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热毛巾,她摸着手底下结实的肌肉,不得不说……有些心猿意马。
她心不在焉地收拾着,半截小腿,给她擦出了一个世纪的时间。等到水凉了,她烫手一样把毛巾扔在一边。
完蛋了!佩妮,佩妮,你完蛋了!人家受伤动弹不得,你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不可以乘人之危!
她拍拍自己的脸,唾弃了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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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醒的时候没有看到自己所认为的梅林宫殿的穹顶,还是自己那黑漆漆趴着肥硕蜘蛛的屋顶。不得不说,有那么一瞬间是失望的。
第二个感觉就是手里面有些异样的触感以及自己肩膀处的酸麻感,脑子不太清醒地,他皱着眉毛捏了捏。
“你醒了啊?”佩妮被这个小动作惊醒,揉了揉眼睛,手相当自觉地继续窝在他干燥的大手里,另一只手更自觉地探向他的额头,“头晕不?疼不?有啥感觉不?你还好吗?”
斯内普颇为迟钝的任由她动作,幽黑的眼睛单纯的只剩下一个人影,他机械地追随着她的动作。
随后发现她就躺在自己怀里,盖着一条被子。有着柔软曲线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的上身。
佩妮见他一直在发愣,也不说话,有点急,抽开手,双手捧住他的脸:“你怎么了?”见他还是在发呆,心里一凉。
她左右撕扯他的脸:“喂!你别是烧傻了吧!你别吓我啊!”
“你那么一堆药,我都不认识哪个能退烧!”
“西弗勒斯·斯内普!”
“啪!”
“嘶……”佩妮缩回被拍开的手,看着重新变得阴沉沉压迫感十足并且死死瞪着自己的斯内普,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还没傻。”
斯内普瞪开她伸过来想帮忙的手,佩妮翻了个白眼儿,还是昏迷着比较可爱。
他自己半支起身,裹得不算太紧的被子滑到腰上,他感觉到一丝凉意。他慢慢看向自己光、裸的上半身,嘴角抽了抽。
“嗯……”佩妮正襟危坐,“特殊情况……特殊情况……我可没占你便宜。”
“你……”出声嘶哑又有些破碎的声音让他很不适应,他死死拧住眉毛。
“你烧了蛮久,喝点儿水再说话吧。”佩妮叹了口气,起身去地下室端了一杯一早煮好温在那儿的水。
斯内普看她转过去,说的上熟练的往自己家里钻,有些微妙的感觉。
他扫视周围,动动自己酸麻的肩膀。这女人,扯着自己的胳膊不知道枕了多久,胳膊麻的刺疼刺疼的。
他在自己的右手边不远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魔杖,稍微动了动,虽然还有点儿疼,但是勉强可以动。
把魔杖握在手里,一直有些状况外的理智稍微回了笼。
他挥了挥魔杖,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他拉开自己身上的被子,摸摸自己腰侧最大的伤口,提起来一个沾红的白色东西,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这是什么?
他丢开那可能是麻瓜止血布的东西,看向自己在缓慢愈合的伤口,已经泛出了青白色,血流的太多了,怪不得自己这么晕。
他看向旁边空掉的的瓶子,自己的高效疗伤药和眩晕剂?还有……催生药和缓和剂?这不是自己储备给圣戈芒的药剂吗?
他眼皮子抽了抽,看着长的差不多的瓶子,那个白痴不会把这些药给自己用了吧……
端着水回来的佩妮看到斯内普对着那几个瓶子露出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心里一慌,不会是什么不好的药吧!
“你先喝点儿,”佩妮走近一眼看到被他丢在一边儿的卫生巾,口水呛在了喉咙里,她压着喉头的咳嗽,镇定地道,“……水……”
“伊万斯女士,你最好不要告诉我,这几瓶空掉的药剂你都给我用了。”嘶哑的声色诡异的平淡。
佩妮见他忽略了那块东西松了口气,罢了,把水杯塞进他手里,摆摆手:“没有没有。”
斯内普松了口气。
“我给你用之前,都试过了。肯定用的伤药,没错的。”佩妮笃定道。
“你用了?!”拔高的声音让低沉的音色都带上了尖锐。
“怎么了,这些药有什么不好的嘛?”佩妮也有点儿紧张,在亲眼目睹了那么多神奇的事情以后,她总对巫师这个群体有些敬畏。
“可我伤口只是有点儿肿,没别的问题啊?”佩妮把自己的手摊在斯内普面前凑过去,也有点儿紧张兮兮的。
斯内普拖过佩妮的手往自己面前拽了拽,手掌心有道不大的伤口。按理说过了这么久应该已经结痂了,但是因为某人粗暴的试药,伤口红肿发烫,看上去有些可怜。
他抬眼瞪她,“你怎么这么笨?不会在我身上试吗?”
