰西卡老师。”伊莱恩等盖尔缓过神来，才是徐徐道，“或许我和达米安已经没事了？”
“很抱歉让你们跑一趟，女士。”杰西卡道，“如果还有后续我们会通知您的，只是——”
“只是？”
“达米安虽然是做了一间好事，但或许对比利和那些被盖尔霸凌的人不是什么好事。”她踌躇着说出这句话。
伊莱恩若有所思。
达米安则是不能理解，他从椅子上跳下来，抬头看向杰西卡，问：“他再来一次，我再打一次就是了！”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韦恩家这么小就让你学防身术，达米安。但是或许，有时候你不可能永远保护他们。即便是在武力说，盖尔打不过你，但如果他父母将手段伸向比利的家庭呢？你又能怎么办？”
杰西卡说的不无道理。
但是达米安自然是认识不到这个问题的。
但或许，伊莱恩早已认识到了。
她抬手想摸摸达米安的脑袋，却被躲开了，“我想，这件事，我们会有处理方法的。”
杰西卡老师顿了顿，自嘲：“也是——你们是韦恩家的。”
伊莱恩摇头，“你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杰西卡。”她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我也希望你以后也可以保持这么公正。”说完，她拍了拍杰西卡的肩膀，带着达米安走了出去。
“我恨这些人类和破事。”达米安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妈说得真不错。”
“你想干嘛？杀干净一了百了吗？”伊莱恩问，“你杀了一个还能有一百个冒出来。”
“那我怎么办？”达米安语气有些焦躁。
“答案早就摆在你面前了，达米安。”伊莱恩道，“你一直在努力做出改变，只是如果要看到成果还需要时间。”
这也是布鲁斯一直想改变的东西。
不论是哥谭市腐化的警局也好，还是各大财阀的不择手段和垄断也好，他都在暗中改变这一切。
只是，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看出成功的事情。
而人，和别的动物很大的差别不就是，懂得延迟满足吗？
下午，伊莱恩把达米安送回家，收到了托尼的讯息。
【回来了？有事找你。】
讯息发过去没到一分钟，伊莱恩就出现在了他的工作间里。
托尼见怪不怪，指了指边上站着的史蒂夫，道：“他找你。”
史蒂夫把一份文件递给她，没说什么。
上面是一份验尸报告，也是斯特拉克的死亡报告。
虽然伊莱恩早就想看到斯特拉克死亡的消息，但等到真的看到上面的文字时，一种奇怪的情绪还是充斥了她的心。
很矛盾。
她顿了顿，还想起来一个人，问：“11号呢？她怎么样了？”
“还被关着。”史蒂夫道，“她是完全信任斯特拉克的，并不存在洗脑痕迹。”
伊莱恩点头，把那证明递给史蒂夫。
“不准备说些什么？”托尼挑眉。
“没什么好说的，他早就该死了。”伊莱恩叹气，“对了，九头蛇清干净了吗？”
史蒂夫点点头，“神盾局已经大换血了，没了领头人，就算是九头蛇也没办法在这样一个情况继续张狂。”
一切都和布鲁斯说的那样，步入了正轨。
这倒是让伊莱恩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了。
如果和阿福提议的那样，联络别人，但如果没有危机，何来的联络呢？
“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史蒂夫问，“斯特拉克死了，你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你接下来想去做什么？”
其实他在之前，也是这么问自己的。
美国队长，作为一个吉祥物，为了打击九头蛇，拯救世界，上场杀敌才被创造出来，那么现在，他究竟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呢？
是回去游乐，养老，还是继续管理神盾局？
他不知道。
伊莱恩道：“蝙蝠侠考虑让我当正义联盟的联络人。”
“这对你来说是不是太简单了？”托尼问，“我是说，联络都是嘴皮子功夫，你可以在一秒内把所有英雄传送到战场，之后呢？之后你干什么？或者是，当用不到你的时候，你准备做什么？”
“我也在想。”伊莱恩实话实说，“我现在一身轻，反而不知道做些什么了。”
“或许你应该去读书。”史蒂夫提议，“你高中的时候我就想劝劝来着，但是介于当时的情况，没有继续开口。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不是吗？我前几天刚给美国的各个中学录制了纪律短片。”
伊莱恩听到读书就头大。
“我不太喜欢文邹邹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想要读的方向啊……”她道。
托尼态度倒是不一样，他打了个哈欠，道：“你就是涉事太浅了，你换算过来才几岁啊，没尝过世界的甜，可能有苦，但也不全面。迷茫正常，你随便找个地方旅旅游，别用你的超能力，转悠几圈，就能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
史蒂夫赞同点头。
人没点彻底的挫折，哪知道世间疾苦想改变啊。至少几年前被绑架之后，托尼是感谢那时候绑架自己的那群人的——这样虽然可能说出来不大负责，但说真的，如果没有那次事件，也没有现在的托尼·斯塔克，更没有现在的钢铁侠。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经历那场变故会怎么养，大概是每天酒池肉林，浑浑噩噩，卖着各种武器，数着钞票，被人咒骂，最后啥都没带走就这么死了。
命运有时候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或者也不用那么复杂。”托尼坐正了，准备说出一些更具体的建议，“你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已经被卢瑟放回原处了，去和他们生活一段时间，或许对你和对他们，都有好处。”
霍普一家，是真实的底特律底层人家。
