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看着如同中了迷惑剂,逐渐向纽特靠拢的神奇动物们,眼尖地找了一块空地在他旁边坐下,她不顾皮克特想要吐她口水的行为,把它接过来用手指逗它玩——这小家伙活生生像个树杈子。
他们又在禁林附近了,挨着礼堂侧门的不远处,下午这里总是没什么人。
纽特诱哄地将它们一个一个地抱进一个小小的黑袋子里。
“你无痕延展咒成功了?”
“还不能很熟练,不过差不多了,还要谢谢你的朋友告诉我。”
“我会转告维拉的,”艾达看了看那个略显粗糙的小黑袋,“或许你需要一个旅行箱,像麻瓜提的那种,小小的,然后施一些空间魔法,毕竟这些小家伙看起来不能够承受移形换影。哦,移形换影,我到现在也没学会。”
“不用紧张,之后老师会教你们的,大概。”纽特回想了一下她的魔咒老师,不是很确定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也觉得可以准备一个行李箱,或许我毕业后就会去旅行——还是先进魔法部攒一些启动资金吧。你呢?不是要准备规划职业方向了吗?之后的课程会更有针对性一些。”
“我?说实话,我小时候的梦想其实是混吃等死来着,你知道的,一个足够溺爱我的家庭总是让人不求上进。”
“你看起来并不像。”纽特失笑地摇了摇头,将神奇动物们都藏好后起身,把瘫在草地里的艾达拉起来,理了理她的头发——粘着一些草地的碎屑。
他的动作流畅极了,两个人总是会偷摸地来禁林边上了解了解新的小动物或者是给那些小家伙放放风,而这时候艾达总是会选择瘫在地上——她每次过来的时候都像是刚刚和人闹了一场(事实上艾达的确总是要经过朋友们的“阻拦”才能抵达纽特身边,她们的起哄总是让艾达有些难为情)。
“只是我改变了想法罢了,从我被一个小女孩帮助了之后,你认识的,维拉。”艾达不争气的耳朵又烫起来,说不上来是因为纽特离她很近的动作还是因为他透露着相信与支持的话语。
“因为受到了她人的帮助,我也想成为一个能帮助其他人的强大女巫。不论她们是纯血、麻种亦或者是麻瓜;不论她们需要我帮助的事是大是小。但这听起来太空泛了。”
她还没有决定好将来是要进入魔法部工作还是当一个旅行者。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着,有些毒辣的阳光让艾达不适地低了低头。
“或许你会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傲罗,不过现在你也还小,还有很多时间考虑呢。”
纽特贴心地向前了一些,为艾达挡住一些阳光。
“嘿,别总把我当成小孩看好吗?”
艾达底气不足地反驳到。
说实话,和纽特认识的这几个月,艾达觉得他始终没有察觉到自己妄图追他的举动——他总是把她当个小孩看的样子,她得庆幸他还是把她当小女孩看的,而不是什么不分性别的熊孩子。
“那我下次注意。”
身前的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感谢我?亏你说得出口,不是你要死要活地磨着我教给你的?”维拉古怪地看了艾达一眼,利落的短发一边理在耳后。
一旁的妮可拉撇了撇嘴,也讨伐道:“也不知道是谁,像个中了迷惑药水的小呆瓜一样天天往人家哪里跑。”
斜对面的埃莉诺冷笑出声,加入了她们:“我看她现在脑子里只有那个赫奇帕奇了,根本不在乎我们。”
“嘿!你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是在你们都有伴或者在上课的时候才去找的他好吗?”艾达一听朋友们很“伤心”的发言,急忙解释到。
她的确也没有忽视自己的朋友们啊,一起上课的时候、或者像现在这样在图书馆学习、或者一起聚餐。
另外三人看着艾达着急地想要解释而露出手足无措的样子,像个炸了毛的小狮子一样毫无意义地比划起来妄图表达着什么。
都绷不住地偷笑起来。
“……你们好恶趣味啊。”艾达松了口气地向后仰在椅子上,无力地抱怨了一句。
“给你的一个小小惩罚。”埃莉诺动作优雅地翻了一页书,左手在桌面规律地敲打着。
毕竟在艾达这里,她们三个虽然心照不宣地不进行“谁对你是最重要的”这种幼稚的问话,但是还是有些暗暗较劲的——现在却被一个臭男人插足了。
埃莉诺敲着桌面的手停下来,不爽地眯了下眼。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家伙可真让人嫉妒。”维拉甩了一下垂到眼前的银色短发,“这该死的头发,我要给它留长了。”