佩妮瘪嘴。
斯内普顿了顿,烦躁地皱起眉毛。随后轻叹了一声,抽过自己的魔杖,施了个小的治愈咒。
佩妮看着渐渐愈合的伤口,感叹着巫师真是太会作弊了。
随后不开心地跪坐在一边,抠着手指不说话。
斯内普嘴唇蠕动了一下,看着她垂下的眼睫,终归没能说出些软一些的话。
“还有伤吗?”斯内普勉强开口。
陪你摇了摇头。
斯内普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点想把人抱进怀里,却又担心吓到她。
第23章 chap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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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
声音突兀从壁炉里传出,把佩妮吓了个半死,“什么鬼?!”
斯内普伸手带住她条件反射弹开就要往后窜的身体,这女的绝对会撞上沙发,永远冒冒失失的。
他看向罪魁祸首:“邓布利多,你有什么事?”
“哦……”邓布利多看着眼前的场景,半裸的魔药学教授抱着……佩妮·伊万斯?这个信息量有点儿大了。
能言善辩的他一瞬间词穷,他现在应该干些什么才算合时宜……
“不打扰你们了。”飞快做出了决定,“西弗勒斯,庞弗雷夫人让我告诉你,学校里的生骨剂需要补充。”
“have a nice day~”
佩妮看着壁炉里突然出现的火脸以及突然又消失的火脸,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最近短短的一段时间内经受了莫大的磨炼。
她蹭了蹭自己的脸,缓缓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
斯内普哼了一声,脑子里塞得全是甜水的老蜜蜂,绝对是又误会了什么。他微微低头,侧脸看向大半身体都在自己怀里的佩妮。
等她搓完自己的脸,回过头指着壁炉道:“这特么就是你们巫师联系的方式?不会吓出心脏病吗?”
“啊,对,巫师怎么会有心脏病呢……”不等他说话,佩妮捂住自己的脸就开始碎碎念。
斯内普松开她的腰,去握住旁边的水杯,抿了口。他现在开口说话嗓子难受得很,虽然自己不介意,但是总归舒服点儿也好。
“刚刚那个是校长?”她回神,想起那张火焰一样的脸。
“嗯。”
“他找你干什么?”佩妮问完,“哦……对,他肯定也是你的校长……”
“那也不对,就算是校长,他找你干什么?”佩妮疑惑。
“我现在在霍格沃兹任教,魔药学教授。”斯内普微微倾身虚虚压在她的肩上。
“你居然还是个教授?”佩妮瞪大眼睛,上下扫视他。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就在他怀里,对上他略慵懒的眸子,她莫名脸热,咕哝,“你的学生肯定被你吓得不轻……啧,可怜的孩子们。”
他想起那群瑟瑟发抖的各色崽子,微微嗞了嗞牙,不可置否。
佩妮看着他似乎还引以为荣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别扭也闹完了,话都说开了,也不好继续闹了,“魔药学是类似药剂师一样的?”
斯内普点头,其实魔药要比药剂更加精深多了。只不过……他暼了一眼佩妮,解释也不好懂。
佩妮想起那柜子里没贴标签的一堆药瓶子:“你地下室那个柜子里全是你自己做的药剂?”
斯内普继续点头。
“看上去很厉害唉……”佩妮感叹,“我给你拿的药管用吗?我都不认识。你还需要别的吗?你告诉我长什么样,我去给你拿!”