自从斯特拉克死后，超人飞离地球，卢瑟暂时得到了他想要的，霍普一家也没了危险，更是没了利用价值，自然是被安置回了老家。
但卢瑟还算人道，仍旧给了一笔钱，不多不少，刚刚好可以支撑卢克·霍普一直到成年的学费。
这只能意味着卢克不会继续他父母的覆辙，但家庭环境却是一点没有变好。
罗纳克已经在参加戒毒互助组，已经30天没有复吸——已经是个不错的改变。但也不代表他真的就能完全干净。
伊莎贝尔依旧是在家中，抑郁焦虑等待着她的女儿，没有能力工作，这个家仍旧是几乎没有任何的收入来源。
伊莱恩站在底特律霍普家的门口，看见的是永远杂乱的草坪，和堆着垃圾的门口。
她抬手，把门口的垃圾变走，犹豫了一下，按下了门铃。
作者有话要说：
伊莱恩没有过去，就像是个浮在这个世界的幽灵。所以在我看来，她的迷茫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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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遗忘（加更）
等到门被打开，伊莱恩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自己这血缘上的父母。对于卢克，她只是包容他的无知，对于这一对因为斯特拉克，或者说因为自己而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夫妇，她只觉得无奈。
首先开门的是伊莎贝尔，她头发已经没有那么的粗糙了，至少在罗纳克逐渐好转后，她的头发也已经可以服帖地扎起，而不是炸毛的，像是稻草一般凌乱了。
或许，卢克有在外面打工补贴家里也说不定。
虽然他还小，但打些简单的零工，也是可以的。
伊莎贝尔在看到她时，第一反应是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上帝啊！”她捂着嘴，伊莱恩都能看到她眼中的泪花。
听到她的惊呼，还在里屋的罗纳克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拿起一边的棒球棍便是走了过来，在看见伊莱恩时，他顿住了，但显然还是带着警惕。
或许他们并不知道斯特拉克和他的余党已经全部都被清除——也对，卢瑟也不会有和他们解释的耐心。
伊莱恩叹气，道：“我是伊莱恩——13号，或许你们更加熟悉的称呼是这个的话。”
13号，是不被斯特拉克控制的。
这让伊莎贝尔哭得更厉害了，她把她含着茧子和汗水的手，往自己的围裙上蹭了蹭，想要拥抱伊莱恩，但又犹豫了。
“抱歉。”伊莱恩只得这么说，“或许我不该来这的。”
“不——不，不是这样的，孩子。”伊莎贝尔还是想触碰她，即便她知道眼前这个并不是他们一开始丢失的那个女儿，但却还是忍不住亲近。
伊莱恩觉得，这就像她第一次去彼得家里一样，面对初次见面的就对自己有好感的人的，一种窘迫，一种无可适从，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罗纳克把棒球棍放在了地上，沉默着走向了一边沙发，想要清理一下。
“我已经见过你们的儿子了，卢克是吗？”她开始没话找话，“他，呃，和我长得真的很像。”
尴尬住了。
她最后还是抓住了伊莎贝尔的手，女人的手上带着老茧。伊莱恩摸到了烫伤，做饭时切到手的刀伤，洗衣服因为泡在碱性物质里的毛毛的触感。
是个摸起来，各方面不怎么样的手。
伊莱恩的手不同，她的手上光滑无比，就连老茧都没有。
这让她会没什么烟火气。
伊莎贝尔显然因为她的举动而感到欣喜，她顺势拉着伊莱恩，坐在了廉价的沙发上，像是一名母亲一样想要和伊莱恩说些什么。
但，或许在伊莎贝尔眼里，自己就是母亲。
这是她和罗纳克不一样的地方。
罗纳克只觉得那个被夺走的才是自己的女儿，而伊莎贝尔则是认为，她们都是自己的女儿。
或许这是血缘方面的问题。
但是在伊莱恩这，这种感触似乎并没有那么的深。
毕竟，在知道原体父母是谁之前，他们都是伊莱恩所认知的陌生人。
“我这次来，只是想——”她试图说出自己来这的目的，却被对面罗纳克的眼神制止了。
或许这是这个男人最后的妥协了。
是不要打破这位可怜母亲的梦。
“我听说你和布鲁斯·韦恩的关系很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伊莎贝尔说道，以往充满阴霾的眼睛里泛出了光芒，有了生命力，“他是否和传言中的一样，是个纨绔公子，花花公子？”
伊莱恩想了想，道：“他和传言中一模一样。”
但也不一样。
布鲁斯·韦恩是布鲁斯·韦恩，但蝙蝠侠，是蝙蝠侠。
这是两个不一样的人——至少这是布鲁斯想让所有人认为的。
记得在蝙蝠侠刚刚出道时，布鲁斯·韦恩作为哥谭可以支撑蝙蝠侠昂贵装备的家族之一，也不少人传出蝙蝠侠被韦恩资助，而布鲁斯·韦恩，则是蝙蝠侠的金主。
很滑稽，但也掩盖了很多事情。
“他对你好吗，伊莱恩？”伊莎贝尔继续问。
“他对我很好。”伊莱恩这次没有任何的犹豫。
就像是她和布鲁斯初见时，立下的约定一样，她在那时虽然是因为斯特拉克的设定，而亲近他，但这种信任也已经是深入骨髓了。
更别提是她得知自己是个工具人之后，布鲁斯也遵守了当时的约定，没有让她陷得更深。
或许他们并不想传统意义上的恋爱，青葱纯洁，他们的感情更像是一团火和一块冰。
互相在对方的躯体上，灵魂上，留下一丝印记。
他们的第一次接吻是因为任务需要，第一次相遇是因为利益需要，但好像在这种情况下，也依然莫名就把自己的生活和对方的融合在一起。
可能，这是命运的玩笑。
也是赫卡忒想要看到的。
她深爱着布鲁斯，但布鲁斯可能没有那么爱她。
“或许你应该留下来吃饭。”伊莎贝尔说道，她看向厨房，又突然想起什么，愤怒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噢——家里没有买菜，或许我应该现在就去…可这可以来得及吗？”
罗纳克摇摇头，他抓住伊莎贝尔责怪自己的手，道：“我去买，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