“你不是立志要进魔法部当傲罗然后成为业绩第一吗?长发不是不方便行动?或许你可以用些生发药水。”妮可拉翻着学霸们的笔记,随口说到。
妮可拉其实对纽特的敌意要小一些,毕竟她总不能阻止好友谈恋爱吧?并且比起另外两个人,她也算是见证了这段感情的萌芽的,甚至于对纽特的印象还算不错——并且两个人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得原谅她们两个。
妮可拉同情地看了一眼艾达。
毕竟一个是傲娇粘人的大小姐,一个是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大人。
或许这就是快乐的烦恼吧。
“如果要去探险的话——我是指去找寻神奇动物,你想先从哪里开始呢?”艾达趴在桌子上,一边来回翻看着从妮可拉哪里借来的麻瓜世界地图,一边看了一眼靠着窗户的小卷毛。
“我或许会先去中非,那个地方和英国的气候差别很大,对,我应该先在英国去寻找它们。”他说着,笑了一声。
“然后我大概会去美洲,找到他们的河流与洞穴。你呢?”纽特聊起神奇动物或者关于它们的某些事时,整个人会显得神采奕奕的,总是因为有些无聊而垂着的眉眼也会生动起来。
十六岁的少年还正在蜕变,似乎一天一个样子,他的脸渐渐变得有些男人的棱角,喉结也变得性感起来——她可没有故意盯着人家喉结看,只是纽特太高了些。
“嗯,我可能会先去中国,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听说那里和我们这边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只不过可能会面临语言问题,听说中文很难学。”艾达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看着纽特的卷发,心里渐渐涌出一些渴望。
她左手拇指和食指摩擦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是说《山海经》吗?那些动物看起来的确和我们不同。”
好吧,他看起来只听见动物的不一样了。
“那你可要好好加油研究啊,等你出了书,我可要第一个去屯它几十本。”
艾达趴在桌子上冲纽特笑。
少年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加快了起来,他有些狼狈地撇开视线。
艾达习惯了纽特不习惯与人对视这件事。
就像纽特习惯了艾达习惯趴在桌上看书这件事。
“你要好好坐着才行,艾达。”
艾达基本不会拉着纽特去霍格莫德玩,一个是因为她要陪着她珍贵的朋友们(偶尔也会有除了那三个姑娘之外的女生邀请她一同前往霍格莫德),一个是因为她觉得纽特比起去霍格莫德玩,更享受在自己的小屋和神奇动物们贴贴。
“圣诞节要到了,有一星期的假期,你这次要回家吗?”维拉和艾达在走廊碰见后聊起天来。
“这次我要回家的,去买礼物,大部分我都提前预订好了,但是有一个有些棘手。”
反正朋友们都要回家,她留在这里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那就好,看来我不用面对你哥哥的冷脸了,上次我跟他说’嘿,这是艾达给你和伯父伯母带回来的礼物,她让我亲手交给你以示歉意’的时候,他的眼神像是想要把我大卸八块。”维拉不可置信地晃了晃脑袋,长了一些的短发已经快要到肩膀了。
“原谅他吧,他只不过是快要被赚钱这件事搞疯了的二十岁小可怜罢了。”艾达哈哈大笑的同时,同情地拍了拍维拉的肩。
“随你的便。不过上次埃莉诺收到你的万圣节礼物的时候脸臭的不行,这个圣诞节礼物你可小心点。”
“我会的!再说了,你不觉得上次那个金牛糖神似埃莉诺吗?那个金灿灿,那个绿眼睛,那个小表情——简直和她如出一辙!”
艾达坐着回家的汽车,看着窗外发呆。
“我亲爱的小艾达在想什么?”驾驶座上的妈妈乐呵呵地问着她,她涂着漂亮指甲油的手轻轻敲着方向盘。
“没什么妈妈,哥哥和爸爸还在忙吗?这就快要圣诞了。”
“他们今天会早点回来的,毕竟越到节日他们的工作就越忙碌——我可以问问你那个礼物是准备送给谁的吗?”
“你是指送给妮可拉的麻瓜的手缝礼服,还是指送给埃莉诺的水晶杖柄,或者是送给贝芙丽的红宝石胸针?”