斯内普垂头看着她,手虚虚地环着她。
佩妮耳朵爬上红晕。斯内普微微别过头,松开手:“倒数第二层棕色瓶子里补血剂,第三层银制瓶子里恢复剂。”
佩妮比了个ok的手势,连忙爬起来去找药。
斯内普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捏了捏。
佩妮回头的时候,斯内普已经重新穿好了黑色的袍子,被她霍霍出来的被子,杯子,瓶子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不见了踪影,干干净净连个毛都没得剩下。
她脚步一顿,这也太方便了。
稍微有点可惜。
对面那个巫师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坐在扶手椅里,仿佛之前那个虚弱的一动不动的人不是他一样。
再看看自己,头没梳脸没洗,跟个被主人虐待的丫头似的。
突然涌上股怨气,她气势汹汹地把瓶子往旁边重重……那必然是不可能,都是救命药,她没那个胆子摔。
“喏……”不开心地把东西往斯内普面前一堆,坐到沙发上,抱起自己的腿,生闷气。
斯内普不知道她这又是怎么了,沉默地把药喝了。
佩妮憋了一会儿,看着他把那些不具名的药灌下去,突然觉得没意思,又不生气了。
那苍白的脸色涌上红晕,片刻后又恢复苍白,只不过不是那种失血后的青白了。心里那点儿隐忧褪去。
她咋舌:“我说,你们这也太过分了。随便一个咒语就能把人弄死,随便一瓶药又能把人救回来,想要什么随便变一变就有了!”
斯内普感受自己慢慢恢复的力气,看了她一眼,思索了一下,开口,“巫师没有那么简单。恶咒要有等同的恶毒心思才能施展。这是研究黑魔法的人心肠会越来越冷硬的原因。而魔药酿造生死,只不过是提前透支生命付出的代价而已,什么东西有得必有失。”
佩妮意外他这会儿这个好说话,琢磨清意思,她皱眉,“那你喝魔药,难道会短寿?”
“不出意外,我们能活到200岁左右。”斯内普把玩着空掉的药瓶。
佩妮倒抽了一口气,“老妖怪啊。”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的情绪真是变化太快了。
佩妮微微皱起鼻子,“你们伤人犯法吗?我看之前那个人就是想要你的命!没有人去解决一下他们吗?”
“这次谢谢。”斯内普不欲她知道更多的东西。
佩妮卡壳,震惊地看着出声的西弗勒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西弗勒斯瞪了佩妮一眼。
佩妮嘴巴越咧越大,又觉得自己这样似乎不太好。但是憋着不舒服,不憋着她怕某人恼羞成怒把自己扔出去。
不过凌晨欸,小黑房子,两个人!
他还受伤了!
佩妮看着他乐起来。
斯内普看着佩妮脸上白痴一样的笑容,哧笑,奇奇怪怪的。
对视间,气氛刚刚好,不多不少。
“你喜欢我。”佩妮浅哼了一声。
斯内普摩挲了一下手下的扶手椅,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佩妮眨着眼睛看他,斯内普抬了抬魔杖,温暖的感觉浅浅地慢慢地由肩膀滑过全身。
佩妮抚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眼梢漏出一点春色。
斯内普低声,“累了就睡吧。我没事了。”
“嗯。”
他叠腿坐在椅子上,气血在慢慢恢复,伤口还在发疼但是已经没有大碍。身体里还残留着不可饶恕咒遗留下来的惊悸感,还有魔力抽空后骨子里渗出的倦怠和无力感,缩在袍子下的手无法控制地在颤抖。
但这些并不能成为他放下戒备去休息的理由。他盯着壁炉,瞳孔有些扩散但是神智清醒。
旁边是均匀的呼吸声。他侧头看一眼抱着膝盖睡过去的伊万斯,视线温和。
过了不知道多久,壁炉里再次燃起的火焰。
“西弗勒斯,我的孩子...”重新出现在壁炉里的邓布利多脸上带上了些严肃,“你还好吗?”
“傲罗们在麻瓜地界发现了一个食死徒。”邓布利多的手交叉放在下巴下面,“他已经被捕了,那个样子,很像是你的手笔。”
斯内普绷紧的背部放松了下来:“傲罗总算是稍微有效率了一点,还有邓布利多...不要总是问一些你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的供词对你的处境有一定的帮助...”邓布利多笑了笑,“那个样子...我想短期内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了...”