“你怎么不说说送给维拉的皮靴呢?”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嗯哼,那那个麻瓜地图呢?你都不知道老家伙有多难缠,你自己想送的礼物,得自己去找他。其实也不止那个老家伙知道那里有些什么神奇动物啊?或许他知道的并不全。”
“不,除了他知道的那份,我会把我了解到的也补充进去,做一个神奇动物魔法地图。”
“嗯哼,看来你不仅是想要那家伙的经验,甚至想要偷学人家的技术,你信里也是这么写的吧?怪不得我当时被狠狠拒绝了。现在轮到你来吃闭门羹了。”
“我会努力的,少瞧不起人了!”艾达愤愤地看了一眼妈妈,看见她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笑意,黑色的碎发在她的耳边摇晃,她黝黑的眼睛扫了艾达一眼。
“所以,是要送给谁的呢?我的小甜心已经到了背着我偷偷有自己的小秘密的时候了?真伤妈妈的心。”
艾达的嘴巴张了又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好。
最终,她认命地闭了闭眼睛,说:“送给我喜欢的人。不要再逗我玩了,妈妈!”
“嗯,看来你也到了这个年纪了。我不会告诉他们两个的,我怕他们做一些恶婆婆的角色。”
“妈妈!”艾达撒娇似的轻轻喊了她妈妈一句。
“所以,可以和我聊聊他吗?”
第5章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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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达抱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礼物袋子,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纸袋。
她几乎走几步就会见到熟人。
艾达让那些朋友们自己从袋子里摸取礼物——因为她知道地址的那几个朋友的礼物已经赶在圣诞节那天前送过去了。
她开玩笑的说:“每个礼物上都有名字,或许你们可以通过我找到一生挚爱呢?”
有几个抽到斯莱特林的礼物的格兰芬多嫌弃地皱了皱眉,然后选择强行和别人交换来缓解这份尴尬。
“但是我刚好抽到我的了……”
“那正好,拜托你帮我把这个给她吧。”格兰芬多男孩摆了摆手,他可不想去斯莱特林自讨苦吃。
“艾达…艾达学姐!”一个女孩子焦急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
“sorry,麻烦你帮我分吧。贝芙丽好像找我有点事情。”艾达匆匆忙忙地把大礼物袋子塞入刚准备走的格兰芬多男孩怀里。
“你可真会省事儿。”热里夸张地皱眉抱怨的同时还不忘认真地分起礼物——起码他是不会把斯莱特林的礼物给格兰芬多的。
“圣诞快乐。礼物你喜欢吗?”
“不,那个现在不要紧。”贝芙丽紧张地拉住艾达就往霍格沃兹城堡里走。
她边走边说:“你还不知道,我来学校很早,然后听说,听说斯卡曼德学长被魔法部查处了。”
艾达不解地发问:“What?But,why?”
“我偷听到的,我觉得这对你很重要。布莱克校长和邓布利多教授吵架——不,讨论的时候说,’即使是莱斯特兰奇袭击了同学,停课已经对她进行了处分。而这个东西归根到底是斯卡曼德养的,他必须为此负责。’然后他们就进校长室了,我刚刚听人说,邓布利多教授和斯卡曼德学长现在在校长室那层的小阳台谈话。”
贝芙丽拽着艾达到了城堡下后,停下了脚步:“我很抱歉艾达学姐,我不能跟你一起上去。或许你现在去,还能做些什么。”
贝芙丽不能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再去校长室门口了——她怀疑布莱克校长当时已经发现她了。他走的时候向贝芙丽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非常令人毛骨悚然。
“不,非常感谢。”艾达摇了摇头,开始向校长室狂奔。
她紧紧地捏着那个黑色纸袋,大跨步地上着台阶。
“哦,弗里德小姐,你急急忙忙地往哪儿去呢?”
“抱歉,沃雷先生。”艾达没有在老先生的画像前停留,她毫不停歇地向上。
身上已经渐渐出汗了。
背后传来的的粘腻感、用力吸气的喉咙的疼痛感、剧烈的心脏跳动似乎顺着胸口到了脖颈动脉再爬上大脑,这些都让艾达的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纽特在伤心吗?
她身体素质一向不错,但又长又多变的楼梯让她的脚步渐渐慢下来。
终于,她一眼就看到了半开着门的小阳台。
她走完最后一个台阶,双腿不知道是处于害怕还是疲惫地有些颤抖。
或许我过来了也没什么用呢?
“我会再找布莱克校长协商的。或许你现在需要一些空间和你的朋友谈谈。”邓布利多不再靠在护栏上,他看着纽特和那个急急忙忙的弗里德小姐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纽特顺着邓布利多的视线看去,发现了在冬日里跑了一额头汗